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狗
长相风流漂亮的青年粉色的发间立着两只黑色的猫耳,许是等的太久,他已然半蜷在床中央睡着了,眼帘轻阖,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平缓。一條长尾自他身后绕過,身上是几條交缠绕過的黑色绸带,在他過分白皙的身上勒出红痕,黑白红過于浓烈的色彩对比,让沈辞镜控制不住地滚了滚喉结。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什么,谢朱颜眼睫颤动几下,慢慢清醒過来。他手撑在身侧,直起身子看沈辞镜。两人视线相接之时,谢朱颜耳廓瞬间烧红,热得发烫,他不断用手指揪着身下的床单,感觉整個人都好似快要被蒸熟。即便這样,他依旧大着胆子去勾沈辞镜,眼神直白又热烈,他“喵”了一声,尾音又软又黏。
沈辞镜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暗下,卧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不知過了多久,才听沈辞镜沙哑着声音道:“之前问我喜歡猫還是喜歡兔子就是为了這個?”
“……嗯。”谢朱颜声音细若蚊呐。
“都喜歡,”沈辞镜声线喑哑低沉,他沉声重复道,“兔子和猫,我都喜歡。”
谢朱颜揪着床单的手指一顿,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耳根处的绯红迅速蔓延至整张脸。
沈辞镜走上前捏住他的尾巴,俯身道,“下次换兔子好不好?”
“……好。”谢朱颜整個人都快熟了。
夜色深沉,室内温度不断攀升,伴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黑色绸带逐渐散落开,沈辞镜的手却倏然一顿,他垂眸看着谢朱颜背上的深刻至极的道道疤痕,眸色不明。半晌,才听他问:“疼嗎?”
谢朱颜后背上的疤痕看上去已经有很长一段時間了,除却最深的那道,周围還有不少细小的疤痕,零零散散地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格外狰狞扭曲也格外触目惊心。
谢朱颜勾住沈辞镜的脖子,沈辞镜不断在他后背摩挲的手让他有点痒,他笑着躲了一下,“不疼。”
谢朱颜不太想聊這個,他凑到沈辞镜唇边,探出舌尖慢慢地舔舐而過,声音沙哑微磁,“
哥哥,你不想…”中间一個字他咬得极轻,几乎消弭于唇齿间,“…我嗎?”
“想疯了。”沈辞镜低低道,眼眸深不见底,宛如深潭。
谢朱颜就笑,得意又恣意,他眼尾挑起抹好看的春色,勾起唇角凑上前吻住沈辞镜,任由自己不断跌落,被浪潮淹沒。
……
窗外夜色深浓,热烈与暧昧共同滋生,他在浪潮深处撞碎了他的玫瑰。
這個夜晚注定难以平静,一夜未眠者不在少数。
阮家大宅内,阮天心捏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他快速地点着屏幕,看到網上一句句言辞激烈的谩骂只觉恐惧。
半晌之后,他突然将手机放在一边,惨白着脸勉强撑起一個笑问旁边的阿姨,“哥哥今晚回来嗎?”
阿姨:“先生今晚有应酬,不会回来的。”
阮天心闭了下眼,“我知道了。”
說完,他起身往楼上走去,每一步都踩的格外重格外小心,仿佛他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深渊。
阮天心走进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沈辞镜发消息,却猛地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他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前的红色感叹号,气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强忍怒气,随便找了個旧卡插进去后直接打给了沈辞镜。……
沈辞镜被铃声吵醒时犹在梦乡。
他半闭着眼把手机摸了過来,然后迷迷糊糊地接通放在耳边,“……喂?”
“沈辞镜!”尖利拔高的男声让沈辞镜瞬间清醒,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捂住听筒看向怀裡的谢朱颜。
谢朱颜昨晚被折腾的不轻,阮天心那么大一嗓子也沒把他吵醒,他只略略皱了下眉头,翻了個身就接着睡了。
被子从他的肩颈处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的印痕,凸起的蝴蝶骨处有一個很深的牙印,沈辞镜伸手轻轻点了点那处,脑海裡突然浮现出昨晚不断摇头哭着求他的谢朱颜,很可怜也很漂亮——
只不過却让人更想欺负了。
他无声低笑一下,将被子往上又拉了拉,這才下床走了出去。
电话那头阮天心在不断控诉,沈辞镜沒那個耐心听他讲,“有事說事,以后别再打了。”
阮天心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沈辞镜,你一定要把事
情做得這么绝嗎?”
網上那些翻飞的有关他打压新人,不择手段踩着前辈上位的黑料,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放出来的。
沈辞镜,他无声默念着這個名字,脑子裡倏忽想起了那些长相精致漂亮的男孩,每一個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他把他们带到沈辞镜面前,给了他们一步登天的机会。
可惜了……
“阮天心,当了這么久的阮家少爷,你似乎忘了那個躲在阴沟裡见不得人的沈莱了。”电话对面,沈辞镜答非所问,他眯着眼看向窗外,似笑非笑道,“你自己做過的事有什么不敢认的?”
无论多少次,沈莱這两個字依旧是阮天心摆不脱的魔障,他捏紧了拳,“沈辞镜,我是为了你好。”
沈辞镜嗤笑:“那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娱乐圈不适合你,你還是早点回阮家呆着养老吧。”
话音刚落,沈辞镜就听到电话对面阮天心的呼吸重了几分,他略显无趣地拨弄了几下阳台上的多肉,平淡道,“你爆的那些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我心裡都清楚,相比起你,我爆的料实在算不得什么,阮天心,我给你留面子了。”
“辞镜,”阮天心目光幽深,他轻轻道,“小时候你說過会一直陪着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的……”
沈辞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沈辞镜好笑道,“我說你就信?那我還說過让你管好自己,别做多余的事你怎么不听。”
“阮天心,人要学会知足,”沈辞镜不想多說什么,“你太贪心了。”
“……”
“沈辞镜,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呢?你和我才是同类,我們都一样卑劣!都一样见不得光!”阮天心目光阴沉,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很柔和,只是寸寸都带着阴毒,像粘腻冰冷的毒蛇,“也就谢朱颜那個傻逼把你当回事。你沈大影帝之前像條狗一样追在我屁股后面我都看不上,现在有人肯收留你了你倒是一下高贵起来了?!”
沈辞镜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从沒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对孤儿院那段经历避之不及的,从来只有阮天心一個人。
他轻轻叹口气,懒得和阮天心多解释什么,只是道,“阮天心,我现在不当狗了,可你怎么還是根烂骨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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