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九年7月27日 晴 作者:未知 “同样的话我跟赵性也說過一次,我既然让大宋的节日裡加入你契丹的元素,那契丹的节日裡就不可能去汉化。” 宋北云双手撑在台子上很严肃的說道:“我不允许任何人给老子玩文化割裂這一套,本来一個国家有两個甚至三個朝廷就是有問題,只是现在暂时沒办法处理,不然你以为還能由得你在這跟我发脾气?” “你是不是就是知道欺负我?” “在民族大义面前任何個人的情怀都不值一提,我宋北云不想被歷史黑一笔,我要在這辈子的時間内把未来五百年的基业给打下来。這是我的目标,也是我必须达成的事业,谁都不能拦着我,如果你真的要来硬的,那這個皇帝你不要当了。” 佛宝奴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她本身就好哭,今天又被宋北云顶在脑门子上說了這么重的话,心裡头立刻就不好受了起来。 但是对于宋北云来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关系怎么样都必须要把丑话說在前头,他当年从小山村裡走出来时就确立的目标是不能为任何人所动的。 他可以不要金钱、权力,甚至连名声都可以不要,但谁在這上头挡他的路,谁就是敌人,不管是赵性還是佛宝奴。因为在民族面前,個人的得失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曾经的世界裡的中国把封建主义玩到了极致,但那又怎么样?该被人撕成碎片就被人撕成碎片,曾经站在世界顶端又怎样,时代抛弃你的时候,连一句再见都不会說。 既然他现在被歷史选中来修正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那他即便是为了不让后代在读到歷史时感慨一句“如果当时”,他也必须要将完整的健全的大一统社会基础打下来,用他认为的最科学的理念来冲击掉封建社会的污垢。 房间不是很隔音,韩琦在外头站着,裡头的对话声他听得很清楚,特别是那句“拿着個皇帝你不要当了”,真的是让他這個从小就受到天地君亲师教育的经典文人受到了如天雷一般的冲击。 他不是很明白,但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力量,而一贯强势的辽国皇帝陛下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個无助的小孩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招架的力量。 “他真有這么强嗎?” 這個疑问此刻在韩琦心中升起,不過很快便就消散了,虽然对宋北云了解的并不多,但毫无以为他就是有這個能耐的。 而接踵而来的疑问就是他說的另外一句“未来五百年的基业”,天下人人都期望自己的国家能千秋万代,但谁也不敢大放厥词說自己的基业能有数百年,风云交替、兴衰迭代,這便是规则,所以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宋北云到底哪裡来的底气去說出這种话,而他又打算用怎样的方式去践行他的话。 這时宋北云拉开门走了出来,韩琦往裡头看了一眼,发现陛下在哭鼻子,他也不敢进去,所以脚下一扭,跟上的宋北云的脚步:“宋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第二天,佛宝奴当真同意在开夏祭中大量使用汉元素,并且跟赵性共同确立了每年夏至日和冬至日分别增加两個节日,便是辽国传统的开夏节和冬捕节。 至于韩琦,他则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裡,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纸,纸张上写着一條树状的社会结构分布图,从昨夜到现在,他就一直盯着這张随手写下的纸在研究,连一刻都沒有休息。 世上最难的事,便是把自己的想法装入别人脑袋中和把别人的钱装入自己的荷包中,因为每個人所受到的教育程度不同、教育方向不同,甚至于核心知识都不同,所以想接纳一個新的概念,這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 這也就是为什么教育要从完整三观還沒形成的孩子开始,因为当三观一旦确立,再想改变无异于登天。 如今韩琦就面临着這样,他昨天只是打算跟宋北云聊一聊有关宋辽的事情,但宋北云倒也一点也不避讳的跟他讲了许多现行社会的弊端和对未来的畅想。 這一番谈话让韩琦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领域,他虽然也抗拒,但他无法辩驳,而作为一個成熟的学者和智者,他深切的知道如果一样东西自己抗拒但却无法辩驳时,那就证明可能是自己错了。 当然,他也无法证明宋北云說的是对的,所以现在他就像魔怔一般在研究宋北云告诉他的一套社会运行体系。 “家长制、长官意志、一言堂、终身制、等级观念、宗派观念、乡老制度……” 這些名词把韩琦折磨得翻来覆去,如果說這样的概念都是错的,那么岂不是自周以来的国朝运行制度都是错的? 他在想办法辩驳宋北云,但越是深入进去越觉得這其中的問題還真的是很严重,别的不說就說一言堂和乡老制,這不光是宋国,辽国其实也深受其害,一言堂让新的理念和制度被一次次的否决,乡老制让法度无法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 而相对的,社会公有制却能很好的解决這样的問題,虽然仍然不能很好的解决等级制度,但却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瓦解小团体和個人垄断机制的出现。 韩琦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而且速记的能耐也十分了得,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把宋北云的讲话给搬了下来,但现在新的問題出现了,就是裡头很多的名词他无法理解。 本章尚未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