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活體實驗的背後
江城看到他們來了，跟着大鬍子他們走上去：“老大，你們來了。”
爲防止L會回來找他們，所以江祁璟讓大鬍子等人跟着江城一起過來，有個照應。
阿萊克斯站在病牀旁，看着季湛芳的胸口，發愣。
林榕溪走過去，摸摸他的頭：“怕嗎？”
阿萊克斯搖頭：“不怕。”
只是他覺得奇怪，花，怎麼會從人的胸口處開出？
他臉上的表情顯而易見，林榕溪回答他：“一會就知道了。”
江祁璟走上前，也把手放在阿萊克斯的頭上，揉亂了他的發，甚至有些喫痛。
阿萊克斯躲避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一觸即發，貌似閃爍了火花。
林榕溪並沒有察覺，她走到門前，先用自己的眼睛對準攝像孔，然後又把指紋放上去，再輕輕叫了一聲江祁璟。
江祁璟勾起嘴角，這才放過阿萊克斯，他也把自己的眼睛對着攝像孔，然後低聲對林榕溪說：“什麼時候把那小子送回去？”
他指着的是阿萊克斯。
只要懷着對林榕溪有一絲不純心思的男人，他都想除掉，可是阿萊克斯有些特殊，不僅僅是在新西蘭的時候，他救過林榕溪，還因爲林榕溪很愛護阿萊克斯。
應該是愛護弟弟的那種。
江祁璟清楚，但是就是看不慣，林榕溪跟阿萊克斯站在一起的感覺，讓他煩躁。
林榕溪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邊的阿萊克斯，問江祁璟：“怎麼了？”
她還不自知。
這讓江祁璟更加煩躁，然後不說話了，繃着一張臉，就好像誰又惹到他一樣。
大鬍子眼觀六路，早已看到這邊的動靜。
等林榕溪指揮江城跟阿萊克斯把病牀推進去的時候，大鬍子走到江祁璟的身邊，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怎麼，你還跟一個小孩一般見識？難不成你對你女人沒信心？還是說你對你自己沒自信？”
江祁璟看着他，拿出一支菸，遞給大鬍子，自己也抽上一支，煙霧從他嘴裏吐出，蔓延開來，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能聽到他低沉的話語：“這是佔有慾。”
大鬍子不說話了，只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等抓到那條蛇跟那個女人，我跟阿萊克斯自然會離開。”
江祁璟把菸頭扔在腳下，狠狠碾之，眉間是不耐煩：“等抓到他們，先讓我玩玩。”
大鬍子一愣，看出他眼中的殺氣，知道這人大概真的動氣了，不，應該說，戾氣都在他體內，一直沒有散去。
跟第一次見面時的眼神一樣，讓他震撼：“沒問題，只要給我留一口氣，讓我帶回去就好。”
江祁璟笑了，兩人這才進去，門關上，留下幾人守在外面。
江祁璟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阿萊克斯一臉緊張的站在林榕溪的身邊，他們身上都穿戴着白色衣服，那是無菌衣服，看來林榕溪是叫阿萊克斯幫着打下手。
那屋子是一片白色，病牀也是白色，上面躺着的是季湛芳。
裸露着身體，只蓋住了重要的下半身部分。
彷彿是感應到了江祁璟的目光，林榕溪擡頭，朝他看來，笑了一下，招手，她戴着口罩，聽不清她的聲音。
不過，他懂她。
意思是，讓他也進去。
於是，他走到一旁，先把手洗了，穿上江城給遞上的無菌衣服，走了進去。
這才聽到林榕溪的聲音：“阿萊克斯，還記得你給我找的種子嗎？”
“記得。”
林榕溪用鑷子在季湛芳裂開的胸口處，夾住一個東西，拉扯，阿萊克斯漂亮的湛藍色的瞳孔立刻放大，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實際上就是一根鬚根，林榕溪從季湛芳的心臟處取出來，然後放在阿萊克斯手中的托盤上，托盤裏早已放上一些特殊藥水，它能抑制鬚根的死亡時間。
要知道，鬚根一旦離開人體，接觸這裏面的空氣，就會乾枯，所以她不能讓活體標本死去，只有這個辦法。
“今天大鬍子中的招數，就是用你給我找的彼岸花種子種出來的花瓣做成的藥劑。”林榕溪是爲了緩解阿萊克斯的緊張感，纔會沒話找話說。
倒沒想到，阿萊克斯看到鬚根後，還是緊張了起來。
畢竟是一個小少年。
江祁璟走到她左邊，手上也戴着白手套，他看了看病牀上的季湛芳，如果不是有管子插進心臟裏，儀器上還看得到心跳頻率，真會以爲這上面其實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江思遠呢？”他開口打斷了林榕溪跟阿萊克斯的對話。
林榕溪認真的觀望鬚根的情況，在顯微鏡下，然後一邊回答江祁璟：“他沒開花，所以先沒有治療他，放心吧，沒事的。”
“誰擔心他了？”江祁璟語氣強硬，像是在狡辯。
讓林榕溪驚訝了一下，畢竟他在吼她，這明顯的不對勁，不是嗎？
江祁璟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咳嗽兩聲，掩蓋了過去。
林榕溪輕笑：“是，我一會就治療他。”
“都說了……”他有點氣急敗壞，眼神對上林榕溪的，又敗下陣來：“我只是想知道，他爲什麼要那樣做？還有上次的幻藥還有嗎？”
大概猜出江祁璟想要幹什麼，林榕溪回絕了他：“你是想看他的夢境？他現在意識薄弱，處於渾噩狀態，怕是看不到。”
江祁璟不悅的情緒太過明顯，林榕溪上前把他拉過來，讓他看顯微鏡：“你先看看這個。”
然後，他在顯微鏡下看到了，不斷分裂，卻又重組的細胞，細胞裏還有血液，而且活性成分，像是人體構造。
“我之前猜的沒錯，她真的在做活體實驗。”林榕溪下判斷。
江祁璟雙眸暗沉：“那高叔說的女兒，還有……”
那些又是怎麼回事？
高叔說的那麼形象，害他當時也產生了一種可怕的念頭，如果趙心諾活過來的話，會是什麼樣的？
當然，這個念頭，被林榕溪發現後，就掐斷了。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荒唐。
“那些應該是電腦合成的技術，那些人說的話，你再仔細想想，他們說的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從L的筆記本里，又沒有見到真人，怎麼算是真的？”
林榕溪的話，如同當頭一棒，讓江祁璟頭腦瞬間清朗，他低笑兩聲，還真是被高叔幾句話，亂了陣腳。
“不過，也達到了她的目的。”
L的目的就是想要江祁璟相信，然後自動送上門，結果沒想到會被林榕溪破壞這個計劃。
江祁璟沒說話，其實他自己也清楚，如果當時林榕溪沒有在現場的話，他也許真會上了那個女人的當。
林榕溪給季湛芳做了手術，把根取出來後，就讓阿萊克斯推進了治療室裏，然後把江思遠推了出來。
江祁璟看到江思遠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名義上，他是父親，兩人是父子，但是江祁璟知道，從碰到那件事後，他跟江思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談過話了。
甚至沒有這麼近的接觸過。
以往江思遠總是有小心思，假意生病，假意暈倒，甚至跟季湛芳狼狽爲奸。
他都可以忽視。
但是這次，他很想知道，江思遠爲什麼要答應L，犧牲自己。
林榕溪給江思遠擦傷管子，順勢給他打了一針，只聽他嘴裏發出一聲細微的嗯，慢慢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了冷眼旁觀的江祁璟。
“我給他打了一針，你們可以說話了，大概十分鐘，可以嗎？”林榕溪問江祁璟的意見。
江祁璟點頭，然後看着江思遠，很認真的問：“爲什麼？”
三個字，很沉重。
這三個字，在那一天的時候，他也問過他，爲什麼要殺媽媽？
爲什麼要娶那個女人過門？
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媽媽？
他只記得，那天天色暗淡，雷聲陣陣，大雨傾盆，他被江思遠的人扣住，死死壓在身下，雙手扭曲在身後，一步都不能動彈。
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媽媽，被江思遠還有季湛芳等人，按在海里，活活淹死了。
他聽到自己小小的身體，發出悽慘的叫聲，沒有人理會。
江思遠甚至在聽到他大聲吼着質問的時候，一巴掌就呼嘯而來，那眼神冷漠的溫度，他現在還記得。
從此，江家多了一個聲名狼狽的江少爺。
江思遠看不慣的，他偏偏去接觸。
季湛芳暗地裏的小動作，他都知道，但是沒領會，怕他繼承江家集團，他就暗中操作，成爲H市最大的王。
那個家，他沒有回去過，天天混在暗者中，留下一些爛攤子，讓江思遠收拾。
他甚至從中作梗，讓江氏集團，幾次面臨崩盤。
但是每次，當江思遠絕望的時候，他又讓江氏集團活了過來，反反覆覆，折騰着那兩人的心智。
江思遠看了江祁璟很久，才輕笑出聲：“什麼爲什麼?”
江祁璟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抓起來詢問：“爲什麼要殺了我媽媽？到現在又假惺惺的救她，又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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