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引蛇出洞
儘管如此,這人對趙皇后可謂忠心不二,無論刑部的官員如何審問,他都不肯開口,期間還自盡過幾次,都被看守及時發現,後來乾脆用了沈傾瑤送來的藥,渾身癱軟無力,連死的能力也沒有。
秦芒帶着苗疆的手下來天牢對其施蠱時,並沒有讓沈傾瑤跟隨。
人都說,毒能傷身,蠱可控神。
下蠱控神這種事情做起來畢竟有違天和,沈傾瑤此刻有孕在身,秦芒不想讓她接觸。
在蠱蟲的引導下,趙嬤嬤把她知道的事情吐了不少,唯獨那個幕後主導的身份,無論如何努力,她都不肯說,甚至後來稍有提及,趙嬤嬤就會口吐鮮血。
據那苗疆的手下分析,對方應該也是個擅用蠱蟲的人,在趙嬤嬤身上下過類似的禁制。
不過關於趙皇后的事,趙嬤嬤倒是知無不言的吐了不少。
比如,這些年趙皇后設計謀害後宮妃嬪,毒害皇甫銳的子嗣,比如早些年暗地裏幫助趙丞相買賣官職結黨營私,再比如,安插內線在皇甫銳身邊,給朝內官員通風報信。
沈傾瑤躺在別院的軟榻上讀着秦芒讓人送過來的詳細列單,真是忍不住爲皇甫銳在心裏默默的上一炷香。
瞧這倒黴孩子,被自家媳婦兒坑的都快斷子絕孫了,還完全被矇在鼓裏,算起來她這麼安排人陷害趙皇后,還算是間接的幫了皇甫銳一把。
真該管他要點勞務費什麼的。
看到最後,沈傾瑤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縱觀整篇供狀,趙嬤嬤一共吐露了兩條對她來說比較有用的消息。
第一個是關於皇甫銳跟蘭琪的,兩人相看兩厭的反常情緒果然不是偶然,而是因爲趙皇后從雲巧兒那裏要來的失情蠱在作祟。
這讓沈傾瑤暗自慶幸她那天的臨時起意,安排蘭琪詐死離宮,否則失情蠱發作,等待蘭琪的註定是皇甫銳的厭棄嫌惡以及趙皇后無盡的羞辱跟折磨。
所幸秦芒已經特意幫她詢問過,這種蠱只是單純的作用於被種蠱的兩個人,並沒什麼其他副作用。
如今蘭琪已經跟着皇甫星遠走江南,估計有生之年再返回京都的機率不大,再遇到皇甫銳的可能性也近乎爲零,解不解開也都沒什麼關係了。
至於另一個消息,沈傾瑤真是忍不住想要鼓掌嘆一聲天道輪迴報應不爽,趙皇后本人竟然也同樣着了雲巧兒的道,無意間被她種了蠱毒。
而趙皇后這次能有先見之明的逃開牢獄之災,還真要感激雲巧兒對她的算計。
原來,在皇甫銳對趙皇后發難的前一天,趙皇后就已經偷偷離開皇宮找雲巧兒算賬,讓趙嬤嬤易容成她的樣子留守在鳳儀宮裏。
至於離宮之後趙皇后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聯繫雲巧兒,也許是在靜候時機,也許是因爲聽到了皇甫銳抓她下獄的風聲躲了起來,總之,陰差陽錯的救了她一命。
“以趙皇后那種病態的控制慾,肯定不會放任身上的蠱蟲不管,她想要去除身上的蠱蟲,就一定會伺機跟雲巧兒聯繫。”
線索總算再一次被連上,聽到秦芒這麼說,沈傾瑤也跟着鬆了口氣:“接下來我們只需要製造一次兩人見面的機會就可以了。”
於是在秦芒的有意安排下,這個月的初十,老王妃一聲令下,挑選了武王府內幾個得臉的女眷,陪同她老人家出行法華寺進香祈福,爲久病多日的武王求禱平安。
消息提前一天就已經傳開,當日裏鳴鑼儀仗開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離開王府,法華寺主持親自到山門口迎接,灑水掃階,極爲重視。
沈傾瑤仗着已經滿了三個月坐穩了胎,離開別院執意混在老王妃的侍女中間,秦芒不放心,特意從百翎閣接了落雪過來,以往萬一。
隨行的女眷都是府中出身資歷較高的姬妾,唯一一個例外就是近日來很的‘秦芒’寵愛的雲巧兒,跟隨在一衆女眷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爲時三天的齋戒,這些平日裏嬌生慣養的侍妾們爲了能在老王妃面前露臉,叩拜上香各個神情肅穆,滿臉誠意,第一天下來,一大半的人都累得躺在牀上不肯動。
沈傾瑤早在進寺之初就被安排到後面的禪房裏休息,連晚膳都是躲在禪房裏悄悄用過,聽着前面不絕於耳的誦經,睡足了一個下午。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沈傾瑤沒了睏意,就拉着偷渡進寺的秦芒下象棋,不過她對這些東西實在是沒什麼天賦,到最後秦芒讓她半邊車馬炮,才勉強維持個平手。
“不玩了,好無聊。”眼看着自家城池不保,沈傾瑤一甩手弄散了棋盤耍賴:“還沒有出去外面曬星星有意思。”
落雪端着安胎藥掀了簾子進來,身後跟着從武王府被調過來的笑晴,見沈傾瑤已經起身要往外走,連忙阻止道:“主子,明天大概是有雨,現在外面沒月亮也沒星星。”
“又下?”沈傾瑤聞言又退回去坐下,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讓她有些反胃,秦芒連忙餵給她一顆酸梅,這些日子以來,動作已經十分熟練。
沈傾瑤等着胸口的難受被那股酸甜壓下去,纔不放心的問秦芒:“你有沒有讓人放鬆下警戒啊,別好容易折騰過來,再放不進人。”
“我都已經交代過了,外鬆內緊,肯定不會白忙。”秦芒見她不想下了,起身坐到對面,寬厚的胸膛給沈傾瑤當靠背,免得她坐久了不舒服:“不過以趙皇后的謹慎,她今晚最多就是傳個口信給雲巧兒,沒那麼快收網。”
“其實如果我是趙皇后,肯定會覺得這裏面有貓膩,不敢輕易過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你困了就有人給你遞枕頭,你爬牆就有人給你放梯子,你找雲巧兒,我們就出府上香。
秦芒不以爲意:“她就算是知道有鬼也肯定會來,按照趙嬤嬤的說法,趙皇后身上的蠱毒已經有了要發作的跡象,否則她也不會匆忙離宮。如果不利用這次進香見到雲巧兒,她以後再想找機會見面,只會難上加難。”
“那倒是,先不說她要怎麼混進武王府,就是雲巧兒肯不肯見她還不一定呢,如今她可不是那個有權有勢的皇后了。”沈傾瑤也很贊同秦芒的看法,雲巧兒可不會待見一個失了勢的皇后。
常青上前來收拾好桌子,沈傾瑤舒服的靠在秦芒的懷抱裏,摘了他腰上的玉佩搖晃:“其實我覺得吧,這個雲巧兒也夠糾結的,怎麼就沒早點給你下了那個什麼蠱,最後等啊等的,結果一不小心認錯了人。”
“蠱術再怎麼厲害,終究也只是介質,就像蘭琪跟皇甫銳,本身沒有感情,纔會因爲中蠱而相看兩厭,同樣的,之前有你在府裏,雲巧兒看得出我對你的感情,即便當時用了蠱,也不會有效果。”
“現在她以爲我死了,所以就敢放心大膽的趁虛而入?”沈傾瑤受教的點頭,忽而調皮一笑,仰頭去看秦芒,眼裏閃動着戲謔的光芒:“王爺,你這是藉機在向本王妃表露心跡嗎?”
拐彎抹角的說他有多在乎她,這個秦芒,纔多久不見,竟然也學會甜言蜜語了。偏偏自己聽了這話,還真挺受用的。
秦芒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沒錯啊,本王對王妃的感情那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衆所周知、遺存萬世……”
每說一個詞,秦芒的脣就多靠近沈傾瑤一分,等到最後,聲音幾乎是貼着沈傾瑤的後頸呢喃出來的,癢得沈傾瑤忍不住縮着脖子輕笑出聲。
一旁隨侍的常青連忙自覺的撇開眼睛,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站在身邊的笑晴一臉通紅的低着頭,心道,這丫頭雖然平時看着挺彪悍的,偶爾露出這小女兒模樣,還真挺好看的。
於是,伸手一拉笑晴的衣袖,兩人互看一眼,都悄悄的退了下去,落雪見常青跟笑晴一起都撤了,連忙也趕緊隱遁。
長久以來的思念讓秦芒原本只想淺嘗即止的吻變得越來越激烈,滾燙的手掌在沈傾瑤玲瓏有致的身上來回遊移,呼吸也愈發沉重。
直到兩人衣衫褪盡,沈傾瑤感覺到倏然的涼意,才紅着臉努力推開壓在她身上意猶未盡的秦芒,看着他眼底的不滿,唬着臉瞪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淨瞎胡鬧。”
佛門清淨地,還是藉着給他祈福的名義來的,哪能由着秦芒胡來。
秦芒坐起身鬱悶的不想說話,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近過自家媳婦了,前陣子是因爲沈傾瑤不滿三個月沒坐穩胎,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來,結果沈傾瑤還是不讓他碰。
沈傾瑤起身跟這鬧彆扭的男人拉開安全距離,看到他那個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這個秦芒,真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還需要人哄的。
“別鬧了,早點收拾着睡吧,明天還要問問外面的情況呢,有些事……回府再說。”
秦芒對沈傾瑤前面那幾句沒什麼反應,只有最後一句,讓他立刻亮了眼睛,他當然也知道這裏不是能讓他隨心所欲的地方,等沈傾瑤湊來回哄了他幾遍,他便很給面子的答應了。
天色不早,秦芒扶着自家媳婦到裏面的牀榻上躺好,纔在外間的小榻上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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