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萬家燈火
不等邊學道接話，沈馥柔聲說道：“我纔看到第5集，看的時候我總在想，你不會也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吧？”
沈馥語含調侃的一句話，聽在邊學道耳朵裏仿如鐘鳴耳側，又似閃電貫身，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連思維都短路了兩三秒。
之所以如此震驚，因爲沈馥是這個時空裏祝海山之後第一個點破邊學道“來歷”的人。
對沈馥猜到蛛絲馬跡，邊學道有一定思想準備，因爲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破綻不是商業上步步先機，而是送給沈馥的那些世界級經典歌曲。
外人都以爲那些經典好歌是沈馥自己寫出來的，可沈馥知道是邊學道送她的。
商業上怎麼贏都可以歸爲眼光和運氣，可是一個連曲譜都不會畫的人一接一地“創作”風格迥異水平極高的英文歌曲，這是怎麼都解釋不通的。
所以，邊學道身邊所有人中，沈馥是最接近破綻、最有理由心生懷疑的人。
現在，“穿越”二字從沈馥嘴裏吐出來，不管是無心調侃也好，有意試探也好，邊學道都不會承認。
絕不承認！！
迅調整情緒，邊學道笑着問：“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沈馥輕笑道：“你太早熟了，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身體裏藏着一個與外表年齡不相符的靈魂。”
呃……
越說越接近真相。
這麼聊下去太危險，於是邊學道壓低聲音轉移話題：“我若真早熟，纔不會那麼晚把你哄上牀。”
“切！”電話那頭的沈馥用少見的調皮語氣說：“老早就打我主意，有賊心沒賊膽而已。”
接下來，兩人重點討論邊學道的“賊心”和“賊膽”，幾分鐘後，沈馥被邊學道用話語撩撥得臉紅心跳，羞得她“春節快樂”都忘了說就掛斷了電話。
結束跟沈馥的通話後，邊學道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站在陽臺上看窗外的城市，一站就是1分鐘。
客廳裏的徐康遠最先現邊學道的“異樣”，他悄悄給徐尚秀打手勢，讓女兒過去看看邊學道怎麼了。
走到邊學道身旁，徐尚秀看着他的側臉問：“你在看什麼呢？”
邊學道平靜地說：“在看萬家燈火。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每次看見這些亮着燈的窗戶，我都會猜想生活在窗戶裏面的人此刻在做什麼？是不是一家人溫馨地聚在一起，夫唱婦隨，母慈子孝，油鹽醬醋茶。”
靜了幾秒，徐尚秀問：“這是你對家的幻想和期待嗎？”
邊學道扭頭看着徐尚秀說：“果然你最懂我。”
徐尚秀笑了一下，小聲說：“你在這兒看萬家燈火，我爸和我媽瞎琢磨是不是招待不周惹你不高興了，過去陪他倆說說話吧！”
邊學道聽了慚愧地說：“怪我思考不周，下不爲例。”
客廳裏。
徐家三口李家三口加上邊學道七個人坐在沙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喫水果一邊聊天。
聊天時，滿肚子校園趣事的李碧婷一直插不上話，逼得她搜腸刮肚好半天，總算想到一個網上看到的能跟上爸爸和邊學道聊天節奏的話題。
找了個空當，李碧婷看着邊學道說：“姐夫，放假前我們教授在課堂上留了一道案例分析題，跟做生意有關，正好你幫我分析分析。”
邊學道笑着說：“你說說看。”
李碧婷坐直身體說：“一家企業引進了一條香皂包裝生產線，結果現這條生產線有個缺陷，常常會有盒子裏沒裝入香皂，於是他們請了一個學自動化的博士後來解決這個問題。”
李碧婷說到這兒，邊學道已經知道她要說的案例是什麼了，不過他沒打斷小丫頭，而是饒有興致地看着李碧婷，示意她接着說。
受邊學道“感興趣”表情的鼓勵，李碧婷稍稍提高聲音說：“博士後組織了一個十幾人的科研攻關小組，綜合採用機械、微電子、自動化、射線探測等技術，花了幾十萬，成功解決了問題——每當生產線上有空香皂盒通過，兩旁的探測器就會檢測到，驅動一隻機械手把空皁盒推走。”
“後來，有個鄉鎮企業也買了同樣的生產線，老闆現這個問題後大爲光火，他叫來小技術員來說：給你三天時間，把這個事情搞定，不然你就給老子滾蛋。結果……小技術員只用一天就把問題解決了。”
似乎說口渴了，李碧婷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小口喝水。
徐婉見了，催促道：“說完再喝，聽着怪着急的。”
拿着水杯，李碧婷快地說：“小技術員想出來的辦法很簡單——他花2塊錢買了一臺大功率電風扇放在生產線旁邊吹風，空香皂盒比裝了香皂的盒子輕，風一吹就掉下來，避免了將空香皂盒裝箱出售。呃……教授給我們留的問題是：這兩個辦法哪一個是最佳方案？”
李碧婷的案例說完，邊學道立刻給出答案：“從成本角度看，小技術員的方案很聰明。從長遠角度看，博士後的方案很優秀。對企業來說，適合企業規模和需求的解決方案就是最佳方案，所以，這兩個辦法都是最佳方案。”
眨了眨眼睛，李碧婷不解地問：“既然一個電風扇就能解決問題，爲什麼要花幾十萬弄一個複雜的探測系統呢？”
李碧婷說完，徐婉和李秀珍下意識地微微點頭，顯然心裏很認可李碧婷的想法。徐康遠倒是沒點頭，不過臉上的細微表情表明他的想法跟李碧婷的想法差不多。只有李正陽表情嚴肅，似有所悟。
跟徐尚秀對視一眼，邊學道笑着說：“三點。”
“第一點，不是博士後想不到電風扇這個解決辦法，而是僱主需要有技術含量的解決方案。”
“第二點，電風扇方案成本低，但是不具備通用性，例如將香皂盒換成玻璃瓶什麼的，它就吹不動了。而博士後設計的那個探測系統具有通用性，可以在相關行業推廣應用，甚至可以申請技術專利，跟其他企業收技術轉讓費。”
“第三點，技術是可以積累的，等積累到一定程度形成質變就可以換來真金白銀。小聰明是沒法積累的，而且小聰明耍多了會誤以爲知識無用、學歷無用、科學無用，導致企業抱殘守缺，不思與時俱進，慢慢的就會跟市場脫節，被市場淘汰。”
邊學道說完，李正陽拍着大腿說：“大老闆就是大老闆，真正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徐康遠一心想把妹妹妹夫一家也拉到滬市，於是他抓住機會問邊學道：“尚秀他姑父在家裏那邊是做工程的，要是搬來滬市，你覺得做點什麼生意好？”
“這個嘛……”看着李正陽和徐婉無比期待的眼神，邊學道決定說乾貨：“我個人建議是買房。如果在滬市有十套房子，後半生什麼都不用做，也可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如果在滬市有2套房……”
邊學道正說着，徐尚秀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接通，聽了幾句，徐尚秀把手機遞向邊學道：“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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