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宣傳也很重要
“怪異果然頂着他們的皮囊出來騙我們！”
王學朝喊了一聲之後，就訕訕不再多嘴了。
這只是他下意識的反應，腦子一轉就知道沒可能的。
溶洞裏的怪異如果連殺奉小賢、顏書怡、張青相，實力必定強的可怕，想要覆滅平川局，直接殺出來就行了，沒必要搞什麼畫皮僞裝。
田明坤卻沒放過他，兇惡的罵了一句：“放狗屁！你長了個豬腦子啊？”
張青相暗暗搖頭，剛接觸的時候感覺王學朝這人還行。但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就一定認爲自己不如顏書怡。
可能有些人就總是覺得，身邊的強者，不如天邊的“傳說”。
也可能是王局長在基層的時間太長了，見過了太多“二代”們是怎麼混居高位的，就覺得自己也是那種人。
張青相也不想去探究了，指了一下奉小賢等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原市。”
平川局的小粉絲已經看到了顏書怡的慘狀，心疼的快要哭出來：“顏王，你怎麼樣，我馬上送你去齊大師那裏，你放心，保證能把你治好，容貌也能完全恢復……”
顏書怡的傷不算重，身上的侵染值也在可控範圍內。
作爲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最擔心的反而是自己的容顏。
身爲職業者、恢復能力極強，顏書怡有八成把握，臉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疤，可畢竟還有兩成“意外”的可能啊。
顏書怡知道原市四院，那位葉大主任乃是高階【道醫】。可她又實在沒臉去求張青相……
“此話當真？”顏書怡急忙問了一句，小粉絲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齊大師也是一位【道醫】，在我們平川市大名鼎鼎，我們局裏的人受了重傷，都是去請齊大師醫治。”
小粉絲指着某個方向：“您跟我來，我的車停在那邊，我開車帶你們過去，趕得快一些……”
張青相把王學朝叫過來：“他說的那位齊大師，水平究竟如何？”
如果可以的話，也讓他們醫治奉小賢。
從這裏趕回原市，開車要四個小時，一路顛簸對奉小賢的傷勢不利。
王學朝神情有幾分古怪：“醫術沒問題，他原本就是我們市裏，著名的中醫世家傳人，神祕降臨後成爲【道醫】，現在已經是三階了。只是吧……”
張青相皺了下眉頭，不悅斥道：“有話直說。”
王學朝現在徹底變成了軟柿子，至少在張青相父子面前，可以隨便捏扁搓圓：“您也聽到了，剛纔卞元晟說了，我們只有重傷纔去找他。這個人吧，鑽錢眼裏了。
你如果是一般的傷情、慢性病之類的，一個療程能治好，他也會給你拖上三個療程。多賺伱兩個療程的錢。
只有致命傷，他不敢拖，纔會一次給你治好。
當然，這種治療價格也很昂貴。”
張青相倒是不在乎：“去跟他談，我們直接給他三個療程的錢，讓他儘快治好。”
王學朝摸了摸下巴：“我儘量跟他談吧。”
平川局也有清理組，張青相撤出之後，他們就進洞清理。別的不說，那些屍體總要處理的。
不過地方上這些分局的清理組，就真的有點“草臺班子”的感覺，高矮胖瘦什麼都有，遠不似原市局的清理組精銳。
原市局的清理組幾乎每一個人，都以晉升職業者，成爲市局探員爲目標，自身素質極佳。
張青相看的眉頭直皺，額外交代了王學朝一句：“洞裏那些屍體侵染值不低，你多留下幾個職業者探員盯着，別在清理過程中出什麼意外。”
“好的，我馬上安排。”王學朝現在格外乖巧，張局說啥就是啥。
封鎖區外，有好幾輛救護車隨時待命。
平川局的人把奉小賢他們擡上救護車，向市區飛馳而去。
小粉絲——卞元晟雖然說自己開車快，但救護車響着笛聲，一路上車輛主動避讓，也不用等紅燈，雖然是後出發，卻比卞元晟早一步趕到齊大師的醫館。
卞元晟很心急，顏書怡攔住他：“算了，奉小賢他們的情況的確更緊急，讓他們先治療吧。”
張青相跟着王學朝進了醫館，王學朝去跟齊大師溝通，結果沒說兩句，齊大師就半點不給面子的一翻白眼：“不行！”
然後齊大師起身來往外趕人：“你們走！什麼意思？說我能治故意不治？你這是在敗壞我的名聲！”
“你看看我這滿牆的錦旗，我的醫德任人品不容玷污！”
王學朝那個氣啊，你什麼德行整個平川局誰不知道啊？我堂堂一個局長，你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齊大師還真是有恃無恐，我這一身的本事，你們早晚要求到我，我給你什麼面子？
張青相上前詢問王學朝：“他不答應？”
齊大師怒道：“什麼叫我不答應？你們是在質疑我的醫德！你們既然不信任我，那就好走不送，你們另請高明去吧！”
王學朝對張青相攤攤手，你看到了吧，這傢伙不但醫德不行，而且還硬要面子！
張青相淡淡道：“按照我們的要求做，我調你去原市四院。”
齊大師毫不客氣：“你說調就能調啊，市四院是你家開的？”
張青相：“葉淑敏是我媽。”
齊大師一愣，打量着張青相一時間沒再說話。
王學朝道：“這位是原市局的張青相局長，他說的話十成十可信。”
齊大師小聲嘀咕一句：“去大醫院有什麼好，還沒我這醫館掙得多。”
張青相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情：“去市四院可以最快速度提升你的職業等級，還有大量神祕儀器，可以幫助你準確判斷病情。
願不願意去你心裏有數。
現在就回答我：我的人，治不治？你只要搖頭，我馬上就走，回原市也只是多三個小時而已，我沒耐心跟你拉扯。”
齊大師立刻放下一切矜持，毫不猶豫道：“行！你可不能騙我……”
張青相更不耐煩了：“我什麼身份？會騙你一個赤腳醫生？”
雖然“赤腳醫生”有點羞辱齊大師，但他的脾氣忽然就變好了，一點都不介意！
“我馬上治療。”
張青相一揮手：“把傷員都送進去。”
奉小賢和他的隊員一共六人，治療傷勢、清理侵染，只有三階的齊大師一口氣忙完，累得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卞元晟就很着急：我可沒那麼大面子，讓現在這個樣子的齊大師再“辛苦”一下，治好顏王啊。
但是自己把顏王拉過來，總要有始有終，他硬着頭皮上前，陪着笑臉來到齊大師面前——齊大師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要找地方好好歇歇。
“……”卞元晟一臉的尷尬，實在不敢開口了，開口也是自取其辱，齊大師肯定不搭理自己。
張青相喊了一聲：“齊大夫，還有三個傷員，傷的不重，侵染值也不高，你受累一起解決了吧。”
齊大師嘆了口氣，人家都好言商量了，還能拒絕嗎？拒絕的話怕是就要喫罰酒了。
“好，進來吧。”齊大師虛弱的說了一聲，把顏書怡三人請進了治療室。
顏書怡一直低着頭，不好意思去看張青相。
進洞之前自己壓根沒把張青相放在眼裏，結果不但靠別人救命，連治療也得蹭人家的面子。
倒是卞元晟一臉的感激：“多虧了張局。”
……
一切忙完已經是五點多了，奉小賢他們還需要休息，大家決定在平川市住一晚。
王學朝跑前跑後，在市局的定點賓館，給張局一行人安排好房間。
他這是故意表現呢，平川局隨便一個探員都能安排好這些事情。
但是王局要親自來！
在溶洞口的時候，王學朝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走顏書怡的關係，調去水西省。
可是現在他不想去了，他想留在嶺西省，要是能保住自己局長的位子，那再好不過。
這位張局強的有些過分啊。嶺西省有這麼一尊大佛做靠山，很安全啊。
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神祕，我就打電話搖人，只要請來張局就能解決。
我要是去了水西省，打電話要來顏書怡，也未必一定能解決問題……
王學朝各種獻殷勤，張青相懶得理會，王學朝眼看着要到了晚上執勤的時間，只能遺憾的告辭回去。
張青相和大家一起，晚飯隨便在賓館吃了，然後回房間休息。
剛進門就收到白淺發來的信息：溶洞內的錄像，能不能給我們一份？
張青相覺得沒什麼要保密的，就回了個“可以”。
結果白大天后很懂抓機會：我來你房間拿。
張青相趕緊回：不用專門跑一趟，我給你傳過去。
敲門聲已經咚咚咚的響起。
張青相無奈打開門，外面白淺已經卸了妝，穿着舒適的真絲睡衣，簡單的紮了個丸子頭，素面朝天卻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只不過白大天后一副“你要不出我手掌心”的神態，張青相心裏猜測：剛纔我要是拒絕，說視頻不能給她，她恐怕也會“當面”來說服我……
葉幼聲的房間就在左邊隔壁。
裏面沒有一點動靜。
你猜張青相右邊隔壁是誰？
爲何某天后說到就到？
張青相把存儲卡交給她，白淺說道：“拷貝完我就還你。”
然後白天后也沒糾纏轉身就走了，倒是讓張青相有些意外。
忽然白天后又回頭來，問了一聲：“有沒有保密內容？”
張青相想了想，道：“只有一項。”
進入二維世界的戰鬥，記錄儀上沒有內容。
這些三維世界的儀器進入二維世界立刻失去一切作用。其他的內容、包括張青相和葉幼聲的能力，也不需要保密。職業能力方面，同一職業就是那麼多，早晚都會全部暴露。
但是隻看記錄儀的畫面，也判斷不出來真實的境界。
【生死鑑】在畫面上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位階。
就算是真的看出來，這些東西張青相也不怕暴露。
“帝皇半面。”張青相提醒了一句，白淺立刻恍然，因爲那一次的行動她也參與了。
白淺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俏生生的走回去。
張青相總覺得白大天后故意扭了下腰肢，就真的……好誘人。
……
白淺敷着補水面膜，熬了隔夜，將視頻減出來，然後仔仔細細的篩查了三遍，確認裏面沒有【帝皇半面】出境。
然後她第一件事情，不是給紀導發過去，而是一個電話，把自己的公關團隊叫起來。
“姐妹們，幹活啦！”
顏書怡的事情給白淺提了個醒：嶺西局在宣傳方面太弱了。
張青相的實力和功績遠遠超過了顏書怡，而且是華國第一個在網絡上紅起來的職業者。
大好的“先發優勢”，竟然在短短半年時間內，不知不覺的被抹平了，兩個“後輩”都已經超越了他。
如果對於宣春跟上了，這次行動根本不會出現這麼多波折。
顏書怡知道張青相在場，就會主動退讓。
王學朝也一定會對張青相言聽計從，支持他的一切決定。
宣傳這塊你們不懂，但是姐姐我在行啊。每年上百萬的話費，養着專業的團隊呢。
白淺的公關團隊沒有大張旗鼓的滿網發視頻，而是精準的投放到了張青相幾個粉絲團體活躍的地方。
粉絲們會將這些視頻擴散出去，最後形成一個出圈效應。
而且也沒有一次性將視頻全都放出來，而是先放出一部分，然後根據熱度，選準時間節點，陸續的放出來。
短短几天時間，在白大天后親自坐鎮操盤之下，張青相在網上的聲望，迅速反超了顏書怡和常天虹。
【青團】、【張家堡】和【將相和】三個粉絲團體過年一樣狂歡。
朱力興奮地從西海省給田明坤打電話報喜——當然不能打給偶像，偶像公務繁忙，而且一定是淡泊名利的。
他的精力要花在應對神祕危機上。
網上“打天下”這種事情，就請交給我們這些小粉絲吧！
一開始顏書怡和常天虹的粉絲反撲還很兇猛，甚至常天虹還親自出面，錄了一段視頻在網上發佈了。
表面上是說“大家不要對我們進行比較”，“我們都是普通民衆的守護者”，“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和神祕的戰鬥中”，“不要在網上搞這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話裏話外都在陰陽張青相，搞“突然襲擊”，並且不務正業。
常天虹的粉絲就很驕傲：看到沒，這就是我家哥哥的格局！
你們要死要活在網上搶熱度，我家哥哥操心的，卻是百姓的生死、民間的疾苦！
顏書怡的粉絲很着急，盼望自家“顏王”也出面發個聲。
可是不管小粉絲們多麼強烈的呼籲，顏書怡跟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動靜。
甚至，幾個粉絲團體的主理人，專門聯繫顏書怡，也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這就很不尋常，因爲顏書怡以往很注重粉絲團體的維護。幾個主理人都有顏書怡私人聯繫方式，以前是隻要聯繫了就一定會有迴應。
顏書怡的粉絲們就很着急：顏王是不是受傷了，進醫院了？
他們在網上仍舊不認輸：你們等着，我家顏王不時執行祕密任務，就是執行任務中英勇負傷，等她歸來一定會有更加炸裂的任務視頻放出來！
顏王必定反殺！
過了兩天他們就確定了，哦，我家顏王果然受傷了。
他們竟然從張青相的後續視頻中，看到了自己顏王！
這還戰什麼戰？輸的一談糊塗啊。
就算是最嘴硬的“顏粉”，也實在找不到角度挽尊了。
常天虹的粉絲更狂歡了，以前他們覺得自己能穩穩踩住張青相，但是顏書怡旗鼓相當。
現在顏書怡輸給了張青相，我們可就是一家獨大了！
張青相有個判斷很正確：僅僅從視頻中，沒辦法判斷出等級。
普通粉絲並不覺得這個視頻能證明張青相有多強，一直攻擊張青相沒有“格局”。
朱力一臉切換了七八個小號，奮勇跟對方互噴，戰鬥力爆表。
到了這一步，白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
張青相對這一切茫然無知。
他帶隊返回原市已經四五天了，白天修行，晚上坐鎮執勤，原市這幾天一切如常，夜晚大型場景降臨的頻率大大增加。
同時，這段時間全球各地不斷出現超大型場景。
南美有一座著名的旅遊城市，在一次超大型場景中損失慘重。
城裏民衆死亡超過七成！這裏面有很多都是全球各國來這裏旅遊的人，簡直就是一場人道主義災難。
南美各國實力有限，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能力獨自應對超大型場景，以及超大型場景之後的救援工作。
於是南美緊急成立了一個聯盟，這是神祕時代來臨之後，第一個大型國際合作組織。
張青相密切關注着全球的局勢，計算這時間：距離北美那一次關鍵降臨，只剩下七八天的時間了。
辦公室外面，傳來了一陣問好聲：“白姐來了。”
葉幼聲正趴在哥哥辦公桌對面，全神貫注的玩着一個小遊戲。
聽到這些聲音，好看的小眉毛揚了起來，整個人情緒肉眼可見的急躁了起來，開了遊戲裏的對話系統，開始數落隊友……
白淺和紀導跟着他們回到原市，就不提要走的事情。
每天準時到原市局報道，繼續採風。
白淺很會做人，幾乎每次來都會給大家帶點甜點啊，奶茶啊，小喫啊之類。
紀導更是個不怎麼在乎錢的人，而且很能喝！
他的身體不大好，但是喝起酒來不要命，很快就跟局裏幾個年輕人打成了一片。
只要探員們一邊喝酒，一邊給他講執行任務中的各種故事，紀導不喫菜都能一個人幹掉大半瓶茅子。
白淺今天來好像還是沒什麼正事，但她一直在大辦公室裏坐着，跟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到了十點多，院門口忽然想起了汽車聲。
然後大家看到老局長的車子進了院子。
張睿謙的用車是一輛二十萬的國產車，新能源的，他很不喜歡。
倒不是對國產車有什麼成見，主要是他自認是個“老派”的男人，就喜歡那種大排量發動機的轟鳴聲。
他一直跟郭老嘀嘀咕咕，想讓郭老想辦法，把配車換成制式的軍車。
實在不行，最新的那種“貓貓車”也好呀。
郭老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老局長一來，就有小探員急忙衝上樓去跟局長報告。
張青相懶得下去接應自家老爹，但是葉幼聲蹦蹦跳跳的下樓去了：“張叔叔。”
這可是她的靠山之一！只要有張叔叔和葉阿姨的支持，外邊的那些狐媚子再多，我大聲聲也不怕。
張青相只好也跟着下樓。
張睿謙笑眯眯的跟葉幼聲聊了兩句，對張青相一勾手指頭：“跟我上來。”
張睿謙佔了兒子的辦公室：“總局那邊派了個差事過來，你跑一趟北江省，幫他們解決一下問題。”
張青相奇怪：“北江省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還要我專門去一趟？”
張睿謙嘆了口氣：“西海省機加廠捂蓋子的事情，總局還是知道了。”
“範雲節被記了大過，如果不是神祕步步緊逼，他這個局長就要被抹（ma）掉了。”
“然後總局那邊多了個心眼，就下文讓各地自查，就是給大家一個機會，你們還有什麼雷，自己主動交代。”
“然後北江省那邊，就乖乖上報了。”
“總局呢派了個指導小組過去，又從各地點名抽調了幾個人過去支援。”
張睿謙用粗大的手指敲着桌面：“我猜啊，江北局這個【雷】可不小。總局那邊知道詳情後，怕是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解決，所以才從各地抽調精兵強將。”
“他們點名讓你去——你小子機靈點，別啥事都往前面湊，主意保護自身安全。”
老爹就算是關心的話，說出來也帶着槍藥味兒。
張青相點點頭：“那行，既然總局點名，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放心，我不隨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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