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任
左眼一道疤痕的劍老坐在木椅上，表情陰沉。
就在剛剛，他接到消息，卓浩然死了，五萬兩白銀，也沒了。
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讓管家去通知了大人。
就在他等的有些焦急的時候，那位大人才姍姍來遲。
那位大人表情陰鬱，緩緩的進入大廳後，便坐在正中的搖椅上。
“具體是怎麼回事？”
聽到那位大人冰冷的聲音，劍老才緩緩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卓浩然被人殺了，銀子也丟失了。”
“據傳來的情報來看，這件事，跟秦平安有莫大的干係。”
那位大人表情一僵，說道：“具體說說。”
劍老接着道：“據說，當天卓浩然帶着秦平安去了一趟長風鏢局，隨後便又一起去找了金不換。”
“可是，卓浩然卻先一步離開了金不換的府邸，很久之後秦平安才離開，而夜晚，卓浩然就失蹤了，第二天夜裏，他的屍體便出現在了長風鏢局裏，他生前被人用過酷刑，手上的收容戒指也丟失了，那五萬兩銀子，應該就在卓浩然丟失的收容戒指裏。”
那位大人聽了，眉頭緊皺，良久，才問道：“你懷疑是秦平安做的？”
劍老急切道：“雖然第二天秦平安便提前離開了翼州城，晚上才發現的卓浩然的屍體，可是，這件事一定跟秦平安有關。”
“秦平安是看到我們做戲的，而且到了翼州城，他便一直跟着卓浩然，他剛離開，卓浩然就死了，哪怕人不是他殺的，也一定是他指使別人做的。”
“大人，我知道你不想殺他，可是他屢次影響到大人的計劃，就是因爲他，我們的一個最重要的鐵礦來源斷了，更是讓在朝中的三位要員暴露，現在，又讓我們損失了五萬兩白銀，不殺他，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劍老一口氣說了很多，他討厭秦平安，非常討厭，加上秦平安屢次壞事，他更不想讓秦平安活着了。
可是，眼前的大人不同意，他也不敢亂來。
那位大人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劍老，此事不管與秦平安有沒有關係，我們都不能動他，他現在在京城，那裏太過危險，而且，他只是一個小人物，還影響不了大局。”
劍老還想再說什麼，那位大人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我們現在需要想的，不是如果殺掉秦平安，而是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儘快的籌集到五萬兩白銀。”
隨後，劍老壓下心中的不滿，二人商量了許久之後，劍老才退出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住處，劍老猶豫了很久之後，喃喃道：“秦平安，必須死。”
說完，他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一座澡堂裏，櫃檯後面，一位豐腴的婦女打着瞌睡，算着收入並不多的賬目。
老闆娘面容美豔，成熟中帶着一股嫵媚，嘴角有一顆半個米粒大小的痣，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與她同度良宵。
秦平安如果在的話，一定會認得她。
夏天裏，很多人都會在自家的浴桶裏，打上一桶涼水泡澡，簡單點的，便直接在水井邊，或者池塘裏洗澡。
很少會有人再花銀子來澡堂，所以這兩月，澡堂的生意非常一般。
就在老闆娘快要睡着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名老者。
那老者揹着古樸的長劍，左眼一道疤痕，正是劍老。
走到櫃檯錢，劍老靈魂傳音道：“幫我殺一個人，叫秦平安，人在京城，是六扇門的人。”
老闆娘一聽，瞬間來了精神，同時，心裏大驚。
秦平安？是我認識的那個秦平安嗎？
老闆娘震驚過後，不露聲色的輕聲道：“是六扇門的人的話，價錢會很高，而如果還叫秦平安，價錢會更高。”
劍老聽了，丟過去一沓銀票，老闆娘伸手接過，發現是五張一千兩的銀票，加起來，就是足足五千兩。
老闆娘看了後，嘴角一挑，道：“我看老先生修爲不低，爲何不自己去，找我們做什麼？”劍老沒有回答，靈魂傳音道：“接不接。”
老闆娘旋即把銀票收進懷裏，說道：“接，爲什麼不接，只不過，他畢竟在京城，而且還是六扇門的人，成功與否不能保證，如果失敗，這五千兩拒不退還。”
劍老不悅道：“你們七殺門接了任務，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你們會失敗嗎？”
老闆娘輕輕一笑，沒有回答，轉而說道：“老先生，回去等消息吧。”
劍老冷哼一聲，便消失在了澡堂裏。
劍老走後，老闆娘神色變得凝重，呢喃道：六扇門好像只有一個秦平安，我還是很喜歡那個小子的，怎麼就惹上了這麼一位狠人，出手就是五千兩。
算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
京城，卯時，秦平安來到六扇門後，聽傅明說，張先生昨日辭去了衙門醫師的職務，離開了京城。
秦平安沒有意外，沒有驚訝，只是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隨後，他便去了張先生原本所在的春風堂。
看着裏面的擺設，秦平安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在這裏，跟隨張先生學習醫術的日子。
張先生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救該救之人，絕不能婦人之仁。
秦平安慢慢的整理着大堂裏的藥材，桌椅板凳。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後院。
後院裏，是煉製丹藥的地方，秦平安在這裏失敗了無數次，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學會煉丹，可是張先生，卻已經離開了。
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有機會再見。
秦平安沒有去探知張先生的身份，也不打算去問高松柏。
不知道，也許比知道，更好吧。
就這樣，秦平安在春風堂待了兩個時辰，纔回到白虎衛的議事廳。
回來後，有吏員告訴秦平安，高松柏讓他過戶去一趟。
轉身，秦平安便又去了靜氣閣。
靜氣閣中，高松柏坐在八仙桌後，看着秦平安有些落寞的神色。
輕輕笑了笑，說道：“張先生走了，你好像有些不捨。”
秦平安躬身道：“他畢竟是屬下的師傅，他走了，屬下自然有些不捨。”
高松柏點頭道：“不錯，有情有義，沒有枉費他將一身本事都傳授於你。”
“不過，你不好奇他爲什麼要不辭而別嗎。”
秦平安淡淡道：“昨日，屬下去見了他，他沒有說原因，屬下自然也不會問。”
聽了秦平安的話，高松柏知道，秦平安是不打算知道關於張先生的事情了。
隨即，高松柏道：“關於穆親王的事情，昨日我與陛下商議過了。”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着手開始打擊任何有可能跟叛黨有關的人和勢力。”
“目前來看，叛黨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我們既然不能確定到底是誰，那麼就逼他出來。”
“這件事，我會讓鐵成他們去做。”
秦平安聽了，心中不免想到，這確實是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
暗中調查，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還有可能會被叛黨的幕後首領牽着鼻子走。
如果真的是穆親王的話，那麼之前他們把目光放到了果親王和肅親王身上，就是最好的證明。接着，高松柏繼續說道：“關於陛下讓你統領屠龍軍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說完，高松柏喝了一口茶水，期待的看着秦平安。
秦平安沉吟了下，說道：“屬下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只是屬下有個要求。”
“就是，必須讓龍武軍的宋長峯，和國子監的李青，跟隨我一起去管理屠龍軍。”
“不然，屬下怕自己不能帶領不好這隻軍隊。”
高松柏聽了，瞬間明白了秦平安的意思。
“想的倒是挺多，不過你可以放心的去做，不用擔心在未來，陛下會剝奪你屠龍軍將軍的職位。”
“陛下對你，還是非常器重的。”
接着，高松柏又道：“至於宋長峯和李青，一個是千牛衛統領之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能力還是不錯的。”
“一個是國子監大祭酒的學生，熟讀兵法，才華橫溢，是目前國子監最優秀的學子之一。”
“陛下應該會同意你帶他們兩個加入屠龍軍的。”
秦平安點點頭，道：“那屬下，等下就去見陛下。”
高松柏道：“嗯，一定要帶好這隻軍隊，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以那三萬人的實力，幾年後，他們的實力，會達到多麼可怕的程度。”
“而且，別忘了，你答應了陛下，三年內，奪回邊境三城，這也是陛下給你的幫助。”
秦平安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是宇皇有意的在幫助他。
不然，這隻軍隊就絕不會讓他來統領。
接着，高松柏再次說道：“其實，也只有你統帥這隻軍隊，是最安全的。”
“無論是太子黨，還是二皇子黨，都對這隻軍隊虎視眈眈，他們之前已經爲了這件事，吵的不可開交，不管是給他們中的誰，都會讓另一方感受到威脅，難免會出現有人會孤注一擲，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由他們之外的人接手，是最好的，而你，就是這個人，等你接受了屠龍軍的虎符，也許，你的麻煩會越來越多，做好心裏準備吧。”
隨後，高松柏又對秦平安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便讓秦平安去見了宇皇。
皇宮，御書房裏，宇皇坐在鋪着黃綢布的大案後，而秦平安則站在殿中。
秦平安道：“屬下秦平安，見過宇皇陛下。”
宇皇笑呵呵的說了聲免禮，隨即說道：“怎麼樣，對於讓你統領屠龍軍，考慮的如何了。”
秦平安抱拳道：“屬下願意統領屠龍軍，只是屬下需要兩個幫手，還請陛下同意。”
宇皇疑惑道：“要誰？”
“一個，是龍武軍的百夫長宋長峯，一個，是國子監的學子李青，還望陛下恩准。”
聽了秦平安的話，宇皇笑了笑，說道：“你沒有經驗，找兩個幫你，自是情理之中，孤，準了。”
秦平安躬身謝過皇恩後，宇皇語氣嚴肅道：“秦平安，孤讓你做這屠龍軍的統領，你應該明白孤的意思，所以，孤希望，你能明白潔身自好這個道理。”
秦平安聽了，瞬間便明白了宇皇的意思。
高松柏說了，太子黨和二皇子黨，都對屠龍軍虎視眈眈，如果自己做了屠龍軍的統領，那麼他們勢必會更大力度的拉攏自己進入他們的黨派。
所以，宇皇希望自己保持現在的位置，也在情理之中。
秦平安連忙道：“陛下放心，屬下心中明白。”
宇皇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便把屠龍軍的虎符交給了秦平安，道：“好了，拿着虎符，去屠龍軍，接管你的軍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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