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問詢
秦平安走過去，坐在傅明身邊，拿起一個肉包就吃了起來。
一個肉包下肚，秦平安對傅明說道：“師傅，昨天我想了一下，既然那些孩子都是在睡夢中被擄走的，那麼要麼是高手所爲，要麼是用了迷香，所以今天咱們就看看這白石縣有沒有什麼高手，然後再去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大夫，和藥鋪都調查一遍。”
傅明點頭語氣裏帶着欣慰，看向秦平安說道：“嗯，這是一個方向，不錯。”
洪大海也是一陣激動：“秦兄弟果然聰慧，這確實是一個方向，之前我們一直找藏孩子的地方，跟秦兄弟一比，我們確實是有些愚鈍了。”
秦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被人當面誇獎，他還沒厚臉皮到面不改色。
隨即便笑道：“好了，洪大哥不用這樣。”
然後接着說道：“那喫完早食，洪大哥便帶我們去縣衙，見一見那個方縣令。”
其實早食只有秦平安在喫，傅明是聚元境初期的修爲，已然不需要喫東西，達到辟穀的境界。鍾子平是紫府境初期，雖然依然需要喫飯，不過三五天不喫還是沒問題的，而洪大海則是紫府境後期。
所以三人都只是喝了粥，桌上的六七個肉包，被秦平安一個人全部喫完後，衆人才向白石縣衙而去。
路上，看着有些蕭條的街道，人影稀少。
洪大海聲音帶着無奈和怒氣說道：“以前這白石縣還是很熱鬧的，可是從出了這件事後，卻變成了這樣，綁架孩童的人，實在可恨，等抓住他們，一定讓他們求死不能。”
鍾子平臉色難看的說道：“當初幷州也是，一時之間所有有孩子的家庭都人心惶惶，甚至有的母親因爲孩子的失蹤變得瘋瘋癲癲，幸好傅捕頭找回了孩子，不然的話，真不知還會有多少父母承受不住打擊。”
聽完鍾子平的話，秦平安能想象出那些父母的心情，就像自己的前世，突然死亡，自己的父母，肯定也是傷心欲絕吧。
一定要找到那些孩子，一定要。秦平安心裏默默的想到。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縣衙，縣衙門口聚集了十幾個人，看穿着都是普通的百姓。
而有幾名捕快，正在驅趕着他們。
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子帶着哭腔，大聲說道：“我家孩子已經丟了快一個月了，縣令老爺，你們到底有沒有消息，我們的孩子還能不要找回來，求求你們，幫我們找找吧。”
說完作勢便要跪下，而攔着他們，不讓他們進去縣衙的捕快，卻冷聲道：“你們是不是把縣令的話，都忘記了，告訴過你們了，在家等消息，你們每天都來，沒有用的，再不走的話，我要動手了。”
而百姓們聽到這種說辭，一時間便都叫嚷看起來，一位婦人喊到：“你們總是讓我們等消息，可是你們也不出去幫我們找，如果孩子沒了，我們也不能活了啊。”
另外，很多的百姓都苦苦哀求，求他們這些官府的大人們幫幫他們，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唯一的指望，就是這些官員，捕快。
可是面前的捕快，卻不讓他們進縣衙的大門，不讓他們見他們唯一可以依靠的縣令。
每次都讓他們回去等，等了這麼多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他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每天對孩子的思念，已經讓他們快要崩潰。
秦平安看着這一切，心裏的怒火，不由的升起，還沒等他說話，一旁的洪大海同樣是非常憤怒，只見他越過百姓，來到那幾個捕快面前，冷冷的看着那幾個捕快。
而其中有認識洪大海的捕快，看見洪大海後，愣了一下，接着便顫聲道：“提刑官大人，您怎麼回來了。”洪大海，怒聲開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這些百姓的？我如果不來，你們是不是準備對這些百姓動手？”
那名捕快連忙躬身，緊張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提刑官大人息怒。這都是縣令安排的。”
洪大海哼了一聲道：“去，讓方一平出來。”
那名捕快應了一聲，連忙轉身，跑進了縣衙。
接着洪大海提高聲音，對周圍的百姓說道：“老鄉們，你們聽我說，我們知道你們的情況，所以從京城請來了大人物幫你們找你們的孩子，你們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幫你們把孩子找回來。”
百姓們看到了那些捕快，見到洪大海之後的緊張，知道洪大海肯定是個大人物，當聽道洪大海說從京城請來了人，幫他們找孩子，一時間都紛紛喜極而泣。
旋即，秦平安和鍾子平，跟着傅明走到洪大海身旁站定，傅明朗聲說道：“我是京城來的，專門來調查你們孩子失蹤的事情的，老鄉們，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你們的孩子。”
頓了下，傅明繼續道：“你們現在就先回去，我會帶人去調查，尋找你們的孩子，一有線索，一定會通知你們，請你們相信我。”
那些百姓聽完，便都跪了下去，一遍又一遍的感謝着傅明，祈求可以幫他們找回孩子。
傅明又安慰了他們一番後，那些百姓便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看着離去的百姓，秦平安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認真的說道：“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們找到你們的孩子。”
話音落下，身後的縣衙裏，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秦平安幾人回身看去，便看到兩個人正極速而來，前面那人一身綠色官袍，面容偏瘦，山羊鬍，四十多歲。
身後跟着一位穿青色衣袍，臉色潔白，帶着一股陰冷之氣，眼神有些渙散，彷彿幾天幾夜沒有睡覺。
待到近前，身穿綠袍的山羊鬍，帶着歉意說道：“不知提刑官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還請恕罪。”
洪大海沒有好氣的說道：“方一平，恕罪，是該恕罪，我們離開了才幾天功夫，你就不讓那些百姓進縣衙了，你就是這樣做父母官的嗎？”
未等方一平開口，面容陰冷的男子說道：“提刑官大人，這也不能怪方大人，這幾日來，那些百姓每日都來吵鬧，方大人原本就因爲找不到線索而焦慮，所以難免會有些生氣。”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哎，方大人也是沒辦法啊，方大人已經命令縣衙裏所有的捕頭捕快，包括吏員雜役，喫住都在縣衙，就是爲了以防有什麼線索的時候，人手不夠，我們已經盡力了。”
傅明聽了，原本帶着怒氣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說道：“我是六扇門的捕頭，我叫傅明，進堂說話吧。”
說完便率先往縣衙大堂而去，而方一平和臉色陰冷的男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進入大堂，傅明坐在縣令斷案時坐的太師椅上，其餘人則站在大堂中。
傅明身爲六扇門的捕頭，官屬從五品，而方一平身爲縣令，也不過是七品官職，但是像秦平安和鍾子平，雖然沒有官職，不過因爲是六扇門的捕快，被宇皇賦予了特權，所以一般官員見到都會客客氣氣。
隨即，坐在太師椅上的傅明開口道：“說說吧，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們都是怎麼查找線索的。”
方一平看向洪大海，洪大海冷哼一聲道：“方大人，你說就行了，不用看我。”
方一平這才說道：“回大人，剛開始，有人報官說孩子丟失，我們以爲是孩子貪玩，走失了，所以便讓縣衙的捕頭帶人在城裏尋找，但是一連幾天都沒有找到，當時下官就想，是不是孩子跑出城了，所以又讓人出城尋找。”“可是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來報官說孩子失蹤了，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尋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後，便只能上報給了州城刺史府。”
這時秦平安突然問道：“從第一個孩子失蹤到你們上報給刺史府，經過了多少天。”
方一平看了一眼秦平安道：“大概八九天的樣子。”
秦平安聽完點點頭，道：“嗯，繼續往下說吧。”
方一平便繼續說道：“一天後，刺史府的王祿大人，便和洪大人一起前來幫助尋找線索，之後，在王大人的安排下，我們把城中所有的民宅都搜查了一遍，城外的一些廟觀，甚至是山林樹洞也都找了一遍，但是卻一無所獲。”
“不過說來也奇怪，王大人來之前，每天都有一到兩名孩童失蹤，可王大人一來，便沒有了這種事發生，而王大人前幾日剛帶人回州城，便又有了孩童失蹤。下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綁架孩童的人，攝於王大人才不敢動手吧。”
洪大海聽了，怒道：“怎麼，你是想說這件事，跟王大人有關係嗎？”
方一平連忙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在闡述事實，並沒有說跟王大人有關係。”
秦平安聽了，心裏一動，看來這方一平不簡單，他這番說辭，把鍋都甩給了王祿。
你王祿一來，就沒有孩童失蹤，你一走，便又開始有孩童失蹤，所以你爲什麼要走呢。
這件事無論跟王祿有沒有關係，方一平都把自己的摘的乾乾淨淨。
王祿能不能信得過，秦平安不知道，但是洪大海是一定可以相信的。
洪大海說過，王祿一心只想回京任職，所以不可能會做出影響他仕途的事情，加上洪大海多年在王祿身邊做事，並沒有發現王祿有什麼祕密。
所以王祿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是不知道的情況下，說不準真的會被這方一平所誤導。
當即，秦平安便說道：“那麼，他們走了以後，你發現又開始有了孩童失蹤，你是怎麼應對的？”
方一平看了一眼秦平安，又看了看傅明道：“當下官發現又有孩童失蹤後，我便讓衙門裏所有當差的人全部都住在了縣衙，分成兩批人，日夜在城中巡邏，重點巡查有孩子的家庭，只是那綁架孩童之人神出鬼沒，哪怕我們嚴防死守，還是被他走擄走了幾個孩童，是下官失職。”
傅明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也不能全部怪你，只是這麼久了，你就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和線索嗎？”
其實哪怕綁架孩童的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一次次的作案，不可能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傅明在幷州時，專門讓手下的人在縣衙門口設計了一個登記處，讓那裏的百姓把遇到的可疑的人和地方記錄下來，一點點查。
因爲百姓對自己生活的地方，是最熟悉的，如果突然出現了什麼陌生的人，或者發生了奇怪的事，他們是一定可以察覺到的。
如果方一平真的用心去查，不可能會一點線索都沒有。
方一平回道：“確實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和事，既然大人，你們來了，那麼下面需要下官怎麼配合，請大人吩咐。”
這時，秦平安突然說道：“那就從你開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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