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
這位李大夫是濟春堂的,雖然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醫術卻很是了得,而且經常幫窮苦人家義診,免費施藥。
是以元臻讓阿容去請大夫,他第一個便想到了這李大夫。
如姨娘卻不樂意了,上下打量了李大夫幾眼,皺着眉頭道:“你這刁奴,讓你去請個大夫怎麼找了個愣頭青回來?”
“李大夫雖然年輕醫術卻高超得緊,夫人不妨試試再說,若不滿意,奴才再去找。”阿容滿頭是汗地解釋道。
李大夫顯然是個十分內斂的人,被她這麼一說臉竟臊的紅了,一時間迷之尷尬。
元臻見狀,朝如姨娘說道:“都到這個節骨眼了,姨娘還要斤斤計較嗎?既然如此,自己去請不就好了。”
如姨娘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房間。
李大夫十分感激地看了元臻一眼,心道:都說這位顧大小姐囂張跋扈,今日一見全然一副端莊大方的閨秀模樣,雖然有些凌厲,但着實美麗動人。果然,傳言不能相信。
“怎麼還不進來。”元臻看向站在門口發呆臉紅的李大夫,心中好奇——這人,到底在害羞些什麼?
李大夫先是翻翻了顧侯爺的眼睛和舌頭,而又將手搭在手腕上把了好幾次脈,復而嘆了口氣。
這麼久還不醒,看來這氣得還不輕。
元臻知道大夫在診病時嘆氣不是什麼好事,隱隱不安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侯爺可是受了什麼刺激,其實這氣血於積也不致於叫人昏迷這麼久,只是這一氣引起的症狀倒和小人診治過的幾起疫症有些相像。”李大夫道,擡起頭謹慎地看了元臻兩眼。
元臻着實吃了一驚,“我爹他得了疫症?”樹妖都死了,怎麼疫症還在,難道是因爲沒徹底清除乾淨。
李大夫點頭道:“小人醫術不精,小姐若想要穩妥點,還得請其他大夫一起診治。”
元臻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客套話,繼而說道:“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請了李大夫來,便是絕對信任的,不知李大夫可有什麼法子治這疫症?”
雖然元臻不大喜歡顧侯爺,但到底是自己這具皮襄的老爹,現在若是掛了,眼前的舒坦日子自然是到頭了。
“什麼!老爺他得了疫症?!”
恰逢,如姨娘扶着剛醒的顧曦微走進來,聽了這話,母女倆一時間好似被雷劈中了般,抱頭哭得稀里嘩啦。
“在下無可奈何。”李大夫嘆了口氣,他,但不管,最後得了疫症的人都會死。
元臻無喜無悲道,“這事若張揚出去,李大夫也知道會有何後果吧?”
李大夫心下有些驚詫,恭聲道:“在下雖然愚笨,但也懂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便好。”元臻付完診金,叫人用馬車送了李大夫回去。
倒是旁邊的如姨娘母女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直叫人心煩意亂。
“都給我閉嘴,別哭了,爹爹還沒死你們就嚎上了?是想把這事弄得人盡皆人?然後,將寧安侯府推向滅門?”元臻的眉頭皺了皺,這一家子就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你這樣沒心肺的人自然哭不出來!”顧曦微邊哭邊道,“你向來都愛與爹爹作對,如今爹爹成了這副樣子,你滿意了?便是哪天爹爹真去了,像你這般鐵石心腸的人,也不會流半滴淚吧!”
“好,我且問你,這次是哪個不懂事的傢伙把爹爹氣成這樣的?”元臻眯起眼睛,心裏亂七八糟地想了一蘿筐,見過賊喊抓賊的,還沒見過這般無理的。
顧曦微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哭着道:“是我是我,全是我的錯,大不了日後咱們上了斷臺時,我第一個死!”
元臻冷笑,“你們做的錯事,還想把我拉上,門都沒有。”
“我們有錯不假,只不過你也別想倖免,誰讓你姓顧?”顧曦微眼迸出惡毒的光。
元臻冷笑,“我自然有法子應對,我想你們還沒蠢到把自己一併供出來,那樣可就得償失了。”
其實元臻心裏是巴不得他們去的,這樣自己也就不算違背了天規,反正死後她照樣能迴歸天界。至於顧曦微他們,到了陰間,再將這筆帳慢慢算也不遲。
“大小姐可是想出醫治老爺的法子了?”如姨娘聽她這麼一說,眼前忽然一亮
“暫時沒有。”
得到答案的母女倆守在顧侯爺牀前哭得更兇了。
“就知道哭,哭要是能解決問題還要頭腦幹嘛?”元臻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這哭聲着實攏人清靜。
然,被她這麼一說,哭聲更洪亮了。
元臻無奈,只得轉身離開,“那你們在這裏慢慢哭吧,我可走了。”
“你要幹什麼去?爹爹還在牀上躺着,你便要出門逍遙去嗎?”顧曦微柳眉倒豎,跑上來便要和元臻廝打在一起。
“懶的和你們廢話。”元臻一把推開她,大步向門外走去。
如姨娘扶起地上的女人,恨恨道:“這個顧草包,還以爲她變的有多厲害,沒想到跟從前一個貨色!”
說完,抱着顧曦微哭成球。
——
“東方殊夜呢?”趕到霓裳布莊,元臻喘了口氣,問正忙得手慌腳亂的陸老闆。
“主子去了城外的別苑,姑娘若有急事,小人這就幫姑娘領路。”旁邊的小廝十分伶俐地接茬道。
於是,當小廝帶着她趕到東方殊夜在城郊的院子時,元臻不由感慨了一句:這妖孽難不成搞房地產的。
種滿奇花異草的小院裏,奼紫嫣紅間最先映入眼底的是那抹月華如水的身影。
“阿臻,發生什麼事了?”聽着漸漸靠近的腳步聲,東方殊夜背對着她,正待弄着花圃裏那兩株不知名的花草。
他的背影由遠至近,恍若鏡花水月。
“我爹他不知怎的染上了疫症,你有沒有醫好他的法子?”元臻抹了把手心的汗,語氣無波無瀾。
“那麼我有什麼好處?”東方殊夜回頭看她,笑得好似一隻得道千年的老狐狸。
元臻擡眸,直直對上他的眼,“那麼,你想要什麼好處?”
那雙眸子似古井,彷彿任何事情都不能激起裏面的絲毫波瀾。
“想要什麼,你都給嗎?”東方殊夜又笑,眼角那顆墜淚痣泫然欲泣,全然一副慈悲憫人的模樣。
站在他對面的元臻不禁感嘆,明明是一副鐵石心腸,爲何偏生得如此慈悲無慾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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