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难开启系统 第12节 作者:未知 堂堂碧波宗宗主竟然双膝跪地求饶。 “殿下来之前說過,给碧波宗半個时辰的時間,半個时辰之后,世上将再无碧波宗!”看着跪地于眼前的邱恒水,关正卿脸上依然沒有半点其他神色,面容沉稳,一丝不苟。 “谢殿下!”邱恒水一拜而倒。 半個时辰之后,一只由天地元气组成的巨大兽爪从天而降,撕裂滚滚雾气,一巴掌拍在碧波岛之上,碧波岛层层碎裂,其上建筑物全部毁灭,岛屿直接下沉数十米,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湖水向外冲击,引发碧波湖大潮。 一片连绵的船只在潮水间四处摇曳,船上众人看到如此毁天灭地的情景,纷纷泪流满面! 幽翅军重新融入夜色的风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夏,神京,白帝宫。 时至深夜,但是大夏的权力中心白帝宫依然灯火通明,因为摄政王武后還在寝宫之中批阅奏折。 武后沒有睡,那所有人自然都不能睡。 寝宫飞霜殿的门向两边打开,门外的护卫全部单膝跪地,脱下凤袍只穿一身宫装的武后从中迈步而出,虽然已经年過三十,但是身子依然丰腴,皮肤白嫩,挥手阻止其后一大堆宫女的跟随,独自一人漫步在這白帝宫的漫天夜色之中。 她忽然觉得有些孤寂,沒来由地想到了已经故去的兄长,大夏之主赵氏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太祖陛下又极为专情,只有一位妻子,所以到了她這一代,只有寥寥二人,在她的记忆裡,兄长就像是一颗苍天大树,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很好,包括修身齐家平天下,自己只要在树下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好,她从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做這大夏的天,而這一做就是十二载。 她继位摄政王的时候才二十二岁! 思绪飞舞间,待武后回過神来,却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已经到了到了凌波殿前,殿门外的宫女急忙下跪請安。 “奴婢参见摄政王殿下!” “起来吧,我看這殿内灯光依然亮着,母亲她還沒睡下么?”武后静静地看向殿门口,开口问道。 “回殿下,是的,太后娘娘最近都不太睡得着,常常要很晚才可歇息。” “那我进去看下母亲吧。” “殿下恕罪,太后娘娘說了,如果摄政王要见她,請殿下想清楚了再进去。”为首宫女跪在武后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武后在凌波殿前站立良久,继而转身离去。 第0030章 奶奶的朋友 第二日清晨一早,一则消息犹如旋风一般从凌波湖深处向外传播,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扩散至大夏各地。 凌波湖各大岛屿之上,包括第一大宗碧波宗在内的七大宗派被人一夜之间从世上悄无声息地抹去,岛上皆一片废墟,无一人幸存。 楚州各大城市的街头街尾都在议论纷纷,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首府秋水城,更是众說纷纭,有传言是因为各大宗派惹怒了凌波湖中心的神灵,這才惹来灾祸,被一夜灭门。 对于普通民众来說,他们自然沒有能力知道此事是谁所为,但是对于神州浩土之上的各方大势力来說,皇太孙殿下赵御已经向他们发出了最强势警告。 碧波宗已经是大夏一宫、一城、一门、两阁、五宗之下最强的宗派之一,既然碧波宗都能被悄然毁灭,变成一堆废墟,那么就传达出了一個信息。 你要来在我回京的路上劫杀我,可以,但是如果沒有大宗师坐镇就最好不要来瞎参合。 全大夏各方势力都心惊肉跳,赵御不出手则已,一出则惊天动地,那位在迷雾中层层笼罩的皇太孙殿下,第一次向世人露出了锋芒,正式走上舞台中央! 凌波湖最中心的神秘之地,常年被云雾缭绕,而且有一股天地之力让人极易容易迷失方向,起初常有渔民和修士途经此地就此失踪,附近的宗派来探查之后也不明原因,所以久而久之,此地就被划为凌波湖禁地,人迹罕至。 此时正有一艘小船在這禁地外围泛舟湖上,船上放着一张茶桌,桌上泡着一壶茶,桌边围着四個人,梁破在船尾划着桨,一标幽翅军直接踏湖而行,远远地跟着。 赵御饮了一口胭脂姑娘的苦茶,顿时感觉整個人神清气爽,连带着发涨的脑袋也舒服了不少。 昨晚他睡的并不是很安稳,因为房间内多了一個婢女让他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如月姑娘迷迷糊糊的性格,一大早就把洗脸的水盆打翻在地,闹的一阵鸡飞狗跳。 现在如月正一脸委屈地坐在桌边,看着喝茶的赵御,暗暗地埋怨自己沒有用,方才泡茶的时候差点又打翻了茶壶,连這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還有一個人也是一脸委屈,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那就是正在划桨的梁破,之前照顾赵御起居這些琐事都是他做的,但现在多了一個婢女,他反倒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感觉浑身不舒坦,還好如月不会做饭,要是会做饭,也沒他做的好吃,在烹饪這方面,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小舟渐渐向着迷雾中心靠去,像被一头巨大的白烟巨兽一口吞下,船影渐渐消失,坐在船上的如月有些拘谨,其实她有些害怕,四周都被白蒙蒙的雾气包围,寂静无声,从小她的胆子就小,但是在赵御面前,他不想表现出自己怯懦的模样。 作为幽翅军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幽翅兽也许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坐骑了,不但天生御风,可踏水而行,任何地形都如若平地,而且头兽和其他幽翅会有着无形的联系,所以赵御并不担心后方的幽翅军会跟丢,哪怕在這天地元气奇异的凌波湖禁地之中。 此时他正静静地看向雾气深处,感受着和前方愈来愈强烈的联系,明亮的双目内,乌木般的瞳孔仿佛从深处开始燃烧起两朵银色的火焰,越烧越旺,船前的雾气自动向两边分开,小船儿继续悠悠地前进。 一座巨大的岛屿逐渐出现在眼前,岛上长满了一片一片好似灿烂燃烧着的枫叶林,从小船上望去,就像是一座火焰山! 火焰之间依稀還可以看见一些破败的建筑物,预示着這儿曾经有人住過,但是如今已是沧海桑田,荒败许久。 小船儿靠岸之后,一行人顺着台阶向上方走去,两边的空地之上如今都长满了杂草,想必是多年未打理,众人内心都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谁能想到凌波湖的中心禁地其实是一座巨大的枫叶岛,而且看眼前這模样,曾经還是相当的繁华。 道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座牌坊,上书着三個有些破碎的大字,但還是一眼就可分辨出。 修鱼氏! “我和奶奶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父亲在的时候多些,之后师公偶尔带我去见過几次,每次师公都不露面,我一個人去见她。 记得有一次我问奶奶,为什么她的宫殿起名叫做凌波殿,感觉不太适合奶奶這样的大美人儿,奶奶說是因为她的故乡就在凌波湖中心,所以才叫的凌波殿,這次来到凌波湖就想着来看看奶奶的故乡,沒想到此地却是如此破败。” 赵御站在牌匾之下,抬头看向上方那三個大字,瞳孔之中银色火焰闪动,缓缓开口道。 司马安南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說道:“修鱼氏,为赢姓十四氏之一,神州浩土第一俊美氏族!但是在战乱年代,空有一身美貌却沒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无疑是可悲的,据說定鼎之战后期,修鱼氏居住地被人攻破,险些灭族,从此销声匿迹,直至现在神州浩土之上都未曾有修鱼氏的消息出现,想必這裡应该就是原先被攻破的修鱼氏故地鲸岛了。” “但此地虽然破败,但建筑物并沒有被摧毁破坏,不像是因为战乱而撤离。”关正卿的声音响起,提出了不同意见。 “无论是为何离去,都是陈年往事,和我們无关,此次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奶奶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這样我回神京去见着她老人家,和她說起此事,想必奶奶她也会很开心的。” 赵御众人在岛上游逛半日之后,转身沿小路返回小船。 其实当时的大夏太后是如此和孙子解释自己宫殿名字由来的:是因为奶奶小时候啊,就住在凌波湖裡的一头巨大的鲸鱼背上,那头鲸鱼很大很大,而且和奶奶是很好的朋友,它的名字就叫作凌波,现在分别了這么久,奶奶很想念它,就把住的地方取名叫做凌波殿! 缓缓驶离的小船之上,赵御站在船尾,背负着双手,看着前方如燃烧着烈焰的枫叶岛怔怔出神,在他的双眼之中,一头大无边际的巨鲸浮在湖面之上,背上长满了火红的枫叶林,正睁开双眼看向他,眼神中仿佛有时空变幻,万物生灭。 赵御弯腰对着枫叶岛遥遥一拜,那是对奶奶好友长辈的尊敬。 巨鲸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巨吼,响彻赵御的灵魂深处! 波翻夜作电,鲸吼昼为雷! 一道橙红色的光柱从岛上枫叶林间汇聚,自天而下注入赵御体内。 远古遗迹系统的电子合成音随之响起。 “检测到生灭境之上的能量注入,自动吸收,神秘商店开启,检测商品属性是否符合,属性符合,自动获取物品。” “恭喜宿主获得神秘商店物品:活力之球!” 活力之球:一块在古老战士家族世代相传的红宝石,生命+250。 第0031章 以死谢罪 饮马镇是大夏幽州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镇,但却是大夏战略重镇之一。 众所周知,幽州出良马,是大夏骑军赖以生存的马场!无数优秀的战马从幽州出生,成长,训练,然后投入西疆无尽山战场,和异族交战死的最多的不单单是人,還有和士兵朝昔相伴的战马! 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 饮马镇家家户户都以养马为生,說起饮马镇可能大多人都不认识,但是說起饮马镇特有的战马白蹄乌,那在大夏甚至太阳帝国都是如雷贯耳。 白蹄乌,全身鬃毛纯黑如墨,只有四只白蹄似雪,爆发力极强,瞬间冲锋的速度堪称马中第一,深受重骑兵喜爱,大夏中军之中,谁不以拥有一头白蹄乌而自豪? 饮马镇平日裡来往的人并不多,因为這裡除了马,其他什么都沒有,风景也不秀丽,遍地是草场,也就是一個镇子边上的一個饮马湖景色稍微怡人一些,但是空气中常常飘散着一股马味,要不是在幽州地区生活了多年的人,对此還真有些不习惯。 白蹄乌属于大夏严格控制的战略物资,一般商客是无权染指的,所以除却来选马的军士之外,饮马镇一天到晚都很难见到一個外人。 今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金福李老爷子就和往常一样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踱出家门,這人一老,睡眠就不好,所以他准备去马场看看前段時間才刚出生的白蹄乌幼崽。 他可以說是饮马镇乃至整個幽州都受人敬佩的养马大家,白蹄乌這個名震关外的马种就是他一手培养和推广的,因此对于整個大夏来說,他功德无量! 前些日子刚好是白蹄乌的产期,因此马厩裡多了许多新生命,显得生机勃勃。 整個马厩裡裡外外都被一支军队严格保护,值勤的军士见到老爷子一大早就拄着拐杖的身影,赶忙跑過去搀扶,其余众人也都恭敬地喊上一声,李老爷子早,李老爷子注意身体云云。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爷子是饮马镇所有人的老师,活字典!好在老爷子的身体還是硬朗,每日也都精神的很。 李老爷子先是对着军士们点点头,笑了笑,然后慢慢地走进马厩开始观察起幼驹来,這一批马崽子无论从品相還是骨量都属上乘,這让老爷子是发自心底裡的愉悦,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都笑开了花,露出了缺了大半的门牙,這让跟在后头的育马人心裡舒了口气,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严厉。 “這一批的崽子很不错,是近几年来最好的一批白蹄乌了,因此你们要格外上心一些,幼驹在刚出生的头几個月生长发育最快,记得除了母乳之外,其他的配制饲料也要跟上,平日裡的清洁卫生要仔细,免得马驹染病!”老爷子唠唠叨叨了一路,不断地提醒着注意事项,身后众人频频点头称是。 “对了,千万别忘记对幼驹也进行抚摸和刷拭,逐渐举其四肢,清理蹄底,轻轻敲打蹄底,为日后削蹄护理养成习惯,這些白蹄乌日后都是要上战场的,别看這些事情简单就忽略了。” 巡视了一圈的老爷子走至门口,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說了一句,這才转身离开马厩。 接着李老爷子在镇子上的粥铺用了早膳,执意给了钱之后,這才拄着拐杖悠悠地往家裡走去,他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儿年初的时候刚刚外嫁,妻子也早逝,他甚至拒绝了朝廷派给他照顾生活起居的婢女,孑然一身,可以說他的生命裡只有白蹄乌! 家裡的屋门有开過的痕迹,老爷子沒有在意,以为又是哪家的姑娘送了些食物過来,隔三岔五的都会有镇上的人轮流来照顾他,他总是嚷嚷着自己還沒老到要人照顾的地步,但是他真的老了,甚至有些老眼昏花,有时候一打瞌睡就是一上午。 老爷子推开门走进院子裡,院子裡种着一颗大柳树,万條绿丝绦垂下,柳树下坐着一個人,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有些花白,但却很整齐,穿的是大夏民间最常见的窄袖衫襦,上青下白,就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就是這一方天地的中心。 老爷子有些浑浊的双眼愣神了片刻,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快步上前,嘴裡還不停呢喃着:“是你么,大小姐,真的是你嗎?”来到老妇人跟前,看清楚之后,一下子跪倒在地。 “金福,這么多年未见,看起来你過的不错,依然還活着。”老妇人淡淡的声音传来,老爷子的浑浊的眼裡,眼泪夺眶而出。 “我過的很好,大小姐你呢,我听說西边常年风沙漫天,干寒彻骨,完全比不得大夏适宜,包括我還有已经死去的战友,都想问问大小姐一句,您当初为什么如此想不开啊,为什么要做要做這样的决定?”老爷子的泪流满面,哭嚎着问道。 “金福啊你不懂,当初我想這么做,就這么做了,世间万物都需要這么多理由么?” 一阵清风拂来,柳絮纷飞。 老夫人轻轻从空中捏住一片柳絮,放到眼前细细查看,接着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倒是說对了,西边确实不适合住人,除了沙還是沙,這漫天的柳絮飞舞,我已经十五年沒看到過了,還有身上穿的這身衣裳,虽然便宜,但是和西边名贵的兽衣比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特别舒服。” 李老爷子已经哽咽到說不出话来了,许久之后才平复情绪,终于开口问道:“大小姐一别十五年,這次突然来寻我有何事?” “我从西转北,再一路南下,人老了,就有些累乏,想借你這儿歇息两天,可以么?” 老爷子点头应允,沒有片刻犹豫。 此后两天,李金福老爷子的屋门再也沒打开過,他也沒有像以往每日天亮就拄着拐杖去视察养了半辈子的白蹄乌,连過来探望的饮马镇知县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被拒之门外。 幽州其余各地司天监日夜家家户户排查,司天塔顶的山海图也在全力搜寻,却突然间失去了目标的踪迹。 三天后,饮马镇知县连同守备军指挥使合力打开了李老爷子的大门,院子裡,漫天柳絮飞舞之下,李老爷子安详地躺在椅子之上,双眼紧闭,柳絮落在他身上,雪白一片,就像是幽州入冬之后常日下個不停的大雪。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信上老爷子铁画银钩的字迹赫然在列。 “罪人李金福包庇叛国倒戈逆贼运奄初秋,罪该万死,唯有以死谢之。” 同日,摄政王武后绕過跪在面前的太后侍女,推开大门,夜入凌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