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假聖女的信徒比光明神還多11
他用着慈愛到能讓暮那舍皺眉的語氣問泠嫵：“你看，主教過的，教皇冕下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對不對？”
泠嫵點頭。
落在紅衣主教眼裏，就像是被精心打扮過的洋娃娃，在對他點頭一樣。
第二日，準備前往大陸最西邊的紅衣主教離開前，和泠嫵：
“等主教回來，就給辛西婭帶大陸上最漂亮的洋娃娃。”
“可是若拉，聖女不能玩洋娃娃。”泠嫵搖頭。
“啊，這個……”紅衣主教頓了頓，隨即露出笑容，“偉大的光明神允許的話，也是可以的。”
泠嫵若有所思地點頭。
紅衣主教忍住想摸姑娘腦袋的衝動，上了馬車。
此去多有波折，也不知道回來得多久，只希望辛西婭能一直保持純真。
“我虔誠地祈禱，偉大的光明神能因尊敬的聖女冕下，而感到喜悅。”他閉上眼睛，握緊權杖，於胸口畫十字。
紅衣主教帶走了一半的神殿教徒，冷冰冰的神殿又冷了許多。
一個月後，日常祈禱完的泠嫵，將軟軟的粉墊子送給了暮那舍。
她雙手遞上，等了許久暮那舍才遲疑着接過。
手下的墊子是他鮮少感受過得柔軟，還帶着姑娘身上如霜雪裏綻放紅梅的冷香氣息。
“這是辛西婭送給教皇冕下的軟墊，辛西婭想，教皇冕下一定會喜歡的。”
“你不需要了嗎？”暮那舍碧藍色的眼睛平靜。
此刻正值初夏，他長至腳踝的金髮和莊嚴肅穆的白金色衣袍，也沒有沾染半分熱意。
而他面前的姑娘也是如此。
“辛西婭以後都不需要了。”泠嫵搖頭。
今日的祈禱裏，祂以後的她都不需要再跪拜了。
所以這個軟墊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無論暮那舍要與不要，都是她刷好感的好時機。
畢竟沒什麼比奧萊大陸唯一且至高的教皇冕下也信仰自己，來的更能鼓舞信徒們心的。
暮那舍沒有收下，卻還是感謝了她的好意。
泠嫵沒強迫，而是將軟墊託付給了若拉。
若拉高薪手足無措，卻不敢收，“若拉很感謝聖女冕下的饋贈。但我想，在神殿裏，應當沒有人敢收下光明神贈予您的禮物。”
“是這樣嗎？”泠嫵問。
“當然，畢竟這是光明神第一次贈送如實質性的禮物，無論是誰都會將之珍藏的。”
“那辛西婭也將之珍藏起來。”泠嫵補充道：“和若拉贈送給辛西婭的金箔糖果一起珍藏。”
泠嫵的無心一，讓以後的若拉哪怕見到如麻雀般熱情的希莉雅時，也沒了喜歡。
畢竟，眼前的姑娘可是將她放到了和光明神一樣重要的位置。
若拉想，如果有災厄來臨，她一定會義無反關撲在聖女冕下的身前，爲她遮擋所有的利劍！
泠嫵將軟墊放好，思索着。
在辛西婭殘損的幼年記憶裏，記得去西大路的是暮那舍，而不是紅衣主教。
但無論是誰，也無法更改西大陸被災厄蔓延，光明不降的可怕末日。
總之辛西婭長大後，西大陸已經無人能夠踏入，聽那裏烏鴉遍佈，惡靈肆虐，是神明的厭棄之地。
所以每當出現異教徒，都會被信徒們驅逐去西大陸。
之後，西大陸更是成了惡徒們的狂歡之地。
最後的結果，辛西婭猜測，應當是被光明神偏愛的希莉雅出現，祈禱光明重新降臨西大陸，西大陸這纔回歸奧萊大陸的懷抱。
當然，這只是辛西婭的猜測，因爲當時的她已經死了。
具體是什麼結果，大概只有光明神才知道了。
至於西大陸的烏鴉……
泠嫵思考着，待到夜間還是沒等到烏鴉，泠嫵才閉上雙眼。
烏鴉在她睡着後，才躡手躡腳地出現。
它用翅膀捂着臉，似是害羞般偷偷露出三分之一的眼睛，去偷瞄入睡的姑娘。
確定姑娘睡着了，它才悄悄地將翅膀放下，背過身冷酷地盯着外面，成爲守護她夜晚安全的騎士。
只是時不時會偷偷扭頭去看姑娘，然後又用翅膀捂住臉。
夜晚的神殿安靜異常，暮那舍從聖女殿外路過時頓了頓，他似乎感受到了異樣。
他想上前，可迎上的就是齜牙咧嘴的高加索大人。
暮那舍只能整夜在聖女殿外守護，直到那異樣消失。
泠嫵在白日除了祈禱，就是學習禮儀和治癒術。
她學習的速度很快，不出多久就完全掌握了治癒術的精髓。
沒多久，就由暮那舍親自教導了。
“試着去將它治癒。”暮那舍將斷了腿的倉鼠拿出。
泠嫵伸出和倉鼠差不多大的手，隔着一段距離，手心凝聚白光。
溫暖而柔和的光亮幾乎佔據整座神殿。
信徒們不可自控地爲這幅場景而喫驚：
“吶！聖女冕下不愧是神眷者！”
“難怪光明神會如茨偏愛聖女冕下，我想沒人會不愛她的！”
“等到明年聖女冕下離開神殿，賜福信徒時，我想整個格蘭城都會爲聖女冕下而瘋狂！”
伴隨着他們的讚美聲，暮那舍心口也跟着一顫。
他低頭看着恢復如初，對姑娘親暱不已的倉鼠一眼，才平復心神和她對視。
泠嫵迎上他的目光，問：“教皇冕下，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暮那舍搖頭。
他將倉鼠遞給教徒讓他們將倉鼠送走。
倉鼠掙扎着從教徒手上跳下，朝辛西婭跑去，然後又在距離辛西婭一步距離時停住，朝她跪拜。
這樣詭異的動作，卻讓信徒們跪地，也跟着朝辛西婭匍匐。
在這一刻，暮那舍心底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他命令狂熱的教徒離開，拿起匕首將自己的手腕割開一道口子。
讓泠嫵不解的是，暮那舍的手腕上還有一道不久前纔剛剛癒合的傷疤。
而那流出的鮮血也不是紅色的，而是隱隱泛着金色的。
金色的血液，無論是在西方還是東方，都是屬於神明的血液。
只是金色不多，駁雜的紅色顯得無比低賤。
“辛西婭，你可以將我的手腕治癒好嗎？”暮那舍的聲音依舊冷漠。
泠嫵擡眸與他對視，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很是平靜，像是無人能掀起他眸底的波瀾般。
“辛西婭可以試試。”泠嫵着，就落下指尖。
白生生的手懸在半空，手中凝聚的白色聖潔光輝朝那不斷滴落血液的傷口而去。
她的臉逐漸變得蒼白。
“果然，還是不校”暮那舍心中喃喃。
他平靜垂眸準備收手，卻感受到自己的手腕正在逐漸癒合。
細細密密的癢意蔓延，暮那舍愣住了。
那雙碧藍色的眼眸深處除去驚愕，還有一絲躋身暗夜，終見曙光時的不切實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