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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沒繩子,提燈將中鷗蜷成折腿的姿勢,把人推進牀下,想了想,又過意不去,再翻了張乾淨抹布塞進中鷗嘴裏。
這一掌劈下去,中鷗能睡到晌午,加之這一夜,這間抱廈不會再有人來。提燈估摸着,待中鷗被發現,怎麼也得是自己離去半日以後。
這麼一算計,無須擔心什麼。
他又撇了撇嘴。
但凡收拾個別的什麼人,哪裏用得着這麼麻煩。
第38章
提燈扣上抱廈的門,徐徐往園中水榭而去。
園外有兩個曲鴛打發來等着伺候的丫頭,提燈只說要沐浴,便也叫她們去了。七拐八繞到了水榭前頭,就見着楚空遙房門前的露臺上,有兩個人比肩而立,正低聲交談。
提燈只掃了他二人一眼,對上楚空遙的視線。
因謝九樓背對着他,還沒發現他回來了。
“提燈。”楚空遙對着謝九樓提醒了一聲,衝他身後揚揚下巴。
謝九樓回頭,這才見着提燈正朝着楚空遙對面的屋子走。
按屋子的安排,對面那兩間,該是謝九樓和鶴頂紅的,提燈,是在楚空遙隔壁來着。
眼見着提燈徑直去了謝九樓的屋子,楚空遙作勢便要回房:“今夜鶴頂紅在我這兒睡了。你和提燈,就住對面兩間……或者一間。”
謝九樓點頭,又在露臺獨自站了會兒,期間瞧着幾個小廝提了幾壺水在自己房裏進進出出,這會子料想提燈該在洗浴了。
他斂了心緒,慢慢走回房去。
提燈坐在浴桶裏,周身是氤氳水汽,纔剛閉上眼,就聽着門外有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他睜開眼,聽出那是謝九樓,復又閉上。
來人開了門,跨步進房,合門過後繞過屏風走到浴桶前頭。
謝九樓默默凝視提燈半晌,知他是在假寐,正欲再向前一步,就聽譁然水聲——
提燈擡起一腳,抵在他上腹,擋了他上前的路,隔着朦朧霧氣看過來。
這距離拿捏得恰到好處,若謝九樓再遠一分,提燈腳尖便夠不着了。
謝九樓負手,含笑道:“喝醉了,連自個兒屋子也認不得,要來我這兒洗澡。”
“你倒先問我的不是。”提燈悠悠開口,仍伸腳抵着謝九樓。縹緲水汽籠成層層薄紗似的,叫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神色。
許是先前溫酒潤了嗓子,提燈此時聲音倒很柔和:“你今兒跟了我多久?”
謝九樓笑而不答,往前邁了半步,提燈膝蓋隨之屈起一分。
“幾時發現的?”
“當鋪外頭。”提燈腳掌無聲下移,“等我出來,你又不見了。”謝九樓止了步子,往下瞥了一眼:“我去撿你的酒瓶子。”
提燈哂了一聲。
“那我的酒瓶子呢?”
“扔了。”謝九樓問,“平日不見你喝。今晚不准你喝,你就偏要喝?”
提燈的腳落在他兩腿間,便不動了。
那隻腳極瘦,隔着水霧也能瞧見腳背隱隱約約的青紫血絲,才從熱水裏拿出來時還有點血色,放在謝九身上涼那麼會兒,腳上的溫紅就褪了,又變得蒼白起來。
腳腹起先帶着水,他算是借謝九樓的衣裳擦了。沒擦乾,當下還潤着,貼着謝九樓那處的料子,幾下便洇溼了。帶着腳上和熱水殘留的溫度,傳給謝九樓。
提燈腳趾隔着綢緞在那處慢慢摩挲,俄頃,腳掌覆上去,輕輕踩了兩下。
“做什麼?”謝九樓沉着聲,擡手握住那隻腳,拇指指腹按住提燈腳心,“你還病着。”
提燈還有一下沒一下地去碰:“發了汗就好了。”
謝九樓盯着他,把手從提燈腳掌順着腳踝摸到膝窩,彎腰下去抵着提燈鼻尖,二人呼吸交纏:“醫館落的東西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
“去當鋪看上了什麼?”
“好幾樣。”
“哪幾樣?”
“你帶我過去,我拿給你。”
謝九樓沒挽袖子,一手探進水裏,摟過提燈後腰,另一手抓住後上方掛在架子處的衣裳,眨眼間便給提燈披好,從浴桶裏撈起人扛在了肩頭。
繞過屏風,提燈被扔進牀幃,肩上一側的領口已滑落到臂彎。
謝九樓自他雙腿間傾身壓來,沉重的呼吸揮灑在耳畔,提燈被堵住脣舌,對方帶着薄繭的掌心和指腹在他腰間用力搓揉遊走,很快便留下大片紅痕。
伴隨着粗重的喘息:“你要給我看什麼?”
“好看的。”
“好看的?那顆鴿子血?”謝九樓埋頭在提燈耳下,瘋狂胡亂地在提燈頸側四處叼咬吮吸,“還有呢?”
提燈仰直了脖子喘息:“還有銀針。”
“銀針?”
“給你刺淫紋。”
提燈說完,自枕下摸出三根灌好墨的細長銀針,趁謝九樓回神的當兒翻身而起,跨坐到謝九樓上方,把人摁倒在牀上。
謝九樓兩肘撐着牀板,微微起身:“我就知曉刺刺青那回你恨我拿你撒氣,要找機會發作回來。”
他一身衣衫眼下凌亂不堪,竟是不知不覺已被提燈解得領口大敞,腰帶也不知扔哪去了。
提燈神色幽暗,先時醉出來的眼下浮紅尚未散去,此刻居高臨下同謝九樓對視,胯間那片刺青無比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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