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大结局(一) 作者:未知 医院的消毒药水弥漫了整個走廊,柳言等在手术室门口,郝连景流了太多血,她好担心他会死。 “言言。”江灏轻声,“你别太担心了,郝连景不会出事。” “嗯。”柳言应声,犹豫了会儿,才问:“叶帧那边……怎么样?” “她死了。”江灏淡淡一句,“伤到大动脉,流血過多而亡。” 柳言的眸光黯淡了下,沒有說话,嘴角牵出一抹很勉强的笑意。 柳言一直觉得,如果哪天叶帧死了,她会非常开心,因为,這算是在为她自己报仇。 可是,现在叶帧真的死了,還就死在柳言眼前,柳言的心裡却很不是滋味。 她恨了那么久的人,如今突然之间就再也不会制造出任何混乱来,她的心裡却很空。 柳言为自己,也为母亲不值。 這么多年過去了,叶帧风风光光地活了這么久,哪怕是死了,又能弥补什么嗎? “言言。”江灏努力安慰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一直以来,竟然都是她……” “是你害了我還有我母亲。”柳言冷声。 她忍了這么久的话,此刻,只想全部都說出来。 “如果当初你果断点儿,不要在我妈和叶帧之间有所徘徊,叶帧怎么可能挤进来害我還有我妈?”柳言质问道,“這一切的根源,全都在你!一开始就是你的错!” “对不起。”江灏的眉头紧锁,“言言,我這辈子欠了你和你妈的,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原谅?”柳言苦笑,“我妈的青春全部好在了佛堂裡,我的人生已经被叶帧设计得一塌糊涂,我們能重来嗎?” 顿了顿,柳言又說:“叶帧又得到什么了呢?我跟你们住在一起這么久,我知道,你对她并不好。” “言言……” “勉强答应了一份婚姻,却造成了這么多不幸,你后悔嗎?”柳言问江灏,“你为了江誉宸選擇了這段婚姻,最后還是,要他亲眼看见他的母亲過得不幸福。” 江灏的拳头紧了紧,眼裡透出一抹沧桑的悲凉,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话。 柳言也沒有再出声,看着闭紧的手术室大门,只希望郝连景别這样吓她,他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江灏轻声,“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后悔了。” 柳言看向江灏,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柳言赶紧就迎了上去。 “他怎么样?”柳言心急地问,“沒事吧?” “出血過多,加上伤口比较深,虽然那只手保住了,但以后要用那只手提重东西肯定就不行了,要好好休息。”医生說。 柳言轻松一口气,不提重物就不提重物,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是個阔少,哪裡需要他干什么体力活呀! 等郝连景被推出来,柳言来到他身边,看着他,心裡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此时,江誉宸得知叶帧自杀的消息,立即就赶到医院来,看见叶帧的尸体旁都沒有人守着,他的心揪着痛了一下。 是父亲打电话告诉他這件事情的,那么,父亲人呢? 江誉宸的眉头紧了紧,他知道父亲不喜歡母亲,但也不至于母亲都死了,父亲也不想多看几眼吧? 心中不是沒有愤怒的,可更多的,是悲伤。 “妈。”江誉宸的声音哽在喉咙眼裡,“我来晚了,对不起。” 颜月月就站在不远处,当得知叶帧自杀的时候,她是很震惊的。 她以为,像叶帧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走上寻死這條路的,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感到了多少绝望,才会這样啊! 看见江誉宸满脸的痛苦,颜月月的心旋揪着疼。 這本来是她不该有的情绪,毕竟,叶帧害死了她的母亲,现在叶帧死了,也不過是自作自受。 “妈,你又何必這样?”江誉宸喃喃着,“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和我說,我們都有办法解决,为什么非得自杀?” 可叶帧却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再也不会睁开眼和江誉宸說什么,也不会再和颜月月争辩些什么。 颜月月将视线投射過去,還记得第一次和叶帧见面的时候,显得那么霸气凌人,誓要将她赶离江誉宸身边,不会让她有任何留在江家的希望。 如今,叶帧也只是躺在那儿,不能再猖狂了。 人果然就這样,无论多厉害、多嚣张,最后也逃不過死神的纠缠。 颜月月轻叹一口气,向江誉宸走過去,轻声說:“你也别太伤心了。” 毕竟,比起在监狱裡度過余生,现在死了,倒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江誉宸抬眸,看向颜月月,黑眸裡的悲伤遮掩不住。 “我知道,我妈做了不少坏事。”江誉宸哽咽道,“她现在落得這样的下场,不算无辜,可她毕竟……是我妈。” “嗯。”颜月月应声,“无论她对我們做了多少坏事,对你做的,都是好事。虎毒不食子,她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我還是要代替我妈对你說声抱歉。”江誉宸轻轻出声,“她做的错事,如今……用這條命,偿還。” “誉宸。”颜月月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现在,叶帧一死,颜月月觉得自己和江誉宸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都過去了,警察现在在查你妈生前所犯的罪行,你如果有意愿,還是去打点打点吧,如果传出去,对你们江家的名声不会很好,对江氏集团也会有影响。”颜月月提醒着。 江誉宸点头,再看向叶帧。 作为儿子,他确实沒有尽什么孝道,如今,母亲死了,他也沒有孝道可尽了。 看着眼前的江誉宸,颜月月除了叹气,也沒有别的可做。 而且,她是绝对不会去参加叶帧的丧事的。 想着,颜月月再看了江誉宸一眼,就默默地离开了。 颜月月才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了一個消息:夜君池的遗产公布出来了,上面除了将很小部分的一些零散东西分给那些家属,把夜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和他收集的古玩還有别墅,全部都给了颜月月還有刘若安。 這個消息简直像是炸弹一样向颜月月炸過来,她立即就开车赶去医院,看望夜君池。 夜君池正躺在床上,這几天,他又发了几次病,身体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 “夜爷爷。”颜月月轻声,“你……” “月月……你来啦。”夜君池的声音很虚弱,“小公主,有消息了嗎?” 颜月月摇头。 江誉宸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洛基也动用人手四处在找寒玥他们,却就是沒有线索。 a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是真心要藏起来几個人,還是不困难。 “一定要找到。”夜君池冷下声音,“月月……我……相信你。咳……咳咳咳咳——” “夜爷爷。”颜月月赶紧帮着捋顺夜君池的胸口,“你怎么……把遗产全部都给我了?” “是啊。”夜君池轻声,“在我還活着的时候,我必须要……這样做……” “可我……” “我相信你。”夜君池淡笑着,“你是……唯一……唯一能……” “夜爷爷,我不是。”颜月月哽咽着,“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坚强,我和江誉宸,也……” 夜君池拧住眉头,问:“怎么了?” “叶帧死了。”颜月月轻声,“我和江誉宸,再也不可能了,等找到豆沙包之后,我就会……嫁给云枫。” “傻啊!”夜君池的双手直拍打床,“你是傻啊!” “夜爷爷。”颜月月急了,“你别激动,我……我……” “你会幸福嗎?”夜君池问,“就因为温蓝得癌症,你就要嫁给费云枫,這不是爱,是施舍!他费云枫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你施舍!” 颜月月愧疚地低下头,她知道,夜君池做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她和江誉宸,可她到头来却還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对不起。”颜月月轻声,“還有,您的遗产我不能收,我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我……” “已经给你了。”夜君池很笃定地语气,“如果你不要,可以把它……捐了。” “夜爷爷!”颜月月诧异地瞪大双眼,“我……” “去找小公主吧。”夜君池冷声,“沒找到她,你也沒有资格来见我。” 颜月月张嘴,還想說什么,可却什么都說不出来。 一旁的保镖示意她不要和夜君池犟,毕竟,夜君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经不起生气。 “夜爷爷,你好好养身体。”颜月月妥协出声,“你還要等着豆沙包回来,和她团圆。” 說着,颜月月只能起身,慢慢离开。 …… 而此时,最不淡定的人就是林墨寒了。 他這些天为了庄菲扬生的孩子而耽误了很多事情,现在,事情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怎么会這样?”林墨寒一拳头砸在书桌上,“把夜家御用律师给我叫来!他不是說夜君池压根就還沒有立遗嘱嗎?怎么会突然就给颜月月了!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林……林老板……”身边的保镖吓得脸色都变了,“律师……跑了。” “跑了?”林墨寒拧紧眉头,“跑哪儿去了?” “出国了,我們的人跟踪他到了机场,他就不见了。乘客名单显示他飞去了瑞典,可他现在在哪個地方,我們……” “你们這群笨蛋!”林墨寒气得恨不得掀翻桌子,“有什么事是你们做成功的?给我把他抓回来!” “是。”保镖赶紧应声,“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能不能有件喜事告诉我!”林墨寒气急败坏地咆哮,“郝连景竟然敢背叛我,坏我的好事,直接拿合约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已经派人去了。”保镖哆哆嗦嗦地回话,他已经有好久都沒有看见林墨寒生這么大的脾气了。 “如果再出差错,你们就都去死!”林墨寒冷道。 保镖边应声边退了出去,林墨寒怒得抬头,却看见站在门口的乔素素。 他的眼睛裡闪過些厌恶,对于這個死皮赖脸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他并沒有什么好态度。 “为什么……爷爷的葬礼你不出席?這么多天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乔素素哽咽着问。 “别来烦我。”林墨寒瞪着乔素素,“滚出去。” “墨寒。”乔素素的眼睛裡闪着泪光,“你真的……和庄菲扬生了孩子?” 林墨寒的眉头一紧,赶紧问:“你在哪儿知道的這個消息?谁說的?” “你真的以为,我对你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嗎?”乔素素轻声,“当你从爷爷那儿要走毒药去毒寒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些,最近住在夜家,我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然后呢?”林墨寒沒有好的语气,“你想怎么样?威胁我嗎?” “我沒有要威胁你。”乔素素急道,“我只是想知道……爷爷的死,和你有沒有关系?” “你怀疑我?”林墨寒冷声,“如果你不相信我,当初你就沒必要跟我回到這裡来!你大可以在山上,陪着你爷爷,然后看看我会不会杀了他!” “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结果而已。”乔素素哭出声,“到底你有沒有杀死我爷爷?既然你敢做,還不敢承认嗎?” “乔素素!”林墨寒直接扼住她的脖子,“你到底是听谁說的?” 乔素素看着林墨寒,她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她爱慕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他却害死了她最敬爱的爷爷。 “就算我杀了他又怎么样?”林墨寒逼问道,“他背叛了我,不声不响地就和颜月月站在了同一條战线,如果不是你们来個偷龙转凤,按照我的计划,颜月月现在就是我的女人,夜家的财产就全部都是我的了!” “颜月月……不会……跟你。”乔素素艰难地将话說出来,对上林墨寒绝情的目光,眼泪滑落在他的虎口,“爷爷……真的……是你……” 林墨寒的眉头紧了紧,他并不会将乔素素掐死,只是,他很不喜歡看她的眼神。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乖顺的,沒有任何脾气,可是,她的目光裡却透着一股倔强,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妥协。 林墨寒从来就不喜歡不能掌控的人,尤其是乔素素這种,看似乖巧,其实难缠的类型。 林墨寒松开扼住乔素素的手,冷道:“是我杀死我,你去告我啊!” “你为什么要杀死爷爷?”乔素素哭着质问,“他并沒有做对不起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想跟着你,所以才求爷爷……他并不是背叛你,只是想让我過得开心而已。” “结果你开心了?”林墨寒绝情地反问,“你要知道,是你害死了你爷爷!” 乔素素不敢相信地看着林墨寒,她从来就知道他不是個善类,可她還是爱上了他這個非善类的男人,而且,忘都忘不掉。 “你真的……”乔素素的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你真的害死了我爷爷!” “說!是谁告诉你的!”林墨寒逼问。 乔素素抬头,看着林墨寒,心碎得七零八落,根本就拼凑不起来了。 “庄菲扬的孩子,也是你的?”乔素素问,固执地想要一個答案。 “我在问你话!”林墨寒像是狮子一样咆哮着。 见林墨寒這样的态度,乔素素的心裡也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很苦涩的笑容,到头来,她還是沒有得到任何,连自己拥有的,都失去了。 她的爱那么廉价,廉价得此刻都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而已。 “沒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乔素素如泣如诉,“爷爷怎么可能会被毒死呢?他熟知各种毒药,哪怕是很罕见的,他都知道,而且,解毒也很厉害,他不可能被几味草药就毒死了。” 林墨寒的眉头紧了紧,那些都是警察說出来堵住别人的扣的,他也从来沒期待有谁去相信這個谎言。 “爷爷的尸体运到停尸间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沒接,我就找了颜月月,她来了。”顿了顿,乔素素又說:“她只是安慰我,让我别伤心,可我却发现,她让洛基暗中照下了爷爷死的照片,着重照了爷爷的手,還有他的指甲。” “所以呢?”林墨寒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应该知道是你。”乔素素轻声,“可能……爷爷也早就知道你会杀了他吧……” “我问你颜月月是不是找到证据了!”林墨寒已经被磨得沒有耐心了。 “是!”乔素素的声音很轻很轻,然后,又莫名地笑了,“爷爷在死之前,手臂上刻了几個字。” 林墨寒的眉头一紧,只听乔素素继续說:“他刻的,是你是杀他的凶手,证据就在山上房子的一個小手机裡,那是你杀她的罪证。” “该死的!”林墨寒骂咧出声。 “你不用担心……”乔素素轻声,“手机我已经……拿回来了。” 林墨寒一愣,显然沒想到乔素素会這样做。 “爷爷的死……就算是我的错。”乔素素哽咽着,“我当初就……不该跟着你下山,不该贪婪着想在你身边。” “手机拿来给我。”林墨寒冷道。 乔素素看着林墨寒,她压根沒有想到,在這种时候,他心裡想的還是快点儿毁灭证据。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嗎? “在房裡。”乔素素的声音从齿缝裡挤出来。 林墨寒大步就走到房间裡面去,在桌子上看见一台老旧的手机,立即就拿起来,翻开看,裡面竟然還真有一段他派去的人用武力逼着乔爷爷吃下毒草的视频。 林墨寒的眼睛微微一眯,如果這段视频泄露出去,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查到他這裡来。 沒想到,那乔老還留了這么一手! 林墨寒沒有多說什么,眼下,他已经处在一個很艰难的状态,他必须要立刻将颜月月拿下,把她手裡的遗产全盘接過来! …… 此时,颜月月就在医院,陪着费云枫和温蓝,看着他们母子齐心协力为抗争癌症做准备,颜月月的心裡终于有了一丝丝欣慰。 “月月,你的事情我都听說了。”温蓝的语气很轻很轻,“别担心,宝贝们会找回来的,毕竟,有寒玥在,寒玥可是很厉害的。” “嗯。”颜月月应声,“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枫,你不是說有东西要送给月月嗎?怎么還不送?”温蓝看向费云枫,“她都来了,你還磨磨蹭蹭干什么?” “我……”费云枫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妈,你别操心,好好养病。” “瞎說些什么。”温蓝笑道,“你可是给月月买了個戒指,想送给她,向她求婚的!你们要在我死之前结婚,让我看见你们幸福啊!” 听了温蓝的话,颜月月的脸色也突然就沉了下来。 费云枫不是跟她說要先做情侣试试看嗎? 怎么這么快就把戒指买好了呢? 费云枫下意识看向颜月月,他知道她的不愿意,戒指也根本就不是他买的,是温蓝找人去买好直接交给他的。 现在,事情被温蓝提了出来,又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