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青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牧殊看着這荒誕的一幕,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擦掉嘴角的鮮血,用異能擊飛幾隻圍上來的喪屍,皺眉道:“別嚎了,要把喪屍都引來是吧!”
江鬱一愣,他揚起頭,委屈巴巴的眼睛看着牧殊。
牧殊沉聲:“先走,這麼多,打不完!”
話落,他拽起江鬱的胳膊,拉着一瘸一拐的青年,快速繞進小巷,躲進了一間臨街的小店。
關上店門,門口有喪屍徘徊,但好像沒發現他們。
牧殊鬆了口氣,他又轉身,看向身後衣衫不整的青年。
江鬱本來也在朝外面偷看,見牧殊突然看過來,嚇了一跳,忙後退,最後躲在了柱子後面,這才停了下來。
這個人是江鬱嗎?可他剛纔叫他“小牧”,那他應該就是江鬱?但江鬱怎麼會突然變成另一個人?還是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人!
是的,牧殊認得眼前這個人。
這不就是搜救賽裏,曾出現過的其中一名npc,那個江老師嗎?
當時牧殊看那場比賽錄屏,只是爲了關注解呈,卻意外的發現,解呈看那個npc江老師的眼神非常曖昧,他這才反應過來,解呈很早以前就喜歡的,爲之不惜跟家裏出櫃的,那個所謂的心上人,恐怕就是這個年輕的江老師。
現在,這個江老師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面前,從一個五歲小男孩,變成的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
“你……”牧殊聲音乾澀:“到底是誰?”
江鬱將頭埋着,圓潤的指甲摳着身前柱子的外皮,清雋的臉龐皺皺巴巴的。
“江鬱!”牧殊加大了音量!
“啊!”江鬱下意識迴應,擡頭時,就發現牧殊眼底佈滿了震驚。
牧殊喉嚨艱澀:“你真的是江鬱?”
江鬱抓着自己的頭髮,糾結的快瘋了,他退無可退的道:“小牧,你能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見過?”
牧殊沉沉的注視着他,過了許久,緩慢的道:“好,你現在變回去,我就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江鬱更着急了:“可這個也不是我想變就能變的,我要是想變就能變,我剛纔也不會變大了……唔……”
江鬱說到這裏,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瞪圓眼睛:“你在套我的話!”
保衛隊隊長,會點審訊的套路,很不可思議嗎?
牧殊板着臉說道:“你可以變大變小,所以你既是江鬱,也是江老師?不對,在搜救賽裏,你們明明是兩個人……可是解呈又對你很好,解呈暗戀江老師,如果你就是江老師,他當然有理由對你好,但你們爲什麼會變成一個人?”
江鬱被牧殊繞暈了,抓抓頭道:“小牧,你別念了,我都聽不明白……咦……”
江鬱突然頓了一下,他有些迷茫的問:“暗戀?”
牧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還在低頭沉吟:“是奪舍嗎?可是奪舍的話,頂多就是一個軀體裏,有兩個靈魂,爲什麼現在卻變成了可以變大變小?外形爲什麼可以變?這是什麼原理?”
“小牧。”江鬱打斷牧殊的瞎猜,他在意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暗戀?”
牧殊有些煩躁,沒好氣的道:“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到底是誰!”
江鬱焦急道:“你先說暗戀的事!”
牧殊冷聲:“不說!”
江鬱有些生氣了,他鼓着腮幫子:“那,那你把暗戀的事情說清楚,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牧殊一頓,而後道:“好,我告訴你,那你先說,你是誰?”
江鬱纔不幹:“你先說,你說了我再說。”
牧殊冷着臉,輕嗤一聲:“好,不想說就算了,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也不用說了。”
江鬱:“……”
江鬱着急:“小牧!”
牧殊橫着他:“說不說!”
江鬱一咬牙,他急急的喘了好幾口氣,憋了好半晌,最後還是泄氣一般的低下頭:“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我的身體有一個祕密,就是,你看過名偵探柯南嗎?”
牧殊:“……”
牧殊挑眉:“你是說,你也被黑衣組織下藥了?你覺得我會信?”
江鬱嘀咕:“有沒有一種可能,名偵探柯南,是部紀錄片?”
“江鬱!”牧殊發火:“不想說就別說了,我退出地圖了!”
牧殊是帶江鬱進地圖的鑰匙,如果牧殊退了,那江鬱也得被彈出去。
江鬱趕緊道:“別退別退別退!我說的是真的,我其實是個成年人,但是因爲一些意外,我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和名偵探柯南,真的萬變不離其宗……唔,有的時候,我還可以變回大人的樣子,但是變大變小,我自己也很難控制,我沒騙你!”
牧殊:“……”
牧殊安靜了一會兒,問:“你就是那個江老師?”
江鬱咬着嘴脣,重重的點頭:“我原本是一名醫學教授,我的本名就叫江鬱……”
牧殊皺起眉:“也就是說,醫學教授江教授,因爲意外,變成了五歲的小孩,然後進入了西基地,成爲了星星幼兒園小班的學生?”
江鬱繼續點頭:“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你當我是傻子?”牧殊無語:“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連角函數都不會,還大學教授呢!”
江鬱:“……”
“咔嚓!”江鬱的心碎成了八瓣!
江鬱又要哭了,他指着牧殊控訴:“我也就是失憶了,你等着,等我以後找回記憶和腦子,你看我怎麼用我精湛的奧數能力給你致命的一擊!我可聰明瞭!!!”
最後五個字,江鬱幾乎是用吼的。
牧殊:“……”
牧殊繼續打量着江鬱,他的表情高深莫測,心裏的天平左搖右擺,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相信對方的一面之詞。
主要是實在是有些荒謬。
江鬱這時又道:“小牧,我都把我身體的祕密告訴你了,你快告訴我‘暗戀’的事啊,你爲什麼說解呈暗戀……我?”
牧殊神色平淡,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爲什麼,如果你真是那位江老師,江教授的話,那麼,解呈就是喜歡你,他喜歡你很多年了。”
江鬱:“……”
江鬱:“……………………”
江鬱小嘴微張,整個人被震得傻在了原地。
這,這這,這這這……
牧殊看江鬱好像不信,他沉着眸,回憶起了什麼:“素冠荷鼎,想得起來嗎?”
江鬱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印象十分模糊。
牧殊道:“有一陣子,他捧了一盆花回來,我從沒見過他這麼用心過,不讓家裏的園丁插手,屋子裏堆了幾十本花卉種植的書,請教了很多花卉專家,每隔一個小時就記錄一次花的生長進度,就連曬太陽的角度,都要進準刻算。
後來我才知道,那盆花,就是他幫那個江教授養的,他替對方養半個月的花,對方請他看演唱會,當然,他並不圖那個演唱會,他只是巴不得替心上人做任何事而已。”
江鬱皺着眉,腦子裏突然閃過什麼,那是一株淺黃色的花朵,伴隨着的,還有他自己的笑聲——【哇,養的這麼好,我都認不出了,喏,答應你的演唱會票,兩張,和女朋友一起去吧。】
“嘶。”江鬱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他突然變得痛苦起來,他蹲下身,蜷縮成一團。
牧殊愣了一下,上前遲疑的扶住他:“怎麼了?”
江鬱嘴脣變得有些白,他悶哼:“疼……”
牧殊看他額頭開始流汗了,臉色變得很差,道:“先坐下來。”
讓江鬱靠着柱子坐下,牧殊擡手,一股異能打進青年身體內。
江鬱覺得好了一些,太陽穴沒那麼疼了。
牧殊問:“爲什麼會疼?”
江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脆弱,汗水從鬢角流下來,他嘟噥道:“可能是用腦過度……”
這種太陽穴脹痛的感覺上次也有,就是上次他變大的時候。
嗯?等等,上次?
江鬱突然擡起頭來,失神的嘟噥:“難道只有在我變大的時候,我才能記起以前的事?”
仔細想想,他平時再怎麼努力的回憶,捧着那本筆記再怎麼認真的鑽研,始終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是隻要變大,無論是上次在醫藥公司的實驗室,還是現在,他都很容易被一些過去的內容刺激到。
“對,一定是這樣!變大後,記憶會更容易找到!”
江鬱突然來了精神,他一把抓着牧殊的胳膊,急切的道:“小牧,你再跟我說說,說說解呈和我的事。”
牧殊皺了皺眉,他注視了江鬱片刻,最終還是道:“有一段時間,解呈很喜歡聽古典樂,比如《紅裙奏鳴曲》《亨利的一天》這些,我路過他的房間,總能聽到……”
江鬱的眼睛突然睜大了起來。
因爲他腦子裏閃過了一幅畫面!
——
“沒有女朋友?”白色的辦公室裏,江鬱將那盆素冠荷鼎鄭重的擺到一個向陽的位置上,等着晚上就可以帶回家。
他回過頭,看着沙發上的年輕學生:“那就和同學一起去聽啊,小天王演唱會的票,我可費了不少功夫纔拿到,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很喜歡他嗎?”
那兩張演唱會的票被少年捏在手心,江鬱轉回頭繼續擺弄盆栽,同時道:“今天我做主了,放你早走,我一會兒跟羅教授說,你儘管去玩就……”
“江教授有空嗎?”少年清冽乾淨的嗓音,突然打斷了年輕教授的絮絮叨叨。
江鬱愣了一下,轉過頭,雋雅的臉上,帶着一些錯愕,他的紅潤的嘴脣往兩邊扯了扯,兩隻手從盆栽上收回,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彎着腰,輕笑出聲:“你要約我啊?”
沙發上的解呈,掌心突然有些熱,他將手掌貼在褲子上蹭了蹭。
江鬱懶懶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遺憾的坐下,道:“我是沒空了,一會兒還有兩個課題會。”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沙發上的少年沒有說話。
江鬱身體前傾,右手的手肘壓在辦公桌上,指骨託着自己的下頜,他饒有興趣的盯着解呈,笑笑:“小朋友,是剛來學校,朋友少,沒有能約出去玩的夥伴兒?”
解呈擡起頭,炙熱的黑眸看着江鬱時,裏頭有什麼很明顯的東西,但是很快被他壓制回去了,他道:“嗯。”
江鬱身體往後一靠,後背貼緊了辦公椅的椅背:“那不行啊,得多交友,你是滿十八了吧,長得這麼帥,學校裏就沒有心動的女生?問問人家有沒有空嘛。”
少年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青年,眼神滾燙:“他沒空。”
“喲。”江鬱驚喜:“還真有喜歡的女生?那她什麼時候有空,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換一天票,小天王好像會唱天。”
解呈低了低眸,眼睫落下的陰影,令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晦澀,他問:“江教授最近好像很忙?”
江鬱頓了一下,嘟噥道:“今天有會,明天太后娘娘過壽,後天,後天倒是好一點……你放心,你就說她哪天有空,換票的事不麻煩,你不用怕耽誤我時間,我也是請人換。”
解呈默默的道:“那就後天吧。”
江鬱笑笑:“行,票放下吧。”
兩天後,同樣的辦公室裏,小天王演唱會的票,變成了古典交響樂的票。
年輕的教授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心虛,嘟噥道:“你不知道,今天是週六,第天的演唱會票一早就售罄了,實在是換不到……但是這個交響樂也挺好的,你聽過《紅裙奏鳴曲》和《亨利的一天》嗎?改編之後,今晚會在世紀展廳演出,我朋友圈都刷爆了,上一場他們在英國演奏的,爆滿!”
江教授因爲承諾的事沒做到,拼了命的補救,他甚至掏出手機,真的播放出了那首《紅裙奏鳴曲》:“你聽,坐下聽,閉上眼睛聽,真的很有味道,我保證!”
江鬱拉住解呈的手,強迫性的讓少年坐下,然後他把帶着自己體溫的手機,強硬的塞到少年手中,讓他感受音樂的律動。
舒緩的音樂緩緩飄蕩出來,漂亮的音調打進人的耳蝸。
解呈卻渾身僵硬,因爲教授還沒放開他的手。
江鬱始終期待的緊盯解呈,解呈卻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暴露出來。
他低着頭,指腹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手機:“教授常聽這首歌?”
他注意到了,青年很快就在音樂軟件裏點出了這首歌,沒有通過繁複的打字搜索。
江鬱笑笑:“小時候練過一陣子鋼琴,這是我的啓蒙曲,從小就喜歡,喜歡到大。”
“哦。”少年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多事的將手機屏幕點開,看着界面上轉動的動畫膠片,道:“很好聽。”
江鬱笑了起來:“對吧,請你喜歡的女生去聽,她一定也會喜歡的!”
少年“嗯”了一聲,擡起眼眸:“我問問他。”
又過了幾個小時。
畫面從白色的辦公室,換到了當晚的室外。
江鬱將車停進了路邊的停車位,迎着冰冷的夜風,腳步匆匆的走到世紀展廳的大門口。
這個時間,已經有很多聽交響會的觀衆開始進場,解呈一米九幾的個子,站在人羣中,看起來非常扎眼。
現在是初冬,還沒有太冷,可迎着風跑過去時,江鬱還是感受到了臉頰輕微的刺痛。
他氣喘吁吁的停在少年面前,將大衣口袋裏的票拿出來,塞到少年手中:“你也是的,怎麼還把票忘在辦公室了,趕緊進去吧。”
少年捏着那張票,因爲江鬱的動作有些粗魯,他們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彼此的手。
解呈的指尖一顫一下,然後他說:“她已經走了。”
江鬱一愣,東張西望的張望:“走了?你約的女生,走了?”
解呈眼底可見的難過起來:“嗯,我說忘記帶票了,她很生氣,就走了。”
江鬱皺起眉:“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現在還沒開場,你沒說讓她等等?”
解呈抿脣:“她不肯等。”
江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時,門口的人漸漸變少了,展廳門口亮着光的夜鐘上,指着的時間變成了七點五十七。
八點鐘就開始了。
“教授。”解呈這時開口,眼神裏帶着些受傷和黯然,他輕聲問:“你有空嗎?票,別浪費了……”
是啊,現在這個時間,再約其他人也來不及了。
其實江鬱沒說的是,演唱會的票,一千塊一張,交響樂的票,一千八一張!
這個更貴!
如果浪費,確實不太好。
江鬱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
對面的解呈看他拿手機,卻當即臉色沉了下來,他的表情變得很不好,他彷彿已經猜到了青年又有什麼藉口……
比如學校打了電話過來,我必須回去,實驗室打了電話過來,我得去看看……等等,等等,都是他以前說過的理由。
雖然那些事都是真的,但是他總是這麼忙,他是教授,他要備課,還要做實驗,還要經常出差開醫學會議,連聽一場交響樂的時間都沒有……
江鬱調了震動,然後把手機重新揣回大衣口袋裏,擡眼看着對面的少年,單手貼住少年的後背,道:“走吧,馬上要開始了!”
少年一愣,被推搡了兩下,纔回過神來,眼中乍然浮現驚喜!
江鬱注意到少年突然變得鮮明璀璨的眉眼,有些失笑:“女朋友都飛了,你還高興什麼呢?傻小子。”
解呈沒說話,只是心臟突然跳的很快。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
——
“江鬱,江鬱?”牧殊的聲音灌入耳廓,令江鬱猛地回過神來。
腦中的畫面戛然而止,江鬱錯愕的看向眼前的青年。
牧殊蹙着眉,問:“你剛剛在幹什麼?”
“在……”江鬱吶吶的出聲,音色喑啞,喉嚨乾澀:“回憶。”
“回憶什麼?”
江鬱低下頭,沒有說。
牧殊也沒有追問,或者說,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道:“先走。”
外面的喪屍發現他們了,它們開始撞門,防盜門看似堅固,但已經有了裂縫。
江鬱被牧殊強行拉起來,推着走。
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間江鬱的鞋都跑掉了,但是牧殊不讓他撿,因爲後面已經有至少兩百多隻喪屍在追他們了。
牧殊咬着牙問:“你的異能還能用嗎?”
他說的自然是一招扼殺級喪屍的那種強大異能。
江鬱有些焦頭爛額,他道:“我試試。”
說着,他擡起手,朝後面的屍潮比劃了一下。
一無所有,空空如也。
牧殊拉着江鬱繼續跑。
江鬱解釋道:“好像是這樣的,就是我使用異能的時候,是我變小的時候,我回憶過去的時候,是我變大的時候,好像分了工的……”
牧殊咬牙:“分什麼工,你就是你,不都是你一個人嗎!”
江鬱不知道怎麼解釋:“那現在怎麼辦?”
“上去。”牧殊將江鬱推到一片爛尾地裏,爛尾地有很多沒拆的鋼架,牧殊讓江鬱直接往上爬。
江鬱笨手笨腳的爬了了半天,也沒爬上去,牧殊一邊抵擋屍潮的靠近,一邊催促:“快點。”
江鬱終於爬上去了,牧殊見狀,一個彈跳,抓着鋼架凌空踩了幾步,也爬了上去。
鋼架太高,下面的喪屍不知道怎麼上來,只能圍在底下打轉。
牧殊開口:“不行,還是退出吧,喪屍太多了,打起來很麻煩。”
江鬱看着下面從更多地方涌來的屍潮,或許是變身用了太多能量,江鬱現在不光是異能用不出來,他還感覺自己手腳發軟,似乎是屬於喪屍王的體力也在下降。
平時他即便沒有異能,單靠手撕,也能把這些屍潮都撕碎,但是現在卻好像沒有力氣了。
“那……退吧。”江鬱最終還是同意。
兩人一起退出地圖。
下一秒,再開睜眼睛的時候,江鬱就看到了前方正亮着燈光的電子儀器。
他們回來了。
江鬱轉過頭,看向牧殊。
牧殊也看向江鬱。
江鬱道:“小牧,那我們現在再重新進,咦……”
江鬱怔了一下,對面的牧殊也直直的瞪大了眼睛。
江鬱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是成年人的手……
什麼情況,他,把變身,帶出了地圖???
是的,現在坐在訓練室椅子上的,不是以爲出了地圖,就一切恢復正常的小江鬱,而是,成年人身形的大江鬱!
牧殊動作很快,他直接起身,將江鬱的椅子往他這邊轉,幾乎是在椅子轉過去的同時,門外的兩名保衛隊成員透過玻璃窗看了進來。
他們似乎是聽到什麼聲音纔回頭看,然後便看到他們老大醒了,而小吞噬正背對着他們,寬大的電子椅椅背,擋住了他的全部身形。
牧殊瞪了兩名下屬一眼,兩名下屬見狀,立刻回過頭,重新站好。
確定他們沒有看過來後,牧殊纔對縮着脖子,小心翼翼躲在椅子裏的江鬱道:“你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怎麼辦?””
江鬱也很慌,抱住自己的胳膊:“我,我不知道啊,我還以爲地圖裏變身,跟地圖外沒關係呢。”
牧殊沉着臉:“走廊裏都是監控,你這樣肯定出不去,你必須變回去!”
江鬱也想,但是他做不到啊。
江鬱又怯怯的看着牧殊,嘟噥:“不過小牧,你真好,我本來還以爲你會把我抓起來呢……”
“我倒是想,但誰讓我……”牧殊冷哼一聲,斟酌了一下措辭,道:“孝順呢。”
江鬱:“……”
孝順是什麼奇怪的形容詞?
牧殊黑着臉,說出來可能不信,他以後沒準得叫江鬱大嫂了……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昨天還把江鬱當孫子罵,結果今天江鬱就可以把他當孫子罵了。
牧殊沉聲道:“你把解呈叫出來,他不是會隱身嗎,讓他帶你走。”
江鬱想到了在天台上,解呈說的話,想他,就能讓他出現。
可是……
想到之前陷入的那段回憶,還有牧殊那句“他暗戀你很久”……
江鬱立刻瘋狂搖頭:“我不!”
牧殊皺眉:“那你想怎麼辦?”
江鬱安靜了片刻,乞求的望着牧殊:“小牧,你幫我打個電話行嗎?”
半個小時後。
江舟抵達了異能大賽的訓練大樓。
牧殊這時已經支開了門外的手下,他站在走廊裏等着。
看到另一頭,殺伐危險的俊美青年沉穩走來,牧殊板着臉,直到這位悍將走近了,他才瞥了一眼室內,道:“他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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