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披着羊皮的老虎
刺眼的白光打在李沉秋的臉上，冰冷的審訊椅將他的雙手雙腳全部鎖住，各種各樣的金屬圈或者繃帶固定在他的身上，一道道粗壯的數據線從中伸出，連接到一臺顯示器上。
李沉秋很清楚，這是特能司的測謊儀，雖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測謊，但百分之八十還是能保證的。
咔噠！
審訊室的鐵門被推開，神情嚴肅的夜幽率先走了進來，冷漠地看了李沉秋一眼，緊隨其後的是鄭康，與李沉秋關係最好的何路並沒有來。
兩人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將視線投向李沉秋。
“要喝水嗎？”夜幽隨意地問道。
李沉秋扣了扣手指，裝出一副佯裝鎮定的樣子，回答道：“不用了。”
夜幽點了點頭，指着顯示器說道：
“這是全聯邦最高端的測謊儀，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顯示器就會出現‘正確’，如果你說的是假話，則會出現‘錯誤’，知道了嗎？”
李沉秋嘴脣微張，低聲詢問道：“我說完會放我離開嗎？”
“不清楚，或許要等幾天，或許立馬就放了你。”夜幽目光平靜，仔細觀察着李沉秋。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復甦者？”李沉秋擡起頭，情緒瞬間激動起來：“我怎麼可能是復甦者！”
說着，李沉秋用牙齒咬破嘴脣，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嘴角流下。
“你們看，我的傷口沒有恢復，我是人啊！”李沉秋急切地喊道。
鄭康見狀安撫道：“李沉秋你先不要激動，我們只是簡單地問幾個問題。”
“如果是簡單的話爲什麼要給我搞測謊儀，爲什麼要把我關起來？”李沉秋攥緊拳頭，裝模作樣地掙扎了起來。
夜幽抿嘴一笑：“因爲我們懷疑你就是災水。”
一瞬間，李沉秋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場上因此逐漸安靜下來。
見李沉秋沉默不語，夜幽繼續補充道：
“這是我們從安統司帶了的審訊椅，五禁以下都是無法掙脫的，所以如果你不是災水的話，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好好回答問題，還自己一個清白，好嗎？”
“可我不是已經證明了嗎，我嘴巴上的咬痕沒有恢復啊！”
“一些意志力強大的復甦者可以通過主觀意識延緩傷口的癒合，這也導致很多強大的復甦者藏匿在聯邦之中，卻無人能發現，災水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句話後，李沉秋起伏的胸口逐漸平緩，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好，你們問吧！”
“多謝理解，血色門戶的裏面的靈玄器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夜幽目光如刀，彷彿要把李沉秋看穿一樣。
李沉秋點了點頭：“是我。”
嗶——
顯示器上出現了‘正確’兩個字。
夜幽深深地看了李沉秋，但並沒有再追問什麼，畢竟場合不合適。
緊接着，夜幽又詢問道：“先前你撥打衛星電話告訴特能司災水在北黃山上，後來我們查了監控，發現你當時是被追殺的狀態，也就是說災水救了你？”
李沉秋聞言意念一動，利用絕對掌控將身體的呼吸、血壓、脈搏，汗腺……眼球都維持在了正常的狀態，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算是吧。”
嗶——
顯示器繼續顯示正確。
“據鄭康所說，他們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座橋上，你在吧？”
“我在。”
“那之後……”
……
……
之後的半個小時之中，夜幽問了李沉秋許多無關痛癢的問題，有些問題甚至和李沉秋根本就沒有關係，但夜幽還是不厭其煩地問着。
每當李沉秋回答完以後，她就會拿筆在一張紙上寫些什麼。
由於遮擋的關係，李沉秋什麼都看不清。
在問完第四十三個問題後，夜幽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地看着李沉秋：“回答的很不錯，問題全部問完了，接下來我們閒聊一會兒。”
“好。”李沉秋點了點頭。
夜幽禮貌性地衝李沉秋點了點頭，隨後將一張寫滿字的紙張遞給旁邊的鄭康：“出去覈對覈對。”
“啊？”鄭康有些懵逼：“覈對什麼？”
夜幽不耐煩地將紙張拍在鄭康的胸口：“不都說了嗎，覈對紙上的內容，找何叔一起覈對。”
“還找何……”
“趕緊去！”
沒等鄭康把話說完，夜幽便將其硬生生推出審訊室。
砰！
隨着房門的關閉，十幾平米的空間就只剩下了夜幽與李沉秋兩個人。
夜幽似笑非笑地坐在桌子上，低頭看着李沉秋道：“你不好奇我讓他覈實什麼嗎？”
李沉秋有些疲憊地擡起頭：“我不好奇。”
“你不好奇我也想告訴你。”夜幽站起身來，走到李沉秋面前低喃道：“我問了你四十三個問題，根據這些問題編了一些故事，你要聽聽嗎？”
李沉秋像睡着一般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夜沒睡了，讓我閉着眼睛聽吧！”
夜幽見狀也沒有多言，而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從前有一頭披着羊皮的老虎，生活在羊羣裏，某一天它和一羣羊出去喫草，但很不幸的是，它們遇到狼。
而這頭披着羊皮的老虎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被十幾頭狼追殺，最終爲了活命，它暴露了自己是老虎的事實，並咬死了這羣狼。
爲了繼續混在羊羣之中，它謊稱在山林之中遇到了老虎，是老虎咬死了這羣狼，李沉秋，你說這隻老虎聰明不聰明，知道用自己的真面目去蓋住假面目，你能想到嗎？”
李沉秋睜開雙眸，淡淡地開口道：“它不聰明，山林之中有那麼多隻動物，老虎憑藉自己的速度完全可以禍水東引，讓獅子去解決這羣狼。”
“不，這頭老虎很聰明，因爲它醉翁之意不在酒，它的目的是引來仇視它的動物，因爲它發現了一棵快要成熟的果樹，可這棵果樹的旁邊有幾頭大象。
在它的謀劃之下，那幾頭大象以爲那羣動物是來搶果實的，後來它們就打了起來，而這頭老虎就偷偷摘走了這些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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