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眼
路易知道自身的武道修爲還遠遠不及羅濠，勉強學步，只會弄巧成拙。所以他除了每天接受羅濠的指點以外，也會抽時間在天合谷自己一個人心無旁騖的溫習劍法。
如此過了十數日，廬山的天氣一天冷過一天。這天一早，路易便來到天合谷練習劍法。
在這十幾天裏，路易的劍術精進了不少，他的劍法中有招似無招，存招式之意，卻無招式之形。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她們的劍招本就是聖騎士所傳授，是一等一的劍技。經羅濠指點後，路易將這些劍招融會貫通，使出來的時候變幻莫測，如鬼似魅，更沒有一點出招的跡象可尋。
若是使用權能進入『神速』，想必就算是擁有通天武藝的不從之神，路易也能與之交手一二。
羅濠確實是一位絕無僅有的好老師，她將自己的武道感悟和技巧毫無保留的傳授給路易，並通過切磋來讓他更好的領悟。
在交手中，路易對劍法的感悟越來越深，與羅濠鬥劍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這也是理所當然，路易與羅濠同爲弒神者，在體質方面差別並不是很大，擁有『鋼鐵之軀』的路易還要更勝一籌，而且路易本就是天賦異稟之人，要理解羅濠的技巧並不困難，若是進步不大，反而是不可思議。
與修行之前相比，路易的咒力和權能這些並沒有增加，但他的戰鬥力卻大大提升
現在他劍道已經大概有了羅濠五六成的功力，這已經足夠了。羅濠已經將自己全部劍道技巧交給他了，路易只要勤加練習，終有一天會將這些技巧全部領悟。
“鏗——”
兩把長劍在空中對碰，雖然兩人都沒有灌注咒力，但散發出的氣勢卻讓谷外的草木都爲之搖動。
路易發現，面對自己的進攻，羅濠已經不能像最初一樣單純在技巧上碾壓自己了。
“很好，今天的切磋就到這裏了。”羅濠翻身後撤，同時完成收劍的動作。
“……現在，我的劍道技巧已經盡數傳授給你了。接下來，我便幫你開啓你的武道心眼。”
能夠強烈感受到敵人聲息的能力在武道之中被稱爲心眼，擁有心眼的人，即使蒙上自己的雙眼也能讀取敵人的位置、數量，以及下一瞬間對方將要採取的攻擊。
即使是進入『神速』的敵人，也會在『心眼』前露出馬腳。
心眼與心有着很大的關係，需要保持內心的冷靜才能使用，在情緒激動、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將會無法使用心眼的技巧。
“心眼，乃是一種武道技巧。它能使你的五感變得敏銳，可以助你在戰鬥中保身避敵，尋求勝機，直取敵命。”
“修煉心眼，當先養心，令心不起雜念，超然於物外方可。”
“養心這一步十分困難，但身爲武林至尊，我卻也有着速成的法門。”
“賢弟……你且將你的上衣脫下。”
羅濠猶豫了一下，然後纔是開口說道。
“？”
雖然有些疑惑，但路易還是照着羅濠的吩咐將自己的上衣脫下。
“賢弟不必拘謹，我羅濠可不會去遵循那儒家之禮。”
話雖如此，看着路易裸露的上半身，羅濠的臉蛋也是泛起一點點暈紅。
她雖然說是不遵禮法，但她可是出生在禮教束縛最巔峯的清朝，就算她是魔教教主，小時候學的也是封建禮儀。對於男女大防這一塊，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只見羅濠探手從虛空中取出一個六寸來高的小小木鼎，淺綠顏色。木鼎雕刻十分精細，木理之中隱隱約約泛出綠茫。
“這是當年苗疆的神鼎，是一件神具，將清水放入，只消一時三刻，鼎內的水便會產生一股特異氣息，片刻間便能吸引蟲子的到來，方圓十里，什麼蟲子也抵不住這香氣的吸引。”
“而且這些蟲子在喫下這些水後，會變得極具毒性，雖然無法突破弒神者的防禦，卻也能讓你痛苦萬分。”
“將此水塗抹於你的上身，引萬蟲臨身，正可用來磨鍊你的心性。”
羅濠說着，用玉手將鼎中已經準備好的神水開始塗抹到路易的上身，路易只感覺這水冰涼無比並且泛着一股清香。
路易閉上眼睛默默等待，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忽然覺得身上刺痛，睜開眼睛，只見無數的蟲子在他周身飛舞來去，耳中盡是嗡嗡之聲，接着他便感覺全身奇癢入骨，難以忍受。
說來也怪，此時的廬山已經轉冷，這神水竟然還能引出如此多的飛蟲，那木鼎肯定是了不得的寶物。
“賢弟，只不過是區區痛癢，有什麼難以忍受的？不要用咒力抵禦，唯有內心不受外界的干擾，你才能開啓心眼！”
“若是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你如何能夠在戰鬥中保持冷靜？倘若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縱使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會敗亡！”
羅濠在旁邊厲聲提醒。
“嘶——”
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咬自己的身體的奇癢令路易難以忍受，雖然它們並不能破開路易的皮膚，但它們行走、啃咬還有神水的劇毒造成的奇癢卻能清晰的傳入路易的腦中。
這奇癢極大的刺激了路易的神經，路易感覺自己越來越癢，而且這奇癢漸漸深入，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連五臟六腑也似乎發起癢來，這給路易一種深入靈魂的痛苦。
“你必須時刻保持靈臺清明，方能臨危不亂，蠻勇值得嘉許，但卻不適合王。”
在這讓人生不如死的奇癢中，路易聽到了羅濠的這番話語，這使得他保持住了自己意志的一絲清明，於無盡的痛癢之中鑄造了一座屬於自己的理智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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