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肅清仙界戀愛腦不正之風18
他的眸子閃爍,片刻,終究抵不過眼前之饒注目,慢慢闔起。
“的確另有隱情,五百年前距你閉關已過了五十年,因着你未曾出現,再加上出關時期未定,整個仙界對仙規仙律已然有了幾分懈怠。”
“也就是那時,駐守仙門的仙兵,將僞裝成上仙的上任魔尊,放了進來。”
泠嫵坐於椅上,隨手一布便是一盞茶。
卻是沒有給陸玄之,當然也不會給他。
畢竟現下還需要他的回憶,若是喝了她的茶,短暫的失憶,便沒了意思。
想了想,泠嫵朝他遞了根糖葫蘆。
月影買了許多凡間喫食,拿糖葫蘆也只是順手而爲。
陸玄之遲疑着,良久才接過,還未開口詢問嫵怎愛上了人間喫食,便聽她道:
“月買了挺多,倒也有一番仙界沒有的滋味。”
“月?”陸玄之拿着糖葫蘆的手一頓,擡眸望她。
“月影。”泠嫵漫不經心答道。
陸玄之眸子暗了一分,“你們這些時日……相處的很好?”
泠嫵淺啜了一口茶,“是本尊在問你話。”
她的嗓音溫柔,可陸玄之的心突兀的縮了一下,像是被人攥着揉了一把,鬆開,又揉緊。
泠嫵放下杯盞,“能於門駐守的仙兵皆不是無能之輩,怎會將他當做上仙放進去?”
“仙界有叛徒。”這話時,陸玄之咬了一口糖葫蘆,似是很不在意。
可哪是不在意,當時魔尊被斬殺之後,仙界的血腥氣濃重了三日,才化開!
泠嫵頷首,問這話時也想到了,只是得到肯定的答案,難免會有些複雜。
“不過無礙,其餘五界也有爲我仙界而獻身的上仙。”陸玄之側眸。
蒼白的脣沾上了紅豔豔的糖霜,有幾分莫名的情慾在其鄭
“那魔尊進我仙界是作何?”泠嫵的聲音毫無波瀾。
陸玄之眸光微斂,卻是沒有接這話,而是拐了個彎,“嫵,他不是我殺的。”
“嗯?”泠嫵挑眉。
“魔尊死時,我尚且不是他的對手。”陸玄之沉默片刻,繼續道:
“只是我順着蹤跡,趕到魔界時,他魔力只剩下三成,但哪怕是那三成我也同他打了許久,直到他最後隕滅,祝淵出現。”
“之後我回仙界養了許久的傷,在此期間,仙界衆仙紛紛失去了往日的悲憫平和,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
“往日我一出殿宇,那些仙子都在各司其職,可那次一個個身着同我一樣的白衣,還滿是莫名其妙眼睛都不舒服的模樣……”
到此,陸玄之握着糖葫蘆的手越發緊了些,連眉都不自覺地皺起,顯然對此有些惡寒。
“後來傳出月老放狗咬仙子一事,我纔想起或許此事同姻緣樹有關。”
“姻緣樹同月老一樣,是先所化,它若是出了問題,定然整個六界都會生出事端。”
他垂眸沉思,落於肩上的髮帶回到身後,陸玄之又恢復到以往清冷孤高的戰神模樣。
“我趕到月老殿時,哪怕距離魔尊侵入仙界過去許久,也還是尚有一絲魔氣存在的痕跡,但……月影卻感受不到,甚至還什麼都記不得。”
當時的月影和那黑狗一起蹲在地上,仰頭看着滿樹亂七八糟的線綢,連他來了也不知曉。
那姻緣樹一看便知出了問題,所以他便只簡單問了句:
“本尊的姻緣線和誰綁在了一起?”
得到是人間女子時,他不可避免地多想。
魔尊、姻緣線、仙界叛徒、凡人……
種種堆砌於一起,他無奈之餘只能稟告帝,後來……
陸玄之側首去瞧泠嫵,聲音極清極淺:
“嫵,若是……”
沉思着的泠嫵回望向他,“若是什麼?”
陸玄之突然沉默,他彎了彎脣,輕鬆詢問:“若是地之間缺一個戰爭之意,你會將我送去獻祭嗎?”
泠嫵沒有思考,頷首,“會。”
陸玄之瞧着她的面龐,笑的有些蒼白。
這便是仙界的執法仙尊,七情六慾從不沾身。
當然,也是他們永遠也學不會的一點。
陸玄之轉頭看向窗外,語調平靜至極,彷彿早料到如此,“嫵,我曾見你於我身邊隕滅兩次,爲爲地,爲生靈萬物。”
泠嫵端着茶盞的指尖驀地收緊,茶水傾上杯緣,卻是沒有灑出一分。
她緩緩放下杯盞,望着陸玄之,語氣不辨喜怒。
“哪兩次?”
“都是夢中之景,嫵只當個玩笑一聽便罷了。”
他不欲多言,便率先移開視線到九寐的身上。
“她的原型哪怕於夢中,我也從未見過,如今一見只道有些驚異。”
見他不想,泠嫵也不再多問,只要不阻她,有了記憶未必不是好事一樁。
“既然你不願爲何要殺那女子,那本尊便提個醒,那女子是妖界大公主,九素,也是這隻熊兒的親姐姐。”
陸玄之早在這一番交談中,便將落素衣是妖一事消化良好。
所以也沒急着反駁,因着這事此刻記憶中一切的奇怪,也都因此而有了明晰的答案。
妖界……
六界紛亂至此,世界不崩,才奇怪。
一世沒殺落素衣,同她的糾纏卻越來越深,仙界崩塌,六界生靈塗炭。
一世殺了她,卻因着知曉了些機重塑了她的神魂,糾纏更甚。
這一世想要在機到來前將她斬殺,卻被嫵制止。
那現在的姻緣線……
“我同她的姻緣線可斷了?”
泠嫵悠悠放下茶盞,瞧着外界的晴朗星幕。
“聽你這般,姻緣樹的異樣應當和魔界有關,它不復原,姻緣線依舊會不依不撓地糾纏於一起。”
泠嫵思忖:
“看來過些時日還需要去魔界一趟。”
陸玄之起身,“我同你一道。”
“等你的傷好了再。”泠嫵收回目光,盯着他,“出去吧,還有一間柴房,你可以暫時在那裏養傷。”
“好。”陸玄之古井無波地頷首,顯然對住處沒有任何要求。
是柴房其實就是空房,陸玄之放上一個蒲團,便盤腿而坐調息。
只是少頃,他吐出一口濁氣,始終無法安定下心來。
他閉上雙眸,少頃又呼出一口濁氣。
伴隨而來的,還有他宛若被火燒了般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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