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龍狂之時來杯酒嗎？
永日之城從此將會對一個人類效忠。
除了芙蕾雅之外，沒有一個靈族領主能在事情發生之前，猜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惡！”
脫離了虛擬世界的梅林那立刻察覺出了不對。
想要發動誅仙劍陣要事先梳理好山川大地的靈性，刻畫下陣基，不然沒道理僅憑一把誅仙劍就能發動這麼大規模的陣法：
“這個比試場地是你早就準備好的！”
“我並不否認你的說法，但這並不算作弊對嗎，在比試開始之前你也沒有做出相關要求。”
夏鳴乾淨利落承認了。
“那靈族之中會幫你的人只有……”
梅林那轉頭看向主席臺，那裏有個努力想把自己藏在桌子地下的身影：
“芙蕾雅！！！”
眼見自己被發現了，芙蕾雅只得重新訕笑着坐好。
“請不要針對芙蕾雅，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夏鳴擋在梅林那的身前，淡淡的說道：
“所以你是要反悔了嗎？梅林那女士？這裏是你的地盤，你當然可以提出異議，或者重賽之類的要求，反正我也無法拒絕不是嗎？”
夏鳴的話說到這裏，已經帶上了一絲不屑的意味，彷彿梅林那纔是仗勢欺人的那一方。
“你……”
梅林那啞口無言。
她輸了，輸的明明白白，輸在自己的驕傲自大。
第一局派出龍騎士，她以爲憑藉龍騎士的戰力，碾壓人類輕而易舉，在比試開始之前，甚至就連戰場都沒有檢查過。
她確實已經成爲一個領主太久了，失去了司戰的警惕。
梅林那確實不甘心。
但無論是靈族契約的束縛，還是獨屬於曾經古靈族帝國的那份驕傲，都不允許她違背自己的誓言。
想到這裏，梅林那把心一橫，單膝跪在夏鳴身前：
“我梅林那，十三議員之一，永日領主，在此宣誓對人類掌舵人夏鳴效忠。”
梅林那說完之後，不待夏鳴說話就自行起身，警告道：
“別誤會了，我雖然對你宣誓效忠，但我不是你的奴隸，不要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怎麼會……”
夏鳴輕輕笑了一下，對梅林那伸出了手。
“最好如此！”
梅林那深深地看了夏鳴一眼，狠狠地握住了他的手。
由於梅林那宣誓對夏鳴效忠，因此她和永日之城自動脫離梅爾維德靈族帝國，議政廳內自動減少一個席位，梅林那作爲夏鳴的隨從，站在人類聽證席的後方，和她站在一起的還有發現夏鳴等人的芙蘿蕾緹雅。
“啊呀，看來以後就是同事了，一會兒一起去喝一杯？”
司戰·梅帶着玩味的笑容，對李柯笑道。
面對梅的邀請，剛被碾壓了的李柯，少見地有些拘謹：
“以後還請前輩多多指點。”
“說什麼指點啊，喝完之後，我們深入交流一下。”
“哈啊？！……”
“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過男性了呢！”
“……”
後方發生的事，夏鳴不知道，但他很快就會被差不多的問題所困擾。
關於是否要與人類結盟的議題重新開始，但夏鳴沒想到，一開始他就遭遇到了一個未曾設想的問題。
一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靈族領主好奇地問道：
“人類掌舵人…夏鳴是吧，你是男的嗎？”
“哈啊！？”
這超出預料的問題，突然給夏鳴整不會了，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翻譯法術出了什麼問題。
畢竟這個問題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太過無厘頭了。
“哦，那個，我叫繆佳·赫拉拉，星月城的領主，你叫我繆佳就好，請問，你是男的嗎？”
繆佳似乎以爲夏鳴不理解她的問題，甚至開始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你知道男性的定義吧，就是兩性繁殖的生物中，擁有特定基因染色體和外……”
“我知道什麼是男性！”
夏鳴趕快打斷道：
“毫無疑問，我確實是一名男性人類，這，有什麼問題?”
“哇哦，果然是男人！”
繆佳忽然歡呼雀躍起來，就連其他幾個靈族領主也紛紛露出…“意動之色”？
這都是什麼毛病？
夏鳴不解地回頭看向梅林那，忽然感覺這個老女人還挺正常的。
“唉！”
梅林那嘆息一聲，輕聲說道：
“你沒發現，你所見到的大部分靈族，都是美麗的女性嗎？”
“當然，這有什麼問題？”
夏鳴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不對。
他之前一直都把靈族和奇幻作品裏的精靈畫等號。
精靈嘛，當然都是去看美麗的女精靈，誰沒事注意男精靈。
但這不是想象出來的奇幻世界，作爲一種兩性繁殖的生物，男女比例就是應該接近一比一纔對，但靈族現在的情況，明顯並非如此。
想到這裏，夏鳴小聲地問道：
“大隕落？”
“大隕落不會區分男女。”
梅林那淡淡地說：
“但男性靈族的情感確實更加激烈，也更加容易……墮落。”
“當初願意跟隨海倫娜來到梅羅維亞的人中，男性在其中就是較少的一方，當時沒人在意這一點，畢竟沒人會想到後來竟然會發生那種事。”
“大隕落髮生後，我們組織過幾次救援和恢復靈族帝國的行動，但無一例外，最終全都以失敗告終，更具冒險精神的男性是幾次行動中的主力，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再加上一直以來的禁慾行動，她們這種表現，也可以理解。”
夏鳴還是有些不明白：
“之前也沒有這種症狀啊？”
“你會對着猴子發情嗎？”
梅林那冷哼一聲：
“如果是弱小到隨時都可能滅亡的人類，那跟猴子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直到我打贏你，這纔開始把我當個人看唄！
夏鳴和梅林那說話的這段時間，直播評論區已經炸鍋了，數不清彈幕的滾過屏幕，又淹沒在更多的彈幕之中。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可惡，放我出去，空虛寂寞的靈族小姐姐，就由我來安慰！】
【兄弟們衝啊，進王城，殺夏狗，搶靈族！】
默默地把叫他夏狗的評論封號，夏鳴看向梅林那問道：
“那現在怎麼辦？”
梅林那冷哼一聲，看向夏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她冷冷地說道：
“別想美事了，忘了我們都在被色孽邪神盯着嗎？”
夏鳴聞言，無趣地翻了個白眼，評論區又出現無數：
【邪神色孽，罪該萬死！】
【我與色孽，不共戴天！】
這一類的評論，全體玩家的人心士氣，在這一刻空前高漲。
這時，大執政官·海倫娜也開始站出來維持現場秩序：
“好了，都收一收！”
“繆佳，需要再禁慾一千年嗎？”
海倫娜在靈族當中還是極有威望的，她一開口，一衆領主頓時鴉雀無聲，再也不敢討論無關的話題。
“那現在，讓我們來談一些真正有用的話題。”
海倫娜嚴肅地看向夏鳴問道：
“人類，爲什麼你們能變強得這麼快呢？”
“或者我換一個問法，你們是通過什麼手段快速變強的呢？”
夏鳴聞言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海倫娜繼續說道：
“古靈族帝國的巔峯時期曾經開發過一種技術，被稱爲《靈網計劃》，計劃中靈族可以將自己的靈魂上傳到網絡，不僅從此之後可以隨意更換身體，做到真正的不老不死，還能任意的學習一切知識，瞬間變強。”
夏鳴聽到這裏瞳孔一陣收縮，海倫娜形容的這個《靈網計劃》，不就是人類此時的狀態嗎？
“《靈網計劃》最終失敗了。”
海倫娜依然平靜的說道：
“將靈魂上傳很容易，但想要隨意學習知識技能，特別是有關靈能的技藝卻很難，特別還要同步改造現實中的軀體，即便是巔峯時期的古靈族帝國，耗費了無數的時間和資源依舊沒有開發成功，直到大隕落髮生後，《靈網計劃》的相關數據徹底失落。”
說着，海倫娜直視夏鳴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他心中的想法，說道：
“現在，你能告訴我，人類究竟爲什麼能夠變強得這麼快呢？”
爲什麼？
將靈魂上傳到網絡的技術大概率來自色孽。
能夠直接從網絡學習的技術來自於系統。
系統中的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奸奇。
芙蕾雅告訴過他，古靈族帝國大隕落之後，亞空間的邪神們曾對其進行過瓜分，爲此甚至跟新生的色孽爆發了戰爭。
奸奇或許就是在這時得到了靈網技術，並用自己知識加以補全，隨後又被上一代掌舵人得到。
這是能說的嗎？
但是不說的話，古靈族帝國都沒能做到的事，區區二級文明的人類又憑什麼能做到呢？
話都已經到這一步了。
自己不說，對方便不知道嗎？
夏鳴沉默不語。
海倫娜見狀只是淡淡說道：
“抱歉了夏鳴先生，我理解你有難言之隱，但我也要對這些好不容易倖存下來的靈族姐妹負責。”
“喂，海倫娜？”
芙蕾雅聽到這話真的有些着急了，她想不明白談話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難道自己的預言真的出了問題？
其他靈族領主也有些騷動，她們中大多數年齡都不大，是大隕落後才誕生的新生代，不知道《靈網計劃》是什麼東西，對於會議的走向也感覺莫名其妙的。
海倫娜站起身宣佈道：
“吾，海倫娜，以靈族梅爾維德帝國·大執政官之名，行使萬年一次獨斷之權，宣佈從即日起，對人類實行……”
轟！
巨樹生命之籽的木質部突然破碎，強烈的白光夾雜着猛烈的衝擊波席捲而至，讓海倫娜硬生生地將“滅絕令”三個字壓在了嘴裏。
“怎麼回事？”
一顆巨大的龍頭從破口處滾落在會議大廳中央。
銀翼龍那標誌性的龍首模樣證明了它的身份。
一個有些眼熟的靈族推開壓在身上的龍頭，渾身是傷的狼狽跪在地上，大聲稟告道：
“天際騎士團·伊莉絲有緊急軍情稟告！”
“二十分鐘前，橡木城巨龍集體發狂叛亂，房屋倒塌損壞無數。”
“十五分鐘前，銀楓城巨龍集體發狂叛亂，出現人員損失。”
“十二分鐘前，永日城，星月城巨龍集體發狂叛亂，造成損失不明。”
“五分鐘前，王城泰拉梅爾的巨龍出現類似症狀，正在竭力壓制。”
“三分鐘前，檢測顯示全世界大多數龍族全都出現類似發狂的症狀，瘋狂攻擊周圍一切非龍屬生物。”
“截至目前爲止，各靈族主城都已升起靈能護盾防禦，守備部隊出動，但收效甚微，巨龍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伊莉絲此言一出，在座的一衆靈族領主全都大驚失色。
巨龍是靈族的造物，既是工具，也是寵物。
現在不只是工具和寵物造反了，就連整個自然界都跟着一起造反了。
更關鍵的是，在這種危急關頭，她們這些領主竟然不在，手下將領羣龍無首，令出多門。
這還得了？
靈族領主們顧不上會議，紛紛打開靈能網絡，聯繫自己的領地。
“EVA，EVA，基地那邊怎麼樣了？”
心急的不光是靈族，夏鳴纔是更加擔心的那一個。
畢竟人類可就一個方舟飛船放在那裏，他們可沒什麼靈能護盾。
“掌舵人放心，基地，嗯…還行，沒什麼問題…不必擔心。”
EVA的聲音，竟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含糊其詞，這讓夏鳴更加擔心了：
“不行，你打開視頻給我看看！”
“嗯…您真的要看，可能與您想象當中有些不一樣……”
EVA的聲音依舊含糊，似乎在努力的向他暗示些什麼，但夏鳴此時已經顧不了那些了，他大聲命令道：
“立刻！”
“好吧，您的意志！”
一個大大的投影出現在夏鳴和一衆靈族眼前。
夏鳴記憶中，那片一望無際的紫色草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錯落有致的花園別墅、街道和種種自動化機械。
夏鳴此前傳回去的靈族技術，已經解決了電磁干擾的問題。
“巨龍和玩家呢？”
“呃，您真的想知道？”
投影中的畫面一轉，碧藍色的大海，金黃的沙灘上，至少數十萬的玩家正聚集在這裏……
做·燒·烤！
無數個巨大的原木製成烤架，上面放的是一塊塊分割醃製好的龍肉，正烤的金黃流油。
無數穿着清涼的玩家聚集在此，嬉笑玩耍着。
遠遠看見一頭飛過的巨龍，還沒等巨龍怎麼樣，無數玩家就兩眼冒光的飛了過去，不一會兒的功夫，燃燒的篝火堆上就添了新菜。
這片海灘還只是一處玩家聚集的地方。
在平原，在樹林，在山野，在溪谷……
類似的事情正在同時發生，只不過受害的一方是巨龍罷了。
EVA小聲解釋道：
“今天玩家們都說：‘刷出來的怪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變多了。’還說：‘難得有這麼多獵物，不如辦個燒烤大會，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夏鳴轉頭看向突然安靜下來的議會大廳，又轉頭看向僵在原地的海倫娜，四目相對，其中含義頗爲複雜。
吸
海倫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大聲說道：
“吾，海倫娜，以靈族梅爾維德帝國·大執政官之名，行使萬年一次獨斷之權，宣讀從即日起，和人類達成戰略同盟，同生共死，萬世不易！”
投影中
早就死回家的熊初似乎是發現了夏鳴正在看他們，赤裸着上身，二不兮兮的舉起寬大的酒杯，向夏鳴攝像頭的方向邀請道：
“呦，掌舵人大人，要來一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