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邪神
阿爾巴白松露，裏海鱈魚魚子醬，布塔尼亞藍龍蝦……
曾經珍稀的世界頂級食材，現在可以無限量供應。
曾經價值連城的紅酒，現在可以做成一片海洋。
100%擬真的人工智能，可以讓你輕易得到任何一個你渴望得到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專屬世界，在裏面你不但可以獲得皇帝一般的待遇，更擁有神明一般的權力。
在最初的那段時間中，所有人都沉迷在無盡的享受之中。
但是很快，就有人感到了厭倦。
慾望是無限的，但人類的想象力是有極限的。
當稀缺時代所有能夠勾起人們慾望，引領人們追逐的美好，全部都被輕易得到之後。
剩下的就只有空虛。
任平生說起這裏的時候，語氣中不禁帶有一絲沉重：
“終於，有人開始追逐更加極端的感官“刺激”，那些挑戰人類道德與法律，甚至是人性底線的“刺激”。
最開始，受到迫害的還只是些智能AI。
但是很快就有人不再滿足於折磨這些虛擬的僞物，轉而將手伸向了他們真正的同族。”
“在這種愈發混亂的情況下，初代掌舵人站了出來。”
任平生說着，臉上露出一絲回憶往昔的神色：
“其實在當時，也並非是所有人都進入了虛擬世界。
作爲一個剛出現的‘新東西’，儘管它看起來很美好，但也還是有人對它的安全性抱有疑慮。
對於進入虛擬世界的人來說。
他們也需要一批人來維護剛建成的中央人工智能，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初代掌舵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作爲一個維護中央人工智能的程序員，而被留在了地面之上。
當他發現虛擬世界之中亂象的時候，當機立斷，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修改了中央人工智能的權限，賦予了自己近乎無限的權力，成爲了人類最初的掌舵人。”
任平生說着，看了修平和花兮瞳一眼，笑着說道：
“聽起來不是那麼光彩是嗎？”
“但在當時，我們也實在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回憶起當時的景象，即便是現在，任平生的臉上依然能夠看出些許苦澀。
他停頓片刻繼續說道：
“在他成爲初代掌舵人之後，情況確實有了一定的好轉，人們的種種過激行爲得到了限制，並在虛擬世界中建立了自己的王座世界，也就是你們之前看到人聯大廈，現在真實歷史的公會總部。”
“一切看起來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但那些已經突破了人類底線的傢伙，卻不會願意那麼輕易的回到之前空虛無趣的時代，更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還有人類認知之外的東西，一直都在虛空中盯着我們。”
任平生說着花兮瞳說道：
“修平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這裏處在現實層面的物質宇宙之外，是代表精神世界的亞空間。”
“亞空間是現實世界的投影，規則與物質世界截然不同，在這裏你能做到許多現實世界做不到的事。”
“比如：心想事成！”
任平生打了個響指，一顆翠綠的寶石憑空自他的手心出現，他將寶石交到了花兮瞳手裏。
寶石晶瑩剔透，一抹翠綠的水光在覈心處流轉，無論是觸感、色澤均與世界上最頂尖的水晶無異。
花兮瞳拿過寶石和修平對視一眼。
任平生沒管她們的小動作，繼續說道：
“亞空間的規則雖然看似荒誕怪異，混亂不堪，但這裏卻絕非空無一物，正相反，這裏有着許多在現實世界只存在於幻想中的生物。”
“祂們被物質宇宙中智慧生物的情緒影響塑造，以智慧生物的情緒和靈魂爲食，如果正面的情緒更多，祂們就是神明和天使，如果負面情緒佔據主流，那祂們就是邪神和惡魔、”
“當然，現在…”
“你可以稱呼他們爲亞空間邪神，或者虛空惡魔。”
任平生說着，忽然有些悵然：
“即便是現在，我們依然不知道祂們究竟是被人類當時的墮落負面情緒所吸引，還是從一開始，那一連串計算機與虛擬現實技術的連續突破本身，就是祂設計好的陰謀。”
“總之，在某一天。”
“亞空間的歡愉之神，代表藝術與墮落的永恆邪神，虛空四神之一的色孽，藉助虛擬世界這一現實與虛幻世界的中間地帶，突破進入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頃刻之間，天翻地覆！”
“哈哈哈！”
一道來自虛空中的狂笑打斷了任平生的話語，一個渾身赤紅的惡魔從天而降，大聲吼叫道：
“任平生，你既然還記得，那就應該感恩，是我們留了你們一命，要不是我們，你們這些人早就都變成歡愉之神的食糧了。”
任平生面對惡魔的話語，神色沒有絲毫改變，只是淡淡的說：
“只不過是一羣養不熟的野狗，在新主人到來之前小心翼翼的藏起了自己儲備的骨頭而已，沒什麼值得誇耀的，更不值得被受害者感恩。”
“還有，亞歷克斯將軍，你真應該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這幅樣子，你真的覺得這樣好看嗎，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的審美。”
“確實，亞歷克斯！”
一道新的聲音任平生身旁的虛空中響起：
“吾神是歡愉之身，亦是藝術之神，而非殺戮之神，你真該好好修飾一下自己的容貌纔是。”
“只有像我一樣，才能享受更加美妙的歡愉。”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渾身長滿滑膩觸手的肉球，身體各處都長着開口，這些口子似乎並不是嘴，既不用來說話，也不用來進食，而是在不停的噴吐一些粉紅色的煙霧。
任平生只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不想再看他：
“加藤先生，恕我直言，你的樣子還不如他呢！”
說話之間，又有四個身影出現在任平生身邊，將他包圍起來。
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非人的地方，有些看起來帶有一種妖異的美感，有些則讓人看上一眼就san值狂掉。
“放棄抵抗吧，任平生！”
一個身穿燕尾服，外貌絕美，氣質高貴的男子，高高在上的擡起頭勸降道：
“除了被你偷襲殺死的喫貨之外，這一次我們六大邪神齊至，你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更別說還帶着這麼兩個廢物。”
“交出記憶水晶，偉大的神明將會賜予你一個實現永恆不朽的機會。”
“這種機會，我有很多。”
任平生的語氣依然平淡：
“不過就憑你們幾個也敢妄稱邪神？”
“充其量不過是依靠吞噬人類靈魂勉強成就的大魔而已，不過是色孽座下的幾條狗罷了！”
高傲男子聞言頓時大怒，但他忽然間就發現了某些異常，立刻揮手在虛空中奏響一道扭曲的音符。
無形的漣漪彷彿鋒利的刀刃一般劃過花兮瞳和修平的身體，兩人像是泡沫一般炸的粉碎，詭異的是，他們連一滴血都沒留。
“跑掉了？？？”
高傲男子見狀頓時睚眥欲裂，憤怒的咆哮到：
“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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