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兩面不是人
三聲槍響伴着短促的女高音剎那間響在耳邊,盛承碩身子一僵,我毫無徵兆地昏死在木樁上。
來蘇水的氣味充斥着我的鼻翼,眼前卻是一片灰濛。
我活了,二哥哥卻死了。如果可以選擇,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大洛洛,你丫的要嚇死我啊……”
“小驕,你醒了……”
文雅和亞菲居然在身邊守着我,雖然視物不清,她們的聲音卻深入骨髓。
“大嬌嬌,轉轉眼珠啊,瞧什麼呢?”
尋着文雅的聲音,我慢慢地轉了轉眼珠子,除了入眼的灰濛,我居然什麼也看不見。
二哥哥走了,我卻瞎了雙眼。如果可以,我倒想追尋他的腳步,可是,想想那仨可愛的孩子,我只能木然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痛到極至便是無知無覺,這樣挺好,哪怕我像個截木頭似的活着,孩子們最起碼還有個母親。
“大嬌嬌……”
“小驕……”
許是感覺狀態不對,兩個人焦慮地呼喚着。
“老易,嬌嬌醒了,狀態不對,你趕緊過來看看!”文雅似是撥上了手機,那頭剛一接通,她便急火火地叫了起來。
“弟妹各方面的指標都正常,爲什麼會狀態不對?”隨着房門的響動聲,易正疾步到了病牀邊。“弟妹,弟妹?”
易正聲聲地呼喚着,我只是機械地聽着,眼睛直直地對向他說話的地方。
“易大夫,嬌嬌好像看不到。”亞菲抽抽噎噎地哭了。
“可能是急火攻心的後遺症,一會讓老三過來瞧瞧,丫不是大夫也治得了這種病,更保況他還是個拿過本的大夫!”
盛承碩……居然沒死!
我自動忽略了易正那口被文雅薰陶出來的本色話語,剛想直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依然被固定在牀上,除了腦袋能動,腿腳胳膊都被固定了。
我曾被蘭月鞭打的遍體鱗傷,除了後背上的皮膚全乎點,正面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二哥哥……”一口氣沒上來,我差點被噎回老家。
“小驕,別急,盛總好好的,剛纔還在守着你呢。”胡亞菲連忙開口勸慰。
爲我擋槍的人居然好好的?亞菲騙我,一定騙我!
“亞菲……”我惶惶地尋着亞菲的聲音,“他爲我檔了槍,是不是傷得很厲害?亞菲,別騙我……”
“小驕,他沒受傷,他……”亞菲突然打住了話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啊,沒受傷你爲什麼不敢說!”我使勁翹着頭,不管不顧地掙扎着,“亞菲,我要去看他……”
病房的門再次開了,默默體會着讓我心安的氣息,我愈發睜大了眼睛,不動也不鬧。
“嬌嬌,我在呢……”盛承碩大步來到我的面前,一邊輕輕地撫着我的臉頰,一邊寵溺地道:“別激動,你還打着點滴呢。乖,都過去了……”
“二哥哥……我的手……”
“你身上有傷,手腳暫時不能動,不然會留下疤痕,乖,再忍兩天就好了……”盛承碩突然打住了話頭,“嬌嬌?”
尋着他的聲音,我下意識地眨着眼睛,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盛總,嬌嬌暫時看不見,易大夫說是急火攻心所致,還說你能治……”說話的依舊是站在牀尾的亞菲。
易正一聲清咳,一本正經地道:“老三,我不是推卸責任哈,我感覺,這種病除了你親自到場,誰來了也治不好。”
“老易,嬌嬌都看不見了,你丫還好意思開玩笑?”盛承碩沒開口,文雅的火暴脾氣倒上來了。
我噗地笑了。
雖然看不見,我也知道易正被文雅那妮子噎了個臉紅脖子粗。
“你只知道心疼你姐們,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那差點成了神經病的小叔子?”許是被我笑沒了脾氣,易正不滿地懟了一句。
“誰?誰差點成了精神病?”我緊張地擡了擡腦袋。
盛承碩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撫着我的臉頰,疼惜地道:“別聽二哥胡說……”
“哈哈,老易,你這是兩面不是人啊!”文雅憋不住地哈哈大笑,末了,又頗爲感慨地道:“嬌嬌,你被劫的那段日子,老三就像瘋了似的,兄弟們怕他太沖動,只得用繩索綁了他。看到你被蘭月鞭打的視頻後……”
“二嫂!”盛承碩面無表情地喚了一聲,文雅立時住了嘴。
“老婆子,咱倆的話都有點多,那什麼……”易正突然轉了話題,“老三,那邊的事……”他只說了半截話,便打住了話頭。
“瞭解了。該安排的,大哥會看着安排!”盛承碩擲地有聲地說着,一會兒,又對亞菲說道:“胡老師,你跟二哥二嫂去天嬌園陪媽媽和孩子們吧,過會兒,我讓嬌嬌給媽媽打個電話。這些日子,她老人家也是喫不好睡不好……”
易正帶着文雅和亞菲去了天嬌園,病房裏立時安靜了,落針可聞。
“二哥哥,那段視頻……你是不是還保存着?”一提那段被鞭打的視頻,我的身子便不能自抑地抖了起來。
“刪掉了……”盛承碩的話好像有些喫力。
“除了捱打,他們……沒動過我……”我就怕盛承碩心裏有陰影,連忙啞着聲音說道:“那個畜牲想讓我做代孕工具,一直讓那個叫阿新的男人給我打催卵藥……”
“嬌嬌……”盛承碩突然吻上了我的脣,“這些我都知道,那個叫阿新的已經交待了。”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原本想問問巒龍和蘭月的下場,因爲心裏太沉,只得把話題又轉了回來。“二哥哥,你看到視頻的時候到底怎麼了?”
“也沒什麼。”盛承碩輕描淡寫地說着:“就是急火攻心,吐了點血。後來,高揚找到了打來尋親電話的孫興,之後,便擬定了救你的文案。本以爲萬無一失,誰知道巒龍疑心那麼重,還好有孫興配合,不然,我們真的找不到你。”
“二哥哥,以後,是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依然不想提巒龍與蘭月,只要盛承碩肯說高枕無憂這四個字,我就可以安心了。
“是,我們的災難都過去了。以後可以高枕無憂的生活。”
我,安心地笑了。有盛承碩的地方,纔是我的家。
這一回,我又結結實實地睡了個好覺,再次醒來時已近中午。
“整整兩天,老婆,你可真能睡。”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了的俊顏,我不經意地眨了眨眼,難怪易正說這是急火攻心的後遺症,只是睡了一覺的時間,居然不藥而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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