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三十三
我听到声音之后,第一時間起身看着门口,但是什么都沒有看见。倒是看见门外院子裡面张哈子他们在和纸人打的不亦乐乎。
我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门的两边也沒人。我冲着张哈子喊了一声,张哈子,刚刚有人踢门,七盏灯都灭了!
张哈子一脚踢开他身前的一個纸人,顺便把那個纸人怀裡的照片给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還狠狠的踩了几脚,然后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扯着嗓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死老沒?沒死就躲到屋裡莫动,哪個要进来一律莫答应就是老。
我听到张哈子的這话,我才醒悟過来——「野鬼」沒有经過阳人的同意,是不可能进入阳宅的。我怎么把這個给忘了?既然有這一点,我刚刚也沒有答应任何人进来,那么刚刚那一下就算是脏东西弄的,那它也只能在门外,而进不来屋子裡。
想明白了這一层,我放心不少,于是重新把门给关上,走到床边,问凌绛有沒有事。毕竟灯熄了,我不知道会不会对凌绛有影响。
凌绛摇摇头,沒有說话。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看到她的脸色并沒有什么异常。我问她,刚刚是怎么回事?
凌绛說,有东西想要进来,不過被房门挡住了。
我又问,油灯灭了,对你有影响嗎?
凌绛摇了摇头,讲,如果我沒醒,或许還有影响,但是我已经醒了,所以可有可无了。刚刚张哈子不是看了我一眼么,你沒看见?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刚刚张哈子看的是我,沒想到张哈子看的是凌绛。难怪他能够那么有闲心的骂我,原来是看到了凌绛醒了過来,所以才不急着回来点火。
我再一次觉得他们匠人是一個十分牛逼的职业。我想,真的要加进他们這一行业,不仅仅需要强大的逻辑,還要无与伦比的细心。否则师傅教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应该看哪裡。你以为你看对了地方,结果到头来那根本就不是重点,甚至還可能是一個多余的动作。這样的事情,我在陈先生和张哈子的身上见得太多了,可我仍旧是抓不住他们的重点。
在屋子裡坐了一会儿,凌绛說她有些困了,要睡一会儿。我再三询问之后,确定她是真的困了之后,才准她去睡。
凌绛說,你是不是以为我快死了?
我讲,是有這個担心,电视裡面每次有人死的时候不都是說自己困了,想睡觉了么?然后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讲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凌绛用一种很熟悉的眼神看着我。這种眼神我在张哈子和陈先生的眼神裡都见過,那叫做鄙视。
凌绛沒有回我,而是侧身睡了。
我看见她這個动作,心裡莫名的一阵悸动。如果一個女孩子愿意把她的后背交给你,那么只能說明两点,一是她完全信任你;二是你根本打不過她。很显然,我是属于后者的。即便是凌绛现在身体虚弱,但是我想,就算再加一個我,都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当然了,我可以死皮赖脸的說,這是因为我从来不打女人。
抱着這個自我安慰的念头,我坐在椅子上,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梦到了那個山巅,看见山脚下的那些场景,场景和以前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但梦到最后的时候,结局都是我爷爷奶奶站在那個日落的山头,眺望着前方。我每一次想要走上前去看看他们当年在看什么,可是每次都会被人打断。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到外面屎都累出来老,你個狗日滴居然趴到這裡打瞌睡!
我听到這话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张哈子一脚把我屁股下的椅子给踢翻了,所以我直接摔倒在地上。
面对张哈子的怒火,我還不能有脾气,只能赔笑着讲,你這是能者多劳啊,我是哈挫挫撒,我出去了也只会给你帮倒忙,還不如躲在這裡面不是?
躲在屋子裡面,是张哈子之前对我讲的话,我现在贬低自己讲出這句话来,给足了张哈子面子。
张哈子讲,你這话是发自肺腑滴?
我看了一眼他踩在我胸口的那只脚,我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讲,发自肺腑,真心真意,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张哈子讲,大家都看到眼裡滴哈,我沒逼你,是你自己承认你是哈挫挫滴。
我讲,必须是自己承认的,我从头到尾都是哈挫挫,這一点完全可以写进你们匠人的总纲领裡面去,永世流传!
张哈子讲,呸,哈想永世留芳?门儿都沒得!
這话讲完之后,张哈子才放下那只脚。
我看见陈先生、刘桑祎還有凌绛都在一旁看着,很是艰难的忍着不笑出声来。看到他们這样,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昨天晚上张哈子和鞋匠一脉闹得不是很愉快,现在能通過我的自嘲来化解,何乐不为?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說明那些纸人已经离开了。于是我从地上爬起来,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张哈子讲,休息你屋脑壳巴子,赶紧跟我老子去找东西。
我讲,是不是找十二金牌的匠台?
张哈子听到這话咦了一声,然后问我,哈挫挫,你啷個晓得匠台滴?哦,你屋婆娘给你讲滴。
张哈子讲完這话,就转身面对着凌绛做了一個防御的姿势,但是他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凌绛的攻击。于是张哈子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很欠揍的問題,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绛,然后讲,不会吧,你们两個昨天晚上已经把事情办老?啷個一点动静都沒得?——等一哈,不是沒得动静,而是动静太大老,好你個哈挫挫,昨天那门根本就不是从外面弄开滴,是你想要霸王硬上弓被你屋婆娘一脚踢出来滴对不对?
一开始我還沒明白,直到听到后面我才醒悟過来,于是我提起身后的椅子就往张哈子身上砸去——這個淫货,脑子裡都想的些什么!?
闹了一阵之后,凌绛就說要带我們去找十二金牌的匠台。
出发的时候,张哈子让我和他一人背了一個背囊,陈先生年纪大了,沒让他背。路上,张哈子讲,十二枚金牌,我們一共五個人,莫讲老子一個人独吞,陈憨货、刘桑祎、凌绛一人两枚,哈挫挫滴那三枚枚,我受点累,帮他拿到起。
我当即不服,讲,为么子沒得我的?我不是人?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讲,你确定你也要?
我讲,金牌,谁不想要?
张哈子冷笑一声,沒讲话。陈先生开口讲,讲你哈挫挫,你哈真滴是哈挫挫,那种东西,是能随便拿滴?你啷個不去拿死人滴纸钱?
张哈子讲,既然你想要,六块都给你!
我立即摆手讲,钱财不過是身外之物,我是一個读书人,請不要用這么肮脏的东西来腐蚀我读书人的灵魂。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真给读书人丢脸!
陈先生讲,幸好老子沒读過书。
刘桑祎讲,活了這么久,這個笑话我能笑一年。
只有凌绛沒与他们同流合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十足的冰山女神范儿。
凌绛领着我們到了村尾的山脚,指着眼前一处黑漆漆的山洞讲,到了。
就在我們准备进去的时候,张哈子却停了下来,我看见他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第322章老牛吸水
我停下来问他,啷個回事?
张哈子先是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山洞,然后才开口问我,這是么子洞?
我讲,這叫做「牛角洞」,你进去之后就晓得了。洞口顶上有一块倒垂下来的石头,像牛角。這座山和象鼻岭遥遥相对,叫做钟灵山,原因和前面一样,因为看上去很像和尚每天早晚撞的那口钟。
张哈子又问,上次你啷個沒带我過来看?
我讲,我以为你是想要看九狮拜象,所以……
张哈子点点头,讲,进去后小心点,我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這一下轮到我皱眉头了,我问,哪裡不对劲?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這個問題问得相当好!答案就是,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要是老子晓得哪裡不对劲,老子哈会问你?
陈先生他们看到我和张哈子站着沒走,回過身来问我們在搞么子。张哈子讲,我和哈挫挫要拉屎,你们等一哈。
讲完之后,我就被张哈子连推带赶的把我推到一個拐弯处。张哈子讲,难道你沒觉得這一路走過来有些不对劲?
我认真想了想,但還是沒明白,于是我摇头很是肯定的讲,沒觉得!哪裡不对……?
最后那個字我沒问出来,因为我怕张哈子又骂我。
张哈子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讲,沒什么,我就是觉得這一路走的太顺老点。可能是我滴错觉。
听到张哈子這话,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张哈子多么骄傲的一個人,以前不管是做什么决定,他都是自信到要爆炸的那种,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可是现在,他居然說很可能是他的错觉。我赶紧看了一下太阳,发现太阳并沒有从西边出来啊。
张哈子伸手就要扇我,被我躲开。张哈子一個不高兴,就把裤子脱了,然后从拐弯处走出来,边走边提裤子。做出一副刚刚擦屁股提裤子的模样。
這家伙,连這些细节都能做的這么细致到位,那他要是撒起谎来,谁能知道?
张哈子一边走一边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熏死老子老!赶紧走赶紧走!
讲完之后,张哈子竟然就走到陈先生他们前面去了,紧紧跟在凌绛身后。看到這裡,我再次被张哈子的细心所折服。他晓得凌绛现在身体不适,所以走到她后面照着她。我不晓得张哈子有沒有朋友,但是从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看,他一定会是一位很会替别人着想的朋友,如今這個社会,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进洞之前,我突然想到以前我爸给我讲的一個故事,以前我也只是当做故事来听,但是现在经历了這么多事,现在不得不多张几個心眼。于是我便将這個故事转述给他们這些专业人士听。
故事大概是這样的,那一年我爸应该還不到十二岁,他跟着村裡的几個比他大的人来這個牛角洞玩。在洞裡玩了一阵之后就回家。也就是在這個时候,我爸看见牛角洞洞口的不远处,蹲着一個扎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大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最奇怪的是,這個大姑娘是蹲在路中间的,可是那些同村的那些小伙伴们不仅沒有看见,還从那個大姑娘的身体中间穿了過去!我爸当时還很疑惑,毕竟還小,对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只是绕着那個大姑娘走了過去,并沒有觉得害怕。他记得他走過去之后,還回头看了一眼那個大姑娘,那個大姑娘也微笑着侧头看了我爸(我爸的真实故事)。
故事就是這样,很快就讲完了,而這個时候,我們也已经走到了洞口。陈先生讲,然后呢?沒得咯?
我讲,沒了,我爸也就给我讲到這裡。
陈先生讲,连個大结局都沒得,這也算故事?
张哈子讲,你爹老子讲故事滴本事真滴不行,你沒听那些狐仙蛇仙滴,哪個不是到最后和狐仙蛇仙上床老?
刘桑祎当时就不乐意了,笑着骂张哈子,小阳讲的沒错,你果然是根老淫棍。
我听到這话,脸一下子就绿了,我讲,刘姐,我什么时候說過這话了?你别冤枉我啊!
刘桑祎很是无奈的讲,怎么了,昨晚在屋子裡面讲的,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我看见张哈子已经抽出了篾刀,我转身就跑。
但是张哈子并沒有来砍我,而是拿着篾刀盯着他面前的洞口看。看了一阵之后,他问陈先生,讲,你觉得這個洞啷個样?
我听到陈先生讲,洞口前面一條沟,左边又有一個水潭,有水哈比较好,但是现在沒得水,這风水,不是好兆头啊。哈要进去不?
张哈子点头讲,老牛吸水。
我问,么子喊過老牛吸水?
张哈子冷哼一声,沒回答我,估计還在为老淫棍的事情生气。
陈先生讲,你放過牛沒?
我讲,小时候放過,我大伯家就有。不過几年前就死了。
陈先生讲,如果你放過牛,那你肯定看到過牛吸水滴样子。像這样水面比地面低一些滴水潭,不管水深水浅,牛吸水滴时候都是前腿跪到起滴,不然它就喝不到水。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這样。但是這個老牛吸水的风水,哪裡不好了?
陈先生讲,老牛吸水滴风水局倒不是不好,关键是要看他吸水滴地方有沒有水。
我问,這個啷個讲?
陈先生讲,如果這裡有水,老牛就可以吸到水,就算是下跪,那也有起身滴时候,這就是取意忍辱负重滴意思。但是如果沒得水,跪是跪咯,但沒得水,那就一直跪到起,永不翻身。
听到這裡,我恍然大悟,原来风水的格局,仅仅只是一個小小的不同,得到的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局面。老祖宗的东西,果然牛逼!
陈先生又讲,如果只是不翻身也都哈好,問題是,现在不仅仅是不能翻身那么简单老。
我问,为么子?
张哈子插口讲,蠢!你刚刚讲這個洞是不是喊過牛角洞?有牛角就有牛,你自己想一哈,牛下跪滴时候,一般都是么子时候?
我讲,不是讲是吸水滴时候迈?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這水潭潭儿裡面哪裡有水老?吃土去迈?除老吸水,哈有么子时候牛是下跪滴?
我想了想,震惊的讲,牛被宰的时候,听說会哭会下跪。
张哈子一拍大腿讲,就是被杀滴时候!你個狗日滴,懂得哈不少撒,哪個给你讲滴?
我讲,我大伯以前给我讲過。
张哈子讲,牛都要死老,你讲我們进到它肚子裡面,哈有不死滴?
听到這裡,我才明白,原来张哈子和陈先生他们担心的是這個?
于是我问,那我們還要进去不?
张哈子讲,进!必须进!老子好久天沒打瞌睡老,再不睡猝死老哪個负责?老子哈就不信老,一個老牛吸水就能困到老子?
讲完之后,张哈子从背包裡面取出一個瓷碗放在洞口,的那個干枯的水潭裡,之后喊两位女同志转身過去,随后二话不說,解开裤子就往水碗裡面撒尿。看得我目瞪口呆。
张哈子尿完之后,喊我扯来一把牛草,随意撒到水潭裡面,然后指着那些草对我讲,尿。
我讲,为么子?
张哈子讲,這都不晓得?你好意思讲你放過牛?难道你不晓得牛喜歡吃被尿過草?
我回想了一下,還真是這样,并且還有科学依据,那就是尿裡面含有草沒有的矿物质,牛又需要這些矿物质。
正在我尿的时候,张哈子讲,有水又有草,這一哈老牛吸水就是忍辱负重老。进洞!
随着张哈子大手一挥,从背包裡面取出手电筒,和张哈子一人一只,几個人开始进洞。
沒往裡面走多远,就看见顶上有一块倒垂下来的石头,弯弯的,上大下小,确实很像牛角。
再往裡面走一截,洞裡已经变得很暗了,张哈子拿着手电筒四处乱晃。
突然,我看见前面有三個人影,我大喊一声,谁?
陈先生和张哈子几乎同时蹿出去追了上去。但是那三個人影根本就沒动,就站在那裡。我走上前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三個纸人,它们的手中,都抱着一张遗像!
陈先生讲,终于找到咯!四处找一哈,那十二道金牌应该就到附近。
讲完之后,他们三個就开始找金牌去了,只有张哈子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盯着這三個纸人看。
沒多久,他们三個就找齐了十二块金牌,我对陈先生树起了一個大拇指,陈先生得意的讲,按十二生肖位置排列滴,很容易就找到咯。
但是张哈子却摇摇头讲,我們上当老,不是這個匠台,這是個假滴!刘桑祎,你讲是不是?哦,不对,应该叫你彭桑祎。
第323章猫头鹰眼
听到张哈子這话,我和陈先生都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沒弄明白张哈子讲的是什么意思。我问,难道這個刘姐是假的?
這样的事情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遇见了,在张家村的时候就遇到過假的张哈子,在太平间三楼的时候又遇到過。我們村子本来就有归墟鱼,要幻化成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
想到這裡的时候,我不由得往后面退了几步,往张哈子身边靠了靠。
张哈子讲,她不是归墟鱼幻化滴,就是你以前认识滴那個刘桑祎,但是她不姓刘,而是姓彭。彭景燧滴彭!
听到彭景燧這個名字,我脑子裡嗡的一声巨响!就连說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着问张哈子,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最后一位彭家人?
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张哈子第一次进村之后发现的那些事情。王农友娶了彭景燧的女儿,做了他的女婿,之后還抢了他的村长位置,并且把族谱全部改掉,以他王农友为王家村第一村长来自称。虽然王农友修改了族谱,但是却忽略了以前的村志,以及放在祠堂裡彭家村的族谱,所以张哈子才会从两本族谱裡面找到蛛丝马迹,发现了王农友的滔天阴谋。
可是不对啊,之前张哈子不是分析過嗎,我爷爷下面埋着的那一位,一定不是王农友。因为如果是王农友的话,那他就不会搞出地煞冲月這种灭村的手段。能够搞出這种手段的,只能是彭家的人。
最后经過张哈子的一番分析,认为是最后一位彭家人把她父亲彭景燧的尸体埋了进去。所以我爷爷坟下面埋着的那位就是彭景燧。而把彭景燧的尸体弄进坟墓裡面的,就是那最后一位彭家人!
张哈子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讲,除老她,老子实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老。
我问,张哈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是陈先生的师叔,刘桑祎!文刀刘的刘!再讲了,难不成陈先生也会骗我們?
我之所以会有這样的疑问,完全是因为昨天晚上张哈子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有点失望,让我不得不去怀疑這会不会是张哈子故意找借口来攻击刘桑祎和陈先生。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张哈子为什么要用语言攻击刘桑祎他们两個呢?难道就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让张哈子脸上无光了?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讲,哈挫挫,你莫急到下结论,据我估计,陈先生都不晓得刘桑祎滴真实身份。你哈记得到我给你讲過滴那句话不?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剩下滴那個,就算是连他妈都不信,那也是真相!你讲是不是,彭桑祎?
刘桑祎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哈子,我和陈先生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张哈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就說出這样的推论来。刘桑祎看着我讲,他是不是疯了?我什么时候姓彭了?
刘桑祎的疑问,也正是我的疑问。如果刘桑祎真的是最后一位彭家人的话,那么我還能活到现在?她有大把的時間和机会把我一鞋拔子给拍死了!——等等,如果陈先生是鞋匠的话,那么,他的师叔刘桑祎肯定也是鞋匠!我爷爷一直反复让我要小心鞋匠,這句话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难道,刘桑祎就是我要小心的那個鞋匠?
但是也不对啊,陈先生也是鞋匠啊,可是他为了救我,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亲身涉险,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害我的架势啊。而且刘桑祎和我独处的机会也不是沒有,为什么她沒有拍死我?
于是我问张哈子,讲,张哈子,她啷個可能是彭桑祎?你可能真的搞错了。
上一句我问张哈子的时候,還是问他是不是搞错了,但是這一次,我已经讲他可能搞错了,很明显,我的态度還是倾向于刘桑祎的。
张哈子讲,你就是精虫上脑,你滴婆娘都到你旁边,你哈好意思替别滴女滴开脱。——不過也沒得关系老,你那個婆娘现在么子事都不晓得,活死人一個。
听到這话我一下就着急了,我问,张哈子,你啷個意思?你是不是又和昨天晚上一样,又中招了?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会到同一個地方栽两個跟头?我给你讲,我沒得任何一個时候比现在更清醒。她要是不信彭,我把脑壳砍下来给你当尿壶。
我也急了,我讲,那你拿出证据来啊!
张哈子讲,你莫急,我慢慢给你讲,讲快老,我怕你一时半会理解不過来。我问你,這個匠台是假滴,你赞不赞同?
我讲,我啷個晓得是不是假滴?還不是都要你们這些匠人讲的才算数。
张哈子看到陈先生,讲,陈憨货,你讲,這個匠台是不是假滴?
陈先生讲,我也沒见過真正滴十二金牌风波亭,只晓得匠台滴布局肯定有十二块金牌,我們之前找到滴,不多不少,刚刚好十二块。
张哈子讲,你滴意思就是倾向于這就是那個匠台老?
陈先生沒讲话,张哈子继续问,那好,你自己看看這個纸人滴眼睛。
我和陈先生一起看向纸人的眼睛,和之前我见過的那些纸人并沒有什么区别啊,都是圆鼓鼓的,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如果盯得久了,還是会觉得有些害怕。
陈先生讲,沒得么子区别,和以前一样。
张哈子讲,难道你沒发现這個匠台少老個东西?
我和陈先生同时开口问,么子东西?
张哈子讲,控制時間滴东西。——换個讲法,你啷個控制這些纸人只到晚上才出发送金牌,白天不送?
陈先生一时语竭,我也想不出来有么子办法,毕竟這是他们匠人之间的交流。而且,控制時間這個讲法,我听都沒听過。难道時間也可以控制?
陈先生讲,這個到我們孩匠一脉,我倒是晓得一些手法,在孩子上画一张写到有時間滴黄符就可以老,但是纸人,是你们扎匠一脉滴,我不晓得啷個办。
张哈子讲,你不管晓不晓得,我就问你,這個匠台可以做到白天不送,只有晚上才送不?
陈先生讲,按道理来讲,這個匠台应该只是白天送,晚上不送。难道這裡哈有么子东西是可以转换時間滴,只是我們沒找到?
张哈子讲,這裡只有啷個多老,应该是她沒来得及准备。也正是因为她沒得時間准备,要不然我也看不出来這是假滴。
从张哈子提出控制時間的东西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但是想了半天都沒想到。于是我讲,那你有么子办法做到只有晚上才送,白天不送?
张哈子讲,其实很简单,猫头鹰滴眼睛。
我再次一脸懵逼。
张哈子继续讲,我问你,你白天滴时候见過猫头鹰沒?沒见過吧?猫头鹰都是昼伏夜出滴,只有它们滴眼睛判断出是晚上,才会出动。其它時間一概不动。所以,只要用猫头鹰滴眼睛做纸人滴眼睛,就可以做到晚上送金牌,白天不送,非常简单!
听到這裡,我恍然大悟,一开始我還设想了很多高科技的仪器,沒想到竟然真的這么简单!不過想想也对,匠人都是来自民间,怎么可能用到课本裡面的知识,他们用到的,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然后总结出来,发展成为一個個匠术。中华民族能有几千年的悠久歷史,与老一辈的勤劳密不可分!
只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经验,传到了我們這一代,已经越来越少了,不得不說是一种悲哀。——好吧,扯远了。
可是,虽然明白了這個匠台是假的,但是,這和刘桑祎是不是最后一位彭家人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张哈子放下背包,从裡面取出来一些小纸人,在洞裡随手洒了一些,然后還在自己的鞋底各贴了一個纸人。不仅如此,還让我抬脚给我鞋底贴了小纸人。
弄完之后,他讲,至于有么子关系,這就要问你屋婆娘老。
第324章玩火自焚
凌绛?
這件事又和凌绛有什么关系?
张哈子讲,难道你不觉得這一路走来,你屋婆娘都有些不对劲?
我讲,沒什么不对劲啊,和以前一样,都是那副高冷的样子。难道高冷也不对劲了?
张哈子走到凌绛身边讲,高冷是可以,不過高冷就是不讲话迈?你哈记得到你早上上啷個醒滴不?
我讲,你踢醒的,你還好意思讲?
张哈子讲,這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把你叫醒了之后,我讲滴那句话你哈记得到不?
我讲,你讲了那么多话,我啷個晓得你指的是那句话?
他讲,就是我讲你和你婆娘昨天晚上是不是把事情办老這句话。你自己想一哈,要是以前,我讲她是你屋婆娘,我都要被她拿起纸花戳死,但是今天早上,她坐到那裡有半点反应沒得?一点都沒得!你觉得正常不!根本不正常!哈有這一路上走過来,我故意拉你到后头讲话拉屎,你屋婆娘只顾到往前面走,就到洞口滴时候讲老两個字,你讲,這正常不?
被张哈子這么一讲,我也觉得凌绛有些不正常了。但是毕竟不能听信一家之言,于是我走到凌绛面前,对她讲,我晓得你不喜歡解释,但是這個时候,你還是解释一下吧。
凌绛不喜歡解释的性格是我当初在学校男生寝室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我和他被老二他们误会,凌绛依旧是一句话都沒解释。不過现在毕竟是关键时期,再不解释,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我等了一会儿,凌绛只是看着我,但沒說话。
我刚准备再劝說一下,但是张哈子却讲,你莫问老,她要是能讲话早就讲话老,现在滴凌绛不是你认得到滴那個凌绛。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凌绛,问张哈子讲,不是凌绛,還能是谁?
张哈子讲,你就蠢死起算老。你把她往上抱起来,我证明给你看。
我不晓得张哈子要搞什么,但還是很配的对凌绛說,不好意思,你莫生气。
讲完之后,我就拦腰把凌绛给抱了起来。我看着凌绛的双脚刚离地,张哈子就顺手把凌绛脚上的那双鞋子脱了,然后在凌绛的脚底板上各贴了一個纸人。
做完這個之后,张哈子站在凌绛面前,结了一個手印,有点像心火手印,但并不是,手势比心火手印要复杂一些,动作也要多一些。张哈子一边结印一边念着什么,密密麻麻的念得很快。等到张哈子念完之后,我看见张哈子伸手在凌绛的额头点了一下,然后双手分开,在凌绛两边的肩头各自扇了三下。
這還沒完,张哈子从兜裡取出两片竹叶,左手的那片放在自己的右肩,右手的放在左肩,前前后后的捋了三次,最后张哈子用两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竹叶,在凌绛的眼前抹了一下。我看见,张哈子手中的那片竹叶顿时由青色变成了黑色,惹得张哈子赶紧丢掉。
這個时候,我听见凌绛說,放我下来。
我赶紧把凌绛放下来,问她,你可以說话了?
凌绛点点头,往张哈子和我這边靠了靠,距离刘桑祎远了几分。无疑,凌绛的這個动作几乎是已经证明了张哈子的正确性,以至于陈先生也往我們這边迈了一步,但也仅仅只是一步而已。
看到凌绛的這個动作,张哈子似乎并沒有很得意,相反的,眉头還紧皱了几分。
我问凌绛,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绛說,昨晚房门被踢开了,還有印象嗎?
我点头。
她讲,就是那個时候我上身了。
鬼上身?又是鬼上身!
但是不应该啊,张哈子陈先生他们都在,如果凌绛被鬼上身了,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要是一般滴鬼上身,老子一眼就看出来老,但是如果是有匠人让凌绛鬼上身滴呢?哈有,你屋婆娘肚子裡面哈有個鬼胎,本身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滴,老子就算是看走眼老,那也是很正常滴事。
我讲,那你又是怎么晓得凌绛被鬼上身了?
张哈子讲,其实也不能讲鬼上身,而是她穿老一双阴孩。如果我沒猜错,她這一路走過来,都是那双阴孩在控制她走滴。而這双阴孩,就是刘——彭桑祎给凌绛穿上滴。
我讲,就算是凌绛脚上穿了阴鞋,那也很可能是其他人,为什么一定是刘桑祎?
张哈子讲,你啷個不蠢死起。昨天晚上,哪個和凌绛单独待滴時間最长?
我想了想,讲,好像是我。
张哈子二话不說就是一巴掌扇過来,我沒来得及躲,后脑勺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讲,你要是有孩匠滴一半本事,老子绝对烧纸谢天谢地谢菩萨。除老你之外,是哪個?刘——彭桑祎!虽然我不晓得她对凌绛做了些什么,但是其中肯定有穿阴孩這一個环节。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我讲,不对啊,如果是這样的话,那我进去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凌绛的异常了,为什么那個时候沒有?凌绛說的门被踢开,又是怎么回事?
张哈子讲,你应该见過陈憨货滴本事老,他们孩匠一脉,有一门绝技,喊過「一脚开」,本来是用来踢棺材盖子滴,但是用来踢门也是很好用滴。
对于张哈子讲的這一点,我是了解的,以前在陈先生那裡都见到過。
张哈子继续讲,昨天那门应该就是被彭桑祎滴那双阴孩踹开滴,因为动作太快,所以你沒看清楚,哈以为是外面有人。其实就是那双阴孩,煤油灯被阴孩一踩,不熄才怪。给人穿阴孩,沒得那個人比孩匠一脉更精通。
原来是這样,难道房门被打开后,我什么都沒看到。我问,你昨天是不是就已经晓得老,要不然你啷個那么淡定不回来救我?
张哈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讲,昨天那個时候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而已。至于要回去救你這一点,哈挫挫,哥哥讲個实话你莫伤心,昨晚我真滴沒想到要去救你。
這個时候陈先生讲,张哈子,天底下孩匠又不是只有我們陈家,如果是其他匠人搞滴呢?就我晓得滴,村子裡面就至少有两個纸人。
张哈子讲,你莫忘记老,要是其他孩匠,你觉得他滴阴孩能踩過那七盏煤油灯不?
陈先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张哈子对我讲,那七盏煤油灯的位置是北斗七星,有七宫星位,至刚至阳,一般滴阴孩,挨到第一盏油灯都要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更何况后面哈有六盏?但是凌绛脚上确实穿老阴孩,所以,這七盏煤油灯肯定是出老問題。
张哈子讲完之后,从背包裡面取出一些纸来,然后对我讲,你扎得来纸鹤不?边听边扎。
虽然不知道张哈子要扎纸鹤搞么子,但我還是接過小纸张,一边扎纸鹤,一边问,這煤油灯不是陈先生布置的迈?难道也有問題?
张哈子一边扎纸鹤,一边讲,油灯沒得問題,关键在于煤油灯灯芯上头滴那火。之前我和陈憨货中招,油灯是不是快熄老?最后是被那個点燃滴?
我想了一下昨晚的场景,然后很是沮丧的讲,是刘桑祎。
张哈子突然一趴大腿,嘿了一声讲,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就是這個火,差点把老子一世英名都毁老!哈挫挫,你晓得那個灯火喊個么子名字不?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哈子讲,老子就晓得你不晓得。如果哥哥沒猜错,那個火应该是云南一代滴巫匠术。它有一個很好听滴名字,喊個「玩火自焚」,不過我們一般称它为「欲火」。老子情绪失控,也就是被這個火害滴。
张哈子讲了這么多,我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刘桑祎就是彭桑祎,但是,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张哈子讲,那就只有她自己晓得老。
一直沉默的刘桑祎笑了几声,终于开口讲,不愧是重庆张哈子,分析的果然精彩,但是我很想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张哈子讲,我上一次来王家村的时候,王家祠堂,灵位俯首,众生称臣。
第325章彭桑祎坟
我第一次听到這八個字的时候,是在王家祠堂。
我记得那一次是听村支书王青松讲他以前在祠堂听见的怪事,然后祠堂裡的灵位突然间就全部往前掉了下来。当时张哈子還认为是要地震了,赶紧跑到院子裡去了。之后,为了灵位這事,张哈子和陈先生他们全图推诿說不去立牌位,无奈之下,最后只能是我去。
那個晚上也是和以前一样,差点沒把我吓死,最后還听到门口有纸人說话,让我去翻灵位。我按照那個声音的指示去翻了牌位,最后翻出了王青松、我大伯,和我自己的名字,由此引发了請仙登位的匠术。
事后,张哈子和陈先生都說是为了拿我当诱饵去引出幕后的始作俑者,那個时候我并不是很相信,我以为就是他们不想去,给自己找的借口。整個事情捋下来,我能发现的最可疑的人,也就是木匠王明宣了,好像和刘桑祎根本就联系不上啊。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好好想一哈,那些灵位向前倒下滴前后,祠堂裡面有么子不一样?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好像并沒有什么不一样啊,院子裡面的东西和之前一样,不多不少,我,张哈子,陈先生以及村支书王青松,以及后面进来的刘桑祎——等一下,人数不对!
在灵位倒下之前,祠堂的院子裡只有四個人,但是灵位倒下之后,院子裡多出一個人来!那就是从祠堂外面走进来的刘桑祎!
张哈子讲,对头,就是她刘桑祎!我之前就很奇怪,那些灵位到神龛上头蹲得好好滴,啷個可能沒得事就跑下来。原来是看到了彭家滴人。
我讲,你之前不是讲那是灵位俯首,众生称臣迈?
张哈子讲,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滴,但是一直到现在,老子都沒看到過那些灵位搞事情,倒是引出来一個請仙登位。哈挫挫,不是我讲你,你们這個村子到底是個么子村子,啷個屁大個地方,牛鬼蛇神都有?你看哈我們张家村,清清白白滴,啷個能那么纯洁?
听到這裡,我和凌绛同时给张哈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陈先生和刘桑祎沒有亲自体验過张家村,我可是一前一后的进去過两次,要讲他们张家村纯洁,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得危险的村子了。
张哈子估计自己也晓得這话讲得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假装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讲,所以,老子敢肯定,那不是灵位俯首,众生称臣。
于是我问,那如果不是灵位俯首,众生称臣,为么子那些灵位会从神龛上掉下来?
张哈子讲,那就要问這個老婆婆老,你问哈她,当年到底对那些人做了些么子,让他们就算是死老,也会害怕得从神龛上掉下来!
听了张哈子的话,我再一次被震惊到。按照张哈子的意思,那些灵位掉下神龛,根本就不是因为要搞事情,而是因为害怕刘桑祎,所以才掉下来,算是给刘桑祎跪到求情么?求她放過王家村滴后人?
如果真的是张哈子說的這样,那很多地方倒是也可以解释的通了。为什么我爷爷刚下葬后不久,刘桑祎就不請自来的出现在了我們村子,而且当时我們什么都沒有告诉她,她自己就已经跑到我爷爷的坟地看了一下,還看出我爷爷坟地的大手笔,记忆以及晓得我爷爷坟下面還有一座坟。這些事情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而且张哈子刚刚也讲過,昨晚他中招的那些火,是出自云南巫匠术一脉的,虽然我不知道這所谓的巫匠术和匠术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听到了一個地点,那就是云南。我记得当时刘桑祎出现在我們村子后,她和陈先生分析是不是有人跟踪她来到了我們村子,替她准备好了刘寡妇尸体的时候,她讲過一句话,那就是「在云南那边转了转,本以为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但是什么都沒找到。然后就直接回来了。」
我并不知道刘桑祎当初去云南是寻找什么东西,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去過云南。和之前张哈子讲的那個欲火对应起来,几乎就可以证明昨晚施展玩火自焚滴匠术就是刘桑祎了。
当我想到這裡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掌声,是刘桑祎在拍手。她拍了三下之后,对张哈子讲,张破虏,你晓不晓得六十年前,匠人圈子裡面最流行的一句话是什么嗎?是洛朝廷讲過的一句话,「天不生我洛朝廷,匠术万古长如夜」,那個时候的洛朝廷,当真是天下匠术第一人。张破虏,你晓不晓得,要是你早生几十年,也生活到那個年代,无论是洞察力還是逻辑思维,你都可能和洛朝廷有的一比。加上那個年代社会贫穷落后,正是匠门最辉煌的时候,你的成就,可能并不会比洛朝廷低。可惜了,现在社会发展了,匠门越来越沒落了。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是在拍我马屁,洛朝廷是啷個样滴人,我听别人也讲過,你沒得必要给我戴高帽,老子虽然自恋,但哈是有自知之明滴,和洛朝廷比起来,不止一两個水平,那是差老好几個水平。再讲老,就算你今天拍我马屁,也掩饰不了你就是最后一位彭家人滴事实。
刘桑祎讲,可是,我并沒有要掩饰的打算。否则我之前也就不会承认了。我夸你,是因为你通過這些细枝末节就猜出我的身份了,和当年的洛朝廷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惊讶的问刘桑祎,我爷爷当年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刘桑祎笑了一声讲,如果不是你爷爷认出了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三十岁就死了?
這一下,不仅仅是我,就连陈先生和张哈子,以及凌绛,都很是震惊。我們万万沒想到,刘桑祎的死,竟然也和我爷爷有关!
刘桑祎继续讲,如果不是我死了,他洛朝廷也不可能成为歷史上最年轻的带头人。
陈先生讲,师叔你是三十岁那年去滴,你今年是九十二岁,也就是六十二年前去世滴。算下来,也就是1954年,洛朝廷是1955年第一次当上带头人,時間上刚好对得上。
听到這裡,我脑海裡又开始浮现一個不好的念头,那就是,会不会是我爷爷为了坐上带头人的位置,所以把刘桑祎给杀了?如果真的是這样的话,那我爷爷到底是一個怎样的人?如果刘桑祎要报仇,我是该反抗還是任由她宰割?
陈先生应该也是有這样的念头,于是欲言又止的问刘桑祎,师叔,你滴死会不会是洛朝廷……
陈先生的话沒讲完,但是我知道他要表达的就是我刚刚想到的那個念头。毕竟为了争夺权位,杀個把人在歷史上太常见了,当年的唐朝建国初期,不就出现了为了皇位兄弟相残血腥场面嗎?更何况我爷爷和刘桑祎還沒有半点血缘关系,按照我爷爷那坚定的心性,杀了不就杀了?
但是刘桑祎却笑着摇头讲,你们也太小看洛朝廷了。他知道我身份之前,我早就已经死了。
我被刘桑祎的话给弄懵逼了。這前后不死矛盾的嗎?
张哈子看到我一脸懵逼的样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我就晓得你听不懂。我给你解释一哈,你這么想,彭桑祎现在滴年纪,并不是所谓滴92岁,而是192岁——当然了,這個岁数只是猜测,但是差不多是200岁左右。這么想,你是不是就懂老?而且,如果我沒猜错滴话,洛朝廷前辈那座坟下面埋滴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之前猜测滴彭景燧,而是她彭桑祎滴身体!第326章理直气壮
听到张哈子的前半段话,我就已经很懵逼了,听完他后半段话,我已经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之前陈先生不是說過嗎,刘桑祎今年九十二岁,她是三十岁的时候死掉的。现在怎么到了张哈子的嘴巴裡面就变成了近两百岁的存在?
我问张哈子,這個你肯定搞错了,陈先生都讲了,刘桑祎是三十岁那年死的。难道陈先生也在撒谎迈?
张哈子摇头讲,陈憨货滴话,连他自己都不晓得是真哈是假。我问你,陈憨货今年好多岁?
我讲,和我二伯是同学,应该是五十多岁,差不多快六十岁了。
张哈子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扎了九只纸鹤,一字排开放在他身前,然后又从背包裡面取出一节竹筒,抽出篾刀开始划蔑。他边划蔑边讲,哈挫挫,哥哥和你算一笔账。你讲陈憨货应该是五十多岁,那就是哈沒到六十岁是不?好,那就算他是六十岁。你想一哈,六十年前,陈憨货刚刚出生,但是彭桑祎却是六十二年前死滴,你自己讲,陈憨货滴這话有多少可信度?
被张哈子這么一讲,我顿时明白過来,刘桑祎今年九十二岁,她如果是在三十岁那年死的,那么就应该是六十二年前,但是那個时候,陈先生很可能都還沒出世。也就是讲,陈先生所了解的有关刘桑祎生死的事情,全部都是听别人說的,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刘桑祎她自己。也就是讲,她根本就不是1954年死的。
张哈子讲完之后,并沒有停下,而是对陈先生讲,陈憨货,我记得你以前将你准备挖坟滴时候用老投石问路,问老十次对不?
陈先生点头。
张哈子讲,你当时估计地下那位大概有好大岁数?
陈先生讲,差不多两百多年。
张哈子点头对我讲,哈挫挫,你现在搞明白老不?如果地下那位就算是彭桑祎滴爹老子,你算一哈,就算是彭景燧五十岁老来得子,那他女子是不是应该一百五十岁左右?這和尼玛所谓滴九十二岁哈相差老六十多年,难道這六十多年,刘桑祎都是一個胎盘?
对啊,這么简单的問題,我以前怎么沒想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简单的加减問題,只要算一下時間,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明白了嗎?
可是,就是這样简单的問題,才最容易被人给忽略,只有张哈子這样的人,才能把普通人给经常忽略的东西给重视起来。等到他解释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事情真的就是這么简单。可要换做是我自己,想要找到這個关键点,估计难如登天。
我還有一個問題,无果刘桑祎是在陈先生出生之前就死掉的,那么陈先生又是怎么认识刘桑祎這個人的?难不成陈先生以前都是和鬼打交道?
這一次,张哈子沒讲话,而是陈先生回答我讲,小娃娃,小时候我和你一样,也搞不明白,還经常被我师叔换来换去滴样子搞迷糊。后来我才晓得,這些事情都和我师伯陈有礼有关。他是我师叔滴师兄。以前都是他从外面带纸人回来,让我师叔待到裡头。以前不晓得他是从哪裡搞起来滴,现在才晓得,应该就是到张哈子他们滴张家村搞来滴纸人。
被陈先生這么一讲,以前很多断断续续的片段也就都能够联系起来了。我想,陈有礼之所以留在张家村,不仅仅只是为了守住我爷爷留下的东西,還有一方面就是为了给刘桑祎弄身体。
唉,這些老一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了。
但是不管怎样,刘桑祎年龄的這個問題现在算是搞明白了。
然而,就算刘桑祎的真实年龄不是九十二岁,可這也不能证明我爷爷坟下面埋着的那位就是刘桑祎的身体啊!张哈子之前不是也假设那是彭景燧的身体嗎?——說实话,当张哈子提出這個推测的时候,我是完全不相信的。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我都沒有发现,這叫我怎么相信?
更何况,如果我爷爷坟下面那位就是刘桑祎的身体的话,那么当初地煞冲月的时候,刘桑祎为什么還要帮助张哈子来破解?当时阻止他不就好了?
张哈子把手中的竹筒放在眼前看了看,继续划蔑,然后讲,這件事情就哈要从王家村滴开村老祖宗王农友讲起。哈挫挫,我问你,当初我們是为么子认为地下那位是彭景燧滴身体滴?
我把当初的分析给在场的所有人重新梳理了一遍,因为凌绛并不知道我爷爷和他坟下面那位的事情,所以我尽量讲的比较详细。
讲完之后,张哈子看了一眼凌绛,问她,姓凌滴,你看出来這裡面有么子漏洞沒?
凌绛几乎是想都沒想就讲,归墟鱼。
张哈子用篾刀一拍大腿,但是力道沒控制好,疼得他嘶了一声,然后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人聪明就是沒得办法,听一遍就找到老漏洞,就是归墟鱼!姓凌滴,你给這個哈挫挫分析分析。
凌绛說,当年王农友为了抢九狮拜象的位置,杀害了彭景燧,最后讲所有彭家人的尸体全部都扔进鱼塘喂了归墟鱼。你们之前讲過,是他女儿回来把他的身体又埋进了坟裡。那么請问,他的身体都被归墟鱼吃了,哪還有身体葬进坟裡?就算是他的骨头,根据归墟鱼的习性,估计也都被归墟鱼吃了。也就是說,彭景燧這個人彻底的消失了。
简单!简直是太简单了!
被凌绛這么一分析,我顿时茅塞顿开!我爷爷坟下面压着的那位肯定是彭家人,否则也不会对王家村屠村,但是又不可能是彭景燧,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要那最后一位彭家人了。难怪张哈子之前說,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么剩下的那個,即便再不可能,也就是真相!
這么简单的問題,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而凌绛只不過是听了一遍我的叙述,就找到了問題的关键,還立刻给分析出来了。不得不感叹,我和凌绛他们之间的差距,完全是天上地下。
我不知道张哈子到底是怎样的脑容量,才能在短時間内就把這些問題给想明白了。而且他還能那么自信满满的确定他是对的。
张哈子点头讲,姓凌滴,你這個智商完全碾压哈挫挫,你以后哈是表现得蠢一点,不然我怕哈挫挫有压力。
讲完之后,张哈子看着刘桑祎讲,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当初我在鱼塘附近看到滴那個黑影人应该也是你老,赶老一路,赶到祠堂滴时候跟掉老。所以,当时你是准备去藏族谱迈?這样,我們就不晓得你滴身份老?
沒想到刘桑祎摇摇头,讲,恰恰相反,我是去把族谱放出来,好让你们看见。
张哈子低着头想了一下,重重的点头,讲了一句,原来如此。
我小声问张哈子,你晓得她为么子要让我們看见族谱了?
张哈子也小声的回应我,讲,不晓得。
我讲,你不晓得你点么子头?
张哈子讲,为了维护我机智滴形象!
听到這话,我顿时语塞。沒想到人不要起脸来,也能如此理直气壮!
于是我问刘桑祎,刘姐,你为么子要把族谱放出来让我們看见?
刘桑祎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容和她娇媚的脸庞很不相符,看上去很是诡异,她讲,一個人活了這么久,都快要被人忘记了,总要找些存在感不是?我一开始還以为能陪你们多玩几年,沒想到张破虏你实在是太聪明了,這才一個月不到,就沒得玩了。不過有一点,张破虏,就算你千算万算,你肯定沒算到,我的的确确是1954年死的,而且,還是洛朝廷亲手杀了我,然后把我埋到坟裡面去的。那一年,洛朝廷才25岁!
第327章王家后人
当听到刘桑祎這话的时候,我觉得這一切实在是太荒谬了,简直是不可理喻。我知道我爷爷很牛逼,但是我万万沒有想到刘桑祎的死,竟然也和我爷爷有关。不仅仅有关,而且竟然還是他亲手杀死了刘桑祎!那我爷爷的身上,岂不是又要多背负一條人命?
如果我舅公之前說的是真的,我奶奶也是我爷爷杀死的话,那么,一共就有我奶奶、舅公、刘桑祎三人都是明确的死于我爷爷手中。但是,我爷爷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這么多对我爷爷有什么好处嗎?
我想不明白,我已经被刘桑祎的话给震得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等一下,刘桑祎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他說我爷爷在认识她之前,她就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又說是我爷爷杀了她?這前后完全是矛盾的!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如果刘桑祎死老,那你现在看见滴是么子?
我讲,這不是她的魂魄附在刘寡妇的身体上——你的意思是讲,我爷爷认识的刘桑祎,也是她的魂魄附在其她女人的身上的那個刘桑祎?
张哈子讲,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更合理滴解释。
我讲,也就是讲,刘桑祎在认识我爷爷之前,就已经死過一次了,但是身份被我爷爷认出来之后,我爷爷就把她杀了,又让她死了一次?
张哈子却是摇摇头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哈挫挫,为么子别人讲么子,你就信么子?你有沒得一点是你自己滴思考?彭桑祎這种满嘴跑火车滴话,你也信?你爷爷就算再牛逼,他那年也才25岁,和她一個一百多岁滴老太婆比起来,不管是经验哈是匠术,都远远不如。他能杀死姓彭滴,打死我都不信。
讲完之后,张哈子手上的动作也终于完成了,我看见他把篾刀别到腰上,然后开始编织手中的那個竹筒。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的很清楚,他這一次虽然不是用的扎千刀,但是那些篾條的粗细却和扎千刀相差不了多少。而他编织的东西,我看了看,很像是一艘船,和当初在那個鱼塘见過的那艘船差不多。
他把這艘船也放在他面前,然后在船的中间位置插了一片竹叶。
刘桑祎看到他這個动作后讲,张哈子,你不用白费力气了,难道你還沒发现么?既然我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也就意味着沒准备让你们活着出去了。
我听到刘桑祎的這话,才意识到,這個牛角洞是刘桑祎借着凌绛的双脚把我們引到這裡来的。這裡简直就是她的主场,肯定在這之前就已经经营了很多东西,可以說,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难怪从进来之后,张哈子就一直忙個不停。据我猜测,张哈子之所以会绕来绕去讲這么多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時間!我想,他现在做的這些,应该就是在布置一個很大的匠术匠台。
对于刘桑祎的话,张哈子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继续手裡的事情。——看上去好像是在结印,但更像是在搓手,就好像是冬天手冷一样。
刘桑祎讲,那你說,如果不是洛朝廷杀死我,又是谁杀死了我?
张哈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刘桑祎,讲,第一次你是啷個死滴,我是真滴不晓得。但是第二次,你肯定不是哈挫挫他爷爷弄死滴。因为到那個时候,你帅哥我张哈子都哈沒生,根本沒得人搞得死你,包括他洛朝廷!
刘桑祎讲,我之前就讲過,洛朝廷是几百年来,匠人圈子裡面的第一人,你凭什么讲他不能杀死我?
其实我也有這個疑问,在我看来,我爷爷基本上已经代表了整個匠人圈子的最高水平,难道還有他对付不了的人?
张哈子讲,很简单,要是他当初就能把你弄死,为么子不直接把你滴三魂七魄全部打散?又为么子要等到他快死滴时候,還不惜把他自己炼成活尸镇压到你滴坟上头?偷你滴运势是真,但是最主要滴目的哈是为老防止你出来祸害他们洛家滴人。但就算是這样,如果不是陈憨货及时赶到,哈挫挫他爹老子哈不是差点就被你弄死老?洛朝廷有身体有魂魄,都搞不赢你一個身体,你现在却讲几十年前是洛朝廷杀老你,你這话也就骗一哈這個哈挫挫,我們三個你能骗到哪個?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确实相信了刘桑祎的话,我几乎都已经在心裡认可了刘桑祎就是我爷爷杀的。但是现在被张哈子一讲,我才明白,原来這裡面還有這么多弯弯。果然還是张哈子心思缜密,连這些毫不起眼的细节都能够发现。而且還能把以前的事情和现在联系起来,仅仅就這一点,就足够我学好多年的了。但是,真的如张哈子讲的那样,只有我一個人被骗到嗎?
于是我看了陈先生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惊讶,看起来,他应该和我一样,也被刘桑祎给骗了。至于凌绛,我看到她一脸风轻云淡,很显然,她应该是猜到了的。——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爷爷爬出老屋這件事,所以根本就听不懂张哈子在讲什么。既然不知道,也就不会吃惊。
說实话,看到他们两個這副表情,我也就放心许多了。否则我真的像要找個专业机构去测试一下我的智商了。
刘桑祎再一次拍手鼓掌,讲,难怪现在匠人圈子裡面有传言讲,六十年前洛朝廷,六十年后张破虏。果然名副其实。但是张哈子,我确实是那一年死的。而且,我的確認识洛朝廷,還准备一起去参加五年一度的匠人聚会。但是我却在1954年死了,這一点,陈有礼和陈有福都可以作证,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和洛朝廷认得到,不仅认得到,你哈非常信任他,要不然你也不会把這么重大滴事情交给他来办老。
刘桑祎讲,你又猜出来了?
张哈子点头,又摇头讲,不是猜。到我滴世界裡,根本就沒得猜這個讲法,都是靠我超越常人滴智商推测出来滴。如果我沒猜错滴话——如果我沒推测错滴话,你是自杀!哈挫挫,也就是你爷爷用滴那個方法,炼活尸!让后你让洛朝廷把你埋在九狮拜象那個风水局上。你自己讲,如果你不是非常信任他,你会把這么重要滴地方讲给他晓得?
刘桑祎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讲,张破虏啊张破虏,你又猜错了吧。九狮拜象不是我告诉洛朝廷的,是他自己找到的。哦,不对,是他和吴芝煐一起找到的。
听到刘桑祎讲這话,我突然想到我爷爷和我奶奶年轻时候照的那张旧照片,照片后面写着的那一行字,「九狮拜象,我們终于找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的神情有什么变化被刘桑祎看到了,于是刘桑祎对我讲,小娃娃,看你這表情,应该是看到過那张照片了?沒错,那张照片就是我给你爷爷奶奶拍的。說句实话,你别不爱听,虽然你爷爷当初已经小有名气了,但我還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奶奶。——就好像你现在配不上凌绛一样。
我听到這话,当即就对张哈子讲,用篾刀砍死她!
我這话很自然的被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忽略了,让我很是尴尬,不過我也已经习惯了,连脸都沒红一下。
刘桑祎继续讲,洛朝廷他们两口子到村子裡住了一段時間,洛朝廷就发现了我的身份。但是张破虏,你還有一件事错了。我虽然不姓刘,但我也不姓彭,我姓王,我是正宗王家后人!
第328章阴墓镇尸
(建议看本章前,先看看222章)
刘桑祎的话,不仅仅让我陷入了迷雾之中,我看见就连张哈子脸上都出现了少有的懵逼。很明显,张哈子這一次是真的沒有猜到。
而就在這個时候,刘桑祎开口对我讲,小娃娃,你是不是已经去過张家村了?
我点头讲,是的。
刘桑祎讲,你既然去了张家村,那么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你应该已经拿到了,难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
陈有礼之前也說過我爷爷给我留了东西,现在刘桑祎也說這话。可是,我爷爷到底给我留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张哈子给我說的那個天大的便宜。可是,這天大的便宜是什么,张哈子和凌绛都不给我說,等于我還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刘桑祎却說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能够判断出刘桑祎的身份,這不是扯淡——等一下,我去张家村之后,除了得到了那天大的便宜外,剩下的就应该是那两個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梦了。
第一個梦不是发生在我們村子,而且裡面的事情发生的也太過遥远,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但是第二個梦,联系刘桑祎之前說她姓王這件事,似乎能够有所发现。
我记得在第二梦裡,我看到了太平悬棺的布局,那個女人是村长的女儿,是她主持了大家布置了太平悬棺。当时我的全部精力都到了太平悬棺上面,却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這些人的身份!
這個女人是村长的女儿,而且還嫁给了一個外来人,最后村长還把村长的位置传给了他女婿,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几乎不用怎么推测就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最后一位彭家人,而那個被太平悬棺葬下的人,便是王家村的开村老祖宗王农友!
可是,从梦裡的场景来看,王农友似乎并沒有篡夺村长的位置,也沒有对彭家人下手,否则村长的女儿也不会亲手主持着把王农友葬进九狮拜象之地。但是這和我們之前的推测就完全相反了,难道是我們之前的猜错错了?
不对,应该是遗漏了什么。等等,他们屋子裡面发生的事情,我是看不见的。应该就是那裡面发生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估计也永远沒有人知道了。
等一下!如果沒有人知道這些事情,那么我的這個梦,到底是怎么来的?既然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那么我爷爷应该是知道這件事的,可是,按照時間来算,我爷爷到那個时候根本就還沒出生。那么,又是谁告诉给我爷爷的?
我想了好一阵,终于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忽略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那個人就是那两口子的女儿!沒有谁会比他们的女儿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
刘桑祎說她姓王,而那個女儿是王农友的女儿,自然姓王。也就是說,眼前的刘桑祎,应该就是王农友的女儿!而我爷爷知道這些事情,也全是刘桑祎告诉他的,然后他用梦境的形式再转告给我。
這些事情說起来很繁杂,其实就是几個呼吸的事情就想明白了。而且,這一切似乎都理顺了,但是問題又来了,那就是,我爷爷给我留下這個梦境,是想要表达什么?
我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张哈子就凑到我身边来问我,哈挫挫,上次看族谱,你哈记得到王农友有后人沒?
我想了想,然后摇头讲,我记不到了。
果然,张哈子已经猜到了刘桑祎的身份。我是凭借着爷爷留给我的梦境才有了那样的推测,但是张哈子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就是凭着刘桑祎說的一個姓,就能够想到這裡,這让我很是沮丧。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很难填补的。
张哈子从背包裡面取出一盏马灯,手腕一抖,马灯就被点亮了。他举着马灯问刘桑祎,你讲你姓王,那么,你是王农友滴女子(女儿的意思)?
刘桑祎笑着拍了一下手掌讲,果然是张哈子,你這样的思维,不比当年的洛朝廷差。
张哈子并沒有因为刘桑祎的這個夸奖而骄傲自豪,而是很严肃的问,既然你也是王家人,你为么子哈要用地煞冲月屠村?
我看见刘桑祎的神情有些忧伤,她讲,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张哈子沒回答,而是反问讲,你猜我信不信?
這個时候我打断他们的对话,然后把我梦到的那個梦境全部說出来给大家听,說完之后,我对张哈子讲,我爷爷坟下面埋着的应该是王农友,不是你讲的刘桑祎的身体。
张哈子讲,不可能,如果是王农友,他不可能对自己滴族人下手,更何况,這些族人哈都是他滴后代。但凡是有点人性滴,都搞不出這种畜生事。地下那位肯定是姓彭滴,而且一定是最后一位彭家人滴身体。就算不是她刘桑祎滴,也一定是她妈滴!
我讲,這也不是沒得可能,毕竟那個墓是刘桑祎她母亲主持修建的,要留下一個入口,還不是一句话的事?
刘桑祎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继续纠结,而是问张哈子,她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杀么?
张哈子讲,难不成哈是为老维护世界和平?
刘桑祎苦笑了一声讲,你之前猜的都沒错,我的身体确实葬在洛朝廷的坟下面。但是有一点,是你们都被陈恩义给误导了,那就是,這座坟根本就不是双重坟,而是三重坟!在我的坟下面,還有一座坟,葬着我的母亲!
如果真的是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好理解了。地煞冲月是刘桑祎的母亲弄出来的,也就是最后一位彭家人为了报复而施展的屠村计划。那么,她的自杀又是怎么回事呢?而且,根据我的梦境,王农友不是沒有杀害彭景燧嗎?难道是我的梦境有遗漏?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你這個梦境是刘桑祎给洛朝廷讲滴,当初這個老太婆都哈是一個小萝莉,她能看到多少真相?她又能记得多少真相?就算是王农友把彭景燧杀老,也不可能当着刘桑祎滴面不是?所以,之前滴推测是沒错滴。而且,如果老子沒猜错,刘桑祎应该是在很小滴时候就成老孤儿。
我讲,为么子?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這都想不明白?王农友死老,他会让刘桑祎滴老妈活到起?肯定是让人把她也弄死老。父母双亡,你自己讲,刘桑祎是不是就变成孤儿老?一個孤儿,饥寒交迫滴,能记得当年滴事情就已经很不错老。
原来张哈子是這個意思。最恨跟他们這些花花肠子的人說话了,讲什么都要拐几個弯,不像我,直肠子,說话耿直——反正我是不会承认张哈子的智商比我高。
這时,张哈子手中举着的那盏马灯突然熄了。我以为张哈子会骂人,沒想到张哈子却是嬉皮笑脸对刘桑祎讲,你看哈,你是孤儿,我差不多也算個孤儿,大家都是孤儿,何必孤儿为难孤儿?這样,你放我們出去,咱们以后拜個把子,就是一家人老,你看行不?
刘桑祎冷笑一声讲,张破虏,亏你一直叫别人哈挫挫,你是不是傻?我费那么大劲把你们弄进来,就凭你一句话就放你们出去了?哦,对了,你還沒回答我,我为什么自杀?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张哈子的眼神裡面闪過一丝少有的神色,我知道,那种神色叫做哀伤。我听见他艰难的吐出四個字,阴墓镇尸!
第329章迁都洛阳
当张哈子說出這四個字的时候,我看见不仅仅是刘桑祎的神色有了变化,就连陈先生和万年冰山女神的凌绛,他们两個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我不知道那种变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震惊。但是我知道,那样的神情,绝对是我第一次看见。
于是我急急忙忙问张哈子,什么叫阴墓镇尸?
张哈子看了一眼刘桑祎,然后一屁股坐下,从口袋裡面取出来一些铜钱,放在手裡握着,然后用身子微微右倾,摆出了一個十分惬意的姿势,但是我知道,這是佛家的转轮王坐。我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摆出来過一次,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我不知道张哈子摆出這個姿势是要干什么,不過他也让我坐下,摆出同样的姿势来。然后他又看了看凌绛和陈先生两個,他们两個也都会意,依次坐下。只不過凌绛摆出的是全跏跌坐,显得更加优雅和神圣。
等到我們四個都坐下后,张哈子才对我讲,阴墓镇尸,到我們匠人圈子裡面也只是一個传言,不晓得真假,你也就当听故事,莫当真。這件事哈要从拓跋魏讲起。拓跋魏你晓得不?
我点头,讲,拓跋魏包括北魏、东魏与西魏,是鲜卑族拓跋珪建立的北方政权,也是南北朝时期北朝第一個王朝。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迁都洛阳。
张哈子讲,讲你平时是個哈挫挫,你对這些歷史啷個又记得啷個清楚?那你晓得孝文帝为么子要迁都洛阳不?
我讲,歷史书上讲了好几個原因,最主要的是他从小就学习汉族文化,所以对汉族文化很是羡慕,其次就是南方土地肥沃,可以解决粮食問題,另外就是定都洛阳,可以更有利于统治整個中原。
张哈子讲,去他妈滴歷史书,全部是瞎几把扯淡。他之所以迁都洛阳,原因是因为他手下滴一支部队,到洛阳发现老一個墓。
我就晓得,张哈子的话肯定会给我打来惊诧。于是我问,难道這個墓就是那個所谓的阴墓镇尸?
张哈子讲,莫急措,听哥哥慢慢给你讲。
讲完這话的时候,我看见张哈子双手握在一起摇铜钱,两個大拇指之间留出一個小缝隙,摇了好几下之后,才终于摇出一枚通前来,他把這枚铜钱放在一只纸鹤的身下,然后继续摇,一边对我讲,你学過歷史,那你应该晓得孝文帝要迁都洛阳,当时是受到老很多滴阻力滴,是不?
我讲,的确是這样。书上有過记载,当时的拓跋宗室以及大臣们都是极力反对迁都洛阳的。因为北魏一开始的都城是平城,是太祖定下的,古代最重祖宗遗训,现在拓跋宏要迁都,那些宗室以及大臣们肯定不会同意。
张哈子点头讲,那你晓得为么子最后還是迁都成功老不?
我讲,這是孝文帝的一個手段,书上写的是,孝文帝见迁都不成,就换了一個理由,說是要南下征讨刘宋,然后還說大臣们都是有奇才的人,要跟着一起去出谋划策,然后就亲率20万大军南下,但是那個时候天气不好,宗室和大臣们走到一半,也就是洛阳的时候,就扛不住了,吵着不打仗了,要回去。可是回去也是一半路程,再折腾下去,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宗室和大臣就真的要见祖宗去了,于是一商量,就干脆不走了,定在了洛阳。
张哈子讲,這就是你们這些读书人玩滴把戏,明明是为老一個墓,哈偏偏写啷個一大段话来掩饰事情滴真相。按照书上写滴,难道那些宗室和大臣难道都是吃屎滴?能当到啷個大滴官,难道他们看不出来打仗要走啷個远?所以讲撒,歷史书上滴东西,都是经不起推敲滴,全是狗日滴扯卵谈!
我很是鄙视的看了张哈子一眼,你之前不是還說让我不要当真,你现在为什么又一直說歷史书的不对?你這不是摆明了就是在强调你說的是对的,歷史书上是错的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张哈子!
很显然,张哈子对我的之一沒有丝毫的在意,而是继续问我,哈挫挫,我再问你,你晓得那個墓姓么子不?
我讲,书上又沒写,我啷個晓得?
张哈子讲,姓杨。木易杨。那你晓得這個墓裡面有么子不?
对于這种問題,我干脆就不回答了。
张哈子讲,墓裡面金银财宝這些东西我就不讲老,姓拓跋滴是皇帝,看不起這些。
我讲,难道是龙脉?
张哈子立刻還了我一個鄙视的眼神,讲,每朝皇帝身边都有髡匠,定龙脉這种事,轮得到他拓跋宏亲自出马?而且哈是拖家带口滴,更加不可能。我也是听到老一辈讲,拓跋一族迁都洛阳,是为老那口墓裡面滴一口棺材。
我讲,难道是我們之前见過滴朱红血棺?要不然就是太平悬棺?
张哈子听到這话伸手就要打我,但是毕竟手裡還握着铜钱,腾不出手来,這才作罢。他沒好气的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都给你讲過老,歷史上只出现過一次,你哈讲你见過,你是不是脑壳进水老?
我沒有反驳,因为我晓得不管我怎么反驳,张哈子都有理由怼死我。于是我转移话题讲,那這口棺材有么子讲究?
张哈子讲,這就要从這個墓滴发现讲起。据老一辈讲,這個墓是一只军队发现滴,這支军队不晓得为么子就挖了這個墓,但是墓有大石封路,根本进不去。结果哈是军队裡头滴一個姓李滴石匠破开老两道石门之后才进去。进去之后,他们发现這裡头有一口棺材。当棺材打开滴时候,他们看到棺材裡面,竟然有一对男女!這对男女不是睡到棺材裡头滴,而是背对背坐到起滴。而且当棺材打开滴时候,這两個人滴眼睛竟然同时睁开老,還转头看着那些开棺滴人。
听张哈子讲到這裡,联系到這個阴森森的牛角洞,我头皮一阵发麻。
张哈子继续讲,這些人看到這個场景后,立刻跑老出去把墓室封老,然后在封石上凿洞,塞桃木枝进去,把裡面滴那对男女活活熏死老——其实這個讲法可能不合理,因为那一对男女可能早就死過一次老。等那些人离开那個墓后,发生老怪事,军队裡头一夜之间遭老瘟疫,随队军医束手无策,最后還是朝廷派老一個匠人才把這件事解决好。
我讲,這個匠人就是皇帝身边的髡匠?
张哈子点头讲,那個匠人到老之后,问清楚原因后,就只身一人下墓。沒多久,那個匠人就带老一個女婴回来,他对军队滴将军讲,「這是阴墓镇尸,你们坏老他们滴老屋,必然要還他们一個屋。這個屋,不是一般滴屋,而是一個国!但是那個姓李滴石匠又破老他们老屋滴两道石门,所以這個国传到两代就要改姓李。因为是個女婴,所以李姓王朝之中,必然又会出现一個女皇帝。這一切,都是天注定滴。這個秘密你晓得就好,不要传出去,不然口舌溃烂,终生无救」。讲完之后,那個髡匠就再也沒有出现過老。那個石匠也跟到消失不见老。连同那個墓都找不到老。
张哈子继续讲,但是那個将军转身就把這個秘密上报老孝文帝。正因为告密,這支军队上至将军、下至士兵,全部口舌溃烂,成为歷史上最出名滴「哑巴军」。而孝文帝听老這個秘密之后,下令全国抓捕那個髡匠和石匠,這也就是为么子到北魏之前,历朝历代都是尊崇道教,但是到老北魏滴时候,会突然全国范围内「灭道教、尊佛教」滴原因。但就算這样,哈是沒能找到那两個人,因此孝文帝才迁都洛阳,想要以天子之气震住那個墓,于是到老洛阳之后,到处凿洞布置风水局。那些洞现在不哈到洛阳迈?
我讲,古阳洞,龙门诸窟中最古老的洞窟。
张哈子点头讲,对,就是這些洞。但是然并卵,就算是他是皇帝,都沒能震住這個墓,也沒能找到那個墓。歷史哈是沒能改变。哈挫挫,讲到這裡,你应该晓得那两個朝代是哪朝老撒?
张哈子讲完之后,我几乎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了。我艰难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张哈子的問題。
在北魏之后姓杨的,而且只传了两代的朝代,不正是杨坚创建的杨氏隋朝嗎?隋朝最后被李渊所灭,李渊因此建立了李唐王朝。而在唐朝的时候,不正是出现了中国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嗎?!
如果张哈子讲的都是真的,那么這一座墓,可是整整影响了两個朝代啊!這尼玛就是所谓的阴墓镇尸嗎?阴墓镇尸有這么牛逼嗎?我几乎都已经不能思考了。
可即便如此,這尼玛和刘桑祎的自杀有什么关系呢?难道……
突然,一個无法挥散的念头在我脑海裡闪過,几乎只是刹那间,我就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给吓得全身瘫软在地,如遭雷击!
第330章爷爷的局
阴墓镇尸的杨氏坟墓被人破坏,所以天道循环還给了他们杨氏一個国家。但是封住墓穴的两道石门是被李姓石匠给攻破的,所以杨氏国家传了两代之后,就到了李氏唐朝。而现在,刘桑祎自杀,我爷爷将她的尸体埋进墓穴,是不是也算是破坏了他们的墓?所以会给他们一個国家?但是最后是我爷爷破开的這個墓,那么這么算下来,最后是不是……
想到這裡,我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
如果我是生活在古代,那么我還有可能去做一下這個白日梦,毕竟在那個年代,乞丐都能成为一個开国皇帝,我一個熟悉歷史的大学生凭什么就不能?可现在是什么社会,我不說大家的都知道,所以這样的事情,我根本想都不敢想。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我都是一样,从来沒想過,以后也不会想。
张哈子看到我瘫坐在地上,当即一巴掌拍過来,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就晓得你会有啷個大滴反应,所以提前让你坐到地上。不過哈挫挫,這一次你是真滴想多老。我一开始就给你讲過老,让你当故事听,喊你莫当真,你啷個就记不住迈?
听到這裡,我才从震惊中慢慢缓過神来。对啊,张哈子一开始不就提醒我了么?我怎么還钻牛角尖去了呢?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再讲老,你好生想一哈,要是真滴有阴墓镇尸這個东西,匠人几千年滴传承,难道就沒得牛逼滴匠人尝试到去搞一哈?不吹牛逼,就算是老子啷個淡泊名利滴人,都想去搞一哈,更莫讲是其他匠人老。所以肯定会有!但是老子就只晓得那一個,這就說明,這個东西是不可复制滴,就算是复制老,最多也就是形似,达不到以前那样滴效果。所以,几千年下来,都沒听到過第二個,匠人圈子裡面也才认那只是一個故事。你個哈挫挫也不要乱想,顺其自然就好。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确实如张哈子說的那样,要是真的存在那样的风水局,不可能沒有匠人不去模仿。而且一旦有人模仿,匠人圈子裡面不可能沒人知道。
但是不对啊,如果那仅仅只是一個故事的话,为什么之前张哈子說刘桑祎的死和阴墓镇尸有关?
张哈子讲,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我啷個聪明,看得出来那個东西仅仅只是一個故事?刘桑祎她爹老子和娘老子肯定就不晓得阴墓镇尸是不可复制滴,所以先后葬到同一個地方。刘桑祎可能也以为那是可以复制滴,所以自杀也埋老进去,這样一来,阴墓镇尸风水局所需要滴一家三口就全部凑齐老。但是有卵用,几百年過去老,這個天下么子时候姓過王?所以再一次证明,這個阴墓镇尸只是一個扯卵谈滴。传說误人呐!
被张哈子這么一說,难道刘桑祎的自杀,就是为了那個虚无缥缈的阴墓镇尸的风水格局?
我看向刘桑祎,她還是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照耀下,和以前一样,還是一脸的娇媚,但是神情之间,多了些不可名状的哀伤。她讲,张哈子,确实如你說的那样,阴墓镇尸只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愿望罢了。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這样的风水格局。
這一下,我又懵逼了,既然刘桑祎也认为沒有阴墓镇尸,当年又为什么要自杀?
张哈子讲,蠢死起!打個比方讲,你沒吃過狗屎,所以你很想试一哈,就算大家都讲狗屎不好吃,但是你哈是要试一哈,等到真滴试過老,你才晓得,原来他妈滴真滴不好吃。刘桑祎也是一样,她当年肯定不晓得阴墓镇尸是個故事,所以用自杀滴方式逼着洛朝廷把她也埋进去,到头来发现是一场空。
对于张哈子举的這個例子,我根本都懒得反驳了。不過想想刘桑祎的动机,确实可怕。为了所谓的阴墓镇尸,竟然连命都不要了。但是也不对啊,就算阴墓镇尸是真实存在的,那也和刘桑祎沒什么关系啊,她毕竟已经下葬了。
张哈子讲,所以她仅仅只是身体下葬,魂魄哈留到外头滴。我們讲滴因果,都是业报到魂魄上头,和身体是沒得关系滴。要不然,尸体烂老,难道因果就沒得老?不過也怪我,当年那個故事沒给你讲完。当年那個髡匠不是从墓裡面带出来一個女婴迈?你晓得這個女婴最后结局是么子不?
我摇头。张哈子讲,老一辈讲,這個女婴就是当年北齐滴胡皇后。啧啧,皇后啷個大滴位置,是個女滴都想坐一哈——当然老,你屋婆娘肯定例外,你看她那副冷冰冰滴表情,整個就是看破红尘滴样子。
胡皇后,在我的印象中,最后成为了胡太后,是史书记载裡,最淫乱的一個皇后,只不過当皇后的时候沒多少事迹传出,而是她当了太后之后,史书上大大小小记载了她不下百件淫乱的事情。即便是北齐被灭国后,她任是自愿去青楼为妓,受万人骑乘。史书上对她的评价不差。
难道,刘桑祎那自内而外的娇媚神态,就是传自這裡?
我沒敢把這些歷史记载說出去,怕影响刘桑祎的形象,更怕张哈子会拿這個嘲笑我。
我想了想,把整個事情捋了一遍,這件事情大概就是這样:王农友觊觎彭景燧的九狮拜象之地,想方设法搞到老九狮拜象之地后,就把自己葬了进去。而這件事情败露,刘桑祎她妈,也就是最后一位彭家人干脆将计就计,也把自己葬了进去。同时布置成了一個阴墓镇尸的风水局。不知道刘桑祎从哪裡听来了這個布局,于是在认识我爷爷之后,就自杀了。我爷爷把刘桑祎葬下之后,知道阴墓镇尸是假的,但是我爷爷還是把自己也葬了下去,很显然,他看中的不過是九狮拜象之地罢了。
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弄清楚了的时候,凌绛突然讲,這裡面有一個矛盾。你刚刚說彭景燧被王农友杀害以后,王农友紧接着就找了一個借口把最后一位彭家人浸了猪笼。村子裡面就只有那個湖可以浸猪笼,也就是說,最后一位彭家人肯定也被归墟鱼给吃了干净,至少是死在王农友前面。可是你的梦境裡面却說是最后一位彭家人主持了王农友的葬礼,這不是矛盾是什么?到底应该是相信村支书說的话,還是相信你的梦境?
刘桑祎苦笑了一声讲,我母亲被浸猪笼這件事,是我编的。本以为可以骗過洛朝廷,沒想到被洛朝廷一眼就看穿了。
听到這裡,所有的疑问算是都弄明白了。可是,新的問題又出来了,既然這一切都是刘桑祎母亲在作怪,那也就是說,我們和刘桑祎根本就沒有敌对点,她为什么要把我們困在這裡?
张哈子手中還剩下最后一枚铜钱,他放在手中把玩,用拇指把铜钱高高的弹起,然后用手接住,再弹起,再接住,如此反复,好像很好玩的样子。突然间,他接住铜钱后放在拇指前,却不急着弹起,而是稀拉拉的笑了一声,讲,這哈不是要怪你那個怪胎爷爷?如果老子沒猜错,這阴墓镇尸滴传說,就是你爷爷传出来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讲,你爷爷滴目的应该就是把刘桑祎也埋进去,這样,等到他下葬滴时候,整個王家村就再也沒得人晓得九狮拜象滴秘密老。啷個大滴仇,她刘桑祎不报到你屋洛家人滴身上,哈能报到哪個身上?所以你现在晓得当初为么子先是你爹老子被困到棺材裡头,然后是你大伯沒得纸人敢替他转身老吧。当时刘桑祎就到现场,哪個敢替他转身?
說完之后,张哈子闪电般出手,那枚铜钱被张哈子弹出,朝着刘桑祎激射出去,与此同时,张哈子大喊一声,跑!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說无弹窗广告免費閱讀。全網更新最快,添加收藏,以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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