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一百萬的價格
江祁璟也來了興趣,溫柔,“好,我們就去新西蘭,過幾天我們就走。”
林榕溪在組織的時候很少出門,確切的說,每次出門都是爲了任務。每一次出門就意味着有人要死,或者有人垂危。
這次兩人商量着,她竟然難得的生了些興奮。即使回去的路上也在嘰嘰喳喳的說着。甚至在手機上查了不少的攻略。
像個要出發去春遊的孩子。
回到林家林以晴的婚禮已經結束,只留下滿地的狼藉。
荒唐而可笑。
第二天,林承業冷着一張臉從書房裏出來,而蘇雅嫺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半天也看不到人影。
偌大的餐桌上三人安靜的喫着飯。
林承業有心開口討好江祁璟,卻因爲昨天發生的事情而開不了口,幾次張口都嚥下去。林榕溪倒是喫的很好,假裝沒有看到林承業頻頻傳來的眼神。
早餐喫到一半,林以晴忽然哭哭啼啼的從外面進來。臉色慘白的嚇人,身上的衣服凌亂。哪裏還像個林家大小姐,反而像個黃臉婆。
林承業一看到回到孃家的林以晴臉色就沉下來,啪的一聲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你回來幹什麼?你纔剛嫁人!”
昨天才出嫁的女兒第二天就回孃家,不知道還以爲是林家沒有教好。
林榕溪垂下羽睫,藉着喝牛奶的動作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林承業果然是冷心冷血。
林以晴嚇了一跳,瑟縮着身子回答,“爸爸……”話還沒說到一半,聲音就開始哽咽,紅着眼,顯然昨天過的很不好,“爸爸,我想回家。”
蘇雅嫺也下了樓,幾步奔到林以晴的身邊,攬着自己的女兒心疼的說,“以晴你怎麼樣?”抱着她低聲抽泣,“我苦命的女兒,媽真是心疼你啊。”
林承業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行了行了,別哭了,到底怎麼了。”
雖然林承業不想再管這破事,但林以晴剛出嫁,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面子上也抹不開。
蘇雅嫺淚盈於睫,臉色蒼白,柔弱而無助的望着林承業,“承業,我知道你生以晴的氣。可她也是你的女兒,你放在手心上養大的女兒。她出了事你也不會袖手旁觀。”
林以晴恰到好處的喊了一聲爸爸。
林承業也看着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女倆,男人的心理微妙的被滿足。聲音也放軟,“以晴你纔剛剛嫁人能出什麼事情,難道是萬安強那個小子待你不好?”
蘇雅嫺搶先一步回答,“承業你不知道,以晴嫁的是什麼人家。萬家他們連婚房也沒有準備一間,嫁過去竟然是五口人擠在一個三室的小房子裏,更別說那房子還是貸款買的。”
林以晴默默地垂眸哭泣。
林榕溪放下碗,托腮看着這一切。林以晴是林家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驟然嫁到萬安強這樣普通人家當然不習慣。
蘇雅嫺還在訴苦,可憐兮兮,“……承業,你就幫幫以晴吧,幫他們找個房子也行,或者給些生活費。以晴可是你的孩子,承業你不會這麼狠心的是嗎?”
不,他就是這樣狠心的一個父親。
林榕溪嗤笑,不過才相處了半年多,她就清楚的認識到林承業是一個多麼無情而刻薄的人,他的骨子裏就刻着利益兩個字。
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
蘇雅嫺到底是沒有看清還是在欺騙自己。
一切不言而喻。
江祁璟坐在林榕溪身邊,冷眼看着面前的苦情劇。黑眼眸裏冷漠而嘲弄。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和形狀完美的下頜精緻完美。
林榕溪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哭哭啼啼的兩人身上轉移到身邊的男人臉上。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微微偏過頭,朝着她勾起紅潤的嘴角。
手心被輕輕的捏了一下,那細微的動作似乎從手心傳到心臟。在胸腔裏跳動的那顆心似乎也跟着男人的動作而不規律的顫一秒。
“林老爺。”江祁璟驀地開口。
皺着眉頭想要拒絕蘇雅嫺要求的林承業停下到嘴旁的話語,轉過頭回答江祁璟,語氣天差地別,“江少爺是有什麼建議?”
語氣平淡,江祁璟放下手裏的筷子,目光深邃凜冽,“都是一家人,林小姐有困難我自然也該幫些忙。我可以給林小姐一百萬。”
林承業瞠目結舌,沒想到江祁璟會開這個口,“江少爺這……這是不是……”
他當然高興有人幫他打發林以晴和蘇雅嫺兩母女,他一分錢也不想再給林以晴。打算讓她自生自滅。
就連這次林以晴出嫁,林承業也只不過給了二十萬的嫁妝。
二十萬。
蘇雅嫺捏緊手,二十萬就把她的寶貝女兒跟扔垃圾一樣扔出去。她想找林承業要個說法,可她的話林承業已經半句也不聽。可是她作爲一個母親,怎麼肯讓自己的女兒繼續受那樣的苦。
江祁璟的話,就像是天降甘露。
眼神掃過蘇雅嫺和愣愣的林以晴,江祁璟不急不緩,“林老爺要養兩個孩子很辛苦,林小姐已經出嫁也要回家要幫助,林老爺的擔子不輕啊。”
林承業咳了咳,驀地覺得面上有些發熱。
林榕溪安靜的坐着,一語不發。
“除此之外,也許我還能幫着林老爺一把。”江祁璟隨意的吐出一句,林承業被這天大的餡餅砸的頭暈眼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如我邀請林老爺成爲雲庭酒店的股東怎麼樣?”
“……可是這……”林承業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但云庭酒店的股份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買的,憑着林家現在搖搖欲墜的空架子,就算只是百分之一林承業也買不起。
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林承業狠狠的瞪了一眼蘇雅嫺。要不是當初林老爺子不肯讓他離婚,他早就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蘇雅嫺感覺到林承業的目光,低着頭不敢擡頭。
顯得卑微而弱小。
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示弱。
低頭,將自己滿臉的不甘心隱藏,擡眸是早就是楚楚可憐的滿臉淚水。
江祁璟淡淡回答,“自然是不會要林老爺出錢,畢竟林老爺要養兩個出嫁的女兒,只要林小姐還在萬家一天,這股份的主人就是林老爺。”
林承業滿口答應。笑容滿面,好不開心。
這話擺明只有林以晴結婚的時候林承業才能拿到這筆錢,若是林以晴離婚,他手上的股份就自然被收回。
畢竟這是一筆養出嫁女兒的收入。
而林承業爲了不讓自己失去雲庭酒店的股份會做出什麼事,林以晴和蘇雅嫺清楚。
林以晴不顧蘇雅嫺的阻攔,朝着林承業哭喊,聲音淒厲,“爸,你就不管我了嗎?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你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嗎?”
林承業臉色很難看,厲聲呵斥,“林以晴你在幹什麼,還要不要臉了!”
“我要不要臉?”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下,林以晴眼睛發紅,“你這是要我去死!你還是一個父親嗎?你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日子你難道還不清楚,你怎麼就這樣把我賣了!”
“什麼把你賣了!這是你自己要嫁的。”林承業被林以晴指着鼻子罵,氣急敗壞,“來人!把她給我架出去,不許她再踏進林家一步!”
蘇雅嫺驚慌,哀求,“承業,以晴她只是一時之間衝昏了頭,你消消氣,我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林承業一把推開想攔着他的蘇雅嫺,臉紅脖子粗的要人把林以晴架出去。
“我不想再看到她出現在家裏,給我把她轟出去!”
冷酷的話語徹底的擊垮了林以晴。
林以晴頭髮凌亂,衣服亂遭遭的像塊抹布,活像個市井潑婦在叫喊,“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父親!僞君子!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昔日高高在上的小姐一朝淪爲潑婦般的婦人,她眼底發紅,淚痕亂七八糟的乾涸在臉上。林以晴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她只是一個工具,本以爲林承業多少也對她存着一絲父女之情。
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她根本就比不上那百分之幾的股份。
不過是工具。
不過是工具而已!
林以晴又哭又笑,被下人扔出了林家,連一張紙巾也沒人遞到她手上。
人最擅長的不就是落井下石,而不是雪中送炭。
大清早的鬧了一通,林承業喘着粗氣,臉色很難看,從口袋裏拿出藥瓶塞幾顆在嘴裏,灌一杯水下去臉色才恢復。
“爸爸,你的臉色很不好看,還是上去歇着吧。”林榕溪軟聲說,但語氣透着一絲冷意。
頭痛欲裂林承業並沒有發現,只當這個女兒是在關心自己。他氣的狠了,胸口劇烈的起伏,勉強維持表情和江祁璟打聲招呼就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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