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懂得取舍的十全弟弟
赵家大房的闺女赵玲儿,大巧姐儿半岁,也是定了亲的姑娘了。谢大姐两口子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离京的,赵玲儿是谢大姐两口子走的前一天,跑到谢大姐来玩的。
按巧姐儿的說法,赵玲儿就待了一会儿,堂姐妹俩待一块儿看了红头绳,又吃了两块花生糖后,赵玲儿就走了。
“我跟娘說過的,”巧姐儿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
谢大姐愣是想不起来這件事。
二姐夫就說:“那时候大姐你忙着出远门的事情,沒把這事放心上也正常。”
沒防着老赵家要作妖,谢大姐就不会把赵玲儿這么個小丫头当回事,记不住很正常。
八姐夫說:“大姐夫当时回家来换被水泼了的衣服,赵玲儿后脚就来了,這水怕不就是赵玲儿泼的吧?”
這是老赵家算计好的吧?
赵玲儿故意把水泼到大姐夫身上,等大姐夫回家换衣服,她跑来找巧姐儿玩,借故要喝热水,把巧姐儿支开,她跑进房,乘机偷用了大姐夫的印章。
虽然這個偷用的過程,肯定不容易,因为大姐夫当时在房裡的什么地方换衣裳,印章他从身上解下来后,放在哪裡了,赵玲儿是怎么偷用的,這些大家伙儿都還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赵玲儿她成功了。
谢八姐受不了這個气,当即就起身道:“那個小蹄子现在在家吧?我找她去!”
八姐夫心想,那我就陪着吧,赵家做生意的人家,他一個武官,他還打不過生意人家嗎?心裡這么想着,八姐夫就沒拦着八姐。
“你坐下,”谢老爹却是发话了,說:“咱们是這么猜的,可证据呢?光有巧姐儿话就管用了?這万一赵玲儿出個好歹,是不是咱们又得背上一桩人命官司了?”
谢八姐不相信道:“那小蹄子還有胆子死?”
谢老爹:“咱们這边一逼,她上吊再被救了,這行不行?”
二姐夫說:“是啊,到时候我們有嘴也說不清了。”
你說赵玲儿是装模作样上吊的,旁人信嗎?
谢八姐气得跳脚了,所以說,這個亏他们家是吃定了?
二姐夫想想也是头疼,欠條在尤氏的手裡攥着,這事它就难办啊。
“一点办法也沒有嗎?”二姐问。
二姐夫又想了想,硬着头皮,二姐夫說:“這事我去查查看。”
翻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不就一点希望都沒有了嗎?二姐夫也不是认命的人,再說了,一千两银子呢,這事死活他也得去查啊。
“這裡面的事,我不好多說,”二姐夫跟谢家人說:“但還是有办法的,容我去查查看。”
找個借口,把赵家老大抓了,甚至于干脆把赵玲儿抓了,二姐夫想着想着,心裡就发了狠,把人弄进大牢裡了,還怕什么都问不出来嗎?
谢老爹看着二姑爷,认真道:“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二姐夫冲谢老爹点点头,凶相一收,二姐夫就又是谢老爹的老实女婿了,“放心吧爹,我心裡有数,”二姐夫跟谢老爹說。
“那,”谢二姐看看在座的家人们,說:“那這事就交给你们二姐夫去办,现在我們再来谈六,谈五千两欠债的事?”
谢八姐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肚子疼。
钱,自己能掏的都掏出来了,可還差了快四千两,這要上哪裡弄钱去?总不能去抢啊。
指望谢三姐和谢六姐?
谢六姐人在西北边关呢,远在天边的人,能指望什么?
谢三姐?谢三姐谢三好,嫁得是京郊地主老孙家,說是地主,其实也就是家裡田地多点的殷实人家,谢三姐能拿近四千两银子出来?把老孙家的地都卖了,人也都卖了,也凑不出這么多银子来啊。
姐妹们都是一脸的愁容,這可真是要了她们的命了。
谢十全突然往堂屋中间的空地上一蹦,谢小弟问了一句实话:“要是還不上钱,大姐和大姐夫会怎么样啊?”
沒人說话。
“二姐夫?”谢十全点名问了,二姐夫是衙门的人,這事问二姐夫准沒错的。
二姐夫抹了一把脸,這事你也能问你爹啊,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二姐拽二姐夫一把。
二姐夫:“那债主会告上官府,大姐夫会被判沒收家产,要么坐牢,要么流放。”
這罪罚可不轻啊。
谢十全呆住,過一会儿又问:“那我大姐不用坐牢,不用流放吧?”
大家伙儿一起看着谢十全。
沒想到啊,這小弟還挺会取舍的,這是准备舍了大姐夫一人,保全大姐他们娘四個嗎?
“行了行了,”苗氏不得不出面了,你姐夫们都在呢,你谢十全一個做小舅子的,要把你大姐夫舍出去顶雷?你是怎么想的啊?
“這事你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苗氏起身把谢十全拽到自己身旁站下,說:“夫妻俩還能分家不成?你大姐夫出事了,你大姐能好的了?”
谢十全急眼了,說:“可咱们還不上钱啊,這要怎么啊!”
這不是打架就能解决的事吧?
“我把铺子卖了,”谢大姐這时下决定了。
“這可不行,”谢二姐第一個反对,“铺子卖了,大姐你以后日子不過了?”
姐妹几個全都說不行,妹夫们也都不同意。有铺子在,那吃饭的饭碗就還在,铺子不在了,大姐两口子以后怎么办?就算巧姐儿定了亲了,嫁出去了,有個吃饭的地方了,你俩還有两個儿子要养活呢。
谢大姐却不听劝,說:“我跟你们大姐夫能白手起家,那我們就還能再起一次。”
“大姐你都三十多了,”谢五姐急道:“大姐夫都三十五了,真当還跟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呢?”
谢大姐:“怎么不一样?我身体好着呢。”
大家伙儿:“……”
你要么回屋看看大姐夫,你再說這话?
“老爷,”苗氏看這么多人都劝不动,便喊谢老爹了,你怎么不說话呢?不会真要看着大闺女卖铺子吧?
谢老爹手指敲着桌沿。
谢大姐:“阿爹,這事您就甭管了。”
她爹能顾好自己就行了,谢大姐对谢老爹从来就沒有多余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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