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場
所以當朱天照說出此局,題目爲美人的時候,衆位學子們其實都還是挺高興的。
陳永和,作爲大乾國國子監的大祭酒,自始至終,除了宣佈詩會的流程外,便沒有再開過口。
只因爲皇子公主們之間的博弈,還輪不到他插嘴,其次他其實心裏從一開始,便對此次詩會失去了興趣。
作爲大儒,天地君親師,他會遵從皇帝的任何安排,只是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無奈。
李青再一次看向陳永和,希望這位國子監的大祭酒可以允許他下場比試,但是他再一次的失望了。
陳永和依然對他搖了搖頭,李青見狀,恨不得離開此地,自己一身文采,苦讀十幾年,卻在文人眼裏,最高的詩會上,口不能言,實在是憋屈。
雖然李青的思維會慢一拍,但是規定的時間內,無論是吟詩,還是作對,他一定可以比大武國的人強,這是他的自信。
不多時,大燕國一位學子起身,開口道:“學生,大燕國李有才,心有所感,便應題作詩一首。”
隨即他又接着說道:“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似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這首詩,說的是一位女子,拿着輕羅小扇,去白蘭花美豔,纖細的腰身,圍着玉帶,翩翩起舞。就好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回眸一笑比那星華還要美麗。
其實這首詩很普通,只是這三國詩會,因爲宇皇有什麼計劃的原因,讓大乾國認輸,而大燕如果可以的話,儘量讓大武國勝出。
雖然不知道宇皇究竟是意欲何爲,但是大燕國的氣節,讓他們不可能甘願如此的把勝利讓給大武國。
所以李從厚便吩咐大燕國的學子們,可以輸,但是該答題還是要答題,只不過不用全力以赴。
話音落下,大武國方向的田立文開口道:“此詩還算可以,只不過並沒有給人以驚豔之感。”
隨即看向陳永和道:“如果連這首詩你大乾國都比不過的話,那你們不如直接認輸吧。”
陳永和麪色平靜,並沒有理會田立文。
田立文見陳永和沒有接話的意思,不由的冷哼了一聲。
而此時大乾國的學子們,個個心急如焚,他們心中都有比大燕國更好的詩,但是他們卻不能說出口,這讓他們如坐鍼氈。
如果不是作爲讀書人的養氣功夫好,恐怕他們早就忍不住要下場比試了。
隨着兩柱香又一次的燃盡,陳永和宣佈了此局大燕國的勝出。
就在陳永和準備讓大乾國出題之時,朱天照突然說道:“沒必要再繼續出題了,這詩詞比試,你們大乾國已經輸了,此輪我們大武國也認輸。”
旋即他看一眼場上的衆人道:“無論如何,大乾國都已經沒有贏的希望了,之前雖然大乾國在三國詩會上屢戰屢敗,但是卻也能一次又一次的參加,本宮原本雖然對大乾國的學子們不屑一顧,但是對其他方面,本宮還是很認可大乾國的。”
頓了頓,朱天照繼續說道:“但是,這一次大乾國卻讓本宮非常失望,本宮懷着濃烈的興趣來參加這三國詩會,沒想到大乾國竟然會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認輸,大乾國的學子已經沒有脊樑了嗎?”
“既然你們不要臉,那我們也無所謂,經意文章不需要比試了,我們大武國認輸,把勝利讓給大燕國也無妨。”
隨即他又轉頭看向田立文道:“田先生,回去以後,通知我大武國的所有讀書人,就說這大乾國的文人學子,已經算不上讀書人了,參加詩會,連下場比試的勇氣都沒有,大乾讀書人脊樑已斷,以後不要跟大乾國有文學上的往來了。”
他越說越快,彷彿受到屈辱的是他一樣,隨後他又看向二皇子與懷淑,說道:“這次,你們大乾國以這樣的方式輸掉了,本宮覺得,以後你們大乾國便也沒有再參加三國詩會的必要了,所以這三國詩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回去我後,本宮會稟告父皇,這三國詩會,已經名存實亡,以後就不參加了。”朱天照說這些話,是因爲他已經沒有耐心了,就像重拳出擊,一下打到棉花上,無論怎麼嘲諷,試圖激怒大乾國的人,他們都彷彿是不甚在意。
所以他確定了,大乾國一定有什麼陰謀,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逼他們出招。
而且他心中也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否正確。
二皇子聽到朱天照的話後,眼睛一亮,心中不由的想到:本來以這種方式輸掉三國詩會,還要想辦法制造輿論,好名正言順的執行父皇的計劃,但是這朱天照此話說出,倒是省了很多事啊。
不過他的臉上卻表現出了些許的憤怒,開口道:“天照皇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三國詩會的存在,讓三國之間平靜了數十年,沒有了三國詩會,來緩和三國之間的關係,難道你想讓三國重燃戰火嗎。”
而李從厚卻是一言不發,始終平靜的看着朱天照,眼睛裏有着一絲絲的嘲諷。
朱天照反問道:“無論是三國詩會也好,還是重燃戰火也好,我大武國都無所謂。只是本宮覺得,你們大乾國既然已經可以接受以這種屈辱的方式認輸,所以再多丟些臉,你們肯定也不會在意,而且你們大乾國已經沒有讀書人了。”
門外的秦平安聽到朱天照的話,心中怒火中燒,他不知道大乾國的讀書人爲什麼會這樣,幾道並不算難的吟詩作對,都無法做出應對。
雖然他感覺到了一些奇怪,但是他想不通,這樣認輸,到底是爲了爲什麼,因爲沒有任何收益。
當聽到朱天照說大乾國讀書人的脊樑已斷,大乾國沒有讀書人時,當想起他對懷淑公主出言不遜時,當看到廣場上,那十幾名大武國學習臉上嘲諷的笑容時,當看到大乾國學子,臉上的無奈,憤怒時,秦平安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然轉身,一步踏進了中和樓,旁邊的趙平,傅明也都是一愣,想要拉回秦平安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
踏進中和樓的秦平安,看着朱天照一字一句的說道:“誰說大乾國的讀書人脊樑已斷?誰說大乾國已經沒有了讀書人?”
秦平安前世作爲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是有着高學歷大學生的驕傲的。
這一世,原主八歲進入大乾國第二的書院,在東林書院讀書十二載,也是有着讀書人的傲骨的。
中和樓裏,三國的皇子公主,大儒學子們,集體愣住。
除了李青和大武國的王羽外,其他人都沒有見過秦平安,都不知道這個人突然進來,到底想幹什麼。
主位上的懷淑公主,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名六扇門的捕快,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衆人看到秦平安穿着六扇門捕快的差服,突然進來發出那樣的疑問,也都不由好奇,這個小小的捕快,難道是因爲朱天照的話,忍不住想要動手嗎?
大武國學子中,王羽突然站起身說道:“又是你,上次你打了我們大武國的人,我們還沒有跟你算賬,現在你又突然闖入這三國詩會,當着三國皇子公主的面,難道你還想動手嗎?
朱天照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平安,淡淡的說道:“哦,上次就是你打了我們的人,膽子不小,剛纔你問是誰說大乾國的讀書人斷了脊樑,是誰說的大乾國已無讀書人,哼,告訴你,是本宮說的,你待如何。”
朱天照此時以爲,這便是大乾國的陰謀,拿自己等人做人質,以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其實朱天照只猜對了一半,大乾國確實是想借助詩會,奪回他們的東西,但是宇皇從未想過要拿他們當人質。
秦平安的出現,完全就只是個意外。
秦平安聽了朱天照的話,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就是大武國的天照皇子是吧,我是打了你們大武國的人,因爲他該打。”
“從一開始你們大武國就處處咄咄逼人,屢次辱我大乾國,你真當大乾國無人嗎?區區三國詩會,我大乾國如果想贏,不說你大武國,就算是大燕國,也絕無獲勝的可能。”
李茂聽完,語氣嘲諷道:“這三國詩會,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小的捕快出來說話,大乾國已經淪落到如此境地了嗎?讀書人不敢說話,讓一名捕快出來丟人現眼。”
秦平安隨即說道:“我不只是捕快,我還是大乾國東林書院的學子,所以我當然有資格說話。”旋即他衝坐在主位上的二皇子和懷淑公主抱拳道:“學生東林書院,秦平安,願意爲我大乾國參與這三國詩會,學生知道此時發聲,多有不妥,但是大武國欺人太甚,學生難平心中鬱氣,故而想要爲我大乾國的讀書人,爭一口氣,無關輸贏,只想讓他大武國知道,我大乾的讀書人,比他們強。”
廣場上有東林書院的學子,聽到秦平安的話,不由的一喜。
一位東林書院的學子開口道:“秦平安?是我認識那個秦平安嗎?他不是。。”
話沒說完,便被旁邊一人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那人對之前說話的人搖了搖頭,隨即那人便明白了什麼,沒有繼續說話。
二皇子,懷淑公主,聽到秦平安如此說,心中有欣慰,也有不滿。
欣慰的是,這個六扇門的捕快,對大乾國忠心耿耿,願意出頭爲大乾國正名。
不滿的是,朱天照剛纔說的話,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秦平安如此一說,不知道接下來,還能不能如願以償。
隨即二皇子看着秦平安,開口說道:“原來你還是東林書院的讀書人,不錯,你既然敢站出來,說明你也一定是有真才實學之人,只是詩會進行到此時,你想要表現出你的才華,恐怕不太妥當。”
頓一下,二皇子繼續說道:“看你年紀,應該也就在二十左右,下屆詩會之時,再讓你參加,現在你先下去吧。”
話音落下,一旁的朱天照開口道:“哼,大言不慚,你既然只是一名捕快,無論你是不是那東林書院之人,你都沒有資格參加這三國詩會。”
“不過既然你不服,本宮向來寬宏大量,就允你出來比試又能如何。”
隨後他又看向二皇子與李從厚說道:“從厚太子,二皇子,不知本宮說的你們是否同意。”
其實三國詩會是不允許半路有人蔘與的,只是朱天照以爲秦平安就是大乾國的底牌,所以纔會破例允許秦平安的參與。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允許,正好爲他之前犯下的錯,做了彌補。
李從厚淡淡道:“既然天照皇子開口了,本宮並無意見。”
李從厚此時的想法與朱天照差不多,他也是以爲大乾國學子之前的行爲,都是爲了此時秦平安的出現。
當日李從厚來到大乾國的時候,宇皇召見他,只告訴了他詩會上儘量讓大武國贏得比試,詩會結束後,再做其他安排。
主位上的二皇子微微皺眉,對秦平安稍稍有了一絲厭惡。
而懷淑公主卻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吧。”
懷淑公主覺得,秦平安也許只是一時衝動,如果真的有真才實學,又怎麼會從一位書生變成了捕快呢。
如果贏了,最多也就是麻煩些,輸了情況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秦平安聽到懷淑公主的話,心裏的火氣也是消了大半。
隨即說道:“謝長公主殿下。”
然後他看向大武國學子的方向,繼續說道:“你們真以爲你們的對聯有多難嗎?真以爲你們的詩才有多好嗎?真以爲我大乾沒有讀書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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