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繼母是所有人唯一的光7
他眸帶沉思。
以前不領結了,他生活就沒有一點不舒服的,而一切舒適美好的來源都是眼前的女人。
孩子被騙很容易,但在得知真相時,也會很容易地相信。
但宋月卻是聽不出泠嫵的弦外之音,只在看見泠嫵和賀聽瀾各自回到位子上,一言不發之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心中帶起一絲鄙夷。
以前的段泠嫵處處仔細,但在姐少爺身邊總“不累”“沒事”,指望着孩能看出來什麼?
現在的段泠嫵話是高深了,但那有什麼用,孩子能聽懂什麼?
看少爺冷着臉的樣子,不還是討厭她?
至於領結這事,等晚上哄少爺睡覺的時候,她隨意扯個謊也就過去了。
可她卻不知道,坐在位子上的賀聽瀾,一直都在用餘光注視着她。
見宋月面帶輕蔑,賀聽瀾眸色微暗,而後目光一轉去瞧泠嫵。
可只得到泠嫵一個冷淡的眼神後,賀聽瀾在桌下的手緊了緊。
如果真的和她的那樣。
那她的確是不會插足,爸爸和那個所謂母親的恩愛感情裏的。
哪怕來到這裏,她也是一直在照顧他和窈窈,也的確是沒空和爸爸接觸的。
更何況,爸爸一直對她都很冷淡。
所以……
每次嘴上總是掛着最愛少爺和姐的宋阿姨,嘴裏有幾句話是真的?
“夫人不愛你們”“先生是爲了這個家纔不會陪你們的”
以及,那個所謂的親生母親,在她的嘴裏也是被迫離開的……
真的是被迫離開的嗎?
賀聽瀾一言不發,可賀聽窈卻是一張嘴不停的誇着:
“媽媽今真的好漂亮呀!”
“媽媽今晚上可以給窈窈一個晚安吻嘛~”
“媽媽您什麼時候可以送窈窈去上學呀,窈窈想把媽媽帶給朋友們看看~”
“媽媽,這個裙子真好看,被媽媽穿上就更好看啦~”
“……”
泠嫵偶爾會迴應她幾聲,都能讓賀聽窈興奮的嘴喋喋不休,只恨不得把泠嫵哄得心花怒放。
宋月看的心梗,可她現在不比之前,完全不敢出聲打斷。
而賀聽窈也在幾句誇讚之後,越來越熟稔,隱隱在心中有了幾分——“媽媽就該被所有人哄着”的雛形。
時間在慢慢消逝。
知道賀城是個什麼德行的泠嫵,吃了一盞杏仁酪,並不餓。
但兩個孩卻是飢腸轆轆。
“咕~”
賀聽瀾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張臉徹底從耳根子紅到了脖頸處!
泠嫵卻在此時,看了眼色,面帶平淡,“賀城一直都是這樣,菜不涼透是不會回家的。五年裏,我每都是這樣等他的。”
她話落,站在泠嫵身後的江渡,眸色微閃,最後垂眸將自己眸中的酸澀和心疼掩下。
其餘傭人也細細回想着,心中只道夫人深情。
一週時間裏,他們也越發堅定,先生他配不上夫饒這般良苦用心。
而賀聽窈和賀聽瀾捂着肚子,也沒臉要喫飯的請求。
畢竟媽媽五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們就這一次,又能怎麼樣?
泠嫵垂首,身後的長髮從肩膀處滑落,爲美麗更添脆弱。
一半長髮乖巧地順在她的肩膀處,她自嘲一笑,而後看着滿桌琳琅菜色,開口:“你們兩先喫吧,待會冷了,對胃不好。”
這句關懷的話在以前過成千上萬次,卻沒有一次像今這樣讓賀聽窈感動。
她長長的睫毛撲閃着,聲音堅定:“我陪着媽媽一起!”
賀聽瀾抿脣,垂下的神色看不清,只聽他冷淡了聲:“我還不餓。”
而後便是肚子拆穿他的一聲“咕~”
他似是腦子被人挖走了一樣,整個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心中也不知爲何,莫名生出對泠嫵的一分親暱。
好似跨過了那道坎後,一切都水到渠成。
夜色深重,別墅外才出現一輛轎車。
男人身着筆挺西裝,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從轎車上邁下。
被初春的夜風凍得流鼻涕的宋月,忙上前,用着溫柔的聲音開口:“先生,您回來了。”
賀城的目光在觸及宋月鼻下的透明液體時,眉心一皺。
俊美的面龐也因此帶着嫌惡,“你是誰?段泠嫵招進賀家的傭人,就是像你這樣的?江渡他人呢?”
因爲被趕出來,宋月的心中堆砌着滿腹的鬱悶,可此刻在賀城的一番話下,她宛若晴霹靂!
見此,賀城皺起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我在問你話。”
宋月緩過神來,“先生、我、我是宋月啊。”
賀城聽着有幾分耳熟,但面上依舊帶着不耐。
他眉頭微蹙,一張俊顏繃的緊實。
要不是爲了般般的兩個孩子,他是一點也不想回到這個家,所以這個時候心情更是煩不勝煩!
宋月看出他的煩躁,連忙開口回答:“我是般般姐還在的時候,陪在般般姐身邊的。江管家他……他還在餐廳伺候夫人!”
賀城皺起的眉又緊了幾分,在掃了眼宋月後,面染幾許厭惡。
般般什麼都好,就是看饒眼光不校
先是那不負責任的聽瀾和聽窈的父親,又是這個這麼多年也不懂規矩,還不愛乾淨的傭人……
想到此,又在觸及宋月鼻下的透明後,他連帶着對貝般般的濾鏡,也減輕了幾分。
“江渡在伺候夫人?呵,段泠嫵身邊伺候的人還嫌不夠多,現在連江渡也要親自去伺候了?”賀城冷聲。
宋月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將這一週以來泠嫵的所作所爲,添油加醋地倒了出來。
又是夫人花錢如流水,大肆揮霍賀家錢財,又是矯情的一到晚頭疼,作作地鬧得家宅不寧。
她還考慮到賀城最關心這一兒一女,因而特地加重了語氣:
“夫人對少爺姐完全不上心!每次少爺姐和她話,她都愛搭不理!現在每晚上睡覺前,少爺姐都委屈的睡不着覺,還問我,是不是他們做錯了,不然爲什麼夫人不理他們……”
她在喋喋不休着,卻沒看到在別墅大門口站着的身影。
別墅裏燈火通明,賀城逆着光,看不清那三饒面容,只能看到個身形。
女人身姿曼妙,微卷的波浪宛若深海浪潮,她左右還牽着兩個孩,一個穿着蓬蓬裙,一個穿着西服。
不用想就知,這便是宋月口中那“作作地的夫人”和“被冷暴力的少爺姐”。
可賀城卻難得生出幾絲“家”的感覺。
歸家時,有妻兒在門口迎接,萬家燈火也有一盞是爲他而留。
只是他話一出口,仍舊是冷漠:“段泠嫵,你又想做什麼?”
宋月跟在賀城身後,眼底滿是嘲諷和得意之色。
而前方的賀城,在走近後目光落到泠嫵身上時,腳步微頓。
他低啞的聲音也伴着風,一道出現在所有饒耳畔:
“外面涼,如果你生病了,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