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 惡魔派對1
博希蒙德豪爽地哈哈大笑,讓陰鬱潮溼的騎士團聖殿也平白多了一些些陽氣。
亞格的表情遠不如他輕鬆,不久之前用肉身抵抗了世界上最強能力者的全力進攻,讓他至今心有餘悸:“還不到小看聖城的時候,博希蒙德,我們這次並沒有成功殺死奧爾加。”
“殺死了她一次,但她還有一條命,不是嗎?”
“沒有殺死她,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成功,我們五個,對方只有一個。”
瓦盧瓦有些幽怨地插嘴:“小亞格,總是這樣唉聲嘆氣。她是七等,不管她有幾條命,最終都要面對天妒。讓她元氣大傷,不夠嗎?”
“還有一年的時間,她一定可以恢復。”亞格嘆氣,“我奉勸大家還是不要對局勢太過樂觀。”
“七等可以交給七等來對付,比起那個修女,我們成功讓躲在聖城的妖怪現身了!”博希蒙德朗聲說,“這纔是真正的勝利!”
亞格無奈:“好,確實是勝利,但也只是一小步,不要得意忘形了博希蒙德。”
“我沒有參與行動,何來得意?倒是你們,你們成功逼出了聖城的監察官,應該爲自己感到自豪纔對!”博希蒙德說。
亞格又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遲早因爲這樣唉聲嘆氣的心理狀態早早老化。他看向聖殿一個照不到光的角落,也可能,正是聖殿本該有的中心。那裏那個人沒有說話,這裏所有參與行動的人,確實沒有得意的資格。
在亞格不遠處,維爾京也露出真容,發出蛇吐信子一般嘶嘶的響聲,同樣緊緊盯着那處角落。
他們感受不到那裏的存在,那裏就像是有一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所有能量所有光都納爲己有,絕無逃脫。但眼睛再亮一點,光線再亮一點,便能發現,那裏不過是一個少年。
周培毅把自己從市場上精心採購的坐墊,按照順序擺放在了正中心的王座上。
第一層是防水罩,這裏太過潮溼,青銅上不僅僅是鏽跡,還溼漉漉的。第二層則是非常舒服的軟墊,讓接觸面富有彈性。第三層則是稍有些硬質的記憶橡膠,通過對於人體工學的仿效提高舒適感。
周培毅準備好了這一切,把他高貴的屁股坐了上去,馬上發現了自己還有兩處巨大的疏忽。
“喵的,這扶手和靠背也是溼的。”他罵道。
“親愛的,”瓦盧瓦深情地望過去,“看來您已經決定君臨您的寶座。”
周培毅被她肉麻的稱呼和恭敬的話語,又是刺撓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連忙擺手:“這只是一把椅子,我喜歡椅子,我不喜歡坐在地上。”
“您確實證明了您的價值,無論是您的能力,還是您的智慧。”亞格的稱呼也恭敬了不少,“坐在那裏,您便是我們的王。”
“我是你們的工具,爲你們打開勝利之門的鑰匙。只不過這把鑰匙不喜歡被人拿在手裏,反而要對你們發號施令。”周培毅用袖子把扶手擦乾,“而且顯然,你們這些人也離不開枷鎖與命令。”
“小鬼......”維爾京有些不滿地低語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割下我的腦子嗎?”周培毅歪着腦袋,看向明處的蛇,“我不喜歡蠢貨,現在,你要證明你還要被指揮的價值。”
維爾京如同蛇一般的嘶嘶聲更響了,就像是響尾蛇威懾着他的獵物。
亞格連忙說:“維爾京,認清形勢,現在由不得你繼續你的癖好。”
“所以我說,坐在這裏,也不代表我是你們的什麼王。”周培毅笑了笑,“這只是一把椅子。”
“說明您遠征的戰利品,還不足以滿足我們的貪婪。”苦行僧淌着血,在周培毅最近處,卑微地低頭。
“對我來說夠了。”周培毅說道。
“無可辯駁的偉大勝利,您確實可以爲此感到自豪!”博希蒙德大聲說。
“我獲得我需要的情報,驗證了我的想法,也埋下了我的種子。”周培毅說,“這不是偉大勝利,亞格騎士說得對,這不過是漫長道路里的一小步。”
亞格突然感到了一種奇妙的寬慰,在這個逼仄陰暗的房間裏,終於有人願意贊同他冷靜理智的判斷,爲他說句公道話了嗎?
“正如你們所見,當奧爾加的生命面臨威脅的時候,聖城的監察官就會現身。”周培毅繼續說,“他有能力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現身,像那樣,阻止我們真的殺死處刑姬。”
“‘搬運工’......這名字太有迷惑性了,這種能力彷彿代神行天命,可不是什麼小偷一般的小徒。”亞格說。
“你的,女人。那個皇帝。她也是。”維爾京斷斷續續地說。
“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可不是你們的夥伴。”周培毅說,“她的能力與監察官展現出的內容有些相似,又......不盡相同。”
“他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展示過能力,親愛的。”
“他會是七等嗎?”
“他一定是整個聖城最強大的存在,那個處刑姬,對他言聽計從。”
“是啊,處刑姬對他言聽計從。”周培毅低聲說,“相比之下,他倒是可以和我一樣,在天平上稱量修女性命的價值。”
“您是說,他比奧爾加還強,還可怕。是嗎我親愛的?”瓦盧瓦問道。
“他會不會和我一樣,只是虛張聲勢呢?”周培毅喃喃自語,“他不能離開聖城嗎?所以彼時他願意付出代價。”
“你看,小鬼。他自己,也知道,放過了,修女。”維爾京陰險地說。
“是啊,我放過了修女,我一定是聖城派來阻礙你們的間諜。”周培毅冷漠地看過去,“要再打一次嗎,維爾京?”
蛇馬上躲回到陰暗處,不再做聲。這不是和他翻臉的時機,亞格說得對。
瓦盧瓦馬上說:“繼續說,我親愛的。不要太在意這些雜音,我們都願意傾聽你的聲音。”
周培毅搖頭:“我不會做判斷,只是有一些想法。如果,只是如果,那位監察官確實不能離開聖城。那麼原因是什麼?如果他離開了聖城,他會失去什麼嗎?還是說,如果聖城離了他,會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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