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夢？
聽說夢裏的規矩很多，像什麼在夢裏不能照鏡子，不能喊自己名字，不能對着沒有人的黑暗說回家，不能對着廁所撒尿，等等。
夢到底是什麼，餘千不清楚，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很混沌，迷迷糊糊的，好像真的在做夢一樣。
環顧周圍，周圍灰濛濛的一片，天空飄落着像是燒課本的那種紙灰。
前方是一條黃泥小路，也是灰濛濛的，但小路的上空卻沒有紙灰。
而在小路的最前方，有一座隱藏起來的寺廟，只看的到輪廓，在寺廟的前面，站着一個很高，看起來是人，但絕對不是人的傢伙。
而在身後，一頂沒有人擡着的轎子正晃晃悠悠的朝着他走來。
餘千很疑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迷迷糊糊的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朝着前面跑去。
沒有任何的分辨力，似乎在夢裏誰都是這樣的。
但就在他準備挪動腳步的時候，卻發現極其彆扭，他全力朝着前面跑去，卻只是邁出了一小步而已。
越用力，越是如此。
“這樣嗎？”女生有些不相信，她朝着餘千走來，視線卻一直看着垃圾桶。
“來了……”
望着肉眼可見開始腐朽的門把手，餘千不再遲疑：“起來了，等一會，馬上來。”
沒有停下腳步，但速度卻一直如此，花轎悄無聲息的晃盪到了身後。
“走了，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來了，快點喫早餐，學校今天不是有活動嗎？去晚了可不太行。”
騎上自行車，當然是餘千騎，那個女生坐後面。
一對夫婦，以及一個身穿校服的女生。
“夢境有些古怪了。”
他可不會老老實實跟着別人的路數走。
是太原，他記憶當中從小長大的地方。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是不是吐了，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夠不，不夠我這邊還有。”婦人問道。
簾子慢慢的被掀開，一隻慘白卻秀氣的手伸了出來，血紅的指甲，讓這隻手看起來格外的秀麗妖異。
女生此刻距離他有段距離：“媽的，遲早掀桌子。”
“不是鏡子？”
他看了眼書桌上的書，略微瞥上幾眼就知道是高三的書。
餘千後退了幾步，看着這一幕，這張平平無奇的黑布居然可以阻擋一隻厲鬼。
“學生……”
等餘千吐完之後，那個女生也跑了過來，見餘千站在垃圾桶旁邊，她氣喘吁吁的問道：“你該不會是吐了吧？”
並沒有什麼陰寒。
一隻鬼。
“如果剛纔她看到了，會不會直接觸發殺人規律？”
“站在那裏不動幹什麼？沒聽見你媽說的，快點喫早餐，都快涼了。”男人將視線從報紙上移開，擡頭看着餘千，看着這個兩米高的好大兒。
看着自己的嘔吐物，胃裏止不住翻涌，沒忍住，又吐了起來。
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很好，不是隱藏的病秧子。
“所以學校得去，先找到其餘兩人再說。”
“餘千，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側坐在自行車後座的女生，忽然開口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沒有穿校服打算，隨便拿了一套休閒服穿上。
且如此的明顯。
將……豆漿一口喝乾淨，餘千提起揹包，直接就走出了別墅。
直到再也吐不出來之後，餘千才舒服了不少。
“小千，起牀了，你同學來找你上學來了。”
餘千眼眸微微眯起，有些遲疑。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間門，屋外並沒有人，餘千還是一如既往的幸運，那個聲音的主人並沒有來催促他。
“那走吧。”
這地方明顯的禁忌不少，但隱藏起來的禁忌也不少就是了。
想了想沒有去作死掀開黑布，只是打開水龍頭隨便洗了一把臉，同時無視了那些洗面奶。
真正的母親，沒有穿越之前的那個。
一塊被黑布遮擋着的鏡子。
本來他是不想回答的，但架不住身後突然傳來的陰寒，他知道自己不回答就是在觸發厲鬼的殺人規律。
但很卻留了一下縫隙，而那些縫隙下是一棟棟別墅。
餘千緩了緩心神，開始檢查起了一件大事。
餘千知道，他這是要除非厲鬼的殺人規律了。
躺在牀上正在熟睡的青年，毫無預兆的坐了起來。
回頭看了眼垃圾桶，餘千吐出一口唾沫，一嘴的豆漿油條包子味。
“鬼湖！”
他是在一間很奢華的房間裏面，書架，書桌，電腦，大屏幕電視……都有。
建築也很熟悉，是黎江小區。
甩了甩手上的水漬，餘千伸手摸了摸黑布，微微用力，黑布居然詭異的陷了進去。
下一刻，餘千瞳孔瞬間縮了縮，他記起來了。
咚咚咚~！
就連那個女生也變化起了神情來。
“哦~是嗎？”餘千臉色開始變得陰沉起來了，他朝着前面走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生的脖子：“我覺得還是早點去比較好，畢竟到了學校會很忙的。”
“夠了，那就喫，你同學等了你好久了。”男人說道。
餘千瞳孔微微一縮，但臉上卻是很平靜：“沒，我丟一些紙巾，我媽有檢查我房間垃圾桶的習慣，要是讓她看到那些紙巾，我又得挨訓。”
過了一會，“很好，沒有靈異，我還在夢裏。”
見狀，那個女生快步跟上一邊走還一邊喊：“餘千，等等我。”
神情，樣貌，體型，習慣都是一模一樣的。
餐桌前的氛圍感很好，只不過餘千這一頓喫的很辛苦就是了。
門外的聲音略微大了起來，且有些生氣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
進來的是什麼，餘千心裏有數。
想了想，瞥了眼衣櫃，走過去打開，裏面的衣服很多，且都貴的不像話。
終不似少年時對於貓的喜歡。
越看，越深刻，也越美，餘千眼眸閃爍，很是迷茫。
門把手停止扭動，腐朽開始退去：“起來了啊，那怎麼不回答媽媽的話？”
整個房間只有一面鏡子，那面鏡子還是被黑布遮擋的，裏面有鬼。
“這樣啊~那趕緊收拾好，出來喫早餐，你同學在等你。”
這地方，等他弄清楚大概之後，一定掀翻這裏。
“你問這個幹什麼？”餘千問道。
仔細看去，可以看到人工修建過的痕跡。
這個夢境很不對勁，這裏可能不是夢境，而是那隻厲鬼營造出來的世界，類似白水鎮。
“路上騎車慢點，遇到有人過馬路記得幫一下忙。”婦人在身後喊道。
感覺很怪異，但餘千卻不覺得奇怪，只是覺得不舒服而已。
還是沒有人說話，三個‘人’的神情在朝着厲鬼的神情發展。
“好。”餘千應了一句。
但忽然，餘千詫異了起來，好明顯的情緒。
隨後屋外響起了下樓的腳步聲，應該是走了。
餘千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制定好了目標，先確認這裏的情況，然後瞭解之後，開始想辦法掀桌子。
然後走出了房間。
這女人會是誰呢？
看着女人，餘千開始思考，但忽然，女人伸出了舌頭，舔了舔餘千的臉。
朝着樓梯走去，走下樓去，餐桌前已經坐了三個人了。
夢中夢……
緊閉的房間門被敲響，餘千猛然回頭，眼眸微微眯起。
滿頭的冷汗在額頭上形成細密的汗珠。
餘千想不明白爲什麼能住在這裏的人，會是自己騎車，而且還是兩個人一起。
語氣很熟悉，一如既往的不耐煩和直接。
其中最便宜的應該就是那幾件白色帶樹葉花紋的校服了。
尋找破解之法，看起來似乎很困難。
餘千摸了摸臉，有些溼潤，之前夢裏的發生的場景似乎在這裏對上了。
“正在刷牙，騰不出嘴。”餘千說道。
它們在朝着厲鬼轉變。
“還早，還有一個小時呢，騎車夠了。”女生說道。
衣服很合身，布料對得起衣服的價格，穿在身上很舒服。
光亮在消失，陰暗開始逐漸取締這裏。
之前他要是不回答，那麼屋外的東西肯定會進來。
隨着餘千的動作，周圍的環境剎那間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餘千眼眸微微閃爍，看着屬於自己的早餐，似乎沒有靈異在身上之後，他看到這種東西都有些不適應了。
餐桌前的婦人招呼着餘千，餘千神情微微變化，眼前這婦人的容貌跟他母親一模一樣。
說着餘千拿起了已經浮現出真正模樣的油條吃了起來。
確定了第二個目標，餘千平復了自己心裏的怒氣。
“我喫好了。”
身體很正常，有溫度，有正常的心跳。
而且跑的速度也很慢，甚至不如行走來的快捷。
很顯然，這女生是在期待着餘千說出一個她滿意的答案，比如她。
黑布上突然出現了一張臉的輪廓。
就連坐在餐桌前，拿着報紙的那個男人的相貌，也跟他穿越之前的父親一模一樣。
不能讓門外的東西進來！
手輕輕的搭在了餘千的肩膀上，緊接着一個腦袋從簾子後冒了出來，也輕輕的搭在了餘千的肩膀上。
被遮起來的鏡子……
摸了摸黑貓的腦袋，也是有溫度的。
婦人拿起兩個煮雞蛋放在了餘千的面前，餘千臉色僵硬的擠出一個笑容。
確定了自己的身體之後，餘千纔開始觀察起了周圍。
“你就說你有沒有嘛，問那麼多幹什麼。”女生有些生氣的說道。
情況有些複雜，餘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煩躁。
不再沉迷於貓色，對貓這種生物來說，餘千其實並不感興趣。
婦人笑了笑，開始喫起了油條。
說着轉身快步的朝着小區門口走去。
“真實的夢境……”
這兩種熟悉都來自記憶當中的母親。
很美的樣貌，餘千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偏頭看着搭在肩膀上的人，越看越覺得熟悉，這女人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偏頭看去，一隻全身黑色的貓，正用腦袋蹭着他的手。
“夠了。”餘千沉默了一下說道。
望着這一切，餘千知道，他目前得遵守這裏的規矩了。
沒有遲疑，餘千回了一句，看了眼黑布，走出了衛生間，將校服放入從書桌下找到的揹包裏面。
餘千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快速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想了想拿了一件校服出來，放在牀上。
走入衛生間，最吸引人的就是衛生間的鏡子。
一走出別墅，餘千撒丫子開始狂奔，直接找到了距離他家不近的一個垃圾桶，直接開始吐了起來。
餘千詫異了起來，但突然他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看着女生的背影，餘千臉色陰晴不定。
還好是太原，不然餘千都不知道學校在哪裏。
餘千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衣服穿好，餘千打算去衛生間洗漱一下，但就在關閉衣櫃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會。
穿着睡衣睡覺，他沒有這種習慣，上學的時候是這樣，其餘的時候更是這樣，因爲穿着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睡覺會很方便。
“鬼湖……帖子……”
餘千的速度很快，因爲他不確定被人看到自己嘔吐會出現什麼情況，所以他並沒有要等那個女生的意思。
他從來不用那玩意。
“夢？”
再看那些從大樹下路過，拎着書包的學生，餘千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難道不應該是專車接送上下學嗎？
騎行在熟悉的街道上，這裏是哪裏，餘千已經知道了。
他直視這兩人，沒有多說一個字，低頭看了眼早餐，一根油條，兩個煮雞蛋，三個荷包蛋，一杯豆漿，以及七個包子。
忽然，餘千感覺有什麼東西蹭了蹭他的手，毛茸茸的，很順滑。
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餘千也不清楚，或許兩者都有吧。
“來多喫點，媽媽知道你喫不飽。”
“是誰？”女生過了好一會才問道，這問題女生問的很小心，語氣當中帶着期待。
聲音不老，但也不年輕，聽起來很熟悉，兩種熟悉。
掀開被子，外面的風吹進來有些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睡衣。
餘千有些沉默。
門把手扭動，餘千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復，但下一刻，他知道，必須得回覆纔行。
隨後再進入了衛生間。
外面有一顆極其顯眼的大樹，他很熟悉，因爲見過。
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透過打開的窗戶，餘千瞳孔微微縮了縮。
“小千，還沒有好嗎？”
餘千走在女生身後：“我是學生，葉真和王察靈應該也是學生，我們的年紀相差不大。”
黑布被撐起，臉想要出來，但卻無法突破這面黑布。
失去了靈異之後，喫個東西都會反胃。
嘀咕了一句，起身下牀，得先搞清楚這裏是個什麼情況再說。
似乎是很享受餘千的撫摸，黑貓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跟正常的別墅房間佈局差不多。
不過現在還是得先出去。
餘千眼眸變得有些陰沉：“不然呢？”
想來是物業讓人做的，爲的大抵就是讓陽光變得不那麼吝嗇。
婦人和女生恢復笑容，男人重新拿起了報紙。
見餘千依舊不爲所動，他有些生氣。
不需要換衣服，就可以去上學，或者去幹其他事情。
問出的問題沒有被回答，餘千眯起眼睛，擡頭看去，只見婦人臉上的笑容在慢慢的消失，男人緩緩的放下了報紙。
“營造出來的世界，那葉真和王察靈應該也在這個世界裏面。”
餘千心有餘悸，心臟跳動的很快。
（已刪減。）
餘千全部吃了進去，味蕾沒有什麼問題，但胃已經在翻江倒海了。
成爲馭鬼者已經小几個月了，他的情緒早就沒了，但現在居然重新回來了。
餘千鬆了一口氣：“得按照這地方的規矩辦事？”
一間房間內，窗簾微微搖晃，外面的陽光溜了進來。
隨着三人的表情開始變化，周圍的環境也開始的轉變，肉眼可見的餐桌開始腐朽，天花板上漸漸出現黴斑，地步上浮現出點點烏黑。
臉很快就消失了，黑布恢復原樣。
“順着來是不可能的，得想辦法掀桌子。”
就彷彿，黑布下面不是鏡子一樣。
強忍着噁心，餘千嚥了下去。
“小千？”
看了看掛在牆面上的時鐘，早上七點。
力量基於身體，很弱，只是一個兩米多高的人，正常的身體水平。
他感覺帶上校服應該會有用。
女生擡頭看着餘千，眼睛轉了轉，似乎覺得餘千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也對，今天確實挺忙的。”
“有意思……”
“我有些不餓，可以不喫？”餘千屬實有些下不去嘴。
“有。”餘千略微沉默了一會說道。
大樹還是那樣的粗壯，枝葉樹冠遮蔽了很遠的建築。
呼吸正常，視力被削弱到了正常人沒有近視之前的水準。
一切恢復到了之前，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個是肯定的。
“我覺得還是喫一點比較好。”
雖然少了幾個特徵，但餘千堅信，這就是那顆鬼樹。
餘千皺着眉，對於這個問題，他感覺回答了會出事，不回答也會出事，真心回答還會出事，不真心回答更會出事，事情變得麻煩起來。
隨着餘千的沉默，身後陰寒再起。
“媽的……”
餘千心裏罵了一句，忽然，他心裏出現了一個名字，沒有任何猶豫，餘千說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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