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王庭宮宴
小嘟嘟經不起這樣的連夜趕路的折騰,就跟着凌晗一起住在那邊,稍後再趕回來。
好在這種宮宴的時間都是安排在晚上的,有足夠的時間讓兩人回去之後再短短的補個眠。
基於之前在中原皇宮裏的種種經驗,一提起這種宮廷宴會,沈傾瑤心裏就莫名的排斥,腦袋裏第一時間反映出來的只有四個字,‘宴無好宴’。
等沈傾瑤把這個念頭說出來,落雪立即嘻嘻的笑她多心。
“這可是老汗王特意爲了答謝咱們才準備的犒賞宴,大不了咱們不要酬勞了,總不至於還被誰給害上一回吧。主子就是睡眠不足,引起憂鬱多思了。”
沈傾瑤懶得跟這丫頭天真的小腦袋溝通,換了件淡紫色的掐腰散花百褶裙,又挽了一個玲瓏髻,在發間點綴了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做裝飾,既簡單大方又清素典雅。眼角處仍舊還是點了一顆淚痣,打算將容醫女這個角色扮演到底。
秦芒過來接沈傾瑤的時候,手裏拿着一方淡青色的面紗,沒等沈傾瑤反應過來呢,就直接罩在了她的臉上。
面對沈傾瑤不解的目光,秦芒輕輕一笑,解釋道:“上次就跟你說過的,以後你這個樣子,不許給別人看。”
“王庭裏有幾個沒見過我長什麼樣子的啊。”沈傾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悅:“我本來還打算頂着這張臉去讓我毀容的謠言不攻自破呢,你這樣不是扼殺了我的機會嗎?”
“你的臉什麼樣,關別人什麼事?”秦芒一邊說一邊攬着沈傾瑤上車:“反正你現在也沒辦法解釋你肚子忽然沒了的事,乾脆就一併認了,省的有些人一天到晚的打你的主意。”
沈傾瑤送了個白眼給他,“什麼叫打我的主意,你當我是你一樣的,自帶引蝶模式麼?”
明明天天被人打主意的人是他好不好,還惡人先告狀。
話雖然是這麼說,直到上了馬車,沈傾瑤也沒有擡手將臉上的面紗給摘下去。
既然他堅持,那就帶着唄。
王庭離她住的地方並不遠,不到半個時辰的車程。
不過越靠近王庭,沈傾瑤就覺得你自己越牴觸。
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地方啊。
“瑤兒。”
秦芒上了馬車也變得很沉默,直至快到王庭門口了,他才忽然開口喚她。
沈傾瑤應聲轉頭,對上秦芒黑亮認真的眼睛,不由得一怔:“怎麼了?”
秦芒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嘆了口氣:“瑤兒,一會兒在王庭裏,無論遇到什麼,誰說了什麼,你都要相信我,知道嗎?”
沈傾瑤仰頭望着秦芒,他很少用這麼認真的口氣跟她說話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芒抿着脣眼光閃了幾下,最終還是隻重複了那一句話:“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夠了。”
沈傾瑤見秦芒不肯說,直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或者說秦芒今天忽然拿了面紗蒙她的臉,也是因爲這個。她就說感覺宴無好宴吧,來這種宴會,百分百的沒有好事!
不過既然秦芒不肯說,沈傾瑤也不願意勉強,不論什麼,他們總是要一起面對的,“你是我丈夫,我當然是最相信你的。”
秦芒沒有再說話,只是摟着沈傾瑤的手,更緊了。
到了王庭門前,有侍衛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沈傾瑤便跟着秦芒相攜下車,恰好在他們下車之後,緊跟着又有一輛馬車遠遠駛來,沈傾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馬車旁邊掛着的那個木牌,上面鐫刻着一個‘武’字。
“那是……武王府的馬車?”沈傾瑤抿脣一笑,看着從那馬車上走下來的‘秦芒’,不得不說,這舉手投足真是學了個十成十的像。
秦芒見沈傾瑤笑得賊兮兮,眼睛還一個勁瞟向那個易容成自己的人,心情立即不爽,感覺臉上這層易容麪皮實在是礙眼得厲害,握着沈傾瑤得手也用力了些。
沈傾瑤實在無語,這個大醋罈,連自己的醋也要喫。
這時,一個身着蒙地服侍的侍衛小跑過來,朝着沈傾瑤行了一個禮,看到沈傾瑤的這身打扮,目光不着痕跡的掃過她的小腹,眼裏閃過一絲錯愕:“容姑娘,汗王體恤您身體孱弱,特意安排了軟轎供您使用。”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兩名侍衛擡着一頂轎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沈傾瑤與秦芒對望了一眼,這汗王還真夠體貼的,這就是功臣的優質待遇?
“上轎吧。”秦芒拉了拉沈傾瑤的手,兩名侍衛立即將轎門壓低,撩起簾子。
轎子不小,足夠容下兩個人乘坐,秦芒便與沈傾瑤一同坐了進去。
經過一段相對幽靜的石板路,便隱隱約約有蒙地這邊特有的樂調傳了過來。
“這汗王怎麼忽然想起來給我軟轎了,該不會是你跟他提起了吧?”沈傾瑤笑望着秦芒,問道。
“我只說代步,原本以爲他會安排給你一匹馬的,”秦芒回答,這個汗王還真挺有意思,蒙地不比中原,這裏男女皆是馬背上長大,沒人會用軟轎這種東西。
沈傾瑤呵呵一樂:“看在他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們就少要點兒酬勞,難得人家肯這麼費心呢。”
說這話,外面擡轎子的侍衛停了下來。
“容姑娘,到了。”
有人替他們掀起了轎簾,沈傾瑤便與秦芒一同走了出來。
蒙地王庭沈傾瑤已經十分熟悉了,這一次舉辦宴會的地方他也不算陌生。
比不得中原皇宮的精緻奢華,蒙地這邊的風格更爲粗獷豪放,席地而坐的地上鋪的都是貴重的獸皮,大殿中央跳舞的舞娘,穿着也更加清涼。
“容醫女到!沈俠士到!”
隨着侍衛的唱諾,兩人結伴而行,一同走進正殿。
才一踏進去,就有無數道目光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有好奇,有探尋,還有不少人在看到沈傾瑤不再高聳的肚子時,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座上的汗王爽朗一笑,恢復了健康的臉上紅光滿面,朝着右側的空位一伸手:“你們兩個總算是來了,再晚一些,孤王就要派人去催了。”
沈傾瑤打着容璃的旗號,享有巫醫殿弟子‘見君不跪’的特權,而秦芒的作爲汗王這段時間幾位信賴的親近,也同樣免了行禮。
兩人徑自入席,在同一張桌子後面坐好。
“容醫女前陣子身體不適,將養了一月有餘,不知如今身體怎樣了?”距離王座最近,是一派雍容華貴的汗後。
沈傾瑤淡淡一笑:“有勞汗後費心,容璃如今很好,不日便要回巫醫殿述職了。”
“這麼着急?本宮原本還想多留你一陣子,與安迪雅做個伴呢。”汗後如今已經從安迪雅口中得知了她們其實是好友的事,對沈傾瑤也多了份親近的心思,於是說道。
“容璃其實也想多陪伴公主,無奈師命難違,殿主昨日已經派人送信來問歸期,殿中還有瑣事,需要容璃回去處理。”放着免費的洛名旗號,不用白不用。
汗後聽言,也只好遺憾的頷首:“既然如此,那就來日方長吧,好在巫醫殿也不算遠。”
歌舞仍在繼續,四周原本對沈傾瑤充滿探尋的目光,都被沈傾瑤視而不見的態度弄的有些悻悻,最後轉移了話題跟目標。
很多人就是這樣,你越是在乎他們對你的態度,他們就越愛關注你,等你無所謂了,他們也就覺得索然無味,各種找其他玩笑去了。
秦芒轉身吩咐人將沈傾瑤面前的酒換成了清水,沈傾瑤一見這個就記起自己喂不成嘟嘟的事情,這也就罷了,命裏無時莫強求嘛,偏偏她還要在秦芒的監督下,跟其他女子一般忌口,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很低落。
秦芒好笑的看着她賭氣垂頭的小樣子,在桌下拉住她的手,輕輕的在上面畫圈。
沈傾瑤覺得癢,連忙抽回來,瞪了秦芒一眼,轉過頭打算四下望一圈,結果才一擡頭,恰好就看到易容成秦芒的人就坐在兩人對面,那人似乎也沒想到沈傾瑤會忽然這麼直愣愣的看過來,原本的淡定勁兒一下子就破功了,手裏的酒杯沒拿穩,‘啪’的一聲就掉到了桌子上。
沈傾瑤見他手忙腳亂卻又偏偏頂着秦芒這張臉的樣子,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語氣帶着幾分挑釁的囂張:“怎麼容醫女忽然笑得這麼開心?不知道這殿裏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家都樂一樂。”
沈傾瑤立即收了笑容,循聲望去。
樂,樂毛線?這麼大庭廣衆的說這種話,就只能是一個可能,找茬。
果然,看到聲音的主人是一身紅衣鮮豔的桑格拉,沈傾瑤就不覺得意外了。
反正她們倆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是敵對了,何況這女人還覬覦她的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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