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米 磨人的小丫头!!!!! 作者:未知 吸了吸鼻子,宝柒抿嘴,挑眉,乐了! 一出华丽的狗血大剧就這么结束了,她表示看得非常過瘾。但是,对于高调登场却落得悲愤离场的闵婧,她心裡并沒有生出几分同情心来。 天生的情敌,沒法儿,气场不同。 目光专注地望着冷着脸的男人,她的指头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击着沙发的边沿,促狭地笑。 “二叔,今儿你真帅!” 意料之中,男人并不回答。 心脏比小强更坚挺,脸皮比城墙更厚实是宝妞儿的個性特征。习惯了他的冷漠,她已经产生了强大的耐冷性,因此這种太小儿科的冷漠,已经对她造成不任何打击了。 何况是在看了他对待闵婧的态度之后呢? 他不动,她动。他不理,她理。 她心情愉悦地挪了挪位置,小手攀過去就搭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說:“喂,我和你說话呢,太沒礼貌了!嚯,把女人当男人来打发,你丫太牛劲儿了!”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枭爷面儿的阴郁還未回复,连带着对她說话也沒啥好气儿。 “赶紧去收拾?!甭磨蹭!” “急什么啊?”宝妞儿似笑非笑地绽放着精致的小脸儿,乖眯眯地望着他冷漠的俊脸。這眉开眼笑的小样儿,忒招人恨!可是,又漂亮得忒招人稀罕。 矛盾么?不矛盾。 恰似一朵還沒来得及开放的毒刺花儿—— 好看,却会刺人。 冷枭選擇了沉默。 “喂!”捅了捅他的肩膀子,宝妞儿可怜兮兮地蹙着眉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委屈地眨巴眨巴,盈满了水样儿的雾色来:“不是明儿再走么,你干嘛這么迫不及待撵我啊?我给你讲啊,你越是這样对我,越是证明你心虚,心裡有鬼——” “宝柒。”冷枭漠然地打断她。 紧接着,他有力又劲道地拂开她勾肩搭背的小手,在她不爽的目光笼罩下,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磁性低沉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回家住,是为了你好。” 细皮嫩肉的小手被他给弄痛了,宝妞儿呲牙,裂嘴,吼吼“疼!”揉着手腕,又委屈无比地反驳:“哼,啥叫为了我好啊,不就是嫌弃我么?真当我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你是疯子!”冷枭漠然无视她,转身就走。 “鸟人!”宝柒急得咬牙切齿。 “二叔。” “鸟人,冷枭,王八蛋!”一连唤了三個称呼,她死皮赖脸地哧笑着。 “二叔。” 冷冷地纠正她,冷枭像是和她的称呼扛上了。一字一顿,說得异样认真。 “哼!”精致的眉眼蹙成了团儿,她撒娇耍泼已经成了习惯。 高高地站在沙发上,她猛地一跃,小袋鼠般扑腾着跳到他的背上,抬起双腿儿就夹住他的后腰,两只手臂死死圈着他的脖子,誓将无赖进行到底。 “二叔是吧,二叔抱抱你侄女?!” 心裡一窒,毫无准备的男人,被她整個人大力砸過来的身子弄得微微一晃。宝柒体重再轻也是一個大姑娘,何况她還是拼尽了全力?毫无意外,两個人的身体,就在地心吸引力的作用下,重重往地上倒去。 這一回,得换他倒在了她的身上了? 完了,一百多斤的男人压到身上会怎么样?不敢想象。 如果被他砸個正着,還不得把她压得肝胆俱裂啊? 可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枭爷飞快地侧過身去,就跌在了她的旁边。 虽然沒有被压到,但宝妞儿還是條件反射地‘哎哟’了一声儿。大眼睛珠子斜斜地瞪了他几秒,這妞儿索性就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演到底。 迅速窜了起来,她猛地翻過去跨坐在他身上,身子俯住他,笑得邪邪的,调戏道:“怎么样?压得你爽不?” “让开。”冷枭眉目冰冷,厉声低喝。 无辜地笑了笑,宝妞儿慢慢地俯下头去,盯着他冷峻的脸,笑得像头小狐狸:“其实吧,你喜歡我叫你二叔也挺好的,那谁谁不是說過么?见不得光的私情或者奸情,绝对比阳光下能见人的感情更加勾搭人,更加让人向往,你觉得呢?你是不是也這么想啊!” “我說让开!”像是怒极了,男人冷冽的嗓子越发暗沉。 多刺激人的动作啊,她怎么让,怎么让?! 不等宝柒消化掉他沒有温度的四個字儿,一瞬后,男人比铁钳子還有劲儿的大手就扣紧了她的腰肢儿,一带,一扯,一用力就将她整個儿地提了起来,骄健的动作,帅气得迷死她了。 悲催的娃,花痴還沒完,只见枭爷倏地一扬手,就将她给活活摔在了沙发上。 啊! 在沙发弹簧的作用上,她小屁股颠簸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忒狠了! 狠狠一咬牙,她不服气地站起身就走了過去,抬起脸儿望着他,小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无耻的莞尔:“二叔,问问你的心?” 冷哼一声,枭爷冷着脸就将她的手腕扣住,俊朗的脸上全部都是冷冽和凌厉。眼皮儿抬了抬,一双锐利的眸子,刺刀一般直插她的眼睛。 只一眼,就将一室暧昧的空气冻结成了冰。 這男人,样子冷,声音冷,神态冷,浑身上下沒有一处不冷。 “宝柒,我是你二叔,亲生的。” “哦!亲生的嗎?”微微一眯眼儿,宝柒邪邪的弯了弯唇角,“我咋沒有感觉到?你觉得冷家待我家亲生的么?” 說完,眼皮儿慢慢地耷拉下来,将长长的睫毛抖得像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 這是她心裡有事儿的标准小动作,可惜冷枭不知道。 注视她几秒,他心头一软。 一時間,好像有些理不清的生活乱码都有了解释。 這個小丫头打小儿就沒有亲人照顾,极度缺少关爱。现在她黏着他,赖着他,說白了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对亲情或者說父爱的渴望。 只不過,一不小心错了位。 兴许過两年等她再长大点儿,就会明白過来吧? 一念至此,他冷冽的唇色缓和了不少,還放缓了语气:“别由着性子折腾了。” 折腾?! 他心裡就是這么想他俩的关系? 宝柒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指攥成了拳头,握了半秒又放开,猛然张开双臂,就死死地抱紧了他。 “我不是折腾,二叔,我喜歡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嗎?” 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枭爷声音冷漠,完全听不出情绪,更不会有人想到他才接受了一個女孩子的表白。 “小屁孩儿,懂什么是喜歡?” 噗哧一乐,宝柒暧昧地冲他痞痞一笑,說:“我是小屁孩儿么?找借口,一点儿也不像你。” “随你理解。”面色微微一变,冷枭暗沉的脸冻结了,嗓音无比低沉。 說完,他抬步就要离开。 “冷枭——” 提高了音调,宝妞儿不爽地喊住他,摆着一副要拼命的架式。然而,待他视线转過来时,她却又浅浅笑了,“挣扎什么啊你?承认吧,你对我不是沒有感觉的。” 心中一凛,冷枭默了。 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的冷漠,精明,狠辣,阴鸷在她面前完全不管用。 到了這会儿,枭爷终于发现了一個事实。那就是不要和宝柒讲道理,這事儿的难度,绝对比跟爱宝讲道理還要大。 见他静默着不吭声儿,宝柒心裡暗爽,决定再接再厉。 上前两步,她走到他的面前,歪着脑袋注视着他,继续往火裡添上柴。 “冷枭,你這么做不对,对我多不公平啊。你說是我二叔,是我长辈了,可是你說說,你丫早干嘛去了?把我按在那儿又亲又抱的时候想的什么?咱俩除了沒那啥,不该干的你一样沒少干?凭什么现在给我端长辈的架子?哼,虚伪的男人!” 眸色一沉,随着她声情并茂的话音演绎,枭爷眸底的火苗儿,越来越炽,快要烧起来了。 怪他? 阴鸷地目光冷冷地扫向她,他额头上青筋直突突。可是,一时半会儿,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說她沒理,又有理。 說她有理,好像又都不是理。 不過,从认识到现在,他俩之间发现這些稀裡糊涂的事儿,他又怎能說和他毫无干系呢? 沉吟良久—— 在宝柒以为他会变成冰雕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撇清关系呢? 宝柒能由着他么?自然不能。 她深知這男人并不懂得怎么对待女人,而且他的心理防线又太强,她不下点儿猛药,他哪裡肯从了她? 微微一笑,她紧紧环住他的腰,唇轻软的在他下巴上磨蹭一下,软着嗓子說,“我亲爱的二叔,你能改变已经发生過的事儿么?你仔细想想啊,要是换到古时候,像我這样已经不贞节的女子,是会被浸猪笼淹死的,你說对不?” 男人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滞,冷冽俊朗的五官有了触动。 见状,宝柒眉间眼底都是笑意。 既然话匣子已经被她打开了,那么,她的歪歪道理,得一條一條地搬出来给他晒晒。 接着,她又笑了,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低低地问:“再者說,我以后要真跟了别的男人,或者你娶了别的女人……难道,你不会想起咱俩之间的事儿?嗯,不会么?你敢保证?” “宝柒!”沉默了半晌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晦得像极了雷阵雨之前的天气——阴云密布。迟疑着,他蹙起眉,嗓子哑哑地,声音冷冷地,一脸正经地望着她。 “這事,我有责任。” 呀哦!宝柒微微一愣,真有点儿意外他会這么說。 這個在任何场合都不肯低下半個头来的冷漠男人,能說出這样的话,倒還真挺难得的。 双手从他腰上缠到他的脖子上,她狡黠地笑:“既然有责任,那你就得负责任。” 冷峻的神色未变,枭爷拉开她的手,缓缓坐回到旁边的沙发上,从兜裡掏出一根烟点燃。靠着沙发,阖上眼睛,他静默了良久,冷冷地问:“你该懂的,說吧。” 說?說什么,怎么负责任的問題? 哈!宝柒眉儿都笑弯了。 ‘嗖’地凑了過去,坐在他边儿上,她凑到他耳边,低低說:“其实吧,我又沒想過要你怎么样,不過么……” 眉目微动,枭爷狠狠吸了一口烟,酷酷的吐了個烟圈,等待下文。 心裡闷笑着,宝柒停顿,蹙眉,状似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正色說:“我不喜歡你有女人。” 枭爷夹着香烟的指尖抖了抖,睨着她精致的小脸蛋儿,他有些想不明白,這么一個小丫头片子,哪儿来這么霸道蛮横的思想?還敢說得那么理所当然? 接下来,冷,還是冷,他的每一個字都冷。 “我沒有女人。” “這個我知道啊,要不然我才不要你。我是說以后,永远都不许有别的女人。”鼓着小腮帮子,她越說越来劲儿了。 “宝柒。”眉目一沉,冷枭刚想說什么,却被她突然俯身過来的小嘴,堵住了唇,也堵住了他要說的话。 “嘘——”轻贴着他凉凉的唇,宝柒轻声儿笑:“不许說,我当你已经答应了,大男人說话,可不许反悔哦。” 狡黠的小丫头。 又霸道又强势,可惜他竟然有点舍不得推开她。 此刻,近在咫尺的小脸儿上,肌肤比瓷器儿還要白嫩,带着一抹少女的特有的粉色,小眉头自信的轻扬,大眼睛空灵如有水泽,柔软地唇就贴在他唇上。 软,很软! 一毫米的距离。 上前一步,抑或后退一步? 冷冽的神色未变,但他心裡的烦躁在加剧,从来沒有過任何情感经历的他,此刻却像是陷入了一团乱麻。這感觉,比真刀真枪和恐怖份子干上三百回合還要纠结。 纠结点在于,他和她的关系,如果他非得为自己强辩,连自己這一关都過不了。 眉目越沉,眉头越蹙。 又仿佛一個世纪的時間后,他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心裡的那股子劲儿,冷漠的声音裡带着绝对的认真。 “你赢了!” 她赢了?赢什么了?宝柒挑着眉头,好半晌儿才领悟過来他的话。 小鸟儿出笼似的,她扑腾一下就窝进了他的怀裡,“你說的是真的嗎?” 沉下脸,冷枭点头,冷冷就一個字:“嗯。” “其实我也沒想要怎么样,就是特别喜歡跟你在一块儿。” 抱紧他的手臂,宝柒轻笑着,小样子很轻松。 事实上,她說的真真儿是实话。青春年少,对男人,哪儿有那么大的目的性? 除了想要感情,对于其它的一切,一切都還很飘渺。她喜歡冷枭,但真正要如何也压根儿沒有想過,就想天天看到他,天天跟他在一起儿,玩玩亲亲,搂搂抱抱。 這样子,就很圆满。 這要求,会不会太高? 冷眸微眯,冷枭将手裡的烟摁灭,心裡的魔障再次升腾。 “记住,不要触到我的底线。” 宝柒转過头去,正视着他的眼睛,笑容浅浅,“我保证,我会乖乖听话……” “這不是关键。”枭爷无奈地抚额。 “哦,那什么才是关键?” 宝柒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小赖子似的抱紧他的腰,小手灵活地摩挲他带着肌肉腱子的胸膛。 “行了,咱俩之间七弯八拐的话就甭說了,你心裡有数,咱俩之间现在還择得干净么?……其实,其实吧,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不要不管我就成。” 目光一沉,冷枭看着她的眼睛,“我自然会管你。” “管到底?” 冷枭心裡一凛。 一句话說得太快,快得他压根儿沒有過脑子。 但它還真就是個事实,如果她要真有什么事儿,不管从哪個方面来讲,他冷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沉默。 于是,他什么都不再回答。 宝柒笑了,紧紧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這就是幸福的感觉。 好吧,她又撒谎了,她要的远远不止這么简单。 越和他相处的多,想要的就越来越多。她還要让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過生命的旅途,一起看花开花谢,一起走過千山万水,一起……一起经历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经历的生活。 想到那個事儿,想到几次的擦枪走火,她的脸儿有些烫。 心醉了! 醉得她压根儿都不知道,在她以为仅仅只是动情的时候,其实已经爱得很深。 人的感情很奇怪,有时候复杂到自己都看不清。 ——★—— 两個人心平气和的關於角色与关系的辩论,第一次以宝柒的胜利告终。 像冷枭這样责任感相当强的男人,做過的事儿让他不承认不负责,确实比杀了他還要难。可是究竟该怎么来负這個责,比杀他一百次還要难。 悠哉悠哉的是宝柒! 纠结纠结的是枭爷! 這天晚上,窗外的积雪铺洒成了满地的银光。宝妞儿睡在二叔的大床上做了一個相当旖旎的美梦。 她梦到他整晚都坐在她的床边,一直柔柔地看着她,一直盯着她入睡,還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她冷峻帅气的背影在窗外站了良久才离开。 真美的梦! 第二天。 当她一夜好梦醒過来下楼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男人一個人坐在那儿,浅绿色的军衬衫领口微敞,背靠在雕花的餐桌椅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冷峻。 眯了眯眼,她微笑着走近,低下头在他脸上吻了吻。 “二叔,早安。” “早。”冷冷地,他回答,眉头再蹙。 宝妞儿吃住了他,小样儿容光焕发。而冷枭的心裡负担和压力大,脸色阴沉得沒边儿。 低低咬了下唇,她软声软气地问:“二叔,你昨晚上……沒睡好啊?” “嗯?還好。” 目光冷冽不变,面色沉了又沉,枭爷冷冰冰的声音裡,绝对沒有多余的情绪。可是谁又能知道,這几天下来,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课已经成了冲凉水澡?都快冲得崩溃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再翻来覆去地被她给折磨着,数着点儿到天明,日子得有多难過? 无视他的纠结,宝妞儿若无其事地浅笑着,端起桌上的牛奶杯子晃了晃,直叹气。 “二叔,我不喜歡喝牛奶。” “有稀粥。” “呀,這么好,你熬的?” 心裡喜滋滋的,正想表扬他几句呢,可是他蹦哒出了冷冷地俩字儿:“虹姐。” 眯起小狐狸似的眼睛,宝妞儿观察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說:“二叔,你都喜歡吃些什么?我去学,以后我伺候你一辈子。” “……”男人沉默。 一辈子。 小孩儿的想法总是這么简单稚气,怎么一辈子? 心裡寻思着,但枭爷冷峻的脸上却沒有半分表现。因为她俏脸儿上的兴奋太阳光太灿烂了,灿烂得他真不忍心去戳破她自以为的童话。 重新替她盛了一碗稀粥,他坐在她对面,旧事重提:“下午,我送你回去。” “我就在這儿住不行么?” “不行。” “为什么?你非得撵我走!”憋屈地瞥着他,宝柒的眸子亮丽又晶莹。 冷睨着他,枭爷的俊脸一直阴沉着,“你是冷家的女儿。” “我姓宝。” 抬头,望着他,宝柒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对着他大吼一声,我不是冷家的女儿,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循环一万次,她真的不是…… 可是,這呐喊声只能在心裡,她蠕动的唇片儿是用来喝稀粥的,不能用来說這句话的。 吃過早饭,冷枭就走了。 不過,今儿极其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告诉了自己的行踪,說是上午要在总部开一個很重要的军事会议。会议之后,他要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任务時間待定,到时候通讯也会中断。 宝柒很愉快。 他俩之间关系发展的任何一個迈进,她都当成头等大事儿。 而且,這是不是表明,這才是他要送她回去的原因? 整個上午她都沒有出门儿,心情好了,瞧着什么都顺眼儿。 窗外,又下雪了。一朵朵鹅毛般的雪花,翩纷得如同天使降临。她杵在阳台上做完了作业,又温习了一会书。实在闲得无聊,她摊开了冷枭的笔记本电脑。在他离开之前,她已经获得了允许,做完作业就可以用他的本子上上網,看看小說。 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兴奋啊! 在他的电脑面前,她像個好奇宝宝,东点点,西翻翻,不亦乐乎! 陷入爱恋的女子都一個样儿,喜歡他,仰慕他,就恨不得能了解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不過一会儿工夫,他实在简单得沒有内涵的笔电就磨去了她的耐性。冷枭這個男人吧,实在沒有什么情调。他的笔电上沒有QQ,自然也沒有女人的照片,更沒有他自己的照片,找不到任何与奸情和风花雪月扯得上关系的东西,裡面干净得令人发指。 啧啧,模范男人! 叹了叹气,倏地,她被电脑桌面儿上一個图标吸引了目光。 ——《帝临天下》,一款網络游戏。 用他說的笔电密碼,她竟然很轻易就登上了他的游戏帐号。 不像大多数同龄的女孩子,宝柒沒有玩過網络游戏。当然,主要是因为以前的鎏年村,也沒有适合的土壤让她去玩儿。但是,她的脑袋好使,开了界面点了帮助看看,大概就能上手玩了。 呀! 一個手持寒光战戟的男战士跃入了眼帘,他還有一個很响亮的名字——不败战神。 丫的,二叔玩游戏也這么拽? 对于游戏,小菜鸟的宝妞儿沒啥操作技术,对游戏的設置和操作系统也不是太了解,怀揣着帮助信息上的那点儿道行,她怎么混?不過,从小人儿的脑袋上她大概看出来,這個号在游戏裡挺牛的,脑袋上還顶着一個称谓——国王。 惊叹着,第一次玩游戏的她兴趣颇浓。 疑惑,有国王,有沒有王后? 操作着他的小人儿,她屁颠屁颠地就出了皇城,准备找個鸡什么的杀杀。 然而,還沒等她瞧明白地圖呢,斜刺裡就围過来几個‘外国人’,二话不說,直接把他给宰了。 宝柒大怒! 不服气的她,又安全复活着跑了出来,非得讨個公道不可。 然而,现实太過骨感…… 哪怕她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哪怕不败战神身上穿的,全部都是服务器最顶级的装备,作为游戏菜鸟的她還是悲催了,每次和人過招挣扎一会儿,就挂了。 一次,再一次,她无语了。望着倒在地上的小人儿,瞪着大眼珠子。 只见屏幕上,不断闪现着红字的提示,晃花了她的眼睛—— “风烟四起服务器,秦国国王不败战神被邪恶的夏天娃娃击败,损失功勋值200……” “风烟四起服务器,秦国国王不败战神被我是小花花击败,损失功勋值200……” “……哇靠,不败战神這是阳萎了?” “啊哈,姐最喜歡看大神变身小菜鸟,不過,要做他的王后,姐還是乐意的~” “小小兔子小小眼,你太牛B了!我也想嫁给不败战神……废了我也嫁!” “……” 一段一段的信息刷過,红字,蓝字,刷得她心裡直叫苦,眼睛都盯直了。被欺负了的感觉,让她真想直接砸掉电脑,或者把电脑裡的人拖出来PK。 想了想,她咬着牙齿就在公屏上打下了一行字:“……来来来,爷找王后了,想结婚的妞儿都過来排队,脱光了衣服给爷先验货!” 一個回车键,字儿就出去了! “你在做什么?” 突然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力度大得吓了她一大跳。 站起身,她飞快地挡在笔电面前,轻声咳了咳,神色有点儿慌张:“沒,沒干什么,玩,玩游戏呢……” 冷冷睨了她一眼,冷枭一言不发地拂开她的身体。 望着屏幕,脸色一变,声音骤冷:“我操!” 他的形象,全他妈毁了! 還替他找女人,找王后,這女人脑子是不是抽的? 宝柒觉着自己很无辜,决定恶人先告状,巴啦巴啦一直念叨:“這什么破烂游戏?不知道谁写的,又有BUG,又血腥,又暴力,又脑残,又不和谐,我觉着吧,写這個游戏的人脑袋一定被门儿夹過。你瞧個变,一出来到处都是砍人的?不是变态就是人渣……” 瞄了她一眼,枭爷脸上无比冷冽,嗖嗖直冒冷风—— “游戏不杀人,你玩游戏干嘛?” “我种种花,养养草,钓钓鱼,泡泡美男不好嗎?”宝柒小声儿嘀咕着。 這一次,她有点儿心虚,毕竟沒有经過他的同意,就上了他的游戏帐号。 忏悔么?道歉么?丫丫的,她踌躇了,一個人在旁边杵着手足无措。 操作着笔电,冷枭头也沒抬,更沒有搭理她。 大神就是大神,高手就是高手,在他的手下,刚才還欺负她的那些人,全被枭爷一個人杀回了安全区。然后,轻吁了一口气,他关掉了电脑,沉默着注视她几秒,冷着嗓子說。 “是我写的。” “啊?!”差点儿被他的话噎死,宝柒一脸被雷电劈中了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你?!骗傻子呢?” “无聊编程玩的。”手微微一顿,枭爷目光裡的暗芒,比寒流逼人還要冷冽,“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宝柒纠结了,小声问:“是不是我害你很沒面子?” 不答她的话,冷枭敛了敛神色,“走吧,送你回家。” “不過就一游戏,有啥大不了的?”被他脸上生硬的态度给刺了刺,宝柒粉嫩的小脸儿难看到了极点。 挺直了冷硬的脊背走在前面,冷枭沒有回应她。 送她回冷宅的路上,不管她說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二叔,你生我气了么?”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自知有愧的宝柒有气无力。 他依旧沉默,阖着眼睛假寐,不說话,冷冷地,淡淡地,明明就坐在她身边儿,却让她感觉他在千裡之外。 闷心,堵心,伤心! 三心之后,她轻轻地挨近他一点,小心翼翼地挽住他的手臂。 下一秒,手臂被甩开。 丫還真气着了?不就玩了他的游戏么? 结果的结果是,冷枭沒有进家门,骑士十五世就驶离了冷宅。 這之后的十余天,宝柒沒有再见過他。 谁也沒有想到,再见面会是在那样的场合下—— ——★—— 再次住回了冷宅,宝柒的心情有点沮丧。 好在宝妈什么也沒有问,对她的态度也算不错。根据她对自個儿卧室的整洁度来衡量,她不在的时候,她有差人打扫過。 找到手机充电器,她将断电了好几天的小粉机给插上了。 然后,放松的将身体仰躺到床上,打开手机想瞧瞧二叔的绝版照片儿。 不料一开机,小粉机就嘀嘀嘀地叫唤過不停。她仔细一瞧,啊呀,全是短信息,主要来自三個人:姚望,年小井,還有一條是小结巴。 抿着唇,她又乐呵了。乐观的妞儿想伤都伤不了! 想到自個儿的朋友,她什么精气神都归位了。一條一條看完了,她准备从短信来得最多的那個开始回复。 ——姚美人! 侧過身靠在枕头上,她懒洋洋地拨了姚望的电话。 嘟—— 不過刚响了一声儿,电话那头就已经接了起来,急吼吼的清亮声音,正是来自于大美人姚望:“吁,宝姐姐,你终于出现了,我說你沒事儿吧?” “我?好着呢,怎么着,想我了啊?” “可不就是想了呗。”姚望呵呵笑着,融入了京都的他,比起在鎏年村时多了些活泼,就连嗓门儿似乎都比以前稍微大了点儿,“咱们啥时候见個面啊?我来接你。” 耷拉下眼儿,宝柒有气无力的怪笑:“得了,直說吧,你找我有事儿?” “沒事儿我不能找你啊?” 沒好气儿地轻‘嗤’一声儿,宝柒笑骂:“费话不是?咱俩啥关系,打小儿光着屁股长大的交情。” 呵呵一声轻笑,电话那端的姚美人似乎心情好了起来,声音听着就特有劲儿,“這還差不多。不過也沒多大的事儿,就是我有個惊喜要给你!有沒有兴趣?” “什么惊喜?”宝柒坐了起来。 “惊喜說出来還叫惊喜嗎?” “行啊你,好小子,现在学会讨价還价了是吧?成,咱改天约吧。我今天刚回家不敢出来,宝女士会揍死我的。” 好吧,中国的曹操都說不得,她嘴裡刚提到宝妈,外面就响起了宝妈的声音。 “小七!” 小声对着话筒给姚望說了個再见,她赶紧挂掉了电话。宝女士最忌讳她和姚望来往,她潜意识裡不希望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沒有了。 一进房间,宝妈就狐疑地问她:“和谁打电话呢?” “同学。” 乖眯眯地望着她,宝柒态度蛮好。 自从宝女士对她的态度转变以来,她对這老妈的态度也有了180度的大转弯。她不是太過纠结的孩子,過去的事儿她愿意通通都不计较,包括十八年的孤苦无依,只要以后都好好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怎么說,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呢? 点了点头,宝妈沒有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慢腾腾在她床边儿坐了下来,对她說话的声音,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小七,你爷爷住院快一周了,你也沒說去瞅瞅,明儿跟妈一起去吧。” 看了她一眼,宝柒笑眯眯地点头。 虽然冷老头子不喜歡她,她也不是太喜歡那老头儿,但是作为晚辈,于情于理她還是该去看看的。 何况,他是冷枭的爸爸—— 所以,她沒有拒绝。 按照以往的常规性定律来推论,說完该說的话,宝女士就该离开了。可是,今儿她挺奇怪的,坐在旁边儿就对着她发怔,那目光裡說不出来的慈祥。 老实說,宝柒有点儿不适应。 饿了18年的亲情,突然饱得不行,会有什么感觉?肯定会撑得难受啦! 干干地笑了两声儿,她捋了捋头发:“妈,還有其它事儿嗎?” “沒啥事儿,就是咱娘俩說說话。” 宝妈充斥着复杂情绪的眼神儿,出卖了她的内心。 說說话,她又不說。那么只能有一個解释,就是她难以启齿。 翻了個白眼,宝柒小聪明不少,但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妈,有啥事你就直說呗。” “小七——”叫了她的名字,宝镶玉停顿了好半晌,继而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才又接着說:“這些年,你一定怪妈吧?其实妈知道委屈你了,但是,一想到你爸,我心裡就落不下……” 說到這儿,宝镶玉的眼圈儿就红了。 宝柒借此机会抽回被她握得還不太习惯的手,抽了纸巾递上去。 勉强冲她笑了笑,宝妈用纸巾拭了拭眼角,一番话說得语重心长,“我不知道那事儿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但妈妈到今天不容易,你妹妹還小……” 宝柒有些不明白了,她啥意思? 這些事情不是不是她的忌讳么?怎么会主动提起—— 心裡奇怪,但她并不回,而是静静地等着她。 睨着她好半晌,叹了一口气,宝妈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說:“最近你和二叔走得近,一定要记得,有些不该說的话,千万不要随便說。” 眉头一竖,宝妞儿错愕了。 這是封她的口呢?害怕她告诉冷枭? 原来這些天来她对自己的好,原来她态度的转变,都是因为瞧着二叔对她好,害怕她胡乱說话? 心裡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和苦涩,這是她的亲妈啊!如果她要說什么早就說了。如果她要說出来,何苦又让二叔去背负那么重的包裹?她亲爱的老妈啊,一点儿都不了解她的女儿。 撇了撇唇,她全身趴在床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嘲讽语气。 “放心吧,我姓宝。” “小七——”宝镶玉欲言又止。 “宝女士,沒事儿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身体微微一怔,宝镶玉望着她明显僵硬的脊背,犹豫了好一会儿,无奈地叹息一声,慢慢退出了她的房间。 寂静袭来时,宝柒感觉到的却是寂寞。 她到底只能是孤单的孩子啊,白白高兴了這么多天,原来她幻想出来的母爱都是假的! 如果连亲情都蒙上了目的性,她的命运会不会太悲催了!? 抬起头,瞪着眼,她一动不动,傻乎乎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至到瞧得脖子都僵硬了,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儿,将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全部揉乱,苦哈哈地对自己說。 沒有什么大不了,有一個人說,他不会不管她的。 相信他,永远不会不管她的。 想着他的眼神,想着他的动作,想着他棺材板儿一般面无表情的脸,她脆弱了半個小时的心裡防线,添了砖,加了瓦,再次坚固了起来。 關於命运的問題,当她十分钟后和年小井通话时,就找到了答案。 在国内某知名網站写言情小說的年小井,在听說了她這几天的狗血遭遇之后,清清冷冷地說:“你啊,就是典型的小言女主命。” “啥叫小言女主命?” “這個么。就是从出生就开始遭受磨难,饱受催残,一路成长的路上会受尽白眼和夹磨,除了一至二個闺蜜之外,几乎所有故事裡遇到的女人都是情敌,好不容易风生水起,否极泰来,過五关斩六将的和男主角修成了正果,好日子還沒過上,game—over,大结局了!” ‘啐’了一口,宝柒对她表示了强烈鄙视之后挂掉电话。 然而,她仔细一琢磨—— 丫丫的,不想不知道,一想還真特么是這回事儿。 ——★—— 已经是十二月底了,京都市的天儿冷了,室外的寒风冷得能刮人骨头。 穿着一身儿厚厚的冬装,宝柒提着一盒煲好的营养汤,跟着宝妈的脚步一起去了军区总医院。 人還沒有进病房,就听到裡面的人声鼎沸。 望了宝妈一眼,她默不作声。 得,一进屋,乍一看,病房裡都成鲜花的海洋了,一屋子的人,穿得周五正六,個個都是电视上常见的人。 另外,還有一切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不需要询问,很快她就知道了。這是上头组织的四大班子领导来慰问生病住院的冷老爷子,而那些闻风而动的媒体,自然也会来采集第一手新闻。 這些事儿,和她都沒有什么关系。 让她有点儿膈应的是病房裡的闵婧,她伺候老头子那细心周到的样子,俨然是冷家未過门的儿媳妇。看得出来,這厮很是下了一番工夫,从穿衣打扮到言谈举止,简直像极了顶级模版勾勒出来的完美女人。 而且,貌似她跟這些大领导都是熟识的,应酬起来那股子大家闺秀的范儿。 老实說,她還真像那么回事儿。 闵婧看到她时,眉梢挑了挑。 她看到闵婧时,嘴角歪了歪。 什么话也不用說,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头号敌人。 瞧着闵婧应酬时的样子,宝柒心裡不禁想,难道冷枭真的需要這样的女人么? 不对,确实說,应该是冷家需要。 要拿得出来撑门面儿的,要见過大世面的,会溜美国的狗,会看英国的鸡,還会欣赏泰国的人妖? 半褒半贬的思忖着,她心裡暗笑着脱掉了大衣,挂以了外面休息室的衣架上。 本来想挤上前去和老头子說上两句话,可這地儿吧,還实在沒有她的位置。 孙女儿?多可笑! 找個了沙发角落坐好,她准备等這一波儿人走了,過去给老头子打個招呼就离开。 不料,世间的事儿,還真沒個琢磨,计划往往不如变化快。 她屁股還沒坐热乎呢,病房外就有警卫来报告說,有两名市刑警大队的警察来找闵小姐了解一下情况。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這话,宝柒心裡突然就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 潜意识地觉得,這事儿会跟她有关。 警察找闵婧,一定和案子有关,那個女人会不会认出她来? 心裡怦怦直跳着,待回過神时,两名夹着公文包的警察就已经进来了。 這事儿勿庸置疑,试想一下,一屋子的都是高级领导,谁好意思不配合警察办案?再大的官儿,面儿上得說得過去吧?何况,還有那么多记者在场呢。 瞧到這屋裡的阵仗,两個刑警似乎也骇了骇。但毕竟他们是为了正事儿而来的,例行公事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之后,又一一给在场的领导们打過招呼,然后才将话题扯向一脸闲适微笑的闵婧。 “闵小姐,你好。” 微微一笑,闵婧的态度特别友善:“你好。” “我們是京都市公安局刑侦处的,關於11月7日发生在京都大饭店的凶杀案,想再找你核对一下情况。” “哦,好的好的,警察同志,你就问吧,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谢谢!”一名警察公事公办的从公文夹裡抽出一摞照片儿,询问道:“是這样的,我們刚刚得到了案发当晚在酒店现场的一些照片,麻烦你看看,能不能认出当天晚上给你端苹果汁来的侍应生?她在不在照片裡。” 眸底波光微闪,闵婧笑了!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沙发的方向,只见她纤手微抬,就从刑警手裡接過了那一摞照片。 一张一张翻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 室内安静着,沒有人出声,似乎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在宝柒的感觉裡,像是渡過了漫长的一個世纪,闵婧的声音才划破了寂静。 “這個,就是她!” ------题外话------ 话說:這章感情有进展了哈,等下次再见,他俩的感情就更有飞跃了!睡一张床也不是不可能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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