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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雨霧在車窗上漫開,有些看不清路面。
靳容將舒茺舒沁送到樓下後,雨卻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擔心她晚上開車回去不方便,舒茺便提議讓她也在這裏暫住一晚,靳容想了想便也開心的應下了。
舒茺在最前面,領着身後的兩個人走上了樓。
而剛一走到家門口,對面的門卻是先一步打開了。
昏黃的樓道燈下,某位大神倚着門框,一手握着門把手,眉心微蹙,“回來……”
在看清不止一個人時,聲音戛然而止。
舒茺正要開門的背影一僵,被身後那熟悉的聲音瞬間拉回了幾個小時前,眼前也登時浮現出那讓她面紅心跳的畫面。
心裏了咯噔下,她只回頭看了一眼,便轉身進了屋。
而落在最後的舒沁皺了皺眉,也越過靳容跟了進去。
靳容倒是沒動,像是察覺出了什麼不對勁,看了看對面的弗溯,又看了看已經消失在門那頭的舒茺。
“大大,阿茺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你見諒,見諒。”
丟下這麼一句後,靳容也一邊訕笑一邊進了屋,輕輕帶上了門。
“咔嚓——”
門再一次應聲關上。
已經在家裏坐立不安了幾個小時的弗溯愣住。
心情不太好……
難道,是因爲被他嚇到了??
大神表示他很抑鬱。
……需要寫個十幾萬字冷靜一下。
三個女人一臺戲。
當三個關係還比較複雜的女人聚在同一個屋檐下,更是……氛圍詭異。
舒茺和舒沁是“貌合神離”、關係變幻不定的雙胞胎姐妹。
舒沁和靳容是相見第一面就結下樑子的潛在宿敵。
靳容和舒茺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黏在一起了的閨蜜。
舒沁換上舒茺的睡衣,在衛生間搗鼓了許久出來後,終於沒了那被欺負得慘兮兮的狼狽樣。
雖然臉上的劃傷還在,但把那花了的濃妝洗乾淨後,整個人卻顯得精神了很多,帶着那幾道劃痕,倒像是英勇歸來的女戰士。
只是,女戰士的睡衣……
卻是有點幼稚。
靳容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喝着牛奶,一看見舒沁身上的藍胖子,差點沒噴出來,“噗——”
“……”
舒茺端着另外兩杯牛奶從廚房裏走出來時,就見靳容在那裏笑得樂不可支,宛若智障。
“……笑什麼??”舒茺猶豫了一會兒,將手裏的另一杯牛奶放在了黑臉的舒沁面前。
靳容仰頭,一手遮在嘴邊,對走近的舒茺小聲說道,“你不覺得她穿這身衣服特好笑嗎??她這種壞女人,在家一定都穿性感睡衣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茺嘴角抽了抽。
舒沁深吸了口氣,脣角又綻開一抹嬌滴滴的笑容,咬牙道,“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
靳容被那笑容一晃眼,隨手抄起一抱枕就扔了過去,“啊啊啊啊最煩你這張臉!你特麼給我遮住!!”
那胡蘿蔔抱枕正中舒沁的額頭,砸得她差點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舒沁活了這麼些年,裝了這麼些年,還從沒遇見過像靳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臉一黑,就放下了手裏的玻璃杯,將那砸中腦袋的抱枕狠狠的就丟了回去。
“哈哈哈,打不到……嗷!”靳容成功躲過了第一波,卻在得意忘形的時候正中第二波,“你這個陰險的女人!”
“……”
舒茺小心翼翼護着自己的牛奶,蹲回了沙發上,一邊喝一邊圍觀兩個老大不小還有仇的女人拿着抱枕像智障似的打起了架。
比起舒沁,靳容自然是更加瘋。
幾個回合過後,舒沁已經淪落到被摁在角落裏連續遭受暴擊的境地。
扛不住時,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姐!”
靳容的動作一頓。
舒茺也愣了愣,有些詫異的看向角落裏糊了一臉頭髮的舒沁,心裏起了一陣波瀾。
像這樣一聲“姐”,她似乎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舒沁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叫了什麼,面色僵了僵。
屋內稍微熱絡些的氣氛瞬間又跌回冰點。
靳容摸了摸鼻子,視線一轉,卻瞧見舒沁面上有一處劃傷竟又被擦破了,嚇得連忙抱着胡蘿蔔後退了幾步,“又,又破了……”
她可沒想見血啊!!
舒沁蹙眉坐在角落裏,擡手往臉上一抹,果不其然,一絲血跡在指腹洇開。
靳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轉身抽了幾張紙,剛要遞給舒沁,卻見舒茺已經提着醫藥箱走了過來。
舒沁抿了抿脣,眸中掠過一絲異樣。
對於誰睡在哪裏這種問題,舒茺很糾結。
然而靳容卻十分興奮,“好閨蜜一起躺在牀上嘮嘮嗑多幸福啊~那個誰,你不要來做我和阿茺的電燈泡,就在沙發上將就一下吧~”
被稱作“那個誰”的舒沁扯着一臉上微笑,“不要,我在沙發上會睡不好。”
“……你還好意思挑三揀四?”靳容又快炸了。
“那你們睡牀,我睡沙發。”舒茺已經有了睏意。
“不要!!”破天荒,靳容和舒沁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於是……
三個關係很複雜的女人同牀共枕。
自然,睡在中間的是舒茺。
關上燈後,靳容還是沒有什麼睏意,忍不住搗了搗身邊舒茺,小聲說道,“你妹明天還去上班嗎?”
舒茺:“……”
舒沁:“……你還可以再大聲一點。”
靳容哼了一聲,“你的大名都傳遍整個園區了,還敢去?”
“……”舒沁默。
黑暗中。
舒茺盯着天花板開口,“沒有證據,怎麼讓人相信你不是那個第三者?”
一番沉默後。
舒沁的聲音響起,“我本來準備用那老東西打發我的卡做證據。”
靳容一拍手叫了起來,“嘖嘖,你果然是個壞女人,這主意不錯!那張卡呢?”
又是一陣死寂。
舒茺的聲音幽幽傳來,“被我掰斷還回去了……”
靳容張了張脣,半晌才發出聲音,“……啊,這特麼就很尷尬了。”
靳容和舒茺在這邊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解決眼下一團糟的局面,那邊舒沁卻是突然坐起身,從包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總監……主編說了,這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他希望……能息事寧人……”
一段無比熟悉的對話突然從屏幕亮起的手機裏傳了出來。
“臥槽!”靳容目瞪口呆,一下從牀上彈了起來,“你,你竟然錄了音?!”
舒茺也驚訝的坐起身。
伴着手機屏幕的熒光,舒沁突然又勾出一抹標誌性假笑。
靳容渾身冒雞皮疙瘩,連忙抱住了舒茺的胳膊,“阿茺,她好可怕,我要回家。”
舒茺也抽了抽嘴角,望向舒沁的目光裏卻多了些別的。
是啊,舒沁這種人,又怎麼會落到要她去保護的地步?
她好像,多此一舉了。
“啪——”
錄音裏傳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然而姐妹倆卻是各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
儘管舒茺還有些困,但想着身邊還有兩位大小姐要去上班,還是早早的爬起來爲她們做了早飯。
潮汐和同在一個園區,喫完早飯後,靳容便“勉爲其難”的帶上舒二小姐一起走了。
“喂,我帶你過去,你給我什麼好處?”
“待會我去鬧事給你錄個音。”
“……成交!”
送走兩人後,舒茺關上門,睏意又涌了上來。
昨晚身邊睡着舒沁,她怎麼也睡不着……
自從她搬到書房後,她和舒沁就再也沒有像昨晚一樣親近過。
所以,她就不由想起了很多陳年往事。
想起小時候舒沁總是因爲調皮捱罵,想起老師總是會用“你怎麼一點都不像你姐姐”教育舒沁,想起……舒沁提起過的那個男生。
舒茺打了個哈欠,腦袋又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躺回牀上,她又睡了過去。
意識模糊之前,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算了,先睡飽再說。
一覺睡到中午的舒茺是被曹辛三四個連環奪命call吵醒的。
“……喂?”
“舒茺!你有沒有和弗溯在一起啊??”
“……”舒茺艱難地睜開眼,混沌的腦子突然就被一道光劈清醒了。
她好像把某個大神給忘了……
“不知道是誰把昨天弗溯和秦翰的對話單截曝出來了!”曹辛的聲音聽着有些急,“就是,就是那句滾。現在有一大票人在黑溯流,還有不少人因爲這個脫粉了!”
“……”
“我現在怎麼也聯繫不上弗溯,他是不是看到那些網友亂七八糟的造謠了??你趕緊去看看他!”
“我,我這就去。”被曹辛這麼一嚇,舒茺面色微變。
揉了揉頸邊的髮梢,她忙不迭的從牀上滾了下來,隨手拿過自己的黑框眼鏡就衝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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