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放不下的執念
江橙不滿地看着說出這樣話的鬱笙，“鬱笙哥，外公因爲小姨遷怒清歌，你怎麼能也說出這樣的話呢？”
陸清歌聽了，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陸清歌連忙拉着替她打抱不平的江橙，“橙哥，我沒事。鬱笙哥也是擔心外公的身體！”雖然心裏有些難受，但是她是真的能理解。
鬱笙讚許地看着通情達理的陸清歌，“小橙子，你真應該和清歌多學學。比人家大了整整三歲，還沒有她懂事。”
江橙不喫鬱笙這一套，“受委屈就是懂事，鬱笙哥，你當我讀書少，好騙啊？”
鬱笙無奈地搖頭，“你啊你，還是太任意妄爲了。這次你恐怕還沒有意識到鬧得有多大！”
江橙不贊同地說到，“昨晚的事情，我承認是我的錯。沒有事先和你們商量，可是我也是想給外公一個驚喜。而且和你們商量，你們肯定怕這怕那，不會同意。”
都是一家人，她哪能不清楚他們的個性。
陸清歌在旁邊安靜聽着，沒有插嘴，心裏也還沉浸在難過之中。外公心臟病發作，都是因爲她造成的吧？
鬱笙不贊同江橙的說法，“怕這怕那？你是不清楚情況，自然這麼覺得。沒錯，爺爺不認清歌的確是因爲小姑，而遷怒了她！
但是爺爺對小姑的心結，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不然小姑當年走投無路的時候，回鬱家找爺爺，也不會進不了鬱家的門。最後她不得不選擇從大橋上跳了下去！”
江橙眼眸閃過一抹複雜，和她媽說的一樣。她那時候才三歲，所以並不記得其中原委。
陸清歌震驚地瞪大眼睛，“鬱笙哥，你是說，外公恨我媽，甚至恨到見死不救？”這，這該有多大的仇恨啊！
鬱笙終究點了點頭，“算是吧！”
事後雖然爺爺沒有對這件事情提起過隻字片語，但是爺爺不說，他都能看得出來。小姑的死對爺爺打擊很大！
或許爺爺心裏也是後悔的，只是爺爺的脾氣強硬，有什麼不願意說出來而已！爺爺用了好多年的時間，才振作起來！
與其說，小姑鬱寧是鬱家的禁忌，不如說是爺爺心中永遠的痛！深埋心中，不願再次挖出來，再痛一番。
鬱笙驟然起身，“話已至此，我能說的都說了，多說也無益。先告辭了！”
坐在座位上一直深思的陸清歌大膽猜測到，“我媽殺了外婆？”
鬱笙的身體明顯劇烈一顫，像是內心深處隱藏的祕密，被人突然發現了一般。雖然鬱笙沒有說話，但是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陸清歌動了動脣瓣，卻發不出聲音來。她緩了好半天，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這怎麼可能。鬱笙哥，你快告訴我，這是假的。”
鬱笙看着陸清歌如此痛苦的模樣，有些不忍。但是卻更不想說假話騙陸清歌，所以終是點了點頭。
陸清歌突然笑了起來，“呵呵，我媽殺了她自己的親生媽媽，這怎麼可能呢……”這簡直太滑稽了！！
江橙趕緊抱着身邊受了驚嚇的陸清歌，“對，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清歌，你放輕鬆，別當真。”
鬱笙重新坐回座位上，無奈說到，“是真的。是爺爺和我爸兩個人親眼所見。雖然他們也覺得其中有誤會，因爲爺爺奶奶從小最疼愛的就是小姑，小姑沒任何理由殺害奶奶!
而且當時奶奶病危，隨時可能過世，小姑就算不顧念母女情分，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殺一個垂死之人！一般人幹不出這樣的蠢事。
但是爺爺失去深愛的奶奶，明知道這件事疑點重重，也沒有去細查。最後把兇手認定成小姑，只是爺爺沒有把這件事對外宣傳，這件事就塵埃落定了。說到底，爺爺心裏就是過不了那道坎！”
眼睜睜看着他最疼愛的女兒殺了自己深愛的人，他去無能爲力，一個男人保護不了心愛之人的悲痛！
陸清歌算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曲折，爺爺因爲奶奶的死，痛恨媽媽。但是媽媽和外婆兩個當事人都不在了，當年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了。
鬱笙見事情都和陸清歌說了，乾脆全部說了出來，“我爸說他事後有問過你媽，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什麼都不肯說，只讓我爸不要再問了。”
陸清歌擰眉，“爲什麼我媽都不幫自己辯解呢？”按理說，如果媽媽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會替自己辯解。何況還是鬱笙爸爸鬱坤主動去問起此事，更應該說明纔是。
鬱笙回憶地說到“問題就出在這裏。小姑沒有爲自己辯解隻字片語！然後爺爺認定鐵證如山，小姑是百口莫辯了。
所以爺爺一怒之下將小姑從鬱家族譜上除名，趕出了鬱家！小姑哭着要爲奶奶守靈，爺爺都沒有同意。沒再讓她踏入鬱家大門半步！就連最後送進墓園，小姑沒能再見奶奶最後一面!這可以說是很殘酷的處理方式了！”
陸清歌心情已經無法用沉重兩個字來形容了，她想過千萬種可能，但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難怪媽媽總是半夜驚醒，哭着喊着，“媽媽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只是那麼善良的媽媽會是一個殺人兇手，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
沉默了許久，鬱笙緩緩開口說到，“小姑的事，我希望到此爲止。不是我不想爲小姑證明清白，而是我試過各種方式，卻徒勞無果。而且你們以爲爺爺時至今日，對小姑仍舊是恨嗎？”
陸清歌不理解地問到，“不是恨嗎？”
江橙也沒有弄明白鬱笙這話的意思，不過聽起來好像有隱情。但是她今天終於知道了，鬱家的禁忌背後，原來是一個無法打開的結。
鬱笙看着窗外繁華的街道，喃喃自語般，“是愧疚，是放不下的執念。”
執念？陸清歌在心裏細思着鬱笙說的這兩個字！這世界上很多人何嘗不是爲了執念兩個字，活了一輩子呢？
執念，一念就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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