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終於承認她
用嘴做着口型，讓她說話。
季湛芳也端起茶，抿了一口，說：“是，是好茶，挺好喝的。”
“是嗎？我喝喝看。”江思遠自然接話，也跟着喝了一口。
露出滿意的神情：“嗯，不錯。”
江祁璟還低着頭，指腹摩擦着杯口，然後他察覺到幾道很熱烈的視線，微微擡頭，就看到林榕溪跟江思遠他們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逼於無奈，只有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還行。”
然後再無話，氣氛又回到了尷尬的境界。
季湛芳臉上流露出受傷的樣子，江思遠有些心疼，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安慰的拍了拍。
他其實也有點覺得不可思議，那天在樓上聽到他們在大廳的談話，雖然有很多還是不懂，但是對於趙心諾的事情，他一向記得清楚。
她的小動作，還有嘴角的笑意，以及身上自帶的氣質。
怎麼也是騙不了人的。
於是，他跟現在的季湛芳好好談了談，雖然一時接受不了這樣大的刺激，江思遠還是承認了她。
知道她心裏最大的念想，就是江祁璟。
所以纔會帶着她來找江祁璟。
有些事，他欠這對母子的，該他來還。
“小景，我知道有些事，你肯定一時難以接受，但是很多事，也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你就算再怎麼否認，它就是發生了。”江思遠嘆口氣，很認真的說着。
江祁璟終於擡頭，看着面前的兩人。
都是熟悉的臉孔，恨了那麼多年的兩人，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他，隱藏着幾分祈求。
“爸，我知道有些事科學解釋不了，但是我一時真的難以接受，她如果真的活了，也不該在這個女人身上。”他一直介意的，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季湛芳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有幾滴茶水濺在了桌面上，季湛芳慌張起身，用旁邊的毛巾擦拭：“有些燙，沒拿穩。”
理由有些牽強，臉上的笑意比哭還難看。
江思遠看不過去，按住她的手：“心諾，我來，你乖乖坐着。”
聽到他叫的名字，江祁璟愣了一下，連林榕溪都喫驚了一下，果然這兩人已經談過，她有些佩服江思遠這麼快就接受了，這麼大的信息量。
看江思遠深情款款的樣子，她算是明白了，江家的人，都是資深的情種啊。
這句話，她當然沒有說出來，畢竟江思遠有前科，娶了季湛芳這個女人。
不管他曾經有什麼苦衷，都不能抵過他拋棄糟糠之妻，娶了別的女人。
季湛芳乖順的把毛巾交給江思遠，然後坐立不安的起身說：“我去方便一下。”
林榕溪也隨即起身：“我也去，我們一起吧。”
季湛芳遲鈍一下，點頭，兩人一起離開了。
江祁璟問江思遠：“爸，你剛剛叫她什麼？”
江思遠端茶的手頓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說：“心諾，怎麼有問題？”
“你……你知道了？”
“知道了。”
江祁璟有些喫驚：“難怪你剛剛勸說我，說有些事，科學解決不了，可是它就是發生了，也不能不接受，爸，你現在這態度是告訴我，你已經接受了是嗎？”
江思遠點頭：“她能回來，就算換張臉皮又如何，靈魂始終是她。”
江祁璟沉默了。
這邊，林榕溪陪着季湛芳往廁所走，她看的出來，季湛芳的心不在焉。
果然還沒走到廁所，只是在走廊上，季湛芳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她看着林榕溪：“阿景一直不肯接受我，如果真的讓他厭煩了，能請你幫我離開嗎？”
她說，幫她離開，意思就是說，再次死去。
林榕溪自然是不願意的，她看得出來，江祁璟不是不願意接受，只是需要一個過渡期，他其實很開心，能看到趙心諾復活。
“你知道時間膠囊的作用，當初祁景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曾經有過瘋狂的念頭，他想過用時間膠囊復活你，但是我告訴他，膠囊對死人沒有用，他纔打消了那個念頭。”
季湛芳眼中是喫驚，她沒有想到江祁璟曾經想過救活她，頃刻間，眼淚就佈滿眼眶，水盈盈：“我也很想他，當初一直想要回到江思遠的身邊，忽略了他很多，我想好好抱抱他，想看着他長大，看着他娶妻生子，這些我都不想錯過，但是……但是，現在頂着這具身體，還有他最厭惡的臉，我已經沒有信心期待那些事情。”
雙手覆上面頰，有眼淚從她指縫中流出。
林榕溪看到她身後，江祁璟攙扶着江思遠正往這邊走來，可能是看到她們這麼久都沒有回去，有些擔心，出來尋人了。
她眼珠兒轉動，故意大聲說：“好啊，如果你覺得江祁璟是真的不願意接受現在的你，我有辦法讓你離開。”
季湛芳不疑她，擡頭，認真的問：“真的嗎？”
林榕溪還沒點頭，就看到江祁璟眉頭蹙着，而且雙眸中還夾雜着怒火，他的聲音從季湛芳的身後傳來：“所以，你打算再一次離開我嗎？”
季湛芳沒想到江祁璟會出聲，她轉身一看，江祁璟還有江思遠都站在三步之遙的距離看着她。
江思遠皺眉，走過來，用大手掌擦拭她的眼角：“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我沒……沒哭，有沙子進了眼睛。”季湛芳手忙腳亂的擦着眼淚。
找了一個最蹩腳的理由，這室內的，哪裏來的沙子？
林榕溪乖巧的走到江祁璟身邊，小拇指勾着他的：“剛剛媽媽說，如果真的惹你討厭了，她選擇離開，只是有些遺憾的是，不能抱抱你啊，不能看着你長大啊，不能看你娶妻生子啊，哎，好多遺憾呢。”
江祁璟瞪她一眼：“算計我，行，回去再找你算賬。”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林榕溪剛剛絕對是故意的，明明看到他們走過來了，還故意套話季湛芳。
不就是想讓他心軟嗎？
這兩個女人。
他聽到林榕溪叫媽媽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一絲甜蜜的。
林榕溪一點都不怕他的威脅，她看的出來，江祁璟已經在接受這件事當中了，不然也不會怒氣衝衝的聽到趙心諾要準備再次離開的時候，發聲了。
面對剛剛江祁璟的問題，季湛芳，不，應該現在叫趙心諾了，她怯生生的慢慢向江祁璟靠近，三步變成了一步，始終保持着距離：“只要你不想媽媽離開，媽媽就不會走。”
江祁璟的滿腹之言，在看到季湛芳這張臉的時候，怎麼也提不起興趣，只有把視線移開：“我沒有說希望你離開。”
這大概就是嘴硬的男人。
趙心諾本來還有幾分高興，結果看到江祁璟移開了視線，還有眼中來不及收回的不耐煩，便再次情緒低落起來。
果然還是討厭這張臉嗎？
江思遠很高興看到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鬼門關走了幾回，已經不求大富大貴，能一家團聚是最大的福氣了：“好了，都說開了就好。”
“我跟威廉學過一點易容，你要是真的介意，我可以給媽媽動手術，把這張臉換了。”
林榕溪話音剛落，就看到三人的視線一一落在她身上。
江祁璟：“風險大嗎？”
江思遠：“有生命危險嗎？”
趙心諾興奮的問：“真的嗎？”
面對三對火熱的視線，林榕溪一點都不緊張，點頭如蒜：“當然是真的，只是前提下，你得告訴我，你答應了威廉什麼？”
趙心諾興奮的神色如同冰凍一般，僵在臉上，她眼神開始閃躲：“我不認識什麼威廉。”
林榕溪在她出現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威廉不是那種樂善好施之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幹。
不可能在追殺她們半路的時候，發現季湛芳胸口殘留的花息，就把半成品的藥囊，慷慨的拿出來，給季湛芳服下，並且成功在平行空間裏，把還活着的趙心諾魂魄抽出來，裝進了季湛芳這具身體裏。
也有可能，連威廉都沒有發現，這具身體裏的靈魂會是趙心諾的。
不然，他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自由閒逛，畢竟趙心諾也算是藥人，有些製藥的知識學點，她知道的比較多。
林榕溪猜測，當時季湛芳昏昏沉沉，毫無意識的走出醫院，最後一口氣斷了後，被威廉發現，他知道季湛芳的身份，想着操控這人，爲他辦事。
“我叫你一聲媽媽，全然是因爲你是趙心諾，是江祁璟尊重的人，我是真心想要幫你，但是，你要是不配合我的話，我就不能好好跟你相處。”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但是林榕溪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威廉在暗處，還懂得易容術，同時花花腸子也多，她總的謹慎一點。
江祁璟當然是贊同林榕溪的。
季湛芳張口欲說什麼，就看到江祁璟跟江思遠都同時看着她，彷彿都在等她給一個答案。
“好吧，我說。”趙心諾嘆口氣，打算說出她隱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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