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宴無好宴
沈傾瑤搖頭:“我不累,我還要寫封信讓大米帶給我娘,那個賀媛是敵是友還不好說,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皇甫家這幾個人以皇甫榮爲首,這一次怕是下了死心對付我們。”
回琉璃院的路上笑晴已經迫不及待的把經過跟秦芒說了一遍,大概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小丫頭一改往日的恭敬乖巧,嘰嘰喳喳像一隻小鳥,最後被常青無奈的扯走。
秦芒倒是不以爲意,聳肩反問:“他們什麼時候對我手下留情過了,你如果真覺得危險,今天爲什麼明知那邊有貓膩,還帶着兩個人貿然跑過去?”
沈傾瑤笑容一僵,賠笑辯解道:“我可不是隻帶了兩個人哦,跟在後面的暗衛可不少呢。”
只不過那些暗衛加在一起都不夠給賀媛那樣的高手塞牙縫而已。
這句話沈傾瑤沒敢加上去,不過看秦芒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也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
沈傾瑤彎眸一笑,將腦袋靠在秦芒的肩膀上,撒嬌道:“又生氣啦?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才能不生氣,然後再生好不好。我最怕你生氣了。”
秦芒無奈的看了眼主動攀上來的小妻子,拉過她的手,觸手的冰涼讓他眉心微擰,一言不發的塞進懷裏溫暖。
沈傾瑤眼裏的笑意更濃,愛嬌的在他肩窩蹭蹭。
秦芒看了她一眼,眼裏升起一絲無奈跟寵溺,心裏那絲責怪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乳母的事我會交代讓人去查,你最近少出門,免得被那些蒼蠅給盯上,陪着嘟嘟和母妃。”
“我是想幫你啊。”沈傾瑤咬脣道,忽然眸色一動,從秦芒懷裏擡起身來,有些審視的看着秦芒的臉,歪這頭道:“我怎麼覺着你好像一點兒都不着急啊,想什麼壞主意呢。”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秦芒這一臉散漫的表情,沈傾瑤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就放鬆下來了。
這個男人,總是可以給她安心的力量。
秦芒低低一笑,在沈傾瑤的鼻尖上淺啄了一下,神祕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乖,等着看戲吧。”
沈傾瑤疑惑的蹙眉,但這顆心算是徹底的放下了。
再沒什麼會比她家相公的話更靠譜的了不是嗎?
接下來的幾天,沈傾瑤果然乖乖聽話的貓在王府裏陪兒子,出現了乳母遇害這件事之後,沈傾瑤專門給僅存的一位乳母配了暗衛,自己更是幾乎寸步不離的陪着嘟嘟。
至於賀媛,原本以爲凌涵聽說了賀媛這個人,要麼神情激動的跑來說那是多久不曾見過的故人,勸自己放心;要麼就是表情凝重的告誡自己她是怎樣怎樣危險,叮囑自己要遠離,此人與她積怨已深等等等。
不成想凌涵的回信讓沈傾瑤大跌眼鏡,完全出乎了意料。
凌涵竟然對她說,從來沒有聽過賀媛的名字!
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詭異的?
人家自稱是洛名的前未婚妻,黎青的現任未婚妻,無論哪一個身份,凌涵都沒道理會不知道啊。
難不成那賀大美人真像笑晴說的,就是個瘋子?
沈傾瑤百思不得其解,問過景藍景心,兩人最初是一臉懵懂茫然,直到後來景藍一拍手道:“殿主多年前倒是有個有婚約的女子,後來婚期將至的時候逃婚走了,但是沒聽說她跟黎殿主有什麼關係啊。”
有這麼個人就可以了,至少沈傾瑤不用糾結究竟是她瘋了還是自己傻了,是癤子總有冒頭那一天,賀媛的身份總會大白,不急一時。
同樣讓沈傾瑤想不到的是,乳母出賣他們的消息,在她嚴陣以待的等了好幾天之後,皇宮裏那位養病的嬌弱皇帝竟然一丁點兒的作爲都沒有,讓她大爲疑惑。
這也太不符合皇甫銳那個傢伙的性格了。
沈傾瑤偶爾跟秦芒提起,只得到他神祕兮兮的笑容,時間一長沈傾瑤就耐不住好奇心的折磨,硬拉着秦芒軟磨硬泡外加撒嬌使橫,總算是從他那裏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是說,消息是林公公有意壓下,皇甫銳根本就不知道?”沈傾瑤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啊,那老頭對皇甫銳衷心的很,上次我爲了引他找密道入口,在皇宮裏裝鬼嚇他,他明明怕的都快暈倒了,還拼死的護着皇甫銳,最後甚至不惜要與我同歸於盡。”
說他背叛皇甫銳,這怎麼可能。
秦芒淡淡一笑,緩緩啓聲道:“越是這種全身心的給予,在被拋棄時反噬纔會越強烈。林公公自從中了你的‘遺夢’,忘記了很多事情,給皇甫銳辦事也不似以往伶俐,得了皇甫銳的厭棄,宮中世態炎涼,這段時間他受了不少的委屈,甚至有些小內侍都反抗他的話,皇甫銳看在眼裏卻沒有阻止。”
“所以,林公公一怒之下就恨上了皇甫銳,故意將送他手裏的情報壓下來,報復皇甫銳?”沈傾瑤若有所思的點頭。
“說恨也算不上,也談不上報復,就是寒心而已。”秦芒搖着頭淡淡開口:“林公公隱藏下這份消息,也是因爲這其實對皇甫銳來說,並不是危及性命的事,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給我,交換他出宮頤養天年的心願。”
“頤養天年?這林公公好不容易得了皇甫銳的再次重視,他卻想出宮養老了,消息可信嗎?”
被這個皇宮裏的人算計慣了,沈傾瑤有些難以信任他們。
秦芒不一樣,比起沈傾瑤,他就顯得理智的多。
“沒什麼好擔心的,林公公經此一事身心俱疲,失望之後再加上年事已高,萌生去意是人之常情,但他這些年替皇甫銳辦了太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以皇甫銳的性格,一旦察覺他的心思,肯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想要活命就想到了你?皇甫銳的眼中釘大人?”沈傾瑤接口道。
秦芒對沈傾瑤的這個稱呼無奈一笑,點頭道:”這算是林公公的一份誠意,咱們姑且大大方方的收下,讓林公公離開皇甫銳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件互利互贏的事。”
沒有了林公公的皇甫銳,就像是少了半隻利爪的獅子,更何況還有林公公爲求自保送上來的某些誠意。
沈傾瑤聳肩一笑,算是認同。
日子就這樣稍顯平淡的又過了幾天,宮裏傳來消息,皇甫銳的身體日漸恢復,年底也終於到了。
經過近一月全城戒嚴的低壓管轄,接近年關,皇甫銳有意安撫民心,穩定時局,身體剛剛一好就頒下不少利民惠民的旨意,並在宮中舉辦盛大國宴,一來慶賀聖體安康,二來也是給遠道而來的拓司補一場接風宴。
恩旨朝中三品以上官員,攜家中女眷入席。
受邀的人員裏當然不會有沈傾瑤這號人物的存在,但肯定是少不了秦芒這個重頭戲。
自從秦芒府裏傳出有個世子的消息,圈內千金們對嫁入王府的熱情消退了不少。
尤其是多了皇甫榮這個後起之秀,繼皇甫星之後,成爲又一個皇家寵兒,且面容英俊,身份貴重,是又一位新晉的最佳女婿人選。
除了他之外,笑容陽光,舉止大方,談吐幽默的拓司,翩翩風度的少年郎也吸引了不少高門千金的眼光。
兩人對比之下竟有些不分伯仲,倒是讓這些懷揣一縷春心的千金們有些不好抉擇了。
秦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原本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他,今日倒是難得的好興致,尤其是看到拓司被那些晶晶亮的眼光圍堵,心情不是一般的舒暢。
平日裏冷硬疏離的脣角微微勾起,那份慵懶的華貴立即讓對面的閨秀們眼裏泛起了紅心泡泡。
皇甫銳端坐在高臺之上,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精神恢復的很好,在看到三人的樣子時,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執起面前的酒杯:“今日朕在宮裏舉辦此宴,一來爲迎接蒙地使臣,二來也是年關將至,要與衆卿同樂,衆卿不必拘束。”
“聖上隆恩。”衆臣皆道。
皇甫銳朗笑着一飲而盡,眸光掃向秦芒:“武王,朕臥病期間,聽說民間出現了一個有趣的傳聞,王府之中何時多了一個世子,怎麼朕竟然不知情?”
雖然是笑着說的,但語氣中的銳利任誰都聽得出來。
秦芒酒杯一頓,慵懶擡頭,“皇上說的是,別說是皇上不知情,微臣身爲當事人,同樣也不知情。”
乳母雖然偶爾叫嘟嘟爲世子,他與沈傾瑤都沒有刻意阻止,但嘟嘟將來是否願意繼承這個位子,兩人早有協定,絕不干涉。
“哦?”皇甫銳一愣,隨即而笑:“那武王的意思是,那只是空穴來風的流言而已?”
秦芒勾脣:“皇上方纔也說那只是一個有趣的傳聞,京城裏的傳聞歷來就是這樣,有趣的多,真實的少,尤以我王府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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