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班門弄斧
詐……
唐不良緩緩睜大眼:“你……你!合着你什麼都不確定,你從開始說話就一直在詐我?空手套白狼?!”
“不,不對!”
沒等權珩開口,唐不良就已經否定搖頭,脊背發涼。
“你從一見面就在騙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會來,你只是知道我想拉攏你,其餘的都是……”
“——都是我告訴你的?!”
“別激動,前輩。”
嚇過了,權珩有意安撫。
“三分真七分假撬動十分金,至少阿梟和你有關係這三分地基,不怪……”
她頓了頓,“你下次,找個演技好的。”
“……這太荒謬了。”
唐不良喃喃,神情恍惚地跌坐回椅子,手指插入劉海手心抵住額頭,幾秒後自嘲地嗤笑。
“你剛剛說演技好?明明是下次……避開你這種人纔對。”
“爲什麼要避開?”
權珩挑眉,語氣溫和:
“我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生意人,只要你拿出足夠的【誠意】,和我真心換真心,我會是絕對可靠的夥伴。”
唐不良心中微動,擡起頭看她。
“當然,一碼歸一碼,如果前輩還想繼續打謎語,玩點花樣,我不介意奉陪。”
權珩擦拭碧璽上乾涸的水漬,手指被映襯地鮮紅,她掀起眼皮,潤黑的眸子隱沒寒冷的光,慣常的微笑裏藏着飢餓的魔鬼:
“前輩,只要不招惹我,就不會出事。
“跟我合作,永遠利大於弊。
“我不逼你,但如果你考慮好了,我們就談談真正的交易。”
……
早八點,一樓衛生間。
“我……”唐不良無法抑制地打了個寒噤,就像是有一條冰冷的蛇在心口遊過。
他想起昨晚權珩的話,對那樣的智力壓制感到後怕,幾乎是勉強撐住鎮定。
“我哪裏……耍花招?”
“不管是【季潔異樣】還是【人偶是鬼媽媽怨念】,這一切的推斷都建立在【格桑有問題】的基礎上,但你之前和我說……二樓老太只是做娃娃給兒子賺錢而已。”
刀刃逼近,權珩無奈輕嘆:
“你跟我瞞什麼?伎倆像小孩子故作高深,掃尾不乾不淨,漏洞百出,上不了檯面。”
她都知道……唐不良心涼了大半。
他對權珩那句所謂的真心換真心將信將疑,撐着一口氣想要奪回面子,但只要交鋒就會被這個人抓到漏洞,如小兒班門弄斧。
太可笑了。
“不是……”
唐不良減弱呼吸幅度。
這種不緊不慢的壓迫彷彿逃無可逃的潮水淹沒全世界,他感到死亡與窒息的眩暈。
“我……我向……向我們的合作道歉。”
“我接受道歉,”權珩溫和而寬容,刀刃卻半分未退,“但事不過三,讓我看到誠意,知道嗎?”
唐不良閉眼,疲憊而潰敗地點了頭。
權珩收刀直身,客客氣氣地伸出手:“我不喜歡動粗,大家都說和氣生財,以後合作愉快。”
“果然還是……”唐不良苦笑,“不該招惹你。”
權珩但笑不語,沒有收手。
唐不良繃緊脣,最終擡起臂,藉着權珩的手起身。
[嘖,感謝直播閃回,原來昨晚還有這麼一回事,果然人類十分擅長找死,這下馬威你還不服?小小智商竟敢班門弄斧
[我就知道有劇情閃回,就是當時沒有播,系統也一定錄了!爲了精彩度拖到現在纔給老子播昨晚,我是在看直播不是電視劇啊
[利用時間道具搞閃回揭祕,這樣觀衆上帝視角就沒了!像我,都不好意思罵玩家是白癡了,因爲沒有上帝視角我也成白癡了,挺好的,減少白癡彈幕
[轉鏡頭了……我靠!四樓那倆莽人鬧起來了!能控場的兩個人還沒上去啊!
“嘭!”
桌椅被打翻,混亂成一片。
“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羣狗崽子!”狼人憤怒地大吼,手裏的酒瓶子亂砸一通,“爲什麼沒有酒?我的酒呢!就是這麼對待父親的!不孝子!”
阿梟扯着籠子後退,躲過迸濺的玻璃碎片,鐵籠角落裏蜷縮的東西瑟瑟發抖,發出恐懼的嗚咽。
“草他媽的!這狼人怎麼這麼高!”彭啓南擡臂抗住狼人一拳,小臂瞬時被震到失去知覺,忍不住大罵。
眼前狼人直起身有兩米半高,酗酒後狂躁加倍,幾乎是發瘋。
[完了完了,阿梟不愛說話,彭啓南掌控不了她就沒好氣,這倆人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跟狼人交談瞬間就炸。另外兩個但凡有一個在也行啊!
[靠近了!狼人的酒瓶要打到阿梟了!她拖着鐵籠不好退啊!我不敢看——
“啪。”
狼人手裏的碎酒瓶距離阿梟手臂只有幾釐米,燈光突然亮起,昏暗的房間驟然明亮。
犬類憤恨瞪大的眼睛受激,眼前一陣黑暗,本就後退的阿梟順利擺脫危險。
“怎麼又打起來了?”唐不良收回開燈的手,聲音有些啞。
狼人憤恨地揉着眼睛,聞言更怒:“鬼媽媽是怎麼教你們的!大人做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唐不良見面前喘着粗氣的狼人,警惕退步。
“說話啊!”聽不到聲音,狼人怒吼,房間裏的擺設也隨之顫動,“鬼媽媽是怎麼教你們的?在大人面前連話都不會說嗎?!”
這兩句話說的……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等把孩子逼得靦腆,又成了不會說話的“嘴笨”。
權珩把視線從水仙花牆紙上收回,聞言掃了一眼地面狼藉,瞭然笑道:“媽媽出門給您買酒了,讓我們先上來拿點人偶布料,賺了錢再給您買好酒。
“敬而生畏,他們是太尊敬您怕說錯話纔不敢說,您別生氣。”
先亮利益,再說條件,再次強調利益,最後捧一把撫平矛盾。
“……算你會說話。”狼人醉醺醺地丟掉酒瓶,轉身踢開礙事的狼藉,“布料要現取,你們把籠子裏的東西放出來,我去拿工具。”
其餘人鬆了口氣。
權珩搖搖頭,看向阿梟手邊的鐵籠:“是什麼?”
阿梟沉默片刻,彎腰將鐵籠轉過一面。
蜷縮的小東西被迫暴露人前,驚恐地擡頭後縮,鈕釦眼下還沾着血。
是個【人偶】。
權珩視線下移,看到她的雙腿。
那是一雙被剝淨肉皮的骨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