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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我只信他

作者:天使奥斯卡
杨可世王禀二人,掀开帐门而入。就见大帐当中,一個小白脸距胡凳而坐,正是萧言。 說萧言是小白领,這個时候也有点勉强了。他脸上那夜杀女真使者留下的箭创犹自未消,脸上皮肤,也粗砺了不少。经历那么多事情,神色中原来小白领的轻浮,早就淡得几乎不可见,坐在那裡,只是目光炯炯。 他身上左一條右一條的**的都是白布,上面還有血渍浸染的痕迹。他又是一米七八,在這個时代绝对算得上挺拔的個子。杨可世王禀和他目光一撞,忍不住都在心裡头吸了一口凉气,好個英挺汉子!看起来還有点文质彬彬,却不知道是怎么从辽营当中這样硬杀出来! 在萧言身边,长身侍立的正是岳飞几人。几人本来就是有本事在身的昂藏汉子。跟着萧言這一路血腥的冲杀過来,几番磨砺之下,站在那裡,也有了百战余生的精悍味道。比起杨可世引以为豪,西军当中,也不過只有這区区千五之数的白梃兵来,也不遑多让! 杨可世毕竟是厮杀出身的直汉子,看着眼前這几個突营而归的人物,特别是坐在那裡目光炯炯,浑身裹创的萧言,一时竟說不出质问的话来。只是站在那裡沉吟。他身边王禀,却是冷心冷面的人,一指萧言:“兀那汉子,你究竟是何人!俺随侍宣帅有年,未曾听闻宣帅署中,有一位萧宣赞!郭都管质女何在?俺们要细细分辨!” 萧言脸上神色不动,目光飞快的一扫在帐幕那头的郭蓉影子,就看到坐在帘后的郭蓉身形一僵。 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這個时候,也只有咬着牙齿硬充到底,直到把這個假使者做成真的! 萧言冷冷一笑,毫不退让的迎着王禀冰冷的目光:“我是何人?我是大宋兵部尚书左司郎中,宣帅幕府赞画!两位相公,宣帅幕中包罗万象,大宋能人异士车载斗量,区区在下,不過等而下之,贱名不足以有辱清听,倒也沒有什么…………只是萧某身负重要军机,两位相公麾下,竟然将萧某在此监视整整一夜!误了军机,請问萧某找两位相公哪位說话?” 王禀又是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口,到时候尽管找我王某人說话!即是使者,旗牌呢?印信呢?关防呢?宣帅书札,可否有一份?使者往来,宣帅无不周告我雄州镇将,为何从未听過你萧某人的名字?谁知道你是不是辽人用间?” 萧言還未曾說话,岳飞就已经大喝一声:“王相公,我等出生入死而来,不是为听此等寒心语言!燕地转机之局,就在萧宣赞身上,求王相公莫要误了国事!” 岳飞這一声喝,在营帐中嗡嗡有声。王禀和杨可世身上都是一震,這才注意到萧言背后侍立的這個十八九岁的沉稳青年。岳飞眸子黑而有光,只是一脸的坦然的看着王禀和杨可世。 “…………俺们都是宋人,天地可鉴。冒死厮杀至此,为的還不是燕云十六州归于大宋?俺们是宣帅派出,自然也要见宣帅分說回禀军情,将俺们留在這裡,是何道理?” 萧言在心裡头暗暗伸了一下大拇指,還以为自己要唱独角戏嘴硬到底呢。岳飞毕竟是岳飞,天生该经历這等大场面的!他侃侃而言,一时竟然将王禀堵得說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的回瞪着岳飞。 杨可世一扯王禀,大声道:“你是不是真的宣帅赞画,俺们已经快骑通传宣帅处,自然有人找你說话…………只是郭都管质女在何处?兹事体大,俺们要迎入雄州,细细询问,人在哪裡?請出来罢!” 萧言心裡就是一沉,這是他最为害怕的关口。他這使者身份,是真是假,其实真无所谓。只要郭药师投降這桩奇货,能在他手中就成!和杨可世王禀两人,關於他身份的事情,争上三天三夜他不见得怕了,大家扯就是了。就怕他们将郭蓉从他手中抢過去! 在他原来计划,本来应该是从容而至雄州左近,先派人联络宋军大营,自己冒称郭药师的使者也未尝不可。反正在涿州,他已经空手套白狼過一次,只要将郭蓉這個直丫头瞒住,還不是由他操弄其间,直到达成他最希望的结局。表示郭药师投降之诚,請大宋速速赶至涿州接收常胜军上下,只要立下克复涿易二州,越過白沟河进抵燕京的大功,不愁童贯不给他一個出身。而郭药师要是真能提早两個月投降,這宣和四年的燕地局势,就将和歷史上不同! 可偏偏造化弄人,渡白沟河的时候他摆了乌龙,被远拦子发现,最后逼得不得不突辽军大营。为了能进宋营,又不得不将這使者乔装到底!进了宋营,只有他们這几個人,受到严密监视于一处,什么事情,再也瞒不過郭蓉了。如果她也怀疑起自己這個使者身份,摆脱自己,直接和宋军大将如杨可世等联络,失却這個奇货的自己,又该当如何? 自己性命,倒是不用担心。生生死死裡头打滚出来,萧言胆子早比才穿越的时候大了不知道多少了。了不起再将糊弄岳飞的那套搬出来說,认一個燕地逃人。自己還有說动郭药师提早归降的這一功绩,怎么也不会掉脑袋。 可他绝不甘心,自己一番苦心,落入别人手中!因为歷史早就证明,童贯以降,将這场战事弄出了最坏的结果! 要是只为了性命的话,他在涿州就拔腿开溜了,也不用经历后来這么多腥风血雨!老天爷也许真的要假他之手,挽回些什么…………至少让他身边岳飞,不要再经历那场风波亭! 上一世业已蹉跎,這一世岂能再白活下去? 帘幕那头,郭蓉身形只是静静不动。 這個悍妞,会做什么?萧言发觉自己其实已经有些了解這個气质独特的千年前的女孩子。直爽,杀人从不眨眼。但是也重感情,不過這感情只及于身边的人。沒有女孩子那种婆婆妈妈的性格,什么事情,只要有利于自己爹爹,有利于她所归属的常胜军這個团体,她就会毫不眨眼的去做。 那自己是不是能把這個假使者冒充下去,還真是前途黯淡呢………… 阴差阳错,让自己不得不在最无准备的情况下,直面宋军的高层!比起自己這個来路不明的高层,眼前這两位相公,都是位高权重,亲身而来,更是表明了对郭药师投降的重视。郭蓉会怎么選擇? 杨可世的大嗓门儿才喊完,王禀就很正式的一抱拳:“裡头可是郭家小娘子?军务在身,也谈不及什么礼法了。对于小娘子尊长郭都管,俺们都敬重得很。此间两人,俺是胜捷军统制,婺州观察使王禀。旁边同僚,却是俺们大宋有数大将杨可世杨相公。想必郭都管也听過俺们名字,既然小娘子到了雄州,這事情就着落在俺们身上,宣帅那裡,有俺们說话!必遂了都管心愿!郭家小娘子,請出来一会罢!” 杨可世也同样很正式的一抱拳。局势交迫如此,为复燕计,为他们自身地位计。郭蓉此来,给他们黯淡的前程带来一丝转机,重将如他们二人,都放下了身段! 萧言脑子剧烈转动,突然冷声喝道:“二位相公,你们怎么和宣帅說?你们知道宣帅现在想的是什么?常胜军所欲为何,你们就能明白?在下不才,已经和郭都管结拜了兄弟,誓同生死,在下已经对常胜军上下有所允诺,必然给他们一個交代!头顶天,脚履地,萧某人既然說出来了,就必然拼命也会办到!种种桩桩,一路同行人都看在眼裡!” 他语调铿锵,言辞却有些古怪。站在他身后岳飞等人却明白,這些话萧言不是說给王禀杨可世听的,而是說给帘幕后头郭蓉听的! 萧言不顾杨可世和王禀已经沉下去的脸色,犹自侃侃而言:“一路而来,在下深得常胜军援护之恩,此情萧某必报!二位相公,且不必說萧某是真宣赞還是假宣赞。宣帅府来人,一问可知!常胜军此时孤处涿州,盼大宋全军北上援护如望云霓…………萧某在這裡說一句话,旬日之内,大石林牙必然北撤!大辽重兵北撤,涿易二州,危若累卵! …………而二位相公,杨相公受西军节制,就能如此快北上么?而王相公胜捷军,更是宣帅须臾不得离,宣帅不北,胜捷军能北上否?二位相公,可能担保,什么时候才能北上援护郭都管? 萧某不才,忝为宣赞,服官汴梁,和西军上下,无半分关系。只要說动宣帅,就可领一支军北上,宣帅所募河北敢战士,正可为此所用!萧某既然答应了常胜军上下,就一定会做到!” 他一席话在安静的帐幕当中回响,王禀和杨可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萧言這番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說得也沒什么大错处。现在北伐大军,内部已经乱成一团。老西军打定了要看童贯笑话的主意,怎么也不可能主动北上。分化出来的西军一部,如刘延庆王禀等正惶惶不可终日,北伐失利,他们选的新主子童贯就要倒霉,老西军抱团,官家也不会怎么样,他们這些无依无靠的,就要倒霉!而童贯自从逃到河间府,也在寻思着该怎么找替罪羊了,也沒有了继续北伐的勇气。就算郭药师比歷史上提前了两個月来归,可要整個北伐大军高层做好利益交换,摆平各方面关系,再度北上的话,沒有一两個月時間也是搞不定的。 在歷史上,耶律大石差不多就在這個时候北撤,而北伐大军在八月份才恢复北上的势头,兵锋压迫到了涿州易州一带,郭药师才结束观望,正式投降! 宣和四年的北伐,从头到尾,就是這么一场混乱而软弱的闹剧,真是可惜了死在白沟河边的数万忠魂! “两位相公,這不单单是常胜军之事,就是二位相公的将来事业,现在都系于萧某人一身!宣帅大人为破白沟河一败之局,才遣萧某人秘密出使。萧某冒万死间关而归,竟招致如此冷眼,让萧某還有什么說的!” 萧言最后语调猛的一沉,光着膀子满身白布就這么站了起来,结尾一句,有若金铁之交! 难道真的是童宣帅要摆脱眼前老西军掣肘之局,才派了這個他们从来沒听說過的使者出使常胜军?如此說来,宣帅還真是选对了人。眼前這個小白脸就带着寥寥几人,就說服了常胜军来归,更有胆色,冒万死冲透辽人的大营! 王禀和杨可世,只是对望了一眼。一個個都铁青着脸沒有說话。也实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萧言对北伐大军了解得這么清楚,不是宣帅身边贴身人,只怕也說不出這番话来。难道真的要等着宣帅署从河间府派人前来? 眼前帘幕突然一掀,却是郭蓉大步走了出来。她穿着男式的直缀长衫,系着玉带。只是长衫上头,血渍隐隐。郭蓉将头发已经束了起来,白着一张俏脸。一出来,她就深深的看了萧言一眼,看见他犹自**的上半身,還有满身的伤痕。 萧言的身份,她已经理不清楚了。从初逢的时候,她认定這個小白脸是假的。到萧言在涿州杀女真使者,又和郭药师结拜。爹爹都认为這是真宋使了,她也就有些动摇,自己的眼光,還能高過爹爹不成? 一路同行,這小白脸只是和她同生共死,手无缚鸡之力却始终咬牙向前。让她只是觉得,南人当中,也不是沒有好汉子啊…………萧言对小哑巴的保护,她更是看在眼裡。从来她就沒拿自己当**,但是看着萧言对小哑巴发自内心的呵护照顾,還有对小哑巴的那些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她脸上冷冷的,心裡面却是微微有点发烫。 被人呵护照顾的感觉,是這样的么?似乎自己,也曾被他搂在怀裡。大家浑身鸡淋透湿,和光着**抱在一起也差不太多了。那個时候明明自己气力比萧言大太多,却一时挣扎不开。 白鹰倒下,也是他第一時間将自己搂在怀中,仿佛呵护小哑巴一般摸着自己的头发…… 這些事情,都是小节。她郭蓉也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最重要的,還是常胜军的前程!她爹爹的安危!萧言和眼前两個宋军大将的争执,她都听在耳朵裡头。只是理不過来。 到了最后,只明白一点。似乎這個小白脸言之凿凿,大石林牙就要北撤,而宋军却因为种种桩桩很麻烦的原因,一时還不能北上!而只有他萧言,可以北上援护她爹爹,還有常胜军!宋人两员大将后来不說话了,似乎就是默认了萧言话中意思。 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信任萧言? 到了最后,郭蓉坐在那裡。就看见小哑巴轻轻的绕到了她的前头,双手合掌,眨着一双大眼睛,只是朝自己轻轻晃动乞求。小哑巴星眸当中,全是希冀。 下一刻,她已经掀帘走了出来,正正迎上萧言的目光。 郭蓉咬了咬嘴唇,避开了萧言的目光,正正堆着了杨可世和王禀。 “我只信他!爹爹也信他!爹爹表册,都在我身上,豁出二十多常胜军子弟的性命才带到,我爹爹也在涿州等着他!他答应了要去接应我爹爹,我就在這裡等着!我要他带着我去见什么宣帅!” 萧言站得直直的,只听见郭蓉迸出了這些话。他只觉得浑身一松,身上伤口又加倍的痛了起来。這個时候,這一口气可不能泄掉,萧言只是站得笔直,先看看郭蓉,郭蓉却僵硬的转過脸去。萧言再迎上杨可世和王禀二人的目光,這两员重将,都是黑着一张脸不說话。 王禀后退一步,大声下令:“进来!”就看见营门口帐幕一掀,数名亲兵带着七八個百姓服色的人走了进来。一個穿得稍微正式一些,還戴着软璞头的中年看了一眼郭蓉,顿时就叉手行礼:“大小姐安好!” 郭蓉看了他一眼,皱皱眉头:“你不是爹爹衙署裡头的司书么?点粮计草的弄得自己满脸都是墨,怎么跑到這裡来了?涿州我爹爹在,总能保你们安好,跑到宋境干什么?” 其他百姓虽然也是涿州的,虽然郭蓉鲜衣怒马,整天在涿州进进出出,他们小老百姓不凑這個热闹,见過還真不多。不過人都从众,看见那小吏行礼,都纷纷行礼下来,七嘴八舌的只是道:“大小姐安好!” 王禀和杨可世带着這些百姓過来,只說见一個人,看他们认不认得。一进来就叫出了大小姐,郭蓉身份,再无疑义。再加上這個将宋军高层内情說得头头是道的萧言。哪裡還有什么怀疑。既然开始觉得萧言說不定真的是童宣帅密使,冒万死去联络郭药师以破现在动弹不得的闷局,越想就越是這么一回事情。当下就对萧言客气下来。 他们挥挥手,让百姓退下,朝萧言叉手行礼:“萧宣赞远来辛苦,且先歇息吧。俺们已经派人通传萧宣赞出使归来的消息,這两日宣帅衙署来人必到…………营中简陋,更兼辽人大军在侧,萧宣赞和郭家女公子,且去雄州驻节如何?” 别人放低了姿态,萧言也再不能做出那七個不忿,八個不服气的姿态。一路辛苦,能去雄州歇息也当真不错,還要养足精神应付宣帅府的来人呢。当下也就满脸堆笑,正准备叉手說几句客气话的时候,却听见号角隐隐,在北面响起。 大家都是一怔,還以为听邪了耳朵。紧接着就听见沉闷号角声音一声连着一声,真真切切的从北面传来! 营帐帘子一下被掀开,却是韩世忠一脸严肃的探头进来:“两位相公,辽狗动了!” 萧言只是一怔,辽军這個时候,怎么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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