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受辱
林榕溪縮着身子,囈嚅一些含糊不清的音節。雪白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宛如一隻脆弱的幼崽。
蘇雅嫺拉了拉林承業的手,眼底笑意瀰漫,面上沉痛,聲音卻詭異的上揚,激動,“承業你這麼兇做什麼,榕溪她纔多大又是女孩子,有些話怎麼好開口。”
說着轉身看着林榕溪,擔憂問,“榕溪,那個男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還小不知道,這外面壞人多,告訴媽媽,他做了什麼?”
這一句話徹底給林榕溪定罪。
林承業氣得不行。
林榕溪像是被嚇壞了,怯懦的望着暴怒的林承業和心思惡毒的蘇雅嫺。
眼裏噙淚。
長長的睫毛一眨,淚珠就掉落下來。
在蘇雅嫺不動聲色的挑撥之下,林承業已經十分生氣,他盯着林榕溪,“林榕溪,你說你和那個男人幹了什麼?”
這樣的父親。
林榕溪劉海投下一片陰影,林榕溪緊緊的揪着衣服的一角,半響才低低的說,“爸爸,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我在醫院害怕,就想回來,那個男人突然衝上來,我真的不認識他。”
聲音裏還帶着哽咽,她很快的擡起頭看了一眼林承業,又像是怕他生氣立刻低下頭。
蘇雅嫺點頭,“榕溪你不要怕爸爸罵你,那個人是誰告訴媽媽,他要是欺負你了,媽媽會幫你。”
欺負?這兩個字實在是太沉重了。
林榕溪知道蘇雅嫺的心思。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被男人玷污了這名聲傳出去該有多難聽。更何況,她還是江家未過門的媳婦兒,雖然是個代替的。
林承業剛有些緩和的臉色又差了。
“爸爸,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林榕溪鼓起勇氣道,大眼睛懇求的看着林承業,淚盈盈的,“爸爸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找醫生,醫生不是能看出來嗎?”
林承業聽到林榕溪這樣說,一愣。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心中不忍。找醫生來檢查實在……
“我看書上說,醫生能看出女孩子有沒有,有沒有被……”林榕溪臉上飄着一絲紅暈,不好意思的往下說。
“我知道夫人是擔心我,但我們可以找醫生看看就知道了,爸爸也能放心。”
蘇雅嫺立刻接過話頭,“這樣私密的事情怎麼好找外人,你這孩子真是的。”轉而又對着林承業說,“既然榕溪已經這樣說了,說不定是我們多想了,孩子還生着病呢,早點讓她上去歇着吧。”
自己不過是看到了一個男人,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只可惜沒有看到男人的樣子。
手握緊,還真的不甘心。
“夫人說的對,”林榕溪脣瓣慘白,模樣委屈,“爸爸,榕溪受點委屈沒什麼,如果被人知道,爸爸說不定會被人笑,這件事還是就這樣吧。”
蘇雅嫺溫柔道,“承業,時間也不早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榕溪年紀小,交了不好的朋友罷了。”
林榕溪小巧的貝齒咬着下脣,“那個人不是我的朋友,我剛來這裏,哪裏就會有朋友……”
話沒有說完,但已經足夠勾起林承業的猜忌。
本來就是,自己不過是個剛進城的孩子,能夠認識什麼人?
林承業懷疑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落在了蘇雅嫺的身上,難道是蘇雅嫺做了什麼?
蘇雅嫺在心裏大罵林榕溪,可臉上卻只能帶着溫柔慈愛的神情。
林承業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溫婉的女人。當初是他對不起那個女人,現在還要讓她的女兒在受委屈。
愈想愈氣。
“馬上打電話讓趙醫生過來,就說家裏有人生病了。”
蘇雅嫺不敢置信看着林承業,她沒有想到林承業竟然相信一個養在山裏十幾年的丫頭的話,也不相信自己。
臉色頓時白了,聲音也開始失去平和,“承業你在做什麼,這不是把家醜往外揚嗎?”
林承業看了她一眼,“畢竟醫生看過才放心。”
私人醫生很快就到了,替林榕溪檢查身體,醫生隱祕的看了一眼林榕溪,瞧她無助而可憐的模樣,心下不由得生了惻隱之心。
林家的事情大家都在傳。看來這個林小姐在林家過的並不舒坦。
林榕溪被迫將自己身上全部的衣服脫掉,僵硬的躺在牀上,像一條死魚,雙手在身旁死死的捏成拳頭。
冰冷的儀器從小心的插進隱祕的位置,宛如一條冰冷的毒蛇。
林榕溪盯着天花板上單調的圖案,心裏下定了決心,這份屈辱她要一分不少的還到林家人的身上。
一個也不會放過。
醫生的檢查很快,林榕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她瘦弱的身體在深色的牀單上顯得格外的蒼白,手腳上的傷痕也十分明顯。
但醫生宛如看不見一般,溫柔的讓她把衣服穿上,仔細的囑咐她要好好養着身體。
面前的少女脆弱的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化成漂浮的光點一般,齊劉海和大眼睛稱的她更小,脣瓣上被咬的傷痕累累。
輕嘆一口氣,醫生搖搖頭,收拾儀器出了房間。
這樣天真年幼的孩子呆在林家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殘害。
林承業和蘇雅嫺在門口等着消息,醫生告訴他們林榕溪仍然是完璧之身,並沒有性經驗。
聽到醫生的回答,蘇雅嫺咬了咬牙,但仍然笑着說道,“多謝趙醫生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爸爸……”林榕溪像是鼓足了勇氣,伸手拉着林承業的袖子。
“怎麼了?”林承業低頭,心中有愧。
“那個人認識夫人。”林榕溪小聲開口。
接下來的話不需要再說。
怪不得!林承業氣得不行,林榕溪卻拉着他的袖子,“爸爸,早點休息吧。”
林承業明白她的意思。不能和蘇雅嫺撕破臉。果然還是自己的女兒懂事。林承業看着臉色並不好的蘇雅嫺,冷哼一聲,也不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這件事,蘇雅嫺雖然不甘心,但還是無可奈何。之後自己無論怎麼調查都沒有結果。
只好咬牙切齒的照顧林榕溪。
在林家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林榕溪的身體也完全好了,午飯時蘇雅嫺突然說要帶着林榕溪和林以晴去陸家,說要好好謝謝人家幫了林榕溪。
林榕溪仍然是那副膽小怯懦的模樣,羽睫把眼裏的情緒蓋住。
林以晴很高興,立刻扔了筷子往樓上跑,蘇雅嫺看着林以晴往樓上跑,笑着說了一句,“慢點兒。”
自家女兒的心思她一清二楚,這次藉着道謝的名頭去陸家不過是想能讓自家女兒能和陸子翟多接觸。退一萬步講,和陸家女兒交朋友也好。
畢竟陸家可是京城的大家族。
蘇雅嫺擦了擦嘴脣,“榕溪你的衣服我已經讓人備下了,但還要等幾天,今天你就穿以晴的衣服吧,都是新的你不用擔心。”
林榕溪乖巧點頭。
蘇雅嫺滿意的上樓,讓私人搭配師爲她準備今天去陸家的衣服妝容。
林榕溪放下筷子,上次沒有拿到陸子翟的血液,只能藉着今天想辦法拿到陸子翟的血液了。
過了一會兒,蘇雅嫺拿了一套黃色的洋裝和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遞給林榕溪,“這是以晴剛買的,還沒有穿過,你今天就穿這套吧。”
林榕溪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和鞋子,一眼就看出這鞋子被人動了手腳,只有多走幾步鞋跟就會掉。
更何況林榕溪是在山裏長大的,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這時候給她一雙高跟鞋用心可知。
“快換上吧,等會兒就出發了。”蘇雅嫺理了理精緻的改良旗袍,笑的意味深長。
林以晴和蘇雅嫺都精心打扮,臉上、身上和腳上無一不精,連指甲都細細的做了上好的美甲。
林榕溪卻素面朝天,穿着一身黃色的洋裝,洋裝很精緻,但款式有些過時和老氣,腳下一雙白色高跟鞋。
面前的少女穿着洋裝,烏黑的頭髮被編成兩條辮子。肌膚雪白,明眸善睞,脣紅齒白。
好一副模樣。
蘇雅嫺心氣不順,像是有什麼堵在嗓子眼裏。卻只能溫柔的說着,“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出發了。”
林以晴幾乎是跳躍着上了車,今天能見到她心裏的白馬王子陸子翟,她臉上的笑從剛纔就沒有停下。
“夫人,我忘了東西,能不能回去拿一下?”林榕溪低着頭,像是怕蘇雅嫺生氣一樣,聲音低如蚊吶。
蘇雅嫺皺了皺眉頭,心裏不滿林榕溪,可還是讓林榕溪回去拿了。
林以晴心已經飛到了陸家,恨不得立刻到路家見到陸子翟,看林榕溪半天才回來忍不住沒好氣的冷嘲熱諷了一番。
林榕溪沒有說話,只是可憐兮兮的低着頭。
蘇雅嫺瞥了一眼林榕溪,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林以晴。
她不滿的嘟起嘴,但想到陸子翟又忍不住笑了。
陸家在京城最好的位置,車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蘇雅嫺拉着林以晴下車,她轉頭看了一眼惶恐的林榕溪,在心裏冷嘲,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丫頭。
“榕溪,陸家是京城的大家,你在陸家可不能亂說話。”
林以晴撒嬌的拉着蘇雅嫺,“媽,你看看我頭髮亂了沒有?”蘇雅嫺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兒,笑着說,“很好看,沒有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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