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畫被換過了 作者:未知 這季寶春跟馮遙一樣,怎麼都學不乖呢? 一天天的,盡給人當槍使! 蠢! 上次馮遙作死完了以後,聽說馮準直接就從鴻臚寺少卿的位置滾了下來,現在在鴻臚館中就是個小小的雜役,仕途算是毀了。 這季寶春好歹也是個工部侍郎的千金,她是有多不耐煩,想要讓她爹的位置也跟着動一動? 不過,既然有人伸着脖子過來讓她擰了,她不擰豈不是很傻? 反正那季侍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他從工部踢走正好,免得他一天在工部給她家老爹拖後腿。 “顧二少夫人,您要是不樂意來參加陵王府的燈宴可以不來的,現在害得我們也出不去了,這不是連累人麼?”一個閨秀不滿的嘟囔道。 “就是啊,誰都知道先文遠候夫人對陵王妃寵愛至深,從出生起就開始給她準備嫁妝,如今這幅畫被這麼毀了,少不得要遷怒這裏所有的人。”另一個也跟着附和道。 隨着人羣裏不滿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一個個看沁孃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禍害。 她們再一次後悔自己爲何要貪戀這裏的寶貝,就爲了多看一眼,現在卻好端端的惹了一身腥,真是晦氣。 很快的,接到消息的陵王妃便匆匆趕了過來。 季寶春見狀,立馬便迎了上去,叫道:“陵王妃,顧少夫人把令堂收集的畫給毀了,你快來看看哪~” 那副樣子,還真有幾分迫不及待,就好像這話頭被人搶先了一步,她就要失了先機一般。 的確,當陵王妃聽說沁娘把她那幅百子圖給毀了的時候,她內心是焦急又憤怒的,畢竟,那也變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一點念想,要不是嫁入陵王府五年都未曾懷孕,她還真想不到把這圖畫給拿出來。 沒想到,這纔拿出來沒幾天,就被人給毀了。 可是,一想到陵王的交待,她又不得不死死的壓制住她內心的怒火,強行穩住自己的儀態問:“怎麼回事?” 短短的四個字,雖然她極力的壓着自己的情緒,可語氣裏的聲硬,還是透出了她內心的不滿。 季寶春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幸災樂禍,隨即,她又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樣,語氣裏滿含歉意的說道:“陵王妃,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這幅畫拿給顧二少夫人看的,沒想她竟甩手就將桌上的茶水給打翻了……” 一句話,就直接把鍋往沁娘身上甩了。 方園園姐妹倆氣炸了,自要懟回去,卻被沁娘一把拉住了。 “陵王妃,我知道這個時候各執一詞,我說茶水不是我打翻的,倒顯得我沒有擔當了,不過,王妃也先不要生氣,這幅百子圖,想必並非令堂收集的那一幅。”沁娘先是衝陵五妃福了福,然後便淡淡的開了口。 陵王妃皺眉,她還沒說話,季寶春又忍不住跳出來了,她指着沁娘尖聲質問道:“顧少夫人,毀了人家的畫就老實的給人家賠不是,找什麼藉口?” 沐知念那張娃娃臉上少見的嚴肅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反差萌:“我說季小姐,你莫不是覺得你聲音大就有理麼?而且,這隨便搶別人說話的習慣真的很沒教養。” “你……”季寶春被哽得要死,只能死死的瞪着她。 牙尖嘴利,一會兒要她好看! “我說季小姐,這裏這麼多人,一個人都不吭聲,怎麼你蹦躂的歡啊?難不成你心虛?”方園園忍她很久了。 從頭到尾,她們這邊一句話都沒說,她季寶春一個人就跟五百隻鴨子一般,聒噪個不停。 拿着給人當槍使還當得挺歡快是吧! 沒見那兩位聰明的大佬都不說話麼? “顧二少夫人何意?”陵王妃一向不喜歡別人故弄玄虛,也懶得去管季寶春的叫囂,她只關注到了沁娘剛纔話裏的一個重點,“你是說,這幅畫是假的?” 先文遠候夫人是有名的才女,尤其是在收藏字畫這一塊,很有心得,現在居然有人當着她的面說她母親收集的名畫是假的,這擺明了就是污辱她已故的母親。 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這要是換了平常,她多半早就讓人把對方給叉出去了,還留得對方站在這裏大放厥詞! “王妃息怒,請聽民婦慢慢細說。”沁娘有上從頭到尾都掛着一抹淺學的笑容,彷彿任何事情都不足以令她色變一般,“我並非說令堂買了假畫,而是說,這幅畫也許被人換過了,這是假的。” 沁娘說着,將那幅還映有茶漬的畫拿起來,事實上茶漬也只污了一個角而已,其餘的地方也還是能看的。 她指着上面的畫工細細的分析道:“若是我沒猜錯,這幅百子圖應該是鍾道子最後的絕筆畫作,還沒來得及完成,便成了絕品,所以,落款這邊還是空的。” 陵王妃目光隨着她手指的地方移去,點了點頭。 原本想要遠離是非圈的其她閨秀頓時也圍了過來,因爲,誰都知道沁娘對鑑別畫作很有心得,大家都是此道中人,自然也想學兩招。 所以,不自覺的,周圍便靠了許多人。 季寶春一下子就被擠出了人羣外邊,而且,很快就被遺忘在角落裏,這個時候,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她纔是那個把王妃叫過來嚷嚷着要懲處沁孃的人。 此刻,所有人都認真的在聽沁娘講解那幅畫爲何是假的,只有言菁、文靜姝和季寶春幾個人跟傻子似的被排擠到了外面。 幾個人氣得臉都綠了,偏偏又不能再次出聲打斷,否則又要被人說是心虛了。 相比起季寶春的捶胸頓足,文靜姝要穩得住多了,她就在想,楊沁顏這個人就是在賣弄才華,故弄玄虛,等會找機會拆穿她,看她還怎麼死撐。 “雖然這是一幅半成品,可是一個大家的用筆習慣是一般人模仿不全的,這些運筆方面的勾勾絆絆我就不說了,最注要的就是,鍾大師作畫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他即便不在空白處落款,他的畫裏也會隱含了他的名字,這個是別人模仿不來的,不信,王妃可以再拿一幅鍾道子的真跡出來對比一下。” 沁孃的聲音清清淺淺的,不自覺的透出一抹自信,她相信,整個京城怕是沒有誰家裏比得上陵王府的藏品多了。 就在這藏寶閣內,都有好幾幅。 “把那幅秋山煙雨圖拿過來!”陵王妃衝着下人吩咐道。 “是。”下人應聲去將那幅秋山煙雨圖給取了過來,雙手遞給了陵王妃。 陵王妃將畫展開,沁娘纖細的手指便沿着那幅煙雨圖化了一個個輪廓,緩緩的開口道:“王妃您看,這是不是有‘鍾敏作’三個字?” 鍾敏是鍾道子的表字,他落款只會落他的表字。 “王妃,經顧二少夫人這麼一說還真是哎~”圍在四周的人頓時眼睛亮了起來,開始出聲道。 “我也看出來了,這畫裏真的有鍾道子的隱藏落款。”另一個人也跟着唏噓道,“今日我算是漲了見識了,原來鍾道子的畫還可以這麼辯別真僞。” 一時間,大家都七嘴八亂舌的感嘆了起來。 經沁娘手指在畫卷上面這麼一描繪,陵王妃自然也看出來了,而且,她很快便拿着那幅百子圖細細看了起來,發現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隱藏的落款,當即皺了皺眉,命人再去拿一幅過來看一眼。 於是,下人又拿了另外一幅孤城圖過來,她又仔細的找了一下,發現畫裏還真的有隱藏的落款。 如果說一幅這樣是巧合,那麼兩幅就不是巧合了。 加上陵王府本就收藏量大,隨便多拿幾幅出來看看也不費什麼事,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鍾道子的畫真的每一幅都會在畫裏含了鍾道子的隱藏落款。 這下子,再去看那幅百子圖,那就真的是假的了。 季寶春見情況不對,飛快的看了方菁跟文靜姝一眼,眼中很是焦急。 要是讓楊沁顏給扳回一城,那麼丟人的就是她們了。 不,應該說,丟人的只有她季寶春。 誰讓她當這個出頭鳥呢? 所以,季寶春當即就急了:“你都說了那是幅半成品了,半成品裏找不到落款也很正常啊。” 衆人一聽她這話,頓時齊齊的嗤笑出聲。 “季小姐,你多半是不懂畫吧?你要是懂畫,就該知道每一幅畫都是先構好圖然後纔會在上面畫別的,那隱藏的落款就在基本的構圖線條裏,而鍾大師未完成的部分,充其量也是一些背景烘托罷了,虧你剛纔還拿着這幅畫看了半天,竟連這一點都沒看出來。”有個閨秀當即便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這個時候,饒是大家再不清楚剛纔到底誰是誰非,一對比季寶春這種上躥下跳的德性,心裏也有數了。 所以,這會兒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裏,都帶了濃濃的鄙夷。 沒本事還敢來找麻煩的,她還是頭一個。 “算了,人家季小姐讀書少,我們就不要笑人家了。”方研研逮着機會反脣機譏道。 “你們……”季寶春氣得臉色一片紫漲。 一幫風吹兩邊倒的小人! 噗~ 衆人不客氣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