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而復生
少女纖弱的身子骨在風中瑟瑟發顫。
她的對面是一頭三米高的巨熊,正朝自己張揚舞爪地怒吼着。
長髮被風吹得凌亂,那個與熊對峙的少女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背上冷汗淋漓,手裏緊握着的是一把只有半尺長的匕首。
她很聰明,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儘量避免與巨熊正面交鋒。
可惜,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敵得過比她強上數十倍的巨熊?
刀刃割破了手指,殷紅的鮮血從指縫流出,一點點滴落在地,滲進泥土裏。
她在等待時機,一個能徹底擊敗巨熊的時機。
終於,那頭巨熊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長久的忍飢挨餓使它不禁更加狂暴,發瘋般地朝少女撲來。
就在巨熊即將撲到自己面前的瞬間,一直低眉垂目的少女猛地睜開雙眼,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踩着腳底下的大石頭一躍而起。
只聽“嘶拉”一聲,匕首準確無誤地刺進了巨熊的心臟。
那頭龐然大物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悲嚎,猛然向後倒去。
就在她剛要松下口氣的同時,瀕死的巨熊突然發動了最後的反擊。
“糟了!!”少女剛反應過來,便被寬大厚實的熊掌扇了個正着,她被擊飛到半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跌入滾滾江水中。
“救…救命啊……”
水,像生了鏽的鐵般,不斷灌入口鼻,她拼命地掙扎着,叫嚷着,卻無計於事。
於此同時,另一名粉衣少女正站在山頂,將方纔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脣角不禁勾起一抹狠辣的笑意。
轉眼,跌落江底的少女已經沒了生氣。
——
巍國公府,清霜院
“我苦命的長寧啊,你年紀輕輕的怎麼說去就去了,姨娘以後還能指望誰啊……”
謝長寧只覺得腦袋痛得快要炸開鍋來了!
耳邊是女人尖利的哭喊聲,好吵。
緊閉着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剛好瞅見上方一名貌美婦人朝自己嚎喪,還試圖從眼裏擠出幾滴淚。
這哭的也忒假了點吧?謝長寧心想。
貌美婦人的旁邊還站着一名穿奴僕服飾,滿臉褶子的老嫗。
老嫗見狀,十分入戲地規勸她道:“姨娘也別太傷心了,還是先把大小姐的屍首斂入棺木,等老爺回來再作決斷吧。”
謝長寧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牀上,細皮嫩肉的肌膚被硌得生痛。
“就依嬤嬤的意思吧。”聞言,本還在惺惺作態的薛姨娘立即停止了哭喊。
她這纔想起謝長寧的死訊還未傳開,自己就算表現的再傷心難過也是沒人瞧見的,何必還要浪費這眼淚珠子。
謝長寧的手指動了動。
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散了架似地隱隱作痛,彷彿被重物碾過一遍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繼續聽。
“這謝長寧死的當真不是時候,本來還想着等她當了太子妃,我也能過上幾天好日子。不然,鬼才懶的巴結她呢!誰曉得,竟和她娘一樣是個命薄的。”薛姨娘看了眼在牀上躺屍的謝長寧,神情厭惡。
這兩人說的不會是自己吧?除了自己這周圍好像也沒別人了。於是,謝長寧懵了,連帶着眉頭也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田嬤嬤陰測測的聲音裏透出一絲詭異的笑,“老奴倒覺得大小姐死的正是時候,要是再拖下去夫人定然不會輕意放過咱們。前些日子,棲梧院的翠竹姑娘還與我說,便是大小姐活着太子也是要想方設法將婚退了的。”
謝長寧想,她不是在今早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內奸出賣,最後扛起炸藥包和對方同歸於盡了嗎?按理說也該去陰曹地府報道纔是。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成了什麼府裏的大小姐,難不成自己穿越了?
果然,老天向來不按套路出牌。
“那個姓徐的老女人慣愛在老爺面前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暗地裏心狠手辣得緊。你瞧瞧謝長寧身上這些傷,哪塊不是她那寶貝女兒打的!”薛姨娘冷笑着說道。
畢竟,只要是個女人,都不會甘心被另一個女人踩在腳底下。平日裏,徐氏總喜歡爲難於她,因此薛姨娘心裏對徐氏存了滿滿的怨恨。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謝長寧雪白的頸部,那是一枚渾體通透的玉佩,泛着碧綠光澤,只有鴿子蛋般大小,上書千秋萬載四個小小的篆字。
“想不到這丫頭身上還有這等好東西。”薛姨娘說着伸手就要去摘。
來不及多想,就在那雙手即將觸到自己脖子的同時,謝長寧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詐!!詐——”
後面的屍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謝長寧已經起身,一個箭步攔在了二人面前。
“說,你們是什麼人?”她的手緊緊掐住薛姨娘的脖子,厲聲質問道。
薛姨娘被鎖了喉嚨,就是想說話也只能發出咔咔聲。
田嬤嬤畢竟年紀大了,見到這種情景,一個踉蹌便跪到了地上,哆嗦着喊道:“大小姐饒命啊!饒命啊大小姐!害你的是夫人,你要索命就找她們去吧!找他們去!”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謝長寧微微蹙眉,那雙本該黯淡無光的眸子裏比刻卻盛了滿滿的光亮。
“你……你沒死?!”田嬤嬤這才明白過來。
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詐屍,但他們明明是看見謝長寧死的透透的,怎麼可能再活過來?
謝長寧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我沒死你很失望?”
“老奴不敢,看到大小姐平安無恙,我和姨娘高興還來不得及呢!”田嬤嬤爲人最是老道圓滑,極會阿諛奉承,倒是哪一頭都不得罪。
“既然如此,那你倒說說,你剛纔說害我的是大夫人,讓我去找她們索命又是什麼意思?”謝長寧一手掐着薛姨娘,朝田嬤嬤微笑着道。
“這……”田嬤嬤被她問住了,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訕笑着道:“方纔一時情急亂投了醫,全當是老奴說的渾帳話,該打,着實該打!”
謝長寧剛想讓她別廢話,撿要緊的說,一股未知記憶便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向自己的腦海涌來。讀書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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