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假聖女的信徒比光明神還多19
跪在地上的暮那舍沒有追上。
他在一羣激動到無法自拔的教徒們中，格外的清醒。
暮那舍仰頭看着光明神像，嘴邊含着挑釁的笑容。
原來，您也有走下神壇，低下頭顱的一。
暮那舍在心裏着。
但他知道，祂聽見了。
巧的是，光明神正俯身低頭，將懷中睡着的姑娘，放在柔軟的大牀上。
——「原來，您也有走下神壇，低下頭顱的一。」
此刻的祂，的確正俯身低着頭。
當神明被冒犯時，那整個世界都將迎來滅頂的災。
“咔嚓——”一道閃電將空撕裂。
巨大的聲音傳出，街道上的信徒們感到無比的恐慌，他們紛紛跪地祈禱着光明神。
牀上的姑娘也被吵到，蹙起了漂亮的眉心。
祂金色的眼眸低垂，注視着她，淡漠的眼神細細勾勒着姑娘的容顏。
眉心蹙起的辛西婭，讓祂熄滅了怒火。
陡然間，堆積的烏雲消失，曙光重回大地。
暮那舍含着淺笑。
可嘴角突然流出一道甜膩的鮮血。
他不甚在意地擡起白色衣袖，將血液擦去。
鮮紅夾雜着金色的血跡，染污了他神聖的教皇衣袍，他並不痛苦反而勾起了脣。
光明神離開時，不忘對暮那舍降下神諭。
「允許辛西婭每月歸家」
這一次，暮那舍沒有再去挑釁，而是雙手擡起，做出接下無形神諭的舉動。
他低着頭，一下又一下的將喉間甜腥嚥下。
“您、虔誠、的信徒暮那舍，謹遵神諭。”暮那舍在笑。
直到深夜，泠嫵才醒來。
窗臺上的烏鴉突然驚醒，它振翅就想飛走。
“你要是走了，以後就都不許來了。”泠嫵看着它。
烏鴉委屈又害羞地轉過頭來，或許是它經常用翅膀捂頭的原因，腦袋上的絨毛亂七八糟地豎着。
“啞啞～”它聲地迴應。
泠嫵看出了它的意思，“不逃跑了？”
“啞啞。”烏鴉點頭。
泠嫵伸出手示意讓它過來，它便乖乖地飛到她的手上，被泠嫵捧着。
“你們烏鴉可以變成人嗎？”泠嫵問。
烏鴉裝傻充愣，它朝左邊歪了歪頭，又朝右邊歪了歪頭。
總之就是不回答。
泠嫵笑容不變，“那你覺得，王后的莉奧拉貝爾殿下和尤安殿下，以後成爲我的伴讀怎麼樣？”
這一次，它不裝傻了。
它急切地搖頭，腦袋上豎起的絨毛，都在跟着左右搖擺。
“啞啞！”它的聲音委屈。
“哦？你認識他們？”泠嫵低頭問。
烏鴉愣住了。
泠嫵沒揪着不放，“那你覺得塞拉菲娜，怎麼樣？”
儘管烏鴉想點頭，但還是制止住了自己，努力充當起一個傻瓜鴉。
直到泠嫵讓它離開，它也依舊覺得自己僞裝的很好。
“等等。”泠嫵喊停。
烏鴉停下了，又飛了回來。
“下次就不要出現在我的窗臺上了。”
泠嫵的這句話一出口，烏鴉肉眼可見的失望了。
它的翅膀緩緩落下，腦袋也低垂了下去，還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像是被打擊了個徹底。
“下次直接飛進來。”泠嫵補上最後一句話。
一抽一抽的烏鴉，發出了一聲上揚的語調：“啞？”
“今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泠嫵點頭。
烏鴉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她點頭是在回答自己的那聲“啞？”
它有些害羞，撲閃着翅膀三回頭，最終才朝皇宮方向飛去。
皇宮中，塞拉菲娜睜開眼，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陰翳的氣質裏夾雜着強烈的羞赧。
像是……
一位被心上人贈送了紅玫瑰的可愛少女。
而泠嫵則起身，確認高加索沒被光明神佔據身體後，才離開聖女殿。
她準備去尋找暮那舍。
這位在光明神像下，虔誠向她投誠的第一位信徒。
暮那舍盯着他換下的衣袍。
那衣袍袖口處，是帶着金色的血跡。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見到泠嫵也不意外，反而還露出一個微笑。
“您來了，我一直在等您。”
他着拿起一本塵封的書冊。
那書冊的封面厚重，上面繪製着繁複的金紋。
其上有隻巨大的聖十字架佔據了整個封面。
聖十字架前，有位失去雙眼的金髮少年倒在地面，一位棕發的少女朝他伸出手。
暮那舍俯身跪地，雙手將描繪着聖十字架的書冊遞上，才：“我想，我的過往，會幫助到您。”
見泠嫵看着書冊的封面，他依舊帶着笑意，眸底冰與雪的痕跡化爲溫泉。
“這位救世主一樣的少女您今已經見過了，而那位金髮少年，卻不是真的我。”
“我的過往都曾被篡改過，但您放心，這本是我將所知曉的一切更正回原樣的經歷。”
泠嫵沒有接下，而是問他：“暮那舍，你想要什麼？”
暮那舍聽到泠嫵喊自己的本名，才如釋重負。
他：“我想在幫助您完成所有的一切後，能夠安然地死去。”
他的情緒平靜，並無狂熱，“或許我的狀態不該是這樣。”
“但您知道的，祂能夠聽見我們的心中所想，哪怕祂不在這。”
“所以，我只能努力保持着如死亡般的平靜，不讓祂注意到我。”
泠嫵伸出指尖，金色光輝雖沒有白那般盛大，卻修補好暮那舍因爲冒犯神明而重創後的軀體。
“這次，是月神爲虔誠的信徒賜下的福。”
一個新神明的誕生必須要有着祂的名諱。
在奧萊大陸，不論「辛西婭」這個名字原本的含義究竟是不是月神，以後都會成爲月神的神名。
完，她接過有關於暮那舍的一切的書冊，轉身朝月光聚集的外面走去。
月華灑落，將她身上的白金色衣袍覆蓋上一層流光般的柔和光暈。
她帶着暮那舍的希冀一步步朝前，沒有回頭。
暮那舍低喃着：
“月神在上，您虔誠的信徒暮那舍，讚美您。”
您的名諱，終將被奧萊大陸上的每位子民所熟知。
您的名諱將刻在所有信徒的靈魂深處。
只要靈魂不滅，您的名諱便將永存。
泠嫵回到聖女殿時，高加索兇狠的眸子逐漸化爲柔軟，它歡欣地搖擺着尾巴，心滿意足地得到了泠嫵的摸摸頭。
世界神明由信仰誕生，信徒越純粹，信仰越強大。
此刻來自暮那舍的虔誠信仰，讓泠嫵可以看到暮那舍所在神殿中的一牽
他的心中所想也被她所知。
泠嫵打開那本刻畫着棕發少女和金髮少年的書冊。
厚重的書冊被翻開，被認真更正塗畫過的痕跡，映入泠嫵眼鄭
這裏，藏着辛西婭兩世也沒有探究到的，屬於教皇暮那舍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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