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可憐的學員(二合一)
“晚上七點於南操場舉行紀律整頓大會?紀法司這是抽什麼風了?”
“這是以聞人司長名義發佈的消息,應該是什麼大事吧,不然也不會面向全體學員,你們說呢?”
“咋了,你還打算去這個紀律整頓大會?”
“我還挺想去看看的,倒不是想聽聽紀律整頓大會講什麼,主要是對李沉秋這傢伙挺好奇的,既然是紀法司要召開的大會,他也會在吧!”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也想去看一看,見見這位權勢滔天財團子弟!”
……
晚上六點三十分,南操場。
還尚未到達李沉秋定好的七點,宣講臺上便零零散散聚集了不少人,或說或笑,或吵或鬧。
“紀律整頓大會?這李沉秋到底想幹什麼?”
距離南操場不遠處的一棟高樓內,段羨與其他兩名紀法長站在二十三層的落地窗前,從高空俯瞰整個南操場。
面對趙應的詢問,兩人並沒有出聲,因爲他們也不清楚李沉秋要做什麼,只是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段羨擡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以聞人司長的名義召開紀律整頓大會,這傢伙怕是沒安好心啊!”
聞言,站在右側的二區紀法長餘長樂眉頭輕蹙。
在趙應提出共同管轄區的時候,他其實內心是比較抗拒的,無緣無故去得罪一名紀法長,這怎麼看都是不太好的事。
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一邊是李沉秋,一邊是段羨和趙應,必須選擇一方的話,明顯是選擇後者更爲明智。
“段紀法長不必擔憂,一區如今就那麼些人,他能掀起什麼風浪,我猜測這小子應該是想把事情鬧大,用輿論向我們施壓,這點我早有應對之策!”
趙應雙眸微微眯起,以近乎討好的姿態向段羨說道。
“希望如此吧!”段羨露出一道勉強的笑容。
……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向着七點不斷進發。
宣講臺前的學員也因此越來越多,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竟有過千人的規模!
除了學員之外,還有不少老師領導也來觀看這所謂的紀律整頓大會,和段羨他們一般,待在能看到南操場的高樓上,比如李季和李柏。
“之前你告訴我,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走出11號城市,沒想到啊,幾個月後,你不僅出來了,還定居到摘星學院了,你哥我以後再也不會信你的鬼話了!”
李柏端着茶杯,神情無奈地搖頭輕笑。
坐在一旁的李季沒好氣地說道:“我爲什麼來摘星,你心裏不清楚嗎?”
李柏放下手中的茶杯,好奇地將腦袋湊了過去,好奇問道:“那個小娃娃就對你這麼重要嗎?就一起在那個炒飯店待了兩年而已,至於嗎?”
李季微微偏過腦袋,臉上的皺紋在此刻舒展開來,彎起的眉眼彷彿在笑:“你不懂,這是我的家,我已經很久沒有家了。”
李柏眉宇間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沉默片刻後道:“這孩子我總覺得他很是古怪,你最好不要對他完全放下戒心。”
李季轉過腦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你覺得我的話冒犯了你的家人,我在這裏向你道歉。”
李季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認真道:“我和這孩子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的本性我是清楚的,他除了比較貪財以外,其它方面都很好。”
李柏淡淡一笑,認同地點了點頭:“確實。”
李季語氣中帶些不滿:“光確實就完了嗎?”
李柏無語地擼起袖子,露出光禿禿的手腕:“我都把亂力環給他了,這還不夠嗎?我自己的孫子我都沒捨得給。”
李季回正視線,冷冷道:“我家老三性子剛硬,萬一在學院闖下什麼禍,得罪什麼人,你幫忙兜着點,畢竟你身份在這放着,誰都會給你面子的。”
“行行行,我兜着,這下你滿意了吧?”
“勉強。”
“嘿,你這小子……”
“別打擾我,七點了,我要看我家小秋子。”
……
啪!
時間剛到七點鐘,宣講臺的燈光便亮了起來,“紀律整頓大會”六個大字在長長的紅幅上飄揚。
頓時,南操場上的聲音瞬間弱了不少,所有人的視線的聚焦到宣講臺上。
“各位學員,久等了。”
李沉秋的聲音通過廣播系統,迴盪在每個人的耳邊。
咔噠——
李沉秋拿着話筒,在衆人的注視下從廣播室走出,行至宣講臺中央站定,環顧四周,笑盈盈地說道:
“大家好,我是紀法司一區的紀法長————李沉秋。”
說着,他上半身微彎,分別對着左、中、右三個方向,點了點頭。
臺下,衆人紛紛好奇地打量着李沉秋,與身旁之人交頭接耳着。
“這傢伙怎麼比電視上帥那麼多?”
“電視會把人的臉拉長,改變人的五官比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這樣的顏值和實力,我感覺他是周氏贅婿的可能性很大啊!”
“小點聲,人還在那站着呢!”有人提醒道。
嘭嘭嘭!
站在臺上的李沉秋用手拍了拍話筒,壓下了周圍的嘈雜,神情不悅地說道:“尊重是相互的,我尊重各位,希望各位也能夠尊重我,好嗎?”
畢竟是紀法長,雖然大多數學員心中並不認可,但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場上的議論聲瞬間降低了不少。
“感謝大家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紀法司的紀律整頓大會!”
李沉秋拿着話筒,笑着退後一步,伸手指向大紅幅上的“紀律”二字,向衆人問道:
“本次大會的重點就是這‘紀律’二字,大家對這個詞彙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嗎?”
他舉起自己的手臂,四處張望着。
“紀律?”
操場上的學員面面相覷,無人舉起自己的手臂,這個詞語對他們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到已經快忘了。
李沉秋神情疑惑地再次問道:“是我表述的不夠清楚嗎?”
“紀律就是紀律啊,還能是什麼?”有人在人羣之中吆喝道。
“以前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揹着手坐端正,這不就是紀律嗎,有什麼好說的!”
“李紀法長,你是想教我們這些東西嗎?”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說這些沒用的官話有什麼用?”
有人開頭,便有人跟隨,不到片刻的時間,整個南操場就像涌入無數蜜蜂一般,嗡嗡作響。
一些穿着花裏胡哨的男男女女,紛紛扯着嗓子衝着臺上喊道,似乎覺得以下犯上,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大家安靜一下。”李沉秋拿着話筒平聲說道。
臺下無人理會,一些站在較爲邊緣的學員紛紛朝周圍散去,有說有笑地朝南操場出口走去。
“真沒意思,我還以爲這紀律整頓大會能整出什麼活呢!”
“也不虧啊,你現在也是吼過紀法長的人了,以後說出去多有面子。”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發個朋友圈,我吼李沉秋的視頻你有拍吧,趕緊發給我!”
“別急,等我編輯完我的朋友圈就給你發!”那名染着紅頭的赤膊青年專注地滑動着手機屏幕。
與此同時,段羨等人所在的23樓。
“哈哈哈,我真是高看這小子了,連人都穩不住,還開紀律整頓會呢,這下算是徹底顏面掃地了,看他以後還怎麼在紀法司立足!”
趙應指着宣講臺的方向,不加掩飾地譏笑道。
餘長樂淡淡地開口道:“看來他對摘星學院的校風不太瞭解啊,這種場合,起碼得帶幾十個紀法員來維持秩序。”
段羨嘴角微微勾起:“倒是高看這小子了。”
趙應湊過來,好奇地看着段羨:“段紀法長,我一直很好奇,這李沉秋是怎麼得罪您了?”
段羨冷冷回了對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額……好。”趙應尷尬地應了一聲。
宣講臺上,李沉秋拿着話筒一連喊了幾聲,學員們也沒有停止吵鬧,停止離去的趨勢。
一部分膽大的學員,甚至走到了宣講臺前,拿着手機錄製着這難得的一幕。
“唉~~~”站在臺上的李沉秋無奈一笑,手臂自然垂落,不再拿着話筒講話。
“紀法長!”
韓笑笑從廣播室裏快步走出,來到李沉秋身旁站定,焦急道:“紀法長,我去……”
“不用了。”李沉秋擡手直接打斷,望着亂糟糟的南操場笑道:“喊了幾遍都沒人聽,真是出乎意料的亂啊!”
韓笑笑指了指身後的大紅幅:“那我去收橫幅?”
“會還沒開完,收什麼橫幅?”
說着,李沉秋擡起自己的手臂,像驅趕蚊蟲一樣隨意一揮,並開口道:“全部抓回來,可以適當教育,但不要傷人性命。”
話音剛落,如墨般濃重的黑煙從其指尖竄出,在瞬息之間衝向天空,朝四周蔓延而去。
還沒等臺下衆人反應過來,魂兵所化的黑煙便佔據了整片天空,淹沒了璀璨的燈光。
學員們紛紛停下腳步,驚恐地仰仰起頭。
“天怎麼黑了?!”
“這……這是什麼?!”
“好像是……李沉秋的魂兵……”
“瘋了吧,這是要幹什麼!”
所有人腦袋上都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這次李沉秋沒有賣關子,很快就把自己意圖說出來了。
譁——
所有魂兵在同一時刻睜開雙眸,猩紅色眼瞳密密麻麻地出現在黑雲裏,令人望而生畏!
呼呼呼——
下一秒,無數名魂兵撕開黑雲,俯衝向地面,宛如黑色的雨點……比平常雨點能大那麼一丟丟。
先前那名發朋友圈的紅髮赤膊青年,剛想拿手機錄個視頻,一名人形魂兵閃身到他的面前。
赤膊青年瞳孔微縮,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名魂兵扭動腰胯,一個鞭腿,直接將手機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百米外的鐵柵欄上。
手機應該是活不成了。
“這!”赤膊青年悲痛欲絕地望着自己手機死去的方向,猛地轉過頭,怒聲喝道:“混蛋,賠我手……”
呼!
魂兵拳頭如子彈般轟出,狠狠砸向對方的胸口。
“你!!!”
青年剛生出抵擋的想法,拳頭的力量便全部傾瀉到他的身上,如山洪般瞬間爆發,將其轟飛出去!
與此同時,這一幕發生在南操場的角角落落,一道道人形黑影在空中拉出優美的弧線,如流星羣一般,整整齊齊地砸到宣講臺前。
“啊!我的手機!!!”
“哥哥哥,別動手,我自己走過……噗!”
“李沉秋,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我爸是誰,我爸……別打臉,幾位別打……啊!”
一時間,場上哀嚎四起,學員們在魂兵面前,完全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有一名九禁和數名八禁控場,他們心中的火根本來不及竄起。
事情的始作俑者李沉秋坐在宣講臺前,小腿懸空,支着腦袋欣賞着這幅美景。
站在他背後的韓笑笑瞪大眼睛,伸手捂着嘴巴:“這這這……”
“怎麼了?”李沉秋頭也不轉地問道。
韓笑笑嚥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說道:“這樣做……合適嗎?”
“不合適,但也沒辦法,誰讓他們不聽我的話呢,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被迫做出這樣的決定了,唉,可憐的學員啊!”李沉秋無奈地搖了搖頭。
韓笑笑嘴角微微抽搐,對於李沉秋這位上司的性格,有了更全面的瞭解。
遠處,目睹一切的段羨三人皆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這……小子瘋了吧,他怎麼敢的啊,把這當天命者監獄了嗎???”趙應喉結微微滾動。
能進入摘星學院的人,要麼天賦異稟,要麼背景強大,這兩者的佔比都是對半分的,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好得罪的。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前者未來會不會成爲九禁甚至十禁的存在,後者家裏的長輩護不護短,這也是摘星學院漸漸沒有“紀律”的原因之一。
因爲紀法司裏的紀法員,也是人,是人就會有顧忌,是人就會怕,所以自然也就不敢管的太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