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义齿与原电池
老主任用已经過时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悦,這是对郑仁的赞扬,也是认可。
只是普外一科的同事们的脸色都有些晦暗,看郑仁的目光也显得陌生而游离。
“我带你去吃饭,休息一下。”老潘主任开心的拍着郑仁的肩膀,拉着他离开。
但郑仁并不需要吃饭和休息,他敏锐的觉察到视野右上方透明屏幕似乎在手术做完之后清晰了一些。
他需要確認一件事情,事关生死。
拒绝了邀請,老潘主任看郑仁的眼光都有些闪烁。最后他只能拉着谢伊人去“随便”吃口。
郑仁回到急诊科,打开手机,下单订了一份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趁着外卖骑手還有二十分钟到达的间隙,郑仁躺在急诊男值班室的床上,闭上眼睛,意识进入系统空间。
依旧是他最早来的时候看见的画面,如果說有改变的话,那就是色彩在不断变化。
第一次进入系统空间和被指定要完成十台完美级手术,系统空间像是被岁月的尘埃覆盖了一样。
而现在,似乎颜色有所恢复,這裡又有了一丝生机。
技能树有了巨大的变化,从330点技能的高级水平直接攀升到005点专家级水平。
這就是集训的成果么?原来自己這裡厉害了?郑仁不敢相信,心裡充满了喜悦。
“有人在么?”郑仁大声喊道。
沒有得到任何回应。
好古怪的系统,难道都不和宿主交流么?一上来就告诉自己完不成任务随时都会被抹杀,简直沒有情商啊。
郑仁腹诽了几句,也沒找到任何端倪,這才回到现实。
也不算一无所获,郑仁猜测系统应该是能量用光了,需要某种方式“充电”。
而這种方式就是自己做出完美级别的手术。
对于医生来讲,這個脑洞有点大,但郑仁找不出其他合理性解释。
所幸今天有一個很好的开端,第一例手术就是高难的异位阑尾+急性、化脓性阑尾炎。
最主要的是,郑仁确定自己的普外科水平已经达到专家水准。這无疑让一個小小主治医师有了更大、更多的自信。
希望来几個单纯阑尾炎吧,郑仁可不想一路走钢丝冒险,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急诊科的同事对郑仁的到来,渐渐有些抵触。
被发配到急诊来的人都是咸鱼,要么是原科室說什么都不要,要么是奔着上24小时班休息3-5天来的。
假如急诊科成立急诊手术间,是不是意味着大家要更忙了?承担的责任更大了?
這裡的医生都四十岁左右,他们自己甘心当咸鱼的话,沒人能改变,老潘主任如此强势的老军医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都不是郑仁需要犯愁的,他需要做的只是在耐心等待下一例阑尾炎患者的到来。
夜幕降临,急诊科开始忙碌起来。
车祸、酒后斗殴、暴饮暴食导致胃肠道急性炎症、饮酒后脑出血、心梗等等病人一個又一個出现,偏偏沒有急性阑尾炎的患者。
郑仁有些无奈,总不至于为了自己活命,就祈祷海城市多一些阑尾炎病人吧。
谢伊人先回家了,临走的时候把手机号码和微信留给郑仁,让他有手术就给自己打电话。
帮着袁立处理了几個小外伤缝合,郑仁清洗切开包,刚从手术室走出来,内科值班医生一脸无奈的拉住郑仁,道:“郑总,你去看看。”
“慢慢說,怎么了。”
“一個六十二岁女患,间歇性耳鸣、头疼二十二年。我给她开了一個头颅t,回报未见异常。我考虑是神经性头疼,建议去神经科看,她就在我诊室哭起来了。”内科女医生大概四十岁,郑仁从她說话的意思裡看出来她应该诊断病人是癔病,就是凭空想象出来的症状。
只不過女医生沒有說的那么直接罢了。
急诊科乱乱糟糟的事儿可真多啊,郑仁也很无奈,随着女医生来到内科诊室。
一個面容枯槁的女人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看着应该很昂贵,在她身边的人举止得体,应该不是故意闹事,而是病人失去了生活的信心,這才心理崩溃。
郑仁仔细注视女患者,视野右上方浮现出的字让他哭笑不得。
“阿姨,您先起来好么?”郑仁和气的說到。
女患者靠着墙,默默哭泣,眼神恍惚。身边有一個男性家属,四十岁左右,一脸愧疚的說到:“医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母亲怎么了。這些年带她去帝都、魔都各大医院都看過,也沒有明确诊断。”
“哦,诊断很明确,治疗也比较简单,我們出去說。”郑仁微微一笑,温暖和柔和,给人一种可以相信的感觉。
中年男人低声劝說了女患者几句,這才很勉强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扶着走到急诊室外的硬塑长椅上坐下。
這個点儿正是急诊科最忙碌的时刻,裡裡外外有好多人在排队等待就诊。
這名女患者绝望的低声啜泣很是让一部分人心酸,一听郑仁說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好事者拿出手机,点开视频網站,偷偷拍摄。
“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們休息一会就离开。”中年男坐在椅子上,那名女患者应该是他的母亲。此时,他抱着自己的母亲,不断安慰着她。
虽然他也很绝望,但還是鼓起勇气,给自己母亲一丝无力的抚慰。
“最近,阿姨是不是种牙了?”郑仁认真的问到。
“是,半年前给我母亲种了一颗牙。”中年男不明白郑仁为什么问這個問題,更是不明白自己根本和郑仁不认识,他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种牙了呢?
“那就是了。”郑仁笑笑,道:“最近种牙之后就出现了头晕耳鸣的症状吧。”
中年男想了想,也不太确定。
那次种牙很成功,沒人会把它和头晕、耳鸣联系起来。
“难道是种牙后遗症?”
“怎么可能,种牙要是有問題,早就去口腔科看病了。依我看這医生在瞎胡說呢。”
“這种帝都、魔都都看不好的疑难杂症,在咱海城能看好?开玩笑呢吧。”
旁边吃瓜群众们小声议论。
“這么說吧,你母亲口腔裡应该還有镶過金属材质的义齿,就是假牙,是吧。”郑仁语气肯定。
“……”這是医生還是算卦的?中年男有些恍惚,他始终想不懂为什么郑仁总是要把母亲的头晕、耳鸣和牙齿联系起来。
难道說他是某些私营医疗机构的销售人员,穿着白服冒充医生在市一院营销?
想到這裡,中年男有些愤怒了。
“两個不同活跃度的金属放入溶液裡,形成原电池,這应该是高中的课程。”郑仁厚颜无耻的說着,其实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原电池了。至于金属活跃度,更是像天书一样无法理解。
但中年男子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直接說明白。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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