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 新秩序1
阿德里安,奧爾加,這樣監察官大人身邊的大人物,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反覆播放着同一個畫面。
喬爾丹諾只是剛擁有進入這間密室的資格,只能看着兩位大人在屏幕裏反反覆覆地看着同樣的畫面。
在畫面裏,羅蘭聖劍化作了鋒利的虹光,如同擊碎天穹的閃電,在天空中畫出閃耀的通路,筆直地割穿了怪物的喉嚨。
那怪物,彷彿經典中的地獄惡鬼,集結了世界的一切醜惡,而擊敗它的騎士,則像是神明召喚而來的天使與聖騎。
喬爾丹諾不知道兩位大人爲何如此嚴肅,表情如此難看。這不是一次完美的傳教機會嗎?神子大人就在拉提夏,不可以調動他嗎?
“可以確認嗎?”阿德里安再次看向前來彙報的披袍人。
“確認無誤,‘騎士王’出現在了拉提夏城,在拉提夏皇城內有多名目擊證人。”披袍人答道,“行事風格和場能反應,都符合特徵。”
奧爾加修女冷峻而美麗的面容,因爲一道從顱頂直達下頜的傷疤,讓喬爾丹諾感到恐懼。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其中的殺氣更讓喬爾丹諾嚇了一跳。
“可能是他故意暴露行蹤給我們看。”
“不能排除這種情況。”阿德里安說,“但我們不能畏懼他。”
“我沒有畏懼他。”奧爾加馬上反駁說。
“你被他擊敗了,不敗的處刑姬,你險些丟了性命!”阿德里安顯然不想退讓,“現在我們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你和七等叛逆的大戰也是他一手促成,他那時就有奪走你性命的機會。兩次,兩次!他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
奧爾加馬上反脣相譏:“在我和騎士王,和敵人的七等作戰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被叛逆像殺死路邊的野狗一樣,用掉了寶貴的寶石。你派出騷擾‘騎士王’的聖衛軍不僅全滅,丟了聖物,還讓他有決心掃清我們在卡里斯馬的所有暗線!現在,我們把神子一人留在了拉提夏城,沒人能監視他保護他引導他,爲什麼?因爲你是個慫包軟蛋,你害怕被神子的能力影響,但你又嫉妒一切可以靠近神子的人,嫉妒他們藉着神子,得到監察官大人的信任!現在,你又要對我大放厥詞!你有能力自己去面對‘騎士王’嗎?你根本沒有種!”
喬爾丹諾像是和同學玩的時候,突然目睹了同學父母吵架的小孩子,只想在地縫裏找個地方藏身,生怕這兩人會將怒火波及到自己這裏。
而阿德里安,顯然也沒有見過如此脫離理智的奧爾加。修女一向冷峻高傲,卻能爲了挖苦自己說出這麼多的話來。
她真的爲那一次敗北受傷很深,以至於那位騎士王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
不敗的處刑姬,在很多人心目中是伊洛波最強大的能力者,卻無法探測到他的所在,被生死予奪,還逼得監察官大人親自出面才能保住性命。
被打敗的挫敗感,任務失敗的負罪感,都讓奧爾加越來越脫離理智。
“我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我道歉。”阿德里安主動退讓。
奧爾加深深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再看向畫面中閃爍的聖劍閃光。
“不能讓神子出動,要避免神子與騎士王接觸。”阿德里安說。
“是,但我們都沒有辦法面對騎士王。”奧爾加也承認了自己的頹敗。
然後,他們突然都看向正在找地縫的喬爾丹諾。
啊?我?我去打敗騎士王?
在托爾梅斯的宅邸中,一夜無眠的伊莎貝爾公主,臉上帶着明顯的熊貓眼圈,身上也穿着昨天來時的衣服,沒有更換。
“我就這麼等着嗎?”她在房間裏反覆踱步,不大的書房已經佈滿了她的足跡。
“很抱歉,殿下,還沒有到您出場的時間。”瓦盧瓦微笑着說。
這神祕的女人這一晚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彷彿在緊盯着她和赫娜,生怕她們在視線之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
伊莎貝爾沒辦法安心,更沒辦法停下急躁的腳步,有些哀求地看着托爾梅斯,說道:“我至少可以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吧?”
托爾梅斯搖頭:“會有人來告訴您發生什麼事情的。如果是我們來告訴您,那麼您之後的表情與反應就脫離了真實。您一直不擅長說謊表演。”
“這也是他的要求嗎?他有這麼瞭解我嗎?他要做什麼,把拉提夏的所有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玩弄嗎!”伊莎貝爾生氣地踏步。
“他只是搭建舞臺的人,而不是親自上臺表演的演員。”瓦盧瓦的聲音飄然傳來,“殿下,接下來這個世界會往何處去,還是取決於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人。您是舞臺上的演員,同樣,我們也是。”
說得好像他是什麼超然物外的高人。
但伊莎貝爾沒有如此說,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對於“理貝爾”的憧憬不過是少女情愫,一種感情上的寄託。這個叫瓦盧瓦的女人,像是把他當做了神明一樣去信仰,瘋狂又虔誠地崇拜着他。
伊莎貝爾還是不放棄,想要從這裏的兩人口中撬出些東西:“我至少應該知道誰贏了吧?”
“誰都沒有贏,殿下。”托爾梅斯說。
“那這舞臺上,我要扮演什麼角色,這個你們總知道吧?”
“您扮演您自己,您希望怎麼做就怎麼做。大人相信您,我們也仰仗您。”托爾梅斯答道,“現在,請再耐心等待一下,不會太久了。”
“什麼不會太久了?”
托爾梅斯說:“得到了消息,被聚集到拉提夏皇城的各方勢力,一定不會取得共識。會有人需要主持公道的人,或者說,能讓利益對立的雙方都能偃旗息鼓的人。”
“那個人是我嗎?爲什麼會是我?”
“只能是您,殿下。因爲只有您,得到了我們的認可。”托爾梅斯誠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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