第245章 痛楚
“去找伯母吧，走吧...”
新之助拉着他來到了急救室的門口，兩人就坐在公共座椅上一言不發，小蜜獾的神情呆滯，新之助也是難過萬分，在這條長廊中名爲悲傷的情緒肆意瀰漫着...
這時急救室的紅燈突然變成了綠色，倆人撲棱一下站起身！朝着手術室的門口看去！這時一名醫生摘下口罩與手套走了出來，小蜜獾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張了張嘴半天也沒問出一句話。
新之助見狀走到醫生面前，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
“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並沒有回話，而是看了眼緊抓衣角的小蜜獾，隨後對着二人說道。
“進去看看她吧...”
說完便越過二人，離開了這條長廊，新之助聽到他這句話頓時心中一顫，小蜜獾失魂落魄的朝着急救室的大門走去，新之助趕緊跟了上去，架住小蜜獾的胳膊推開了急救室的大門。
小蜜獾已經有些腿腳發軟了，要不是新之助架着他，此時他早就癱軟在地上了，每走一步，二人心中的悲傷就濃郁一分。
四五米的通道兩個人卻走了將近十分鐘，每一步都是煎熬...推開裏層的門，二人也終於見到了那個插着呼吸機，吊着營養液的身影...
小蜜獾的眼淚直接繃不住了！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滾帶爬的朝着牀上的那個身影撲去！
新之助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兩步，將那個骨瘦如柴，一頭白髮的身影印在眼中...
此時小蜜獾的媽媽聽到了聲音悠悠轉醒，她的雙眼已經不再清明，而是變得發黃渾濁，眼中的血絲也不見少數，她比新之助上次見到的時候還要消瘦的多...
新之助的心也忍不住揪在了一起，呼吸愈發粗重！
小蜜獾的媽媽將枯瘦的手放在了小蜜獾的腦袋上，她沙啞且無力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小獾...晚上...喫東西了嗎？”
小蜜獾哽咽着說道。
“媽媽...吃了...吃了好多！有大阪燒...有章魚小丸子...有好多好喫的，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喫！媽媽...”
小蜜獾的母親名爲高橋梨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嫁給小蜜獾的父親後並沒有改姓成瀧山，或許是逃離家族後，對家族的最後一絲愧疚罷了。
高橋梨子虛弱的笑了一下，隨後看着小蜜獾說道。
“那...等媽媽的病好了以後...我們一起喫吧...帶着爸爸一起...”
“嗯！說好了，不可以騙人！”
高橋梨子並沒有迴應，而是對着小蜜獾說道。
“媽媽想喫哈密瓜...可以去幫媽媽買一點嗎？”
新之助剛要自告奮勇，小蜜獾卻先一步竄了出去，在這間急救室內只剩下了新之助與小蜜獾的媽媽。
高橋梨子衝着新之助費力的招了招手。
“野原君...請你過來一下...”
新之助趕緊上前，一把抓住高橋梨子的手。
“伯母...我在呢！”
新之助感覺到高橋梨子的手正用力握緊，眼中的渾濁的神色好像已經讓她看不清東西了，新之助趕緊雙手握住她的手，不停的招呼着她。
“伯母！伯母！我在呢！瀧山去給您買哈密瓜了！這個季節的哈密瓜管保熟還甜！”
新之助不斷的說一些有的沒的，企圖讓高橋梨子保持清醒，然而高橋梨子卻搖了搖頭，對着新之助說道。
“沒關係的...野原君...這比我預想中的好太多了...多一個月的時間...能多看看那孩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咳咳...”
新之助趕緊擠出一個微笑，看着她說道。
“真是的...伯母，你在說什麼喪氣話啊，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高橋梨子沒有說話，而是費力扭過頭，看着自己身旁的一堆儀器，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微笑。
“真是...辛苦他們父子倆了啊...攤上我這麼個妻子和母親...他們兩個應該更幸福纔對啊...”
說到這兩行清淚從她的眼中流下，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要對自己的兒子跟老公說，心中也有太多的不捨...但命運總是把人玩弄着...自己已經大限將至，或許這樣也是一種解脫吧...終於不用再成爲他們父子的累贅了...
“吶，野原君...之後...小獾就拜託你了...”
新之助的眼眶也是變得有些紅潤，他深吸一口氣，對着高橋梨子點了點頭。
“嗯...交給我吧伯母...”
高橋梨子扭過頭，看着新之助露出一個恬美的微笑。
“小獾...能夠認識野原君這種溫柔的人...真是太好了...”
說完高橋梨子便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心中若有所思，嘴角的微笑依舊不減。
“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好了...好想...再看看...大海啊...”
新之助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急救室，等他走出長廊，小蜜獾也拎着一盒切好的哈密瓜跑了過來。新之助衝他咧嘴一笑，指了指身後的急救室看着他說道。
“你媽媽在等你哦！快去吧！”
小蜜獾揉了把紅腫的眼眶，看着新之助說道。
“新之助...你要離開了嗎...”
“嗯，我先回去了。”
“那...明天的戰鬥，要加油！一定要贏！一定要拿下東京最強！”
“啊，我是不會輸的...”
說完新之助就從他身邊徑直離開，小蜜獾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呢喃的說道。
“我跟媽媽都等着你的勝利...”
新之助走出醫院外，點上了一根香菸，看着嫋嫋升起的煙霧消散在夜空之中，右手的紗布已經不再往外滲出鮮血了，但疼痛感依舊傳遞在腦中。
新之助看着自己的右手愈發煩躁！他一把扯碎紗布，隨後掄起右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路燈上！只聽“嘭！！”的一聲！一個着鮮血的拳印出現在上面！
右手的傷口再次被崩開，新之助手臂肌肉緩緩收縮，右手的傷口也被肌肉死死夾住，貼合在一起！他看着不斷的散發着疼痛信號的傷口，心中想到的卻是小蜜獾顫抖的身影。
“跟那傢伙心中的痛楚相比...這種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母親就是他的全部了吧...他還能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的發笑了嗎...”
新之助嘆了口氣，發動引擎，在這片略顯哀傷的月光下消失在這片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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