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成長畫卷
密道入口!
沈傾瑤眼中閃過驚喜,連忙又回頭看了凌晗一樣,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凌晗站在那裏似乎有些情緒不大對勁,彷彿是有些神遊天外,並沒有將關注力放在這裏,不由得擰眉疑惑,喚道:“娘?”
地陵入口是凌晗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目標,眼看着希望就在面前,這種時候她孃親竟然會走神?
凌晗聽到沈傾瑤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
看着已經露出來的密道入口,伸手從旁邊的桌上拿過經年不曾用過的燭臺,用隨身攜帶着的火石點燃裏面的蠟燭,再將其拴在綢帶上緩緩順着洞口往下送,直到向下延伸到很遠也始終不見其熄滅,可見下面空氣流動完好。
影素等精通九宮之術的人手持着燭臺在前方引路,一衆人跟隨着他們順利的都下了臺階,在漆黑的石階上行走了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空曠而奢華的墓室躍然眼前,每隔五步就會有一顆碩大夜明珠向前在牆壁上,將整間墓室映照的亮如白晝。
黑曜石的地面,漢白玉的牆壁,山石累積的峯巒,水銀仿造的河流,無一不是在彰顯着皇家墓室的奢靡華貴。
影素與落雪在最前方引路,不時破除掉一些障礙。
這是一座實實在在的帝王陵寢,三進的墓室,兩處享殿,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衆人來到了最深的內室,那裏停放着一尊巨大空置的金棺。
“這裏就是我們辛苦找尋的地陵?”隨凌晗而來的青玄四周觀望着地形,空蕩蕩的石室裏只有繁華的佈置,卻見不到除了她們之外的一絲人影,如果這就是她們要找到的帝陵所在,那麼據說被囚禁在這裏的靳王,他人在哪呢?
沈傾瑤也同樣在仔細觀察着帝陵的結構佈置,說實話,參觀過秦陵之類的帝王之墓以後,看這個三進帝陵,,雖然奢華的佈置超過了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墓葬,但的確覺得小了太多這似乎並不附和皇甫銳那種人的個性。
轉頭望了眼仍舊神色有些古怪的凌晗,沈傾瑤輕聲問道:“娘,你怎麼了?從剛剛我打開密道的門之後就心不在焉的,是發現了什麼嗎?”
總不會是預料到裏面沒有皇甫靳的人吧。
凌晗蹙着眉,搖了搖頭,語氣卻十分肯定,啓聲道:“這裏並不是我記憶裏那個圖案該出現的位置。”
不是?
沈傾瑤一怔。按照先前沈傾瑤跟秦芒兩個人的推測,凌晗能看到龍形圖案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距離皇宮最近的京郊行宮,竟然不對麼?
不僅是沈傾瑤,就是青玄等人也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如果這裏不是凌晗記憶裏的那一個,那爲什麼皇甫銳手上的鑰匙可以這麼巧合的打開這個密道?
跟隨在她身後的落雪性子最急,聽到這句話率先問道:“確定不是這兒?那這裏又是哪啊,皇甫銳還有其他人需要囚禁嗎?總不會是那個狗皇帝擔心咱們來救人,故意造出來想要迷惑咱們視線的吧?”
話雖然是直白了些,但這同樣也是其他幾人心裏的疑問。
皇甫銳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地道的明君,但也總不會喫飽了撐着閒的沒事幹,無聊到來做這種事情。
凌晗其實心裏也是這麼覺得的,也因此纔會露出那樣深思不解的表情。
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
如果密道的入口就是在這裏,那她以前看到的圖案呢?又算是什麼?
這樣想着,忽然幾步之外傳來黎青的一聲低呼:“尊上!你快來看這個!”
衆人都是一驚,連忙循聲望去,只見黎青站在角落的一張書案前,手裏是一卷被打開的畫卷,桌上也散亂的平攤着好幾幅字畫。
落雪呵呵一樂,湊了過去笑道:“黎先生這是怎麼了,大家方纔都在找地陵裏的異常,就您還有心情道這邊看起字畫來了,難不成真的想要以後不當大夫了,就到隔壁的私塾裏做先生去?這倒好,咱家閣主的書院正缺人呢”
衆人聞言都紛紛輕笑出聲,大家沉重的心情因爲落雪的一句玩笑消散了一些,然而,當落雪的眸光落在桌案上這些被黎青綻開的畫卷上面之後,原本臉上嬉笑玩鬧的表情一瞬間都消失殆盡。
“閣主……不不不,是尊上,這上面的仕女圖,畫的全都是尊上啊!”
落雪連續翻了三、四幅字畫,驚訝的發現所有的畫卷全都畫着同一名妙齡女子,容色傾城絕美,眸光清淺含笑,看墨跡有新有舊,但不出意外的都是同一個人,凌晗,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二十年前的凌晗。
聽見落雪的驚呼,衆人也都收起了笑容朝着這邊走來,凌晗甚至都等不及走過去,便運氣輕功飛身到她旁側,手指有些顫抖的拿起了畫卷來看。
沈傾瑤也不由得好奇靠近過去。
的確是年輕時候的凌晗。
眉眼如畫,巧笑盼兮,筆者出色的工法清晰的記錄着那段青蔥歲月裏,凌晗從一個妙齡少女成長爲一名傾城出色的女子的成長經歷。
一點一滴,彷彿一卷書畫電影,惟妙惟肖,可見用心。
“的確很像是出自靳王的手筆。”
最先發現畫卷的黎青終於從字畫中擡起頭來,眼中已經褪去了初見畫稿時涌起的對曾經的眷戀情愫,淡淡的望向凌晗說道。
沈傾瑤從未見過皇甫靳的字,而且因爲皇甫銳的關係,即便皇甫靳的畫作聞名九州,各個官員家中也都不敢收藏,此時看黎青認真的神色,應該是不會錯了。
而凌晗則是神情激動的翻着桌上厚厚的書卷,一張一張的看下去,眼中隱隱有淚光在輕閃,口中不住的呢喃:“是他……真的是他……”
見凌晗這個樣子,沈傾瑤不由得也鼻間發酸,走過去輕輕抱住凌晗的後背,而黎青則是有些神色黯然的離開桌案,落雪與影素相視一眼,默契的將這地方讓給凌晗,兩人去一旁繼續觀摩尋找突破。
感覺到身邊人止不住的顫抖,沈傾瑤心疼的開口道:“娘,這些筆跡有舊有新,這說明爹爹是真的在這裏住過,而且不久前還住在這裏,至少是確定了他這些年的安全的,您的預感沒有錯。”
凌晗含淚點了點頭,“我就知道沒有錯,我一直都知道的。”
一邊說,手仍舊不斷的翻着那些畫卷,滿滿的一桌案書畫,少說也有幾百張,一成不變的主人公,訴說的是皇甫靳對凌晗濃濃的思念跟愛戀。
而這每一幅畫的角落裏,都有一句相似的題字。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沈傾瑤似乎可以想象到,這近二十年的歲月裏,那個人是怎樣靠着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在這空曠奢華,又冰冷寂寞的地宮裏度過一日又一日的。
從墨跡嶄新,到風乾數年,凌晗從第一張起漸次的看下去,一頁比一頁久遠,記錄着這些年那個人的心酸與寂寞。
直到最後一幅,畫風卻有了改變。
畫中的主人公仍舊是凌晗,卻不似之前那些或飛揚靈動,或清新淡雅,或明媚歡快的畫調,色彩更加豔麗大膽,畫中的凌晗透着一股詭異的美麗,仿似沉寂深海一朝而出的水妖,帶着一股魅惑世人的嫵媚。
從年份上看,至少也是十幾年前的畫作了。
凌晗看到這幅畫時也是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裏面那個美得近乎不祥的女子,眼神幾番變幻。
沈傾瑤蹙眉:“娘,這幅畫有些不像爹爹的手筆。”
在皇甫靳的話中,凌晗無論是怎樣的姿態,都透着一股美好的純淨,能讓觀賞者一眼就看出作者對主人公的欣賞跟喜愛,筆尖做著,皆是愛戀繾綣。
而這一幅畫不同,暗黑色的背景,近乎不祥的妖豔,包括凌厲的筆鋒首尾,都與之前那些大相徑庭。
“當然不是你爹爹所畫。”凌晗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握着畫卷一角的手有些收緊:“這幅畫,應該是皇甫銳所畫!當初我混進皇宮想要對他施蠱逼問你爹下落的時候,做的就是這一身打扮。”
沈傾瑤聞言握住凌晗有些冰涼的手。
對於凌晗來說,那無疑是人生裏的一大恥辱,施蠱反噬,被皇甫銳那個神經病軟禁在皇宮裏,最後詐死遁走,又不得不在骯髒齷齪的沈家避禍。
而這幅畫爲什麼會出現在皇甫靳的一衆畫作的最下面?
皇甫銳將這幅畫送來給皇甫靳看,目的是什麼?
這些都是凌晗不願去深思的。
凌晗心裏恨極,握着畫卷的手倏地攥緊,渾厚的內力運於掌心,將那幅象徵着她恥辱的畫瞬間化作了粉末!
轟——
然而,就在這幅畫魂歸塵土的同時,只聽到衆人頭頂傳來一聲轟隆隆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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