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演講
斯特拉瑟的話經過了麥克風的傳遞層層放大，傳到了校場上第一師每一個官兵的耳中。
很多人不明就裏，我們被騙了？被誰騙了？被騙了什麼？許多問題出現在每個人的心中，他們不由得擡頭看向主席臺上演講的斯特拉瑟。
看到自己的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斯特拉瑟很得意，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重生前他在德國發展國家布爾什維克黨的黨員時經常用這種方式。
首先他要激起別人的興趣。
“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是參加過歐戰的老兵，你們難道不疑惑嗎？爲什麼如此強大的德意志帝國在一場政變後就宣佈投降了？我們甚至還在佔領着法國和比利時的領土，卻被告知已經戰敗了。
現在，我們又要爲戰敗承擔後果，你們當中的每個人都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軍隊經常不發軍餉，拿一天貶值一次的廢紙馬克糊弄你們。
你們第一師的士兵承受着德國戰敗的後果，但是我們都知道，戰敗的責任不是出在你們身上。”
“沒錯，戰敗不是我們的責任！”許多士兵被引起了共鳴。
一位戴着眼罩的少尉憤怒的說道，
“我爲了國家在馬恩河失去了自己的左眼，在那裏我的連隊殺死了無數的英國人和法國人，我們佔領了無數的陣地，但是打到最後在我們還有餘力的時候，卻被告知必須撤退，所以失敗不是我們的責任。”
看到自己的話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斯特拉瑟循循善誘，
“既然責任不是出在你們的身上，那麼，責任是出在誰的身上呢？”
許多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他們只知道七年前自己的國家遭遇了失敗，自己努力工作卻只能勉強餬口，他們開始尋找自己痛苦的來源。
不過斯特拉瑟不會給他們仔細思考的時間，他只需要把正確答案印在他們腦子裏就可以了。
“是那些資本家和政府高官，他們狼狽爲奸、互相勾結出賣了德國，你們在前線奮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後方把德國賣了一個好價錢，好好想想，是誰提出了投降？是誰簽訂了《凡爾賽和約》。”
“是社民黨！還有艾伯特總統！是他們出賣了德國！”有些見識廣的人已經聯想到了這一點。
“沒錯，”斯特拉瑟點了點頭，
“是社民黨出賣了德國，他們這些混蛋背叛了工人階級，和資本家沆瀣一氣。現在政府裏的執政黨就是社民黨，而軍隊的撥款是需要政府批准的，你們說你們被拖欠的工資是誰侵吞了呢？”斯特拉瑟瘋狂暗示。
“社民黨是德國的叛徒！艾伯特總統也是！我們應該絞死他們！”
有人在第一師的隊伍裏大聲疾呼。
“沒錯！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打倒社民黨，奪回我們的工資！”
校場上的官兵都反應了過來，各種叫喊聲此起彼伏，充斥着對社民黨和艾伯特前總統的痛恨，斯特拉瑟相信就算艾伯特有十條命活過來也會被這羣憤怒的官兵生撕了。
其實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師的官兵可能不會如此激動狂熱，但是在經歷了德國一戰戰敗後的精神打擊，以及魏瑪共和國時期的艱難生活後，他們對於政府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峯，斯特拉瑟的話只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第一師士兵的情緒就像一座被激活的火山，不斷地宣泄着自己的憤怒。
在衆人的叫囂聲中，斯特拉瑟不得不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我們一定要推翻現政府，保障我們軍人的福利，所以必須要有人帶領你們前進，你們需要一個有思想的人領導你們。
而我，格雷戈爾·斯特拉瑟，就是那個能帶領你們前進的男人！”
斯特拉瑟略作停頓，等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後，繼續說道，
“我也參加過歐戰，參加過各種戰役，每次我都上了最前線。
從馬恩河到凡爾登，從索姆河到易普爾，我爲了國家流盡了鮮血而不求回報。”
斯特拉瑟從展示着他掛在胸前的那枚一級鐵十字勳章，幽默地說道，
“如果中尉軍銜和這玩意不算的話，我確實什麼都沒向國家要過。”
人羣中發出了善意的鬨笑。
“雖然我是國會議員，但是我跟你們一樣，也是萬千德國國防軍士兵中的一員！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我願意帶領你們奪回本該屬於你們的一切！”
“我們願意跟隨你！”不少人站出來喊道。
斯特拉瑟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他的餅已經畫出去了，再加上實際的利益，沒有人可以抵擋這樣的攻勢。
“加入柏林的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我們以後就是一起爲明天奮鬥的同志了！德國政府不給你們發工資，那就我來發！”
在斯特拉瑟身後，科伊適時地搬出來一個大箱子，用力打開，裏面是滿滿一大箱的金條，看的包括于爾根下士在內的所有士兵眼睛都值了。
“加入我們國社黨，我們給你們發工資，政府欠你們的，我們也來還，你願意加入嗎？”斯特拉瑟特意拖長了語調。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們都願意！”
很多士兵都情不自禁的舉起了手，畢竟在理想和金錢的雙重誘惑下，很多人都會選擇加入。
“我們也加入吧，拉爾夫中尉！”
隊伍裏，于爾根下士激動地對拉爾夫中尉說道。
“我不去，你也不準去。”
拉爾夫表現得很淡定，在場的人裏可能就他沒被斯特拉瑟洗腦成功。
“爲什麼？”
于爾根不解。
“這個少校的話說的確實動聽，歐戰時的將軍們會說爲了國家，他說爲了你們自己。但是我怎麼知道他說的是真的，說不定又是個騙子，拿錢騙你們爲了他的野心送死。”
在拉爾夫看來一切的戰鬥都是沒有意義的，都是政客騙人的陰謀，隊友的死徹底改變了他的思想。
“不，我認爲斯特拉瑟少校不是這樣的人，起碼他有拿出真金白銀的誠意，而且我加入他們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我哥報仇。”
于爾根眼裏燃起了復仇的火焰，
“英國人和法國人是必須要被清算的，還有國內的那些資產階級叛徒，我們也要清算了！”
“如果戰爭是屬於我們軍人的，那麼戰後的世界也是屬於我們軍人的！
加入國社黨！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
在演講的最後，斯特拉瑟振臂高呼，如果戈培爾在這裏，他一定會驚呼，因爲如此的演講才能以前他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阿道夫·希特勒。
“打倒資本主義！斯特拉瑟萬歲！”
人羣裏，不知道到是誰喊了這麼一聲，剛開始還是輕輕地，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去，就像小溪匯入大海，形成了滔天巨浪。
“斯特拉瑟！”
“斯特拉瑟！”
上萬名士兵高喊着他的名字，歡呼聲直衝雲霄，在此刻，站在主席臺上的斯特拉瑟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自己身後還有千千萬萬德國人人民的意志推動着他前進，
斯特拉瑟想要做點什麼宣泄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他也被感染了，比洗腦更厲害的是真正的信仰，因爲演講者本身也真誠地相信，現在斯特拉瑟就是處在這種狀態。
他思考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用最簡單的肢體語言，只見斯特拉瑟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指併攏後四十五度指向天空，受到感染的士兵們也有樣學樣紛紛舉起了左手。
站在斯特拉瑟身後的科伊感覺時間彷彿在此刻定格了，他看到了一幅畫：
無數的士兵圍着一個人，他們伸出手指向了他，好像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了他一般，而那個人，正向已知的未來發出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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