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竊玉小賊 作者:未知 看左忠林的背影消失後,霍傾城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再回頭眼中已然冰冷一片。 她擡手將左忠林喝茶的杯子丟到了垃圾桶裏,又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將那帕子一併也丟了。 果然是個慫的。 不過也好,人慫活的長久,只要他有所求,就有鋒芒畢露的一天。 霍傾城擡起托盤,從托盤下又拿出兩封信,上面收信人一模一樣。 就算是同一個人寫同一個字,也會多少有些不同,可是這兩封信卻毫無差別,就連筆體也絲毫不差,仔細看,就連那信封左上角不經意撒上的墨漬竟也一模一樣。 霍傾城在燈下看着兩封信,卻擡手將其中一封,放在了燭火之上。 火焰逐漸吞噬了信封,火光照亮了霍傾城的臉,火光映在她眼中上上下下,片刻後終於消失不見。 沒想到林易天還真有些能耐,這封信看來是無用了。 枉費她辛苦寫廢了十幾張紙,這才寫的絲毫不差,如今卻是用不上了。 不過給左忠林那封信倒是用上了,這以後局勢如何,可還不一定呢。 夜色漸深,黑夜籠罩了一切,白日熱鬧的霍府逐漸歸於安靜,各院的燈也逐漸滅了。街市上三更的梆子響起,霍府客居的西苑卻有了動靜。 月色清寒,一個深色的影子出現在牆上,在觀察一番下面的動靜後,利索的翻身而下。 來人身形很高,可動作卻很輕,足見身上功夫不弱,他落地後又查看一番,轉身摸到了角落的一間房前。 擡手輕輕推了推房門,門毫不意外的從裏面關上了,那人又貓身來到了窗下,用手輕輕拉起了木質的窗櫺。 窗戶發出微弱的響聲,窗子是開着的。 來人輕輕一躍上了窗櫺,輕手輕腳就跳進了黑暗的房間,回頭關上窗戶後,那人躡手躡腳向牀邊摸去。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櫺打在牀上人的臉上,傅百漠原本就白皙的臉色略有些蒼白,他雙眼緊閉似是正在熟睡。 來人打量了他幾眼後,擡手輕輕靠近了傅百漠的脖頸,可還未等手摸到人,原本似是在熟睡的傅百漠卻豁然睜開了眼,擡手將他的手向外反剪,順勢起身制住了來人。 那人毫無堤防,轉瞬就被傅百漠反着扣在了牀上。 傅百漠反剪着他的雙手,半身的力量按壓在他背上,口中聲音冰冷:“你是誰?” 來人先是喫痛掙扎了幾下,隨後索性不再掙扎,將腦袋一偏露出半張臉,口中委委屈屈、聲音嘶啞又略含着幾分疲憊:“軍師,疼。” 傅百漠這纔看清來人,略一鄭衝後立刻鬆了手上的力氣。 “易天?你怎麼半夜回來了?” 說着,傅百漠起身開了燈,照亮了滿室。 林易天依然保持着趴着的姿勢,似是累極了,半晌才翻了個身坐在了牀上。 傅百漠這纔看清他的樣子,他看起來確實累壞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還滿是灰塵,臉上也有些污漬,雙眼滿是疲倦之色。 “可是琅琊出了什麼事?”傅百漠遞給他一杯茶,皺眉道。 林易天擡手將茶灌進了口中,這纔過來拉着傅百漠一起坐在了桌邊。 “不過一幫烏合之衆,這一仗打的倒是不難,但是江仲達那孫子像個泥鰍一樣滑不溜秋、東躲西藏,我記得軍師的囑咐,要抓活的,可是費盡了力氣啊!” 傅百漠道:“少帥辛苦了,那人可已經押進了府?” 林易天一攤手,“你看我像是押着人進府的樣子嗎?” 傅百漠不解,“既然到了,爲何不從正門進來,反而如此這般偷偷摸摸的?” 莫不是,江仲達跑了? 林易天笑道:“大營已經在三裏外駐紮,江仲達也已經被捆成了糉子,我本想着明天帶人進府,但是明日是個大日子,我怎麼能這般模樣出現?”林易天說着伸開了雙臂,指了指自己的髒衣服。 明日這遼北有頭有臉的人都會聚在這裏,看他在霍良尊棺材前手刃江仲達,爲他報仇。如此一來他在遼北的地位也算是穩如泰山了。 傅百漠看着他一身的狼狽,心中瞭然了。 林易天愛俏,身上衣服向來乾淨整潔、帥氣英挺,無論何時出現在人前都是一副少年英雄的俊朗模樣。 “帶過去的衣服呢?”傅百漠問道,他在林易天觸發線,給他行禮裏面裝了好幾套衣服呢。 林易天聞言臉上帶上幾分憤然,“追那個孫子的時候丟在了琅琊,那一套靛青色可是本帥最喜歡的,明日穿那身最合適了!可如今,哎,想想就來氣,明天非一刀砍了那廝!” 傅百漠看着他不禁好笑,“所以,你今日偷偷摸摸過來,是來拿衣服來了?” 林易天點點頭,“對啊,這可是大事。” 事關形象,可不就是大事。 傅百漠微微嘆了口氣,他方纔可是差點就將手裏餵了毒的刀子送進他身體裏了。 他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他的衣裳,又挑了一條鴉青色的披風遞了過去。 “我去給你打水,洗一下?” 林易天卻擺了擺手,“不必,這畢竟不是咱們府裏,我這爬牆過來就是不想驚動府裏的人,所以來之前就已經洗過了。” 連裏衣都換了,單等着換外衣了。 林易天說着就解開了衣服,可脫了一半,忽的看着一旁的傅百漠,覺得有些彆扭,於是索性拿了衣服,去了屏風後面。 屏風上掛上了林易天得到褲子,他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先生,我抓那江仲達的時候,他口口聲聲霍良尊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把江家趕盡殺絕,後來我將他抓住以後,盤問許久他也不曾吐口,他似乎也斷定了我不會輕易殺他,抵死不肯開口,我想着,他明日不會亂說吧?” 傅百漠看着屏風眼中似是出了神,片刻後才淡然道:“但凡叛亂,必然要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想必他們曾有過什麼恩怨,江仲達不肯說,自然有人肯說,明日你過了晌午再進府吧。” 他自會找人打聽清楚緣由。 最重要的是,他一路奔波勞累,也可以多休息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