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家可歸的暖寶
暖寶乖乖地坐在兒童椅上，看着溫以北端來滿桌的好喫的。
“怎麼不喫？”溫以北見她不動，問道。
不是說小孩最喜歡喫肯德基嗎？
暖寶不安地看着溫以北：“這個是不是很貴？”
她見過叔叔嬸嬸買給錢寶喫，還說這個很貴，她一個賠錢丫頭不配喫。
“不貴，比起你的卦，這個不值一提。”
看着真誠的溫以北，暖寶又瞅了瞅餐桌上的東西。
“都是給你點的，你若是不喫，等會兒就要到垃圾桶了，那就更浪費了。”
“不能浪費，不能浪費。”暖寶急急擺手，“我喫。”
她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一根薯條搭配着番茄醬歡快地吃了起來。
好喫，難怪錢寶喫得那麼開心。
暖寶喫得差不多了，她用紙巾擦擦嘴問：“好心叔叔，你算什麼？”
這話怎麼聽了不太對呢？
“我叫溫以北，你叫我溫叔叔好了。”
暖寶點點頭：“那溫叔叔你算什麼呢？”
“……小孩，你能不能算到我妹妹在哪？”溫以北怕自己說得不夠詳細，又補充道，“她是我的龍鳳胎妹妹，已經失蹤四年了，這些年我們快把整個華國翻過來了，可始終找不到她的蹤跡。”
溫以北說着說着，聲音逐漸低沉哽咽，放在餐桌上的手死死攥緊，好似承受着無盡的痛苦。
他甚至不敢去想失蹤的妹妹是生是死，她又經歷了些什麼？
暖寶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放在溫以北的拳頭上，她歉意滿滿道：“溫叔叔，我要看到真人才能算出她的命。但溫叔叔是好人，溫叔叔的家人也是好人，上蒼恩德，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溫以北扯出蒼白的笑，如果真的有老天，他願意犧牲所有去換他妹妹平安歸來。
“我雖然算不出溫叔叔妹妹在哪，但溫叔叔歷過死劫黴運，必遇大喜。”
溫以北神色一頓，他倒是真的希望這次大喜是親人重逢。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暖寶的小爪子上，看到她袖口往上滑，露出一截小臂，上面全是條條分明的傷痕，觸目驚心。
“小孩，你的手怎麼回事？有人打你了？”溫以北猛地抓住暖寶的手，拉開袖子，手臂上也全是傷痕，顯然是長積月累造成的。
暖寶抽回自己的手搖搖頭說：“我沒事。”
溫以北看了看暖寶，心口堵堵難受：“小孩，你這麼懂事，應該知道家暴不能縱容。”
暖寶呆萌地擡起小腦袋看着溫以北。
可是……她沒有縱容啊。
嬸嬸打她，她不敢還手，錢寶打她，她還手的話，叔叔嬸嬸就會雙劍合璧。
溫以北極其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小揪揪，見暖寶不想說，他也不能強求。
只是拿出一張字條，上面寫了他的地址和電話。
“小孩，這個你拿着，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叔叔，知道嗎？”
暖寶鄭重地接過小紙條：“謝謝溫叔叔，暖寶知道了。”
……
和溫以北告別後，暖寶拎着半袋垃圾回家。
“暖寶回來了。”李素花見她回來了，立刻拉着她往裏面走去，“來了來了，簡經理你看看。”
暖寶第一次見到這麼熱情的李素花，一臉拘束站在大廳內，她看着坐在沙發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頭頂稀疏，滿臉橫肉，雖然笑得一臉親切，但卻讓暖寶心生害怕。
她顫顫巍巍躲在李素花身後，偏偏李素花又將她強硬拽出來：“簡經理，你覺得怎麼樣？”
“瘦小了點。”簡經理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去菜市場挑肉一樣，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暖寶。
“養養就胖了。”李素花笑道。
簡經理勉強道：“行。”
李素花頓時笑開了花，拉着暖寶就要交給簡經理：“暖寶，你以後就跟着簡經理享福了。”
暖寶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烏黑的瞳孔瞪大：“不要，我不要走。”
李素花表面笑呵呵，背地裏狠狠掐着暖寶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可由不得你，這個房子已經是我和你叔叔的了，你一個撿來的野種就該滾出去。”
“簡經理，我們暖寶就交給你了。”李素花擡頭又對簡經理笑眯眯道。
暖寶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簡經理，他身上黑氣纏繞，這樣的人，她曾看到過另一個。
而那個人因爲殘殺無辜人命，被判處死刑。
這個簡經理身上的黑氣不比那人要少。
他笑容滿臉拉過暖寶的小手：“暖寶，你放心，跟叔叔走，叔叔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着，他眼底露出色眯眯的貪慾。
“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暖寶掙扎着叫道。
可男人死死拽住她，暖寶下意識低頭對着那隻大手狠狠咬了一口。
“啊——”簡經理痛得反射性撒手。
“簡經理，你不要緊吧。”李素花沒想到暖寶竟然咬人，看着簡經理手上的血珠，對着暖寶就是一巴掌，“小野種，你屬狗的，竟敢咬人！”
暖寶被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額頭撞在茶几上，頓時頭昏腦漲，額頭鮮血直流。
“簡經理，你放心，我一定狠狠教訓這野丫頭。”
“算了，打壞了我還心疼，野一點也好！”簡經理看着地上的暖寶，露出一絲陰森滿滿的笑。
暖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從地上爬起來然後飛快往外面跑去。
李素花連忙去追。
“暖寶！”
暖寶跑得賊快，不一定就沒了身影。
但李素花也不怕，她知道這丫頭沒地方去，肯定會乖乖回來。
暖寶捂着昏沉沉的腦袋靠在牆角。
“唔——爺爺。”她小聲哭了起來。
伴隨着她的哭聲，天空傳來一聲巨雷，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暖寶抱着雙膝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一旦自己回家，又會被李素花賣掉。
那個男人是壞人，她不想走。
無家可歸的暖寶突然想起溫以北給她的紙條。
“不管出了什麼事，你都可以來找叔叔。”
許是這句話給了她力氣，她擦了擦眼淚，然後邁着兩條小短腿朝着香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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