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下一秒。
“啪嘰。”
江鬱的嘴,被男人溫熱的大掌給捂住了。
江鬱不明所以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解呈那雙近在咫尺的金色瞳眸。
他們之間隔着幾乎是零的距離,而就因爲離得太近,江鬱不光能看到解呈濃黑的眼睫抑制不住的輕顫,也能看到隔在兩人嘴脣之間的,那隻礙手礙腳的右手。
江鬱:“?”
江鬱後退一點,眨眨眼睛,嘟噥:“解呈哥哥?”
解呈放下自己的手,掌心還帶着江鬱脣瓣上的溫度,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音色有些不穩:“你懂嗎?”
江鬱歪頭:“嗯?”
“什麼是接吻。”
短暫的寂靜之後,解呈避開視線,不看江鬱的臉,深吸口氣:“況且……”
這並不是他的身體。
即便要討這個吻,也不該以這樣的軀殼……
江鬱不太明白解呈哥哥想說什麼,但是他明白,解呈哥哥不想跟他親親。
江鬱有些失落,只能又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石頭上,兩手託着臉頰,嘟噥:“跳樓不行,溺水不行,親親也不行,那還有什麼辦法?”
“最簡單的方法。”解呈目光微沉:“催動異能,隨心而變。”
“催動異能?”
解呈道:“你會變成這樣,不是外力導致,是你甦醒的異能,將你變回了它記憶中你的樣子,現在,只要調動那些異能,再變回去就是了。”
“啊?”江鬱低頭瞅着自己的雙手:“我的異能?我……有異能的嗎?”
江鬱一直以爲自己沒有異能,喪屍也是有異能的嗎?他是一隻記性不好的喪屍王,他一直是靠着本能在生活,餓了就喫,飽了就玩,有人打他,他就把人打回去,反正就……稀裏糊塗的。
他的異能是什麼?
他也不會像安安哥哥那樣甩鞭子,也不會像楊博士那樣凝結攻擊力,他甚至不會從二樓窗戶跳下樓。
他有什麼異能?
解呈這時蹲下身來,他與江鬱平視,金瞳深邃,意有所指:“放心,我會幫你。”
江鬱看着解呈的眼睛,有些低落:“解呈哥哥,其實我有很多祕密,你可能幫不了我的……”
解呈輕笑:“你的祕密,對我來說,不是祕密。”
“誒?”江鬱詫然:“我,我的祕密可是大祕密!我誰都沒有告訴過,除了上個地圖我告訴過大鬱郁……”
說到這裏,江鬱突然反應過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解呈:“你在上個世界偷聽了我和大鬱郁說話!你把我的祕密都聽走了?”
解呈:“……”
他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行。
解呈抿脣:“就當是這樣吧。”
江鬱鼓起腮幫子:“難怪你看到我變成大鬱郁的樣子,一點都不驚訝,你怎麼還聽牆根,你們‘神祕''怪怪的!”
解呈挑眉:“你們喪屍王也怪怪的。”
江鬱:“……”
好吧,解呈哥哥果然啥都知道了!
解呈看青年不開心了,無奈的問:“所以,你知道怎麼催動異能嗎?”
江鬱扁嘴,搖頭。
其實幼兒園有教過催動異能的課程,江鬱也認認真真的學過,但是,他發現自己是沒有老師說的那種,全身都有氣流轉動的感覺的。
他以爲這是因爲他壓根就不是人類,不是異能者,所以沒有書裏說的“異能源”,自然就沒有異能。
當然,頭腦簡單的江鬱並不會想到,既然他能通過中央基地和西基地的嚴格體檢,那就說明,他身體裏是百分之百有異能源的!
而如果不是因爲那股明確到不行的異能源,他喫喪屍和異獸的事兒,也根本不會被掛靠在特殊異能者“吞噬”身上,數據檢測的不會錯,他的的確確是名異能者,是名人類,並且,他的血還是紅色的,所以也沒有人會聯想到他居然是名喪屍……
江鬱不會使用異能,很低落。
解呈看着青年垂頭喪氣的摸樣,他擡手,將手掌攤開放在青年面前。
江鬱不解的看向他。
解呈道:“走吧,我帶你,去回憶你的異能。”
江鬱盯着解呈那隻手,沒有猶豫,“啪”的握住他的手。
兩人朝着河灘另一頭走去,走了沒兩步,銀色的氣流突然從解呈身上涌出,那氣流將解呈和江鬱一起包裹住,下一秒,兩人如疾風掠去。
半個小時後。
暈頭轉向的江鬱,停在了一棟被保護得相當完好的醫務大樓。
江鬱甩着腦袋誇讚:“解呈哥哥,你好快!”
解呈:“……”
解呈沒說話,只瞥着前方:“進去吧。”
江鬱這纔看向眼前的醫院大樓,大樓上方,“金元市第一人民醫院”幾個字,碩大鮮明。
江鬱被解呈牽着走進去,一路上,江鬱卻發現除了外牆佈滿了異植,室內佈滿了灰塵,這醫院裏的所有擺設,竟然都像末世前一樣。
這彷彿是一個沒有發生過動亂,沒有被破壞過的世界,一樓大廳的等候椅整整齊齊,停在護士站前的醫用推車上,還放着滿滿的藥品。
取號室的窗口打開,裏面除了沒人,桌上的訂書機,公章,一應俱全。
再往樓上走,二樓是各個科室,科室裏面也整整齊齊。
江鬱越看越覺得驚奇。
末世爆發,金元市首當其衝,人民醫院裏當時肯定有很多人,醫生,護士,病人,家屬。
這麼多人突然出事,即便是奔跑碰撞間,裏面的東西,也該亂七八糟纔對。
更何況到後來,末世爆發的第二天,第三天,肯定會有人發現囤積藥物的重要性,他們或許會搶醫院,搶藥品店,總之,這裏絕對不該是這樣一副世外桃源的摸樣。
繼續往上,三樓,四樓,五樓。
最終,他們停在了五樓。
江鬱看着五樓門口,碩大的“腫瘤科”三個字,扭頭看向旁邊的解呈:“解呈哥哥?”
解呈沒做聲,繼續帶着他往前走。
走了沒一會兒,青年推開了一扇門。
那是一間醫生辦公室,一間辦公室有兩張辦公桌,桌子上放滿了各種東西。
江鬱路過其中一張桌子時,看到放在桌上的資料上,寫着“於天”兩個字,顯然,這張桌子的主人,就是這名叫做於天的於醫生。
接着江鬱又看到了另一張桌子。
這張桌子比起人家於醫生的桌子,可就亂了不止一星半點了。
桌上有個敞開的奶酪樣式的水杯,一個粉色筆筒,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夾,一個青蛙時鐘,一個倒掉的相框,一堆貼在電腦屏幕上、牆上、桌面上的便利貼,還有兩個解壓球,加一瓶……指甲油。
江鬱又瞥了一眼下面微敞的抽屜,看到了裏面有一些小零食,他嘟噥着道:“這個小姐姐,好不愛收拾桌子哦。”
解呈:“……”
解呈深深的凝視着旁邊,對這張桌子的主人,似乎有些嫌棄的江鬱,他抿了抿脣,指着那倒掉的相框:“打開看看?”
江鬱不明所以,聽話的伸手將那相框扶起來,然後就看到相片裏……雋雅溫潤的青年,站在深秋的梧桐樹下,他手上拿着一本書,脣帶笑意,看着鏡頭的時候,他眼眉彎彎,漆黑的眸子裏,彷彿有光。
這無疑是一名長相很優秀,很出色的青年,最重要的是,這名青年江鬱認識:“臥槽!”
江鬱怪叫:“這不是我嗎?這個小姐姐暗戀我?”
解呈:“……”
解呈伸手,一把拉開下面的抽屜,裏面,一個工作牌露了出來,上面寫着“指導醫生江鬱”六個字。
江鬱眨眨眼:“她還偷了我的工作牌?!”
解呈:“……”
解呈又伸手,將搭在辦公椅靠背上的白大褂抖開,露出白大褂胸前位置的銘牌。
上面同樣寫着“指導醫生江鬱”六個字。
“呃……”這下江鬱終於明白了,他表情訕訕的抓了抓自己的臉;“哦,這是我的辦公桌啊,害,我這不是……失憶了嗎……那個,但是我居然喜歡用這麼可愛的水杯?這麼可愛的時鐘?這麼可愛的筆筒?還有……”
江鬱盯着最後那瓶指甲油,陷入沉思……
解呈脣角微勾了一下,半晌,故意戲弄他:“誰規定男人不能塗指甲油?”
江鬱:“……”
江鬱有些委屈的伸出自己的爪子,看着自己淺粉色的指甲殼……
他突然想到了解呈哥哥之前給他的那條白裙子。
難道……他真的有這種愛好,只是他失憶了,還沒想起來?
解呈看着江鬱的臉色越來越白,他偏過頭去,金色的瞳眸中,笑意越發明顯。
怎麼會這麼好騙。
江鬱沒看到解呈的偷笑,他還在努力回憶,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女裝愛好者。
倒也不是歧視任何一種個人興趣啦,就是說,如果真的喜歡,也是沒辦法的啦,就是說,互相尊重嘛,就是說……
“哇!”江鬱突然一張嘴,嚎啕大哭起來!
這巨大的動靜,令解呈一驚。
江鬱難過極了:“我不要塗指甲油!我不要穿裙子!我是男子漢啊!”
眼看着青年要崩潰了,解呈意識到不好,忙哄道:“開玩笑的。”
江鬱不聽,還在哭!
解呈只好解釋:“這是禮物。”
“嗯?”江鬱一愣,這才止住哭腔,他眼睫上還沾着淚珠,扭頭望着解呈:“禮物?”
解呈被青年這溼漉漉的黑眸盯着,心又軟了下來,他將抽屜裏的工號牌拿起來,露出了工號牌下面,被壓着的一張卡片。
解呈將卡片遞給江鬱。
江鬱委屈巴巴的接過卡片,看着上面的文字。
這是江醫生寫給一名叫小麗的女病人的卡片,小麗是名很愛漂亮的十六歲女高中生,她喜歡各種顏色的指甲油,但是高中生不能塗指甲油,她家裏人也不喜歡她總是打扮。
現在小麗切除了腫瘤,江醫生作爲獎勵,便買了一瓶指甲油送給小麗,作爲她的出院禮物,江醫生還在卡片裏殷切的叮囑道,說上學的時候就不要塗了,寒暑假可以塗一下,還是要認真學習,好好高考之類的。
當然,最終這瓶指甲油和卡片還放在這裏,就說明,這份出院禮物,江醫生並沒有來得及送出去……
或許是因爲,末世爆發了……
世界變了。
解呈這時道:“教授是從首都醫學院,被借調到金元市醫學院授課的,同時爲了一項與癌症相關的藥物課題,他一週有三天,會來金元市人民醫院,擔任指導醫生,雖然是個虛職,但他對待任何事,哪怕是一名不由他主治的病人,也很認真。”
江鬱老實巴交的聽着,總算從“自己可能是女裝癖”的衝擊中緩過神來了,但他又指着那些青蛙時鐘,粉色筆筒問:“那,這些呢?”
解呈語氣淡淡的:“剛任職,很多東西缺,多事的小護士們便一窩蜂送了些文具。”
江鬱覺得解呈哥哥語氣不對,他覷看着解呈哥哥的臉:“我人緣好,解呈哥哥不高興嗎?”
不高興,你收女孩子的禮物,我有什麼好高興的?
江鬱看解呈哥哥不理自己,便把那卡片放回辦公桌上,和指甲油放在一起。
隨即他又好奇:“那小麗,最後也變成喪屍了嗎?”
解呈一頓,半晌,垂眸:“可能吧。”
金元市的爆發,發生在半夜,一切都是那麼措不及防,百分之八十的人,根本逃不掉,就算有些人反應快,開着車,帶着家人想上高速,但……
不光是喪屍,異植與異獸也從那晚開始肆虐。
金元市作爲爆發的中心點,周邊的郊區很快被異植異獸佔領。
要不,就是留在市內變成喪屍,要不,就是逃出市郊變成花草動物的養分。
金元市因爲地勢原因,滿城的百姓,幾乎無路可逃,最終,他們全部葬身。
解呈沒有說太多,只是問:“這裏,是你生活過的地方,在這裏,想起什麼了嗎?”
其實不光是這裏,無論金元市醫學院,還是金元市人民醫院,或者是學校的職工宿舍,這三個教授出現得最多的地方,解呈都保留了下來,讓它們儘量的,與末世之前一致,就是希望,教授到了這裏,能想起什麼。
江鬱有些尷尬的東張西望一番,而後撓頭:“我……沒想起來什麼……”
解呈蹙了蹙眉,不願放棄:“再想想。”
江鬱抓抓頭,他走到辦公桌前面,拍了拍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下,然後看看這裏,看看那裏,努力的回憶。
可是……
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耷拉着腦袋,有些失落:“解呈哥哥,我是不是太笨了。”
解呈擡手,掌心撫摸着青年柔軟的黑髮,透過那細密的髮絲,觸及到他的頭皮,他輕輕的替他揉捏,按摩:“你只是,這裏受了傷。”
喪屍的屍化,蠶食了人的大腦,人體左腦,負責理性思維,右腦,負責感性思維。
通俗點說,左腦管着人的判斷,語言,五感,右腦,管着人的才華,藝術,想象。
再簡單點說,左腦損傷,你可能失言,語言障礙,智力缺失,右腦損傷,你可能失憶。
喪屍的屍化,是不分左右腦的,一旦全面崩塌,喪屍就會變得,不會說話,沒有知覺,並且沒有記憶,只剩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教授現在才慢慢從那具行屍走肉的空殼,逐漸恢復自己的左右腦。
他的一切感官都在重塑,這確實需要時間。
解呈溫和的安慰,令江鬱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他又提議:“要不,我再去樓層走走?去病房看看?”
解呈點頭。
之後,江鬱便和解呈一起,把整個醫院都逛完了。
但江鬱還是啥都沒想起來。
看醫院沒戲,解呈便帶他去了金元市醫學院,隨後又去了職工宿舍。
卻仍舊無功而返。
江鬱有些失落:“馬上就要天黑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小衛他們肯定要着急了,但是我怎麼回去,我變得這麼大,我回不去了呀!”
兩人漫無目的在宿舍樓下面的街道走着,走了兩步,江鬱眼前一閃,他扭頭:“誒?”
解呈看向他:“怎麼了?”
江鬱歪了歪頭,他盯着街道上的某家拉着捲簾門,上方掛着“蘭州拉麪”招牌的小店,皺了皺眉。
盯着那個牌匾看了好久,江鬱突然擡腿,慢慢的朝那裏走去。
解呈挑了挑眉。
直到走到小店門口,江鬱試探性的拉了拉捲簾門。
毫無意外,拉不開。
江鬱再拉了一次,“嘩啦”,拉開了,就是鎖口裂成了八瓣。
大力出奇跡。
捲簾門拉開,後一步的解呈過來,看着裏面的畫面,怔住了。
這裏面,並不是一個拉麪館,是一個……臨時實驗室?
江鬱一看到這個實驗室,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揚了起來,他開心的道:“這是周天明家的店,他爸媽去首都開大店了,家鄉的小店就留給父母照看,但父母身體不好,開了一年就把店停了,他們本來是想租出去,結果一直沒時間,店就空了下來,周天明就給改成了他們一幫小孩的研究室了!”
解呈詫然的看着前方侃侃而談的青年。
他,記起來了?
江鬱繼續道:“我來過這裏兩次,這些小孩,搞得還似模似樣的,不過這裏衛生條件不達標,很多實驗都做不了,但是……對了!”
江鬱突然轉頭,看着解呈:“實驗室!實驗室!我們的實驗室!”
他說着,猛地跑出店門,朝着街道某個方向衝去!
“教授!”解呈連忙去追!
江鬱跑得很快,黑色的蝕氣在他腳邊縈繞。
比起之前爬樓梯都要爬半個小時,他似乎已經適應了成年人的身體,當然,更多的可能是,隨着記憶的缺口撕裂了一個小角,屬於他內心深處,隱藏得嚴絲合縫的異能,正透過那個小角,在慢慢的釋放出來,而點微弱的釋放,被教授的身體捕捉到了。
一路狂奔。
等到再停下時。
那是一棟破敗不堪的商務大樓。
江鬱腳步沒停,他一路踩過地上亂七八糟的桌椅板凳,各種指示牌,和一些殘破的肢體,走進了消防樓梯。
消防樓梯裏同樣髒亂得不行,江鬱一路往上,上到了四樓。
而後,他停住了腳步。
解呈跟在他後面,看到四樓裏面的場景,他頓住了。
生物實驗室,這棟商務大樓裏,有一層樓,專門被開闢成了生物藥劑開發實驗室。
江鬱一步一步的朝裏面走去,路過倒塌的試驗檯,他手指撫摸過檯面上的灰塵,雙眼有些失神的嘟噥起來:“這是王老師辭職後,任職的醫藥公司,他在這裏做研發,我來參觀過兩次,他想挖角我,我沒同意,他也沒生氣,偶爾還會請我過來,讓我指點一下意見,末世後……”
江鬱轉過頭,直直的看着解呈:“我就在這裏,過了一個月……”
解呈眼瞳一縮。
江鬱抿緊了脣:“那個晚上,整個城市的人都瘋了,我們東躲西藏,好幾天的日子裏,人比喪屍還可怕……
聽說出不去金元市了,所有人都開始搶奪食物,發生□□後,警察和軍隊緊急出動控制,可……他們卻變成了最早的那批喪屍……
之後,城市更加瘋魔,小孩的屍體就在街上燒着,沒人多看一眼,所有人都想活,但活不下去了,蔓延得太快了,不到三天,整個城市,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變成了喪屍!”
江鬱觸碰着那些試管,藥劑瓶,還有已經不能用的筆記本電腦:“我們就躲在這裏,一羣醫學生,一幫科研人員,試圖尋找能抑制變異的藥物,漸漸的,漸漸的……”
江鬱說到這裏,聲音輕了許多:“只剩我了。”
“他們,有的出去找食物,再也沒回來,有的知道自己的家人沒活下來,絕望之下跳樓了……但我一直撐着,撐到,只剩我一個人,我還在撐着……”
解呈上前,緊緊的抱住眼眶泛紅的青年,按着他的後腦,沉聲道:“別說了,不用說了……”
江鬱將臉埋進解呈的頸窩,吸了一下鼻子,哽咽着喉嚨:“真的,沒有人來救我們……一個都沒有……我等到最後才發現……原來金元市……被外面的人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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