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線索
紅蛇笑道：“大人，你們去了不就知道了。“
秦平安也想，如果這縣令真的是個好官，也許從他那裏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隨即傅明秦平安一行人便起身離開，往縣衙而去。
待到他們行至縣衙時，發現正在升堂，堂下跪着一名女子二十多歲，旁邊一名男子頭上包着白色布條，可以看見還有血跡流出。
那名女子哭着道：“大人，民女有事求大人爲民女做主。”
正堂坐着一名官員，五十多歲，面容威嚴，聲音嚴肅說道：“你有何事求本官做主，詳細說來。”
那女子隨即說道：“民女身邊這位是我夫君，昨天晚上我夫君在福運酒樓與人喝酒，因爲晚上民女的孩子突然咳嗽不止，我便去尋我夫君，想讓他帶着孩子去看大夫，當民女和夫君走到福運樓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大人的公子，他見了民女後，欲要對民女行不軌之事，民女的夫君便與他發生了爭執，可他竟把我夫君打的頭破血流，並且出言侮辱，幸好福運樓的掌櫃及時制止，我夫君才撿回來一條命，並且讓小二找了大夫幫我夫君止血，還看了我孩子的病。求大人做主。”
黃有成聽到這裏面露怒容，隨即讓捕快去把他的兒子黃金華帶來了過來。
黃金華被帶來的時候還沒有完全睡醒，穿着一身睡袍，當看到一旁跪着的夫婦，心頭一涼，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絕對不會因爲自己是他兒子而手下留情。
黃有成看着黃金華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怒道：“黃金華你還有何話要說。”
黃金華戰戰兢兢的說道：“父親大人，孩兒只是酒後亂性，求父親大人恕罪。”
黃有成道：“哼，本官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既然你無異議，本官按大乾例律，罰你賠償他們錢一千文，另仗刑二十，由於你是官員子弟，罪加一等，再加十仗。”
說完便拿了面前的籤令丟了下去。籤令剛一落地，偏廳便有一老婦哭着跑進來喊道：“老爺，不可啊，我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這三十仗下去，他可就沒命了啊。”
黃金華看到進來的婦人也大喊道：“娘，快讓父親收回成命啊。”
而黃有成則眼含淚水道：“哼，本官斷案，向來是有罪必罰，不管他是誰，來人，把夫人送回去。”
隨後便有兩名捕快把那名老婦帶了回去。
黃有成繼續道：“來人，還不行刑。”
又有兩名捕快出來，把黃金華架到堂外開始了行刑。
待到三十仗打完，黃金華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人也不省人事。
看着已經奄奄一息的兒子，黃有成對那對夫妻說道：“本官的判罰，你們可還滿意。”
那對夫婦連忙磕頭道：“謝大人爲小人做主。”
門口的百姓也都忍不住的稱讚，黃大人真是好官。
隨後黃有成道：“好了，你們先行回去，一千文錢我會讓人送到你們家裏。”說完便向衙門後堂而去。
秦平安看到這裏也不由的欽佩，果然是位好官，哪怕是自己的兒子，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等到百姓們都走了以後，傅明拿出身份令牌，對一旁的縣衙捕快道：“讓你們縣令速速回來。”
一旁的捕快，看到令牌上六扇門三個字，頓時嚇得連忙應道：“是，是，小的這就去。”
不多時，黃有成去而復返。看到傅明等人後，連忙躬身道：“不知六扇門的諸位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傅明淡淡道：“無妨，黃大人真是鐵面無私的好官啊。”
黃有成聲音略帶悲傷道：“哎，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爲官者，自當秉公執法。”
隨後便把傅明秦平安一行人帶到後廳，待衆人坐定，隱約還可聽到之前那老婦的哭喊聲。
傅明看了一眼秦平安，示意讓秦平安開口詢問，秦平安心領神會看着黃有成道：“黃大人，你這樣的好官，不多了，所以我們此行前來，是有些事想詢問你，我想黃大人，應該是會如實相告吧。”
黃有成聽了，眼睛微眯道：“大人有什麼事想問下官，下官自當如實相告。”秦平安道：“好，我們這次前來，是想問問趙家文的事，我們想知道他在你們這平陽縣任縣尉，有沒有什麼不法之舉。”
黃有成聽完略微思考了下道：“這趙家文是三年前來的，這三年裏都兢兢業業，他說他需要功績，需要靠自己的能力盡快調回京城任職，因爲他在京城還有個未婚妻等他。本官還是十分喜歡他的，每年秋收，農忙他都會去慰問百姓，關心百姓的收成，如果他知道誰家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還會慷慨解囊。”
秦平安聽了不由的懷疑，趙家文竟也是好官？難道這一趟白來了嗎？
隨即他想到那名短髮男子便繼續問道：“那麼，那個跟他一起回京的短髮男子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跟他一起回京呢？”
黃有成道：“哦，你說的是楚捕頭吧，他原名楚雄，一年前，是被趙縣尉招來的，我看那楚雄確實是有些能力，而且趙縣尉又對他信任有加，所以我也沒有詳細過問。”
…………
江洲城，刺史府。
蘇雲峯看着手裏的密信，心裏思索道：高太保，爲何突然讓我保護好秦長明？
這三法司的人，前來調查穆親王次子被殺案，看陛下意思，是想託時間，最後應該是想讓秦長明頂罪。可高太保傳來的密信，應該也是陛下授意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隨即蘇雲峯陷入了沉思。
…………
平陽縣衙，秦平安看着黃有成問道：“黃大人，這趙家文三年來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呢？或者說最近一年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黃有成思索了會道：“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
隨後黃有成又問道：“敢問大人，這趙家文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秦平安道：“也沒什麼事，只是他的未婚妻在他回去以後莫名被人殺害，所以我們來此只是爲了瞭解一下他在這裏的情況。”
正說着，門口便有一名捕快匆匆過來對黃有成道：“大人，長寧郡主又來了，正在院中等候。”
黃有成連忙起身道：“諸位大人，光親王之女，長寧郡主來了，下官先出去迎接。”
傅明隨即點頭，便也跟了出去。畢竟郡主到來，不去迎接不合禮法。
一衆人來到院中，便看到一位穿淡黃色長裙，二十歲左右，模樣甜美，因爲天氣炎熱，正拿着一條蠶絲手絹擦汗的豔麗女子。
而秦平安則注意到，那條手絹上赫然有一個梅花圖案，正是跟趙家文手絹上的一模一樣。
看到黃有成過來，那女子便大聲道：“黃有成，家文回來了沒有。”
黃有成隨即躬身道：“下官見過郡主，趙縣尉還未回來。”
旋即看着傅明秦平安等人說道：“這幾位是六扇門的大人，正是爲趙縣尉的事而來，郡主有什麼事，可以問問他們。”
秦平安聽了心中不免奇怪，這郡主竟然跟趙家文用着同樣的手絹，而且還這麼關心趙家文，看來他們之間關係不一般啊。
而且黃有成讓郡主問我們趙家文的事，怎麼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隨即傅明上前抱拳道：“見過長寧郡主，我是六扇門的捕頭傅明。身後這幾位都是我六扇門的捕快。”
長寧郡主看到傅明皺眉道：“六扇門的？你們來此所爲何事？”
傅明道：“我們是前來調查趙家文的，因爲他在京城牽扯到了一樁命案。”
長寧郡主緊張道：“他怎麼了？怎麼會牽扯到命案，你們快快說來。”
隨後傅明便把張可兒墜湖的事說了一遍。
長寧郡主聽完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道：“哼，我聽說過那個張可兒，死的好，不過家文是不可能是兇手的，他是何等爲人，你們去這平陽縣打聽下不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們六扇門的人喜歡屈打成招，不過本郡主告訴你們，趙家文不可能是兇手，你們如果敢動他一下，回頭我繞不了你們。”
隨後看向黃有成道：“黃大人，等家文回來，讓他來翼州城找我。”
隨即狠狠的看了一眼傅明便離開了。
秦平安心道：這郡主有些刁蠻啊。接着看向黃有成道：“黃大人，這長寧郡主跟趙家文是何關係？”
黃有成嘆了口氣道：“哎，這長寧郡主對趙縣尉喜歡的緊，一直想讓家文做郡馬，只是趙縣尉因爲京城還有未婚妻，便一直沒有給長寧郡主答覆。”
秦平安聽了心裏有一緊，思索了會又問道：“那長寧郡主跟趙家文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黃有成道：“是一年之前，趙縣尉回京述職歸來，路過翼州城認識的。”
秦平安不由的一愣，心裏突然想到：一年前認識的？那楚雄也是一年前來的平陽縣衙任捕頭，這太巧合了吧。心思一動，難道，是長寧郡主授意楚雄殺的張可兒？
是了，這麼解釋就說的通了。
一年前趙家文回京述職，歸來途中路過翼州城，不知什麼原因與長寧郡主相識，長寧郡主對趙家文一見鍾情，所以他們纔會有相同樣式的手絹。
但是趙家文因爲京城有張可兒，而因爲長寧是郡主的身份，所以不敢直接拒絕，但也一直沒有同意他們的關係。
而長寧郡主知道了原因，便有了嫉妒之心，派了楚雄來縣衙擔任捕頭，雖說是爲了保護趙家文，但最主要的應該是監視趙家文，以防趙家文突然回京成婚。這符合一個刁蠻郡主的作風。
而這次趙家文回京述職，楚雄更是一路保護他回京，到了京城，便趁趙家文約會張可兒遊湖的機會，迷暈了趙家文，然後易容去殺了張可兒，這也就解釋的通，一個紫府境巔峯修行者怎麼會沒有防備迷香的原因，而殺張可兒，應該就是長寧郡主授意的。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如果趙家文不知道楚雄會殺張可兒，那麼張可兒爲什麼會告訴綠柳，趙家文變了呢？
爲什麼張可兒感覺會有不好的事發生呢？綠柳沒有必要說謊，所以張可兒一定是感覺到了趙家文的一些變化，但具體是什麼變化呢？
還有，剛纔黃有成在長寧郡主來了以後，說讓她詢問我們趙家文的事，很明顯是想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到長寧郡主的身上，這很奇怪，他爲什麼這麼做呢？是在防備長寧郡主，還是我們呢？難道他背後也有什麼祕密？
嗯，等會去找紅蛇，讓她的線人把趙家文的資料儘快送來。
想到這裏，秦平安對傅明道：“師傅，這幾天趕路，我有些累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吧。我覺得趙家文應該沒什麼問題，咱們休息好就趕緊回京覆命吧。”
傅明一時沒懂秦平安的意思，不過看到秦平安認真的模樣，心裏猜測秦平安可能發現了什麼，但是不能在這裏直說。
隨即道：“好，這裏有黃大人這樣的爲百姓做主的好官，趙家文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那我們就去福運樓喝幾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回京。”
隨即傅明看向黃有成道：“黃大人，我們就先行離開了，多謝你的配合。”
黃有成則笑到：“應該的，本來應該下官爲諸位擺下酒宴，只是下官實在囊中羞澀，怕招待不周，就不留諸位大人了。”
傅明笑道：“無妨，黃大人，後會有期。”
說完便帶着其他人一起離開了縣衙。
看着離去的傅明秦平安等人，黃有成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福運樓，看着回來的傅明一行人，紅蛇笑道：“大人，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那平陽縣衙，不可能會留你們喝酒的。“說完便掩嘴輕笑了起來。
傅明疑惑道：“你爲什麼會知道？”
紅蛇道：“大人，我爲你們準備了客房。”
傅明與秦平安對視了一眼，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便跟着紅蛇去了客房。
進入房間，紅蛇讓早上那名少年泡了一壺茶送了進來，而少年出去的時候，眼神裏透露着害怕。
衆人坐定，傅明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紅蛇輕聲道：“我跟我的線人傳遞消息，一般都是晚上，白天人多眼雜，不安全。但是今天早上你們去了縣衙後，我的線人便來找了我，他猜到你們是來調查趙家文的，所以便來找我，把趙家文的情況告訴了我。”
頓了一下，紅蛇繼續道：“趙家文來到平陽縣後，起初都很正常，但是一年前，我的線人發現他變得經常會去城外的幾座鐵礦場，本來線人以爲他確實是爲了功績想看鐵礦場的開採情況。只是在那以後，他發現趙家文於外界書信往來變得頻繁了，而且那個楚捕頭也肯定有問題，他們兩個經常會在趙家文的家裏，密謀着什麼，不許任何人靠近。他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所以準備找出他們具體在謀劃着什麼以後，再向我報告的。正巧你們前來，便把這些都告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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