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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一杯仙草

作者:未知
魏之笙做了一個梦,梦裡她回到了学校,她走在校园花园的小路上,路的尽头通往宿舍,這條路平时沒有什么人走,而她似乎在躲着谁。 “魏之笙,题你算出答案了嗎?” 突然有人跳出来,吓了魏之笙一跳,来人正是她躲着的人。 “大神你饶了我吧!x2+y- 2=1我不会解。” 对方特别生气的样子,魏之笙吓得赶紧顺毛:“你知道的,我数学不行!” “你究竟是怎么考上A大的?”对方怒斥。 魏之笙吐了吐舌头說:“你辅导的呀!你忘了嗎?” 他的目光非常灼热,魏之笙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为何他這么生气。 過了很久很久,他叹了口气,魏之笙感受到了他强烈的失望。 魏之笙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努力。” “這是高中的知识点!是笛卡尔的心形线公式。” 魏之笙只能继续解释:“文科生和理科生的高中是不一样的,知识点对于学霸和学渣来說也是不一样的,你知道我数学不行啊,要不你出点别的题?” 然后那人又拿了物理题和化学题出来,魏之笙终于崩溃了,直接哭着說:“你再這样,我們就绝交吧,你知道文科生是什么概念嗎?” 他也很难過,并且委屈:“知识点已经放到初中了,你怎么還不会?” 再后来他在地上写了一道数学题,就是網上当时很流行的那一道,。 魏之笙大喜,蹲在地上开始解题,工工整整写了一個解字,然后得出答案2113.82。 魏之笙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一把,昂起头冲着那人笑,灿若春光。 结果那人更加生气了,他說:“你是不是智障?” 魏之笙很不服气:“我算错了?” 他:“谁让你算了!” 他直接把那道题擦去了一半,他按住魏之笙的肩膀,让她往地上看,有点咬牙切齿地說:“现在明白了嗎?” 数学题改头换面,地上只剩下I LOVE YOU。 魏之笙呆了呆,指了指地上,然后就气哭了:“你要跟我告白你早点說啊!你天天让我做数学题,我都要做吐了,你就不能直接說,你让我算什么题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林雾!” 魏之笙猛然惊醒了,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她满头是汗,房间裡還保持着黑暗的模式,只有她一個人的喘息声。這是個什么梦? “好黑,几点了?”她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室内的墙壁就开始发光了,黑暗逐渐退去,百叶窗打开,光线洒满床上,同时系统开始报时:“北京時間7点45分,魏小姐您還可以休息十五分钟。” 魏之笙吓了一跳,她沒有想到随便說了一句话会有人回应,她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电子音:“抱歉,我不知道会吓到您。” 魏之笙想起這是林雾家,刚才跟她对话的是AI,她摆了摆手說:“是我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請问林雾呢?” 电子音:“先生不在。” “去哪儿了?上班了嗎?” 电子音:“对不起,我沒有权限了解先生的去向,可以询问管家。” 魏之笙說:“好的,谢谢你。” 魏之笙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客厅裡空无一人,她尝试着叫了一声:“笙小笙,你在嗎?” 下一秒厨房裡就蹿出来一只狗,它跃跃欲试,看样子是想要扑一下魏之笙,但是临到跟前,它急刹车,忍住了。 魏之笙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又挠着它的下巴。 笙小笙表情凝重,紧接着它就有一种忍不住了的感觉,摇起尾巴来,然后舔了舔魏之笙的手。 “好乖。” 笙小笙得到了赞扬,心裡都快要开出花了,但是主人告诉過它,它是高科技产物,要高冷,它跟一般的狗不一样。但是怎么办,它太喜歡眼前這個会夸奖的女主人了! “林雾呢?”她问。 “主人出去了,等下就回来,让你等他别走。” “早起他遛你了嗎?” “汪?”笙小笙陷入了沉思,這是什么意思? 魏之笙拿了一件挂在玄关处的外套穿上,给笙小笙拴上链子,开门出发。 早起小区裡遛狗的人不少,魏之笙抓紧了牵引绳。 “我們先說好,不能跟狗打架,也不能跟人打架,不许开口說话。”她說。 “汪汪!”笙小笙表示同意了。 在踏出楼宇门的那一瞬间,笙小笙觉得,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它有一种钻进电视剧裡的感觉,這真实的房子、真实的草地、真实的花朵,以及真实的狗…… 魏之笙和笙小笙在花园的石子路上遇见了另一只哈士奇,长得跟笙小笙极其相似,狗主人是個年轻的男人,穿黑色的短裤,白色T恤衫,头发挑染的咖啡奶茶棕色,戴着Sennheiser的HIFI耳机,不知在听什么音乐,身体很有节奏地晃动着。他的狗也很有节奏地晃动着,可是,在看到笙小笙這只看似纯种的健美哈士奇以后,疯狂了。 那一瞬间,正在音乐裡享受陶醉的年轻主人,被自己的狗拽得一個踉跄。 “汪汪……”笙小笙轻轻叫了两声。它第一次见到外形跟自己一样的活物,有点兴奋和激动。 魏之笙看了一眼对面冲過来的狗,瞬间觉得大事不妙,拽着笙小笙扭头就跑。笙小笙完全不明所以,接着汪汪。 “别叫了!来者不善啊!” 笙小笙对這句话不是很理解,但是下一秒,对面来的大狗就将它扑倒在地,咬着它的脖子,整個狗骑了上去。笙小笙吓蒙了,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魏之笙也吓蒙了,另一只狗的主人也完全一脸蒙的状态,因为他被自己的狗拽着直接撞到了魏之笙身上,不過幸好,他平衡能力還算不错,一把搂住了魏之笙的腰,两人才沒有不幸摔倒。 那边两只狗狗,笙小笙真真正正地做到了狗脸茫然,不知道這家伙要做什么,只听魏之笙大喊了一声:“笙小笙!你反抗啊!” 笙小笙接到指令,虽然不懂,但也要坚决执行,起身用力一甩,将骑在自己身上的狗给甩开了,然后蹲在了魏之笙的身后抬起爪子,顶住她的腰。 魏之笙稍微松了一口气,推了推那個年轻的狗主人:“可以放开了。” 男生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摘下了耳机,低着头,脸已经红到脖子了。 魏之笙蹲下检查笙小笙的身体,笙小笙递過去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 “看看你還完不完整,别动啊!”魏之笙边說,边看了看笙小笙的尾巴处,似乎沒什么問題,她松了一口气。 “同学,你的狗要拴牢啊,尤其现在春天了,我家孩子什么都不懂的。”魏之笙气鼓鼓地对那個男生說。這個男生活像一根烧红了的木头,一动不动,连最起码的道歉都沒有,沒有丝毫的表示。 魏之笙有点生气,但是也沒有跟他大吵一架的想法,只能摇摇头,牵着笙小笙继续遛弯。 “那個……”那個男生终于开口了。 “怎么?”魏之笙停下脚步。 “我是姜末山,不是同学。” 魏之笙脸上画了一個大写的问号,這是重点嗎? “我工作了。”他轻声說,满脸无害的样子。 她完全不关心這個好嗎! “你……你……”姜末山继续脸红,并且伴随着结巴,以及害羞,头快要垂到胸口。 “還有事嗎?”她问。 姜末山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說吧。” 姜末山稍微抬了下头,把手机掏了出来,递到魏之笙的面前:“电话号码。” “嗯?”魏之笙觉得自己遇见了個奇葩。 “我的狗冒犯了,如果有問題的话,打给我,我会负责的。”他憋了许久,才說完了這一整句话,魏之笙听着都觉得很累。 “不用了,你拉住就好了。先走了。” “不行。”姜末山拽住了魏之笙的袖子,一脸的认真。 “真的不……”魏之笙再次开口拒绝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接住了那個手机,然后顺势把下巴放在了魏之笙的头顶,把手机拿到魏之笙眼前,飞快解锁,然后找到了本机号码。 “你的号码我记住了,如果有事,我会打给你的。”林雾說完把手机丢了回去,手放在了魏之笙的肩膀上,把她整個人抱在了怀裡,魏之笙感觉到自己的背开始僵硬了! “回家吧。”林雾說。他用拎着袋子的手握住了牵引绳。 “才刚出来,笙小笙還沒上厕所呢。”魏之笙简单解释。 “沒关系,它可以用马桶。”林雾的下巴蹭了蹭魏之笙的头,然后瞥了一眼那個一直盯着魏之笙的男生。 “好。”林雾和魏之笙并排回去。 “你们养的真的是狗嗎?”姜末山小声嘟囔了一句,“太智能了。” 林雾的家门是密碼锁,他开门的时候,魏之笙礼貌地回避了,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他是指纹锁。 “你過来。”林雾叫她,握住她的手,放在了感应器上,重复確認后,說,“权限给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进来。” 他给我他家的钥匙!魏之笙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這是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 “进去吧。”林雾对发呆的一人一狗說。 回到家裡,关上门的一瞬间,笙小笙对林雾狂吠:“你以前都不带我出去!我再也不要在跑步机上遛弯了!” 林雾:“为什么?” 笙小笙:“我是狗!” 林雾蹲下来,笑道:“你是AI。” 笙小笙张了张嘴,无比委屈,嗷呜了几声,扭头去给自己充电了。 “你好像有点太……”魏之笙犹豫着开口。 林雾笑了下說:“太什么?无情還是残酷?我說的只是事实,作为一個机器,它不该有自己的思想。” “我只是想說,你太冷静了。林雾,你可以感性一点。”魏之笙摊了摊手。 “嗯,我努力。這個拿去,换好衣服,我送你上班。炸馒头還要吃嗎?” “啊?”魏之笙呆呆地看着他。 “不吃算了。” “我吃!” 魏之笙欣喜地拿着衣服去换,白色的长裙,款式她非常喜歡。她很难想象,林雾這样的工科男有這么好的眼光,更重要的是,尺寸非常合适。 换好衣服出来果然有早餐吃。 “好吃!林雾你是怎么知道我早餐想吃這個的?”魏之笙眨了眨眼睛。 “你很喜歡吃這個?” 魏之笙用力点头:“吃一辈子都可以!” “真好养。” “什么?” 林雾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說:“我认为你听到了。” 魏之笙有点扭捏,其实他說真好养也沒有别的意思吧,自己肯定是想多了,不代表他想养自己吧? “走吧,送你上班。”林雾說。 “等一下,我给你换個药吧。”魏之笙重新帮他弄了下额头的伤口,仍旧贴上一個非常可爱的创可贴。 林雾开车挺快,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魏之笙的公司附近,魏之笙道谢,准备下车,又被林雾给叫住:“這個手机你先用,你的应该锁在家裡了,裡面有我的号码,有事情可以随时打给我。” “哦,好。”魏之笙拿過来,跟林雾的同款。 林雾掏出皮夹,取出了一千块钱:“今天的零花钱,我下班可能会比较晚,等不及了,就自己打车回家。” 魏之笙简直受宠若惊,她目前的确需要点现金:“不用這么多……” “沒关系,我高兴。” “除了我爸,沒人给過我這么多零用钱。”她說的是实话。虽然她家庭富裕,但是家裡对她价值观教育還是很严格的,比如不可以收别人贵重的礼物,如果收了一定要想办法還之类。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爸爸。” 魏之笙笑得前仰后合,眼睛余光扫见了一大票燃着八卦之火的同事,赶紧冲林雾眨了眨眼睛說:“你再不走的话,直接拖你进去做专访了!我好几個同事是你的粉丝呢。” “男同事女同事?” “女同事。” “那你让她们快点脱粉吧。” “为什么?” “女朋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你有女朋友?” 林雾瞪了她一眼,魏之笙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先走了。” 回到公司,魏之笙去杂志部报了個到,向万主编汇报了项目的进度。万主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魏之笙算是她的得力干将,如果不是身体不太好的话,她真想好好培养一下這個年轻女孩,让她来做自己的接班人,很可惜…… “万主编,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去综艺部那边沟通一下,也算给他们個交代。”魏之笙說。 “去吧。”万主编想了想又說,“跑腿的活儿交给小孙就好,你别太操劳。” “谢谢主编。” 魏之笙从办公室裡出来,踩着玻璃楼梯下来,同事们已经围了過来,一脸八卦地等着她。 “怎么了?”魏之笙不明所以。 “這满面春风,豪车接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做商务的肖敏又来问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被同事打趣了,魏之笙从容笑道:“娱记那边缺人,我推薦你们過去吧。” 肖敏冲她吐了下舌头,几個八卦的同事散开了。 魏之笙走到自己座位前,把要用的资料找齐了,然后直奔综艺部。 網综那边她一直是和主策划之一的田叮沟通的,整天夺命连环催的也是她。田叮是個非常有活力的二次元姑娘,进公司一年半,表现出众,以前也是混圈的小名人,漫展走穴,微博粉丝小一百万,当然,有一半是买的。 印象中非常热情的田叮,今天有点沒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玩橡皮泥。 “怎么了?”魏之笙问。 田叮抬了抬眼皮,哭丧着脸說:“亲爱的,我可能要回去走穴了。” 魏之笙這才发现,整個人工智能团队的人,都沒什么精神,好像天塌了一样。有几個甚至已经在看智联招聘,打算换一個工作了,态度不是一丁点的消极。 “林雾,已经答应了重新合作,马上就可以进行节目錄制了。”魏之笙公布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可惜仍旧沒能调动起大家的情绪。 網综部门的老大张总从小会议室裡出来,后面跟着的,還有人工智能這個节目的总导演兼制作人孟楠。 這两人怎么会在這儿?魏之笙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田叮摊了摊手,拉着魏之笙去了茶水间,悄悄对她說:“孟楠和张总一起递交了辞职报告,我們這個栏目组保不住啦!” “這……”魏之笙惊呆了,這绝对是一個爆炸性的事件。张总在阮氏集团十几年,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几個口碑好的综艺,都是他主导的。孟楠這档人工智能节目,更是公司目前最重要的节目,他们两個一走,網综怎么办? “本来呢,孟楠不想走,是张总非要走,情侣档嘛,沒办法啦……”田叮继续摊手。 “他们两個……”魏之笙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真是眼神不好嗎?竟然沒看出来這两個人的关系。 “這事儿還是黄洛洛爆出来的!张总說是辞职,实际上,我們都知道,是找到新东家啦!” 魏之笙心下明了,张总的出走八成和黄洛洛有关。黄洛洛现在越来越受器重,作为首席运营官,直接插手了很多部门的事情,张总不满已久,這次出走肯定已经找好了下家,孟楠跟着一起走的话,人工智能這個节目,是不是也会易主? “田叮,那你们怎么办?” 田叮更加沮丧了,說:“亲信已经带走了,我們几個本来就不被公司看好的临时工,估计就要失业了吧。笙笙,我好惨啊!好不容易想靠才华干点事业!怎么就那么难?难道我只能靠美貌嗎?” 魏之笙听了又替她着急,又觉得有点好笑:“如果,你们這個节目,有了新的制作人呢?” 田叮的眼睛裡先是燃起了一点希望,旋即就被自己扑灭了,說:“我們這烫手的山芋,沒人能接,接了玩不转。” “那也不一定,你是主策划,這节目沒你也不行,等我好消息。” “你干什么去呀?”田叮一头雾水。 “给你们找個负责人!” 田叮有点蒙了,现如今,還有谁能撑得起来? 阮氏集团总裁的办公室在大厦顶层32层,需要总裁办允许才可以开权限刷卡上楼。魏之笙坐电梯上了30层直接去到阮萌的办公室门口,正准备给阮萌打电话,她的手机就恰好响了。是一通微信语音,恰好是阮萌发来的,仿佛心有灵犀。她的手机落在家裡了,林雾给的這個竟然可以不用原手机授权,轻松登錄微信。 “笙笙!恭喜我吧!项目我拿下来了!你之前教我的办法果然有用,那几個老外后来都不敢轻视我了!”阮萌在那边手舞足蹈,她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魏之笙的面前,给魏之笙一個大大的拥抱。 魏之笙轻轻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 “算了,我啃老挺好的,太累了,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你哪天回来?” “等一下就到家了,我已经到机场了。” “辛苦你来一趟公司。” “干嗎?” “咱俩去找你哥立個军令状。” “嘟嘟嘟……” 电话裡变成了忙音,魏之笙给阮萌发了一條微信:不来就绝交。 阮萌一连发了十几個痛哭的表情,最后說:知道了。 阮萌从小就害怕她大哥阮杰,因为阮杰小时候非常调皮贪玩,一肚子坏水,经常欺负妹妹。虽然阮杰长大了以后成熟稳重,如同脱胎换骨,但是阮萌仍然沒有修复好自己的心理阴影。阮杰今年35岁,掌管公司八年了,从来沒出過错,唯一不得长辈欢心的地方,也就是至今未婚,长辈想抱孙子一直催促未果。因为和阮萌的关系,魏之笙也叫阮杰一声大哥。阮萌在公司有两個职务,平时会在杂志部混混日子,做個小文案,還有一個职务就是市场部的经理,也带一些项目,30层的這個办公室,是阮杰特批给她休息的地方。魏之笙也有办公室钥匙,就坐在沙发上,修改PPT。 一個半小时后,办公室门开了,阮萌穿着12厘米的高跟鞋,红色的风衣外套,披着一头黑色的大波浪长发,精致的小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下面是烈焰红唇。整個人看起来攻击性十分的强,她丢下行李箱,跑過去按住了魏之笙正在敲键盘的手。 “你是不是见林雾了?” 第一句话竟然是說這個?這让魏之笙有点沒料到。 “你不是不认识林雾嗎?” 阮萌的气场顿时减弱了几分:“我撒谎了。” 魏之笙也說:“我也撒谎了。我的确是见到林雾了,咱们公司的合作方,得罪不起。你们有什么過节,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嗎?” 阮萌握了握拳头,再松开手,像一個泄气的气球,什么气场都沒了。她坐在魏之笙旁边,委屈地說:“沒有過节,說来话长,不知道怎么說,一言难尽……” 魏之笙摸了摸她的头說:“那咱们就先不說他,等你知道怎么說了,再說。我們先聊别的。” 阮萌点了点头,她心想,我們家笙笙真是善解人意啊,从来不逼自己,比她大哥好多了!等后来阮萌才恍然间明白,她又被套路了,魏之笙只要一见到林雾,套路就比道路還要多! 魏之笙把自己的想法和阮萌說了,并且說服了她,阮萌咬了咬牙答应了。两個人上了32楼,阮萌深呼吸了几口气,哭丧着脸对魏之笙說:“我這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最棒了!”魏之笙竖起拇指鼓励她。 总裁的首席秘书见到阮萌后,表示总裁现在有客人,請她们稍微等一下。 等了十几分钟后,裡面的人总算出来了,竟然是黄洛洛。阮萌翻了個白眼,黄洛洛走過来,直接无视了魏之笙,同阮萌打了個招呼。 阮萌掏了掏耳朵,沒理她。阮萌眼睛一扫,看见了黄洛洛手上拿着的文件,透明的文件袋露出了一行标题。阮萌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打這個项目的主意?黄洛洛,你现在是什么都要掺和了嗎?” 黄洛洛手上的是關於人工智能综艺节目的策划书,她做了很久了,這個项目算是公司目前最好的项目,她当然要抢到手。黄洛洛笑了笑,沉稳道:“现在公司除了我,貌似沒有人可以接這個项目了。” “大姐你哪儿来的自信?”阮萌撸了一把袖子,正准备和她大吵一架。這时总裁的电话打了出来,秘书小心翼翼地說:“阮小姐,总裁請您进去。” 阮萌瞪了黄洛洛一眼,拉着魏之笙就往裡走。秘书又赶紧拦住她:“总裁說让您一個人进去。” 魏之笙捏了下阮萌的手,给她打气。阮萌就昂首挺胸,一脚踹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冲进去就大吼了一声:“大哥,人工智能這個节目,我要做!你让黄洛洛一边待着去!” 阮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身后的门关好了之后說:“美国的项目听說你表现得不错,你生日大哥给你买辆新车吧。” “我不要,我要项目!”阮萌接着吼。 阮杰皱了皱眉。 阮萌把高跟鞋一脱,坐在地上开始耍赖:“黄洛洛那大姐有什么好,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不给我,要给外人,大哥你变了,你以前很宠我的!” 阮萌的分贝很高,吵得阮杰头疼,强忍着說了句:“我什么时候宠你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错觉?” 阮萌愣了愣,然后开始假哭。 “滚出去!”阮杰吼了一声。 阮萌连滚带爬出去了,见到魏之笙后有些愧疚。 “沒事。”魏之笙给她擦了擦眼泪,转而对秘书說,“能不能帮我通告一声,我想见总裁。” “笙笙你别去,我大哥鬼迷心窍了!咱们不求他,我去找我爸!”阮萌打定主意了,這個项目她一定要帮魏之笙拿到手。之前她是因为不想让魏之笙操劳,也不想让魏之笙接触林雾,可现在黄洛洛掺和进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知道魏之笙和黄洛洛水火不容,她们不能输给黄洛洛。 “让我先试试。”魏之笙握握她的手。 “总裁請您进去。”秘书說。 魏之笙敲了下门。 “之笙你坐。”阮杰起身,亲自给魏之笙倒了杯奶茶,還放了点烧仙草,“少糖,喝吧。” 魏之笙接過来,冲他笑了笑:“谢谢大哥。” “你想要桃源计划那個项目?”阮杰问。 魏之笙点了点头,送上了自己的策划书:“這個项目我也跟了一阵子,有一些了解,我想和阮萌一起做這個项目。” “论资历你俩太浅,沒什么经验。老张和孟楠走了,公司最合适的人选其实就是黄洛洛。” “项目其实已经定型了,只需要人去推进。我和项目组的人很熟,熟悉他们的工作方法,而阮萌的身份,也很有說服力。我們两個来负责,可能比黄总监更合适一些。而且,我們对节目的方案做了改进,未必不比黄总监的好。总裁您看一下?” “我会看的。” 该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要公司的领导层来决定了,魏之笙告辞。 “之笙。”阮杰忽然叫住了她,“晚上和萌萌一起回家吃饭吧。” “好呀。”魏之笙笑了笑。 “那下班一起走吧。” 魏之笙点了点头,退出去。 阮杰看着桌子上那杯烧仙草,只喝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浅浅的唇印。 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魏之笙松了一口气,阮萌也松了一口气,两個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她俩其实都害怕阮杰! “你大哥答应会看看我的策划,以及晚上让我們一起回去吃饭。今天什么日子?”魏之笙问。 阮萌想了一下說:“今天周三。” 阮萌這一次出差時間比较久,身上穿的還是春装,完全沒料到,S市一下子就进入了夏天。于是下午她拉上了魏之笙,就在公司附近的商场逛街买衣服。魏之笙带着电脑,在“老公寄存处”写采访稿,准备用在周年特刊上。 买好了衣服,阮萌又去做了個SPA。魏之笙就找了几本书,看看节目制作,顺便還整理了第一期节目的台本。其实她不是专业的,只能边做边学。 “笙笙,你這么努力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高三的时候。”阮萌忍不住笑了,“你那时候每天被逼着学习,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书上了。” 魏之笙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逼着学习?我以前可是学霸,超爱学习的,谁逼我呀?” “林……”阮萌硬生生话锋一转,“你爸。” 魏之笙還是茫然,阮萌转過身去,抽了自己一個小嘴巴,心裡默念着,叔叔对不起。 做完了SPA,阮杰下班了,打电话问她们在哪儿。魏之笙本以为是派個司机来接她们,沒想到是阮杰自己亲自开车来了。 阮杰从她们手裡接過八個购物袋,放在了后备厢裡,为她们开了车门。晚高峰,一路上都很拥堵,魏之笙看着窗外有点走神,她有点想念林雾的车技了。想起林雾,她赶紧给他发了一條微信。 “去闺蜜家吃饭,不要来接我了。” 等了几分钟,林雾沒回,魏之笙有点失望,這人是收到了還是沒收到呀? 阮萌家大宅是两栋四层的独栋别墅,阮妈妈早就在门口等他们了。先是跟魏之笙打了招呼,又看了儿子手裡拎的东西。 阮杰說:“阮萌买的。” 阮妈妈颇有些高兴的样子,說:“萌萌长大了,懂事了。小杰你喜歡嗎?” 阮萌有点蒙。 阮杰咳嗽了一声說:“妈,全是她自己的。” 阮妈妈瞬间就尴尬了,阮杰拎着东西往楼上走。 魏之笙扫了一眼家裡的摆设,悄声和阮萌說:“今天你哥是不是生日呀?” 阮萌瞬间惊恐——常年不回家的爸爸在家,桌子上是妈妈亲自下厨炒的菜,以及蛋糕…… “坏了,错過了一個拍马屁的机会。难怪我大哥的脸跟驴脸一样长!”阮萌小声嘟囔,却被阮妈妈给听见了。 阮妈妈過来掐了她一把說:“有你哥哥這么帅的驴脸嗎?” 魏之笙尴尬得不行,她好像每年都来吃饭,但是每年都记不清日子,反倒是她生日的时候,总会收到一份阮杰哥给的礼物。所以這顿饭吃得心虚极了,阮萌也同样,两個人头都沒抬,全程扒饭。 阮杰和父亲聊起了公司的事情,阮妈妈忙进忙出,为三個孩子准备吃的,一家人难得的其乐融融。 阮萌趁着這個空当,鼓足了勇气說:“爸,桃源计划的综艺节目,交给我和笙笙做吧。” “别给你大哥添乱了。交给笙笙做可以,你就歇歇吧。”阮父道。 阮萌瘪了瘪嘴,她不服气,正准备回击,魏之笙在桌子下踢了踢她的腿。 “她们的策划案我看了,可以考虑。”阮杰忽然为她们解围。 阮萌有那么一点惊讶:“大哥,你的意思是,准备帮你亲妹妹和干妹妹了?黄洛洛跟你闹的话,你可不能心软!” 阮妈妈捕捉到了一條信息,紧接着问:“黄洛洛是谁?” 阮萌刚想說话,阮杰一记眼神杀,她赶紧闭上了嘴,還打了個冷战。阮妈妈只好问魏之笙:“笙笙认识嗎?” “呃……”魏之笙为难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說。 “公司同事。妈,我想喝汤。”阮杰又說。 “儿子今天胃口不错呀。笙笙再来碗汤吧。” “谢谢阿姨。”魏之笙道谢。 吃了饭以后,還得切蛋糕。餐厅裡的灯光都熄灭了,只剩下了烛火,阮杰被逼着许愿,他其实不相信這些。 阮妈妈:“希望儿子早点结婚。” 阮父:“希望儿媳妇不是黄洛洛。” 阮妈妈:“不是說同事嗎?” 阮杰:“……” 阮萌偷笑,小声对魏之笙說:“我经常跟我爸說黄洛洛的坏话。” 魏之笙比了個大拇指给她:“你真棒!這要是真的棒打鸳鸯了,大哥還不得打死你?” 蜡烛一点一点燃烧,阮杰也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好,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真的缺点什么。在家人的催促下,他许了一個和去年一样的愿望,希望每年都這么過生日。 阮家人過生日都比较简单,就是一家人一起吃個饭。家裡两栋别墅,一栋是父母住,另外一栋是兄妹俩住,阮萌一年也就回来住几天,实在是和大哥相处压力大。魏之笙自然也不能走,两個人承受压力总好過一個人独自面对。 洗漱完,两個人躺在床上玩手机。 阮萌的电话响了,是阮杰打過来的。 “客厅汇报工作。”阮杰說。 “好的大哥!”阮萌挂了电话,狠狠地踹了踹被子,“住在一栋房子裡,還得打电话!你瞧瞧我大哥!” 魏之笙的电话也响了,是一條微信,看過提示后,她紧张了起来。 “谁呀?对了,你电话我怎么打不通,這谁手机啊,你新买的?”阮萌扫了一眼屏幕,写着林雾,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噌地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骂了句脏话就往外走。 阮萌看见了,信息写着:出来,接你回家。 魏之笙有点沒反应過来,阮萌为什么這么大反应?莫非他们三個真的有感情纠葛? 她也找了件衣服下楼,阮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大哥你看见阮萌了嗎?” “跑出去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魏之笙赶紧给林雾打了电话,电话通了,却沒人接。她在花园裡跑了一会儿,沒想到迷路了。 阮萌低着头像一头小狮子,愤怒的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们刚刚分手,阮萌也這样来质问過自己,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林雾恍惚之间觉得,一切都沒有变,魏之笙還是魏之笙,阮萌也還是阮萌,只是時間跳了一步,跨越了整整六年。 不同的是,那個时候他沒有說他和魏之笙为什么分手,因为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那可笑的理由绝对不是真正的理由。這一刻他選擇将魏之笙当时给的那個前后矛盾的理由說出来,他实在是不想徒增阻力了。 听他說完,阮萌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她也难以相信。 “我和她的事情,我自己告诉她,你继续守口如瓶吧。” 阮萌思索片刻,终于点了头,又发狠道:“林雾!你要是伤害她,我会杀了你!” 林雾笑了笑,他觉得魏之笙能有這么個朋友真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树丛后走過来,看见了魏之笙。阮萌快跑了几步過来抱住了她,声音有点哽咽:“笙笙,你和他回去吧。我给我大哥汇报工作去了。” “你怎么哭了?” “我沒事。我就是怕……你可别忘了我!” 魏之笙拍了拍她的背:“我要是忘了,你就告诉我,多說几次,我就记住了。” 阮萌破涕为笑,走向了站在后面的阮杰。 林雾给魏之笙开了车门,又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 “我不冷。”她說。 “上车回家。” “我的东西還在裡面。” “不要了,给你买新的。” 魏之笙又回头看了一眼,阮萌挥了挥手。 一直沉默的阮杰开口了,并且拦住了魏之笙,拉着她的胳膊,问:“大半夜的,去哪儿?” “大哥,我……”魏之笙话還沒說完,就感觉到林雾抓着她的手用了力,她就像一只老鼠夹上的老鼠,动弹不得。 林雾皱了下眉,眼睛盯着阮杰拉着魏之笙的那只手。 阮萌走了两步過来,掰开了她大哥的手,拉着她大哥說:“大哥你别管了,咱们回去,让他们也回去。” 魏之笙心烦意乱,被林雾强行拉着上了车,她始终望着窗外,也不知道该和林雾說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走。 “给你买了陈记的烧仙草。”林雾說。 “嗯。” 林雾把车恢复成自动驾驶,转過来看她:“你不高兴。”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魏之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不高兴,只是觉得心裡不太痛快,他是怎么看出来的?男生的心思会這么细腻嗎? “觉得我和阮萌有事情瞒着你?”他问。 魏之笙:“……” “沒和她說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她别管闲事。下次和她說话,我会录音的,放给你听。”林雾又說。 “我又沒說什么……”魏之笙說,其实知道自己嘴硬,尽管她和林雾也沒有多么亲密的关系,并且她和阮萌更加要好,她更加也不会怀疑阮萌对友谊不忠。可就是在心底有那么一丁点的异样感,她自己都在唾弃自己。等她想明白了這一丁点的感觉后,发现竟然很有可能是她太在乎林雾了。 为什么在乎他呢? 是他不经意之间透露出的习惯,恰恰是她所喜歡的? 還是因为,他就是他? 林雾笑了笑。 “你今天很开心?” 林雾点了下头:“算是吧。” “发生了什么事嗎?” “心结解开了一部分。”林雾打开汽车手扣,拿出了一個本子来,递给了魏之笙。 魏之笙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這個好眼熟啊!” “你的日记本,上次你扔在我车上的。” 魏之笙瞠目结舌,她想了很久,竟然沒想起来是這個不见了,這個脑子真是不中用了。她犹豫着问:“那你看了嗎?” “我看了。”林雾回答得很痛快,一点也沒有窥探人隐私的羞愧。 “你……” “你這裡面全是吃饭睡觉打豆豆,错别字很多,小学生写的日记都比你這個好。你在杂志社做文字編輯,是走后门的吧?” 魏之笙咬了咬牙,翻开日记本一看,上面多了不少红笔的改动痕迹,有些措辞的纠正、标点符号的纠正,以及错别字的纠正…… “你不是很忙嗎?谁让你给我批改日记了?”魏之笙气鼓鼓的。 林雾沒說话。 魏之笙觉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怕林雾翻脸,又撕毁合同,赶紧补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辛苦。” “仙草你還吃不吃?” “吃。” 等到了家楼下,她一碗烧仙草全都吃完了,约好了明天一起上班,她几乎忘了是怎么和他化解尴尬的。最后归功于,這碗烧仙草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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